“安璃?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嗯?哦,沒有。”


    街角,有個漂亮女生站在店門口,剛好收迴了眼神,眼裏露出了些許羨慕的光。


    ……


    男人帶著小姑娘到了工棚。


    小姑娘看著不到十平的小單間,臉上露出些心疼的神色,“爸,你就住這裏啊?”


    男人笑了笑,把自己藏在床底下的物資給拖了出來,從裏麵翻出了幾根巧克力遞給了她,然後說道:“嬌兒,現在是末世,不能跟以前比啦,能住這樣的地方已經很不錯啦,不然的話,就得去住大通鋪了。”


    “這裏每個單間都住的有人嗎?”焦嬌問,“我怎麽上來的時候,都沒怎麽看見人呢。”


    “住這裏的叔叔們都出去上工了,所以你沒看見,等晚上迴來的時候,你就能看見了。隔壁的單間沒有住人,那個叔叔他自己有房子,你就好生待在這裏,等我晚上跟隔壁的叔叔說一下,你睡我這裏,我就借住一下隔壁叔叔的單間。”焦城說。


    “嗯嗯,好。”焦嬌一邊啃著巧克力一邊笑。


    “好,那爸爸去上工了。”焦城站起來,有點不舍的往門口走,“你就在這裏,不要亂跑啊,晚上等爸迴來帶你去吃飯。”


    “您去吧,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焦嬌連連揮手。


    最後焦城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工棚去了城牆邊的工地。


    ……


    “砰——”


    一聲重物砸落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一聲男人粗噶的慘叫聲。


    “怎麽了?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兒了?”


    “不知道,好像是老安被掉下來的磚頭砸到了。”


    而此刻,安勇正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肩膀痛唿。


    他臉色都有點白,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遠處的工頭連忙跑了過來。


    “怎麽迴事兒?”


    “老安被磚頭砸了。”有人說。


    工頭連忙走到安勇身邊蹲下,“老安,沒事吧?”


    “有事兒,有事兒,哎喲,我的胳膊都快斷了,疼死我了。”


    “還能站的起來不?”


    傷的又不是腿,當然能站起來。


    安勇從地上爬起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他苦兮兮的說,“我快疼死了,這骨頭怕是都被砸斷咯。”


    工頭皺了皺眉,問道:“你這樣子,今天的工也上不了了,這樣吧,你自己能走,就趕緊去醫院看一看吧,今天的工就不上了,我照給你算這幾天的工錢,你趕緊去檢查,等傷好了再迴來上工。”


    “好,好。謝謝老大啊。”安勇點頭哈腰,連忙走了。


    工頭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轉頭對其他人交代道:“大家都小心點啊,再不許高空扔東西,這塊磚頭誰扔的,今天的工錢扣一半!”


    而那邊,安勇在出了工地,離開了工頭的視線範圍之後,臉上痛苦的表情就立刻消失了。


    他抖了抖胳膊,完全不像是被磚頭砸骨折的樣子,一臉得逞的笑意。


    哎,真是運氣好。


    他雖然被那塊磚頭給砸到了,可實際上,並不是正好被重心砸到,隻是邊緣擦了過去,他現在頂頭了,肩膀被砸青紫,砸腫了,但還不至於骨折。


    但是哭一哭就能騙到幾天的帶薪假,安勇覺得這波不虧。


    他沒有去醫院,而是轉了個方向,往工棚的方向走去了。


    現在天色還早,他先去工棚睡個午覺,然後掐著他們迴來的點再去醫院,到時候就騙工頭他去過醫院了。


    焦嬌吃了巧克力,看了看焦城藏在床底下的存貨,想了想,把剩下的幾根巧克力又放了迴去。


    看樣子,她爸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是她一來,他就把所有的好吃的都給她擺出來,焦嬌有些心疼。


    她左右打量了一下這個單間。


    焦城是很典型的那種大老粗,房間雖然不算髒,但著實亂到不行。


    焦嬌便著手給他收拾,床鋪鋪的整整齊齊,小桌子上的東西擺好,最後看到了他擺在床邊的父女二人的合照。


    她拿起了相片,看著照片上非常開心的父女兩人,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而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陣響動聲。


    一般工地裏的工棚,都是臨時用鐵皮和鋼筋搭建而成的,隔音效果往往不那麽好,往往人在外麵的走廊裏走一走,房間裏麵的人都能清晰的聽到腳步聲,甚至能明顯的感覺到地板的震顫。


    就比如此刻,外麵顯然是有人來了。


    不過焦嬌覺得有點奇怪,這個點,其他人不是都應該在上工嗎?


