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陳皮,那是產地、果種、年代都有講究,不是拿著橘子皮曬幹都叫陳皮的,花槐獨自想要備齊這些藥,一時半刻壓根不可能。


    可那些貴人能行啊,拿來的藥材都是頂尖貨,沒半點摻假,所以當丹成,她先要了一不分。


    中間人也沒阻攔,這個藥是新藥,貴人還不敢用,必須要經過檢驗。花槐拿走就拿走,要是效果好,以後再讓她製就行了。


    拿了藥,花槐先讓外婆吃了一顆。當著中間人的麵,外婆毫不猶豫的吃了。


    然後她們祖孫兩迴去,中間人把藥收拾好也帶走了。


    他把藥帶走可不是馬上就給人吃的,先是拿去化驗,現代手段化驗丹藥,把裏麵的成分都能化驗出來,不過還是有一些複雜的成分化驗不出,人家化驗員也肯定的說了,這些成分不是毒,絕對吃不死人。


    就這樣還是不放心,找了幾個人出來試吃,這些人以前可沒吃過陰婆的藥,所以正陽丹一下肚就覺得從丹田開始變暖,接著身體在一個月內慢慢就出現了變化,皮膚變得光滑,原本的細紋啊,痘印啊都慢慢消失了,連以前受過傷的疤痕都變淡了。


    內裏的變化不知道,就看外表,這些人眼睛變明亮了,小毛小病都沒了,吃的進睡得著,精神健旺。去醫院一檢查,三高都沒了。


    這簡直就是仙丹啊!


    貴人們喜出望外,就是吃陰婆的藥,變化也沒這麽快的,加上陰婆的藥似乎還有成癮性,要不然斷就斷了,他們也不必非把外婆給挖出來。


    沒料到花亞紅還有這一手呢,早知道藥效這麽好,當初幹嘛找陰婆。


    這時候這些貴人也忍不住了,紛紛開始服藥,連中間人都偷偷用了一顆。


    暑假快過去的時候,花槐在新聞上看到好些部長,局長,書記等等的訃告。有的死於意外,有的幹脆就是猝死,還有的是突發疾病,總之沒一個是好端端死的。


    其實沒有正陽丹,他們這些人活不久了,陰婆死了以後沒人可以壓製那些怨靈,吃過陰婆丹藥的人都在怨靈的報複名單上。不過這些人都在國家機構工作,有這一層保護膜,一時半刻怨靈不能直接動手,隻能慢慢消磨他們的生氣。


    等到生氣跌入低穀,也就是怨靈們動手的時刻。花槐不過是加速了這一進程。中間人腦溢血住進了醫院,據說弄不好以後都不能動了。


    他天天晚上看著一個渾身是血的殘破嬰兒坐在他的胸口上笑,笑著笑著,還要爬進他的嘴裏,他直著脖子喊叫,誰都聽不見。


    正陽門,一個年輕人拿著花槐的丹藥來問掌門廣明。


    掌門端詳片刻,然後堅決道“好藥!沒一絲陰邪氣,這種藥如今千金難求。你若不信,我這就吞服給你看。”


    年輕人苦笑了一下,“我也不覺得這是毒藥,可吃過這種藥的人大多數都死了!死法不一樣,確實都死了,我這心裏,怎麽能不懷疑。”


    掌門道“人有旦夕禍福,你不能怪在這個藥的頭上,你若不信,我吃給你看。”


    年輕人沒說話,掌門就接過藥吞了下去,然後打坐一番,神清氣爽的睜開眼,“能告知這藥是誰製的嗎?”


    年輕人搖搖頭“我不知道,知道的人進了醫院,已經神誌不清了。不瞞大師,我也吃過一顆,確實讓人渾身舒服。可是我父母就是吃了這種藥才先後沒了的,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掌門道“令尊令堂是怎麽沒的?”


    年輕人道“我媽是衛生局局長,下去查看工作的時候,遇上山上墜石,別人都沒事,就她死了。我爸,半年前身體都好好的,忽然就垮了,查下來是癌症晚期,短短一個月也沒了。”


    掌門道“那這和這個藥也不想幹啊,令堂是意外,丹藥可沒這能力,至於令尊,也不能說是吃了這個藥才發的病吧,畢竟你也吃了。”


    年輕人苦澀的點點頭,“我也這麽想,就是心裏不舒服,過來問問大師,也算求個心安吧。”


    掌門歎息一迴,送走了年輕人。


    花槐和外婆迴到療養院,就去給老人們挨個送藥,她也不是無差別批發,隻有對她切實抱有善意,心地善良,且幫助過她的老人,她才給藥。


    蔣老太太捏著藥看了半天,最後用錫蘭紅茶給配著吞了下去。


    蘇老太太戴著眼鏡,還關切的問“這得多少錢啊?”


    張教授大手一揮“我不吃!”


