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醫院470室,白‘色’純潔的牆壁上,掛著一台笨重的大圓鍾,它滴答滴答地響,循著自己應有的軌跡孜孜不倦地走著。。更新好快。

    葉柳迴到病房的時候,護士小姐剛給葉母的左手換完吊瓶。

    “上廁所去了吧,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一會,你媽媽暫時還不會醒。”護士小姐抬起頭善意地笑了笑,關切地說,“對了,正好旁邊‘床’鋪的病人要明天才能到,你就先在上麵眯會兒吧。”

    護士小姐對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堅強的‘女’孩印象特別深刻。昨天,這個‘女’孩焦急恐懼的眼神讓人不由心中一軟,但就在大家都以為她會倒下,想讓她叫家裏大人來出麵應對的時候,她一個人在醫院裏跑上跑下辦好了所有住院手續,然後又守在自己母親的病‘床’前不眠不休。

    葉柳看向牆壁上掛著的圓鍾,心下一驚,怎麽可能?她在空間裏待了那麽久,憑她自己的感覺至少也有七八個小時了,可在現實生活中竟然隻是過了十分鍾。

    看來,空間裏的時間法則和現實中不太一樣。

    葉柳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疑‘惑’,嘴角微微揚起,對著護士小姐‘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謝謝,我不累。”

    護士小姐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麵‘色’蠟黃昏‘迷’不醒的葉母,又看了一眼年紀不大但異常沉穩的葉柳,想到這個‘女’孩連眼睛都不敢閉的疲憊模樣,她在心底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可護士小姐能做的也就是歎口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她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天氣寒冷,可母親那隻沒有打吊針的右手還暴‘露’在被子外麵,可能是護士小姐拿出來後忘了放進去。於是葉柳走過去坐在‘床’沿上,用自己的雙手把母親冰冷的右手搓熱,然後再把那變得溫熱的右手放進被子裏。

    隨後葉柳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母親打吊針的左手……

    護士小姐悄無聲息地端著盆子退了出去,她不忍心打攪這麽溫馨的一幕。

    這對母‘女’倆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了啊!

    等到護士小姐走後,葉柳靜待半晌,確定不會有人再進來了,才迫不及待地把病房裏的‘門’鎖鎖上,拉上窗簾。然後她從保溫壺裏倒了一大杯熱水,在熱水裏偷偷地放入了一滴靈液。

    一滴純淨的靈液滴入在水杯裏,快速地擴散。

    葉柳還握著杯子‘蕩’漾了幾下

    ,使靈液更快速地稀釋在水‘波’裏。

    用‘藥’不能過猛、凡事循序漸進的道理葉柳再懂不過了。

    母親的身體就像一‘床’破敗的棉被,裏麵的棉‘花’早已**,如果一下子把裏麵壞掉的棉‘花’全換掉,可能棉被也沒有用了。太過急功近利結果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葉柳隻能慢慢地來。

    現在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隻要能救得了母親,再久她也願意等。葉柳看著杯子裏透明的液體想。

    母親仍然昏‘迷’著,於是葉柳用小鐵勺,一勺子一勺子的把‘混’著靈液的清水喂進母親的嘴裏。好在母親的咽喉還有自動吞咽功能,雖然人昏‘迷’著但還能夠進食。

    另外還有一些水從母親的嘴裏流出來,淌到脖子裏,葉柳就用‘毛’巾小心地擦拭掉。

    待一杯水都喂完之後,葉柳立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奇跡地發生……時間以秒為單位走過去,母親還是沒有動靜,葉柳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靈液用得太少了。

    就在她打算再從空間裏取出一滴靈液的時候……

    “啊……”葉母的喉嚨蹦出一聲痛苦地哀嚎,撕心裂肺。

    這痛苦的叫聲在醫院裏出現並不算太突兀。就算是在淩晨時分,大家都在酣睡中,可醫院裏仍然有那麽多人在飽受病毒的侵擾,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

    葉柳用‘肉’眼都能看見母親臉頰的皮膚在痛苦地‘抽’搐,幹枯的十指緊緊地攥成拳頭,連形狀都歪曲變形了,腳還不受控製地直往前蹬。

    葉母的身體內部正在發生一場不為人知的戰爭。她就像一個戒賭人員到了戒除的最後期,也是最難的時期,痛不‘欲’生,如果這時候有人拿把刀往她頭上砍一下,她可能還會覺得很暢快。

    “媽媽,媽媽,沒事了,痛過之後就會好了。”葉柳在母親的耳畔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給予她鼓勵。

    葉柳緊緊地抱住自己母親的身體,她恨不得自己力氣再大些,給予母親更多的依靠。她多麽想自己的母親被溫柔地對待啊,可不把那些可惡的毒素排出來,病怎麽會好?

    “媽媽,媽媽……”葉柳一遍又一遍溫柔而疼惜地叫著,看到母親這麽痛苦的樣子,她真恨不得自己去替母親受苦。

    葉母覺得自己死了又活了過來,她明明都走到鬼‘門’關了,就在她看見前方那一絲微弱光亮,想要走過去的時候,她聽到了自己的‘女’兒在叫自己,那一聲聲綿

    長眷念的“媽媽”硬生生的把她拉了迴來。

    她可人疼的‘女’兒啊,還沒有真正的長大‘成’人,她還想看到她結婚生子呢。

    “柳兒……”葉母掙紮著唿喚自己‘女’兒的名字,她的喉嚨好像被火燒過一遍,鑽心的痛,身體裏的骨頭也好像被人打碎然後重組了一般,連小指頭都動彈不得。

    “媽媽,你終於醒過來了。”葉柳緊緊地抱住母親,欣喜地說道。

    “傻丫頭,你哭什麽?”葉母艱難地抬起一隻手,擦拭掉‘女’兒眼角的淚。

    直到這時葉母才發現自己的右手結了一層薄薄的黑汙,左手竟然也有……她這是有多久沒洗澡了?

    葉母怕自己髒兮兮的手‘弄’髒‘女’兒白淨淨的小臉蛋,於是黯然地收了迴去。

    “沒有,我開心的。媽,你知道嗎?你昨天暈過去了,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葉柳拿手背胡‘亂’地往眼睛上一抹就了事了。

    “是嗎?哈哈,不知道怎麽迴事,我感覺自己一覺睡起來,就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頓似的。”葉母很困,很想躺下去睡覺,可在那之前她還不忘和‘女’兒開開玩笑,安撫住‘女’兒害怕的心。

    “媽媽,以後不會了。相信我,你的身體會越來越好的。”葉柳信誓旦旦地說,她的眼神無比堅毅。

    這迴,她不再猶豫,不再徘徊,因為她有了可以依仗的本錢。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葉柳並不懼怕曲折坎坷的未來。

    她相信,天是越走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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