    她拉開單間的房門,朝外麵看過去。


    正好便和迎麵走來的安勇對視了。


    兩人都有點驚訝。


    焦嬌是驚訝於這個陌生的叔叔的目的地就在她隔壁的房間,她爸不是說隔壁的叔叔平時都不住在這裏的嗎?


    而安勇則是驚訝於,焦城的房間裏,竟然有個小姑娘在。


    而且這個小姑娘長的還挺好看。


    眉清目秀的,眼睛不算很大,但是皮膚很白,五官很端正,頭發看上去有點亂,衣服也有點髒,但是整個人都透著屬於年輕姑娘的活力。


    比上次看見的江小小的姿色要差上幾分,青澀的像是樹上還沒成熟的小蘋果。


    安勇不知怎麽的,就走了過去,低頭溫聲問她,“小姑娘,你是誰啊,怎麽在這裏啊?”


    焦嬌看著靠近過來的安勇,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目光有些警惕,她說,“叔叔好,我爸爸叫焦城,他馬上就迴來了。”


    說完就要去關門。


    然而卻被安勇眼疾手快的給擋住了門。


    焦嬌的臉色開始變了。


    安勇說:“小姑娘,我認識你爸爸,我是你爸爸的工友啊,不請叔叔進去坐坐嗎?這很沒有禮貌啊……”


    焦嬌的臉色開始變白,眼睛裏出現了驚懼之色,她看著安勇,更加用力的去推門,她顫聲說道:“叔叔,我爸爸就要迴來了。”


    安勇笑了笑,“小姑娘,你記錯了,你爸爸中午十二點才中午休息,他一時半會兒不會迴來的。”


    說完,他就手上的力氣就加大了幾分,把房門徹底推開了。


    ……


    “焦城,怎麽了?認真幹活啊。”


    “不是,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啊,這工地到處都是聲音,別偷懶,趕緊搬磚。”


    “……哦哦,好。”


    ……


    安勇從床上爬起來,他赤著身體,穿衣服的手有些哆嗦,之前被磚頭砸過的地方隱隱作痛,但這卻不是他雙手哆嗦的原因。


    他轉過頭,床單上一片狼藉,淩亂的床上,一抹赤紅的血色尤其惹人注目。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失蹤(一更)


    視野再往上一些,女孩子赤著身體倒在床上,脖子上青紫的勒痕尤其顯眼,她大大的睜著雙眼,眼底的絕望和痛苦定格。


    安勇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她鼻子底下探了探,然後便像是被什麽東西灼到了手指似的收了迴來。


    他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小小的單間裏走來走去,時不時迴頭看一眼床上,額頭上是涔涔的冷汗。


    某一刻,他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拉開房間的門,抬腳便準備離開。


    然而前腳剛踏出門,他心裏便有些心慌,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妥當。


    頓了頓,安勇輕輕的帶上了門,然後走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他從房間裏翻出了一個破舊的行李箱。


    過了不知多久,安勇拖著一隻行李箱走出了工棚,行李箱滾在地上,四個輪子在泥地裏印出深深的痕跡來。


    他特意挑著人跡罕至的小路走著,一路消失在了街角……


    ……


    “焦城,怎麽走那麽急啊?你慢點跑。”


    “不了不了,我女兒還等著我呢。”中年男人臉上仍然殘留著體力勞動之後流下的汗水,但臉上的笑容卻明亮的晃眼睛。


    後麵的人攔了攔,沒攔住,看著他的背影羨慕的搖搖頭。


    焦城一路看上去十分的沉穩,但是腳步卻跨的很大,走路飛快,眼裏仿佛有光。


    他很快到了工棚裏,大跨步的上了鐵架子樓梯,走起路來,整個鐵皮地板都在隨之震顫。


    他走到了自己單間門口,輕輕咳了兩聲,可是裏麵卻全無反應。


    焦城於是笑著自己擰開了房間的門。


    他的目光在落在空空蕩蕩的房間後怔了一瞬。


    這個單間裏空無一人。


    焦城迴頭朝工棚外麵看了一眼,嘀咕道:“難道是上廁所去了麽?”


    他走近房間。


    發現跟他離開時相比較,現在整個房間都變得整潔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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