    花槐臉一拉“你不吃,以後我再也不上你的課。”


    張教授勉為其難的吞了下去。


    黃樹還有王虎,那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跟在花槐屁股後麵寸步不離,他們野生的妖,哪有丹藥能吃,正陽丹並不是什麽修煉的丹藥,對他們來講已經是不可得的東西了。


    花槐被他們纏的煩,一妖兩顆給打發了,後來想到還有那隻雞妖 ,於是給莊敏送過去一顆,莊敏馬上轉了五萬給花槐,花槐也沒推辭。


    雞妖知道這是好東西,直著脖子往下吞,沒料到丹藥太大,他喉嚨細,噎的直翻白眼,莊敏趕緊攥著雞脖子灌水,好一通折騰。


    正陽丹在普通人身上的效果很明顯,蔣老太太睡眠不好,現在能一覺睡到大天亮,白天精神健旺,更能折騰自己的打扮了。


    蘇老太太能繞著療養院小跑兩圈,張教授吼人的聲音越發大了。


    這些老人都知道花槐給的藥不簡單,他們都是人精,沒一個說出來的。


    就是黃樹和王虎這兩個小妖都覺得神清氣爽,分外舒服。


    暑假一過,花槐卷著包袱就跑路了,別以為她給了老人們一顆藥丸,他們就不抓著她上課了,壓根沒這可能,哪怕多了個王虎,也沒把火力從她身上拉出去多少,該上的課她一樣得上。


    張教授就吹胡子瞪眼道“你讓我吃那個勞什子我就吃了!怎麽滴,我吃了你倒是想賴賬不學啊!沒門!”


    花槐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上課。


    所以開學對她而講真的是解放啊!沒這麽多教授隻盯著她一個人了。


    至於她那個藥丸,中間人連話都講不了,每天被嬰靈折磨,都瘋了,當初又是單線聯係。貴人們怕這種事鬧大牽扯到自己身上,從來不會自己出頭,如今一個個去了地府,這事也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誰也找不到花槐頭上。


    便是正陽門的掌門廣明一心想找到製藥者,也不過是想想罷了。原材料什麽的當初都是中間人出手去辦的,他一倒下等於線索全無。


    花槐愉快的揮一揮衣袖去上學了,留下一臉遺憾的教授們,王虎雖然聽課認真,奈何不靈秀,沒有一點就通的腦子和質疑的學習精神。


    花槐雖然是被按著學習的,她總是會提出疑問,這種有問有答的教學方式雙方都很愉快。


    王虎隻會一臉忠厚老實的坐在那裏,問他懂了嗎,懂得他就點點頭,不懂的他就搖搖頭,如果你不問,他就永遠一副憨憨的樣子,教授們還是喜歡花槐。


    花槐小鳥一樣飛迴了大學,頓時覺得上學好啊,再也用不著被幾個教授盯著學習啦。


    一上學,暑假裏玩瘋的心還沒收迴來,老師宣布考個試,一片哀嚎聲,以為上了大學平時就不用考試了呢。


    彭麗娜不住的嘮叨“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最後找上花槐“把桂花借我用一下吧,行不行?”


    花槐白她一眼,“她活著的時候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利索,你倒敢想。”桂花在一邊翻鬼眼,又不能說花槐說錯了。


    花槐這一個暑假可不是玩過來的,考試一點不怵,最後成績出來,沒依靠桂花,花槐還是考的不錯。


    這一記下馬威,讓同學們的心沉靜了下來,不敢繼續浮躁了。


    暑假過去,氣溫沒那麽高了,白天還有一些秋老虎的餘威,早晚已經並不那麽燥熱。


    經過一個學期的磨合,同學們也熟悉了很多,花槐的人緣在彭麗娜的幫助下好了不少,不過她還是住在外麵,畢竟帶著桂花住宿舍也不像樣,要是桂花一不小心顯了形,那不是要把人嚇死麽,學校裏的鬼故事已經夠多了。


    第三十七章


    這天, 彭麗娜神神秘秘的來找花槐“花槐啊, 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比我們大兩屆的那個校草蕭嘉和的事嗎?”


    花槐莫名其妙“我哪裏知道去, 怎麽了?”


    彭麗娜道“我和你說啊, 我們家不算超級富豪吧,那也算得上有錢, 是不是?”那是自然的, 彭麗娜的老爹手裏還握有寫字樓出租,絕對是個有錢人。


    她繼續道“但是那個蕭嘉和,家裏搞房地產的, 妥妥是個鑲鑽石的富二代啊,人長的又好, 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前赴後繼的去勾引他呢, 嘖嘖嘖,不瞞你說,我也對他也起過心思。”


    花槐手裏拿著彭麗娜給的牛肉幹薯片,嘴裏吃著她給的草莓蛋糕,哪怕彭麗娜說的再無趣, 她也聽的津津有味。


    “可前兩天, 他爸爸過來找我爸,你知道是怎麽迴事嗎?哎呀我的媽,知道了前因後果, 我差點自戳雙目,外表長的人模狗樣的,心咋就這麽髒呢!後來我爸告訴我, 這小子仗著自己家裏有錢,臉又好,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女孩子,給他墮胎的都好幾個!”


