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久久地注視著窗外,他的眼隻看得見那藍天下的雲——緩緩的在浮著、動著……以那不易察覺的速度,逃離著他的視線……

    “拓。”徐文宇看著他,此時的他帶著倦倦的疲憊。

    他笑了,轉頭看向他。

    “文宇……一切都辦妥了嗎?!”他的聲音還是那般的無力。

    “恩,是的。”他歎了一聲氣。封鎖消息,全麵的封鎖他出車禍的消息!他驚訝於他說出此話時的嚴肅,那種表情,不是請求。

    “好。謝謝!”他看著紮在手上的點滴,不再作聲了。

    看著這樣的他,徐文宇也隻好默默地退出了他的房間。關上門,靠在牆上,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拓……難道……難道你還想像以前那樣嗎?!當初你為了藍微兒,而執意苦苦相瞞;而現在,你又在做些什麽呢?!為了季曉雅嗎?!又是為了愛她而要離開她嗎?!拓……

    他長歎一聲,你為什麽就不肯為你自己去想想呢?!

    曉雅……他看向那扇窗,剛剛的那片雲——已經不在了——

    曉雅……雲可隨著風,退出我的視線,那麽,你呢——

    他側過了頭,淚慢慢地溢出了他極力忍耐的防線,緩緩地滑過了他的唇……

    季宅

    “……季曉雅!!!”季偉臣看著一直坐在原地發呆的女兒,終於忍不住的提高了音量。

    她木木地轉過了身,一臉不解地看著她的爸爸。

    “你……”看著她那一臉茫然不解的樣子,他竟也隻能是長歎一聲。自從那天,她拎著包迴到了家,就一直是這副樣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爸……我沒事,真的……”她擠出了一個不怎麽像樣的微笑,起身向樓上走去。

    他看著抬腳要上樓的她。

    “……你給我站住!”

    她的背僵了僵,停下了腳步。

    “轉過來。”

    她不肯動,仍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讓你轉過來,你聽到沒有?!”季偉臣這迴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她就一定要弄成這副樣子嗎?讓他這個做父親的看著——心都會堵。

    緩緩地,她轉過了身,低著頭……

    “說!展拓把你給怎麽了?!”他寒著臉問著。

    一聽到展拓的名字,她的心一緊,那原本就在眼中打著轉的淚,竟如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走!”他上前拉起她,就要向門外走。

    “不要。爸!……你要帶我去哪啊!放手啊!”她慌了,掙脫了他的手。“不是因為他嗎?!”季偉臣看著那已滿眼是淚的女兒。從小到大,就未曾見她為了什麽人,什麽事會哭成今天這個樣子!他舍不得啊。

    “不是的……是我的小說寫完了……”她胡亂抹著臉上的淚水。

    “寫完了……你哭什麽?!”當你爸是笨蛋啊?!他看著她那有些發紅的眼,這個笨孩子啊。

    “因為……”她低著頭,小聲地繼續說著。

    “因為——寫完了,因為——會失落……”她抬眼看著他。爸!求你不要再問了,那含在眼中的淚,似乎也明白了她的心,就停在了原處,久久不曾落下……

    季偉臣就這樣看著,看前自己的女兒——她真的長大了——真的不再是——有什麽都會對他說的季曉雅了!想到這兒,他搖了搖頭,笑了。孩子長大了啊,是好事。

    看著父親的笑,為什麽會讓她嚐到那種苦苦的味道……看著父親那轉身走出的背影,她的淚掉落了下來……爸!對不起!

    她捂著嘴,輕顫著,一步步地,走迴了房間。

    拓……沒有了你的空氣,為什麽會讓人窒息,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這樣的沒有用!!

    好不甘心啊,這種感覺……

    真的好不甘心啊!

    明明被你討厭著,卻仍忘記不了你……

    我不要這樣的自己——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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