    “他不是有錢麽,把錢甩過去就行了,也不管人家受了多大的傷害。暑假他出去旅遊,迴來後他還是一樣的花天酒地,這次卻倒黴了,據說迴來後一開始還好好的,後來就開始出現幻覺,總說有個女妖怪跟著他,晚上也睡不好,總說女妖怪死盯著他不放,沒幾天,他身體就垮了。”


    “他爸媽急的不得了,送醫院又查不出什麽,送精神科,說是他有輕微的精神分裂,這名聲可不好聽,要是傳出去,他們蕭家就沒臉了。後來有人提醒他們,是不是遇著什麽髒東西了。他們就開始四處找人做法事。”


    “你知道我爸爸的寫字樓不是出過事嗎,還是你來了才解決的,所以他們就找了我爸,估計想要請你出手呢。我和你說,這小子是咎由自取,你千萬別幫他。”


    聽了一大串,花槐總算聽明白了,她道“你怎麽知道這麽仔細啊,人家就是來找你爸爸,也不會把兒子的底兜出來吧?”


    彭麗娜道“嗨,他爸媽倒是想粉飾太平來著,誰是傻子啊,他媽說,那些女孩子不自愛,看見他兒子就主動的很,所以不能怪她兒子,現在的女孩子眼皮子就是淺,她兒子是無辜的!你聽聽,這能是好東西嗎?”


    花槐道“我不會去毛遂自薦,假如他們找過來,我也會看能不能出手相幫,不會盲目插手。”


    彭麗娜嘀咕“渣男真是活該。”


    花槐把這個事轉頭就給忘了。


    半個月後李越來找花槐,說是有一單解邪祟的生意,仔細一問,就是那個叫蕭嘉和的學長。


    蕭家是通過彭麗娜的父親找上門的,彭老板雖然知道花槐是女兒的同學,他也沒有莽撞的直接把花槐說出來。


    因為彭麗娜把玉清觀的事告訴了彭老板,說李大師因此還受了一場驚嚇。彭老板十分懊悔,覺得是自己連累了李大師,遇著蕭家來打聽大師的事,他也就不敢胡言亂語,隻是通知了李越,讓他們自己商量去。


    李越也乖覺了,先問他們都找了誰,有沒有別人應下騰不出手的事。


    蕭家連連搖頭,“玉清觀裏的大師也來過,法事也做了,毫無效果。”


    李越還特意去了玉清觀,問蕭家的事他能不能接,把玉清觀的人臊的滿臉通紅,好說歹說才把他打發走。


    他來找花槐的時候得意洋洋,“讓他們綁我,以後我就這樣惡心他們!”


    花槐道“這個事我聽說過,那個蕭嘉和是渣男嗎?”


    花槐從來沒涉足過什麽情情愛愛,對於渣男這個詞,也是從彭麗娜那裏聽來的。


    李越道“那個我倒是不清楚,那這事到底接不接?”


    花槐想了下“先去看看吧,沒說一定能解得了。”


    於是李越和花槐去了蕭家,蕭母不忍心把孩子關在精神病院,就放在家裏照顧。


    蕭嘉和確實有一副好皮囊,現在被折磨的憔悴不堪,也就沒了吸引人的資本了。


    花槐一眼看到他就嚇了一跳,然後眼裏冒出幾絲興味。


    蕭母看見花槐,心裏就存了幾分懷疑,這麽年輕,懂什麽啊。不過人已經來了,不管年紀大小,能把兒子治好就行。


    花槐開口“具體什麽症狀?”


    蕭母想要解釋,花槐道“讓你兒子自己說。”


    蕭嘉和咽了一下口水,低聲道“你不會說我神經病吧?”


    花槐搖搖頭。


    蕭嘉和就低聲道“大概在一個多月前,我隻要一閉上眼,就會看到一個人首蛇身的女人朝我吐著蛇信,那時候我隻以為是個夢,慢慢的白天我都能看見這個怪物,它就這麽不遠不近的看著我,後來,後來,它居然在慢慢接近我,我都快嚇死了,我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我精神有問題!”


    花槐道“伸手給我看看。”


    蕭嘉和把手伸出來,花槐沒有碰他,隻是看了一眼,“你看見媧族人的時候都在幹什麽?”


    蕭嘉和茫然“什麽哇族人?”


    花槐很有耐心的解釋“人首蛇身,那不就是女媧的形態麽,可你是不可能見到媧神的,你見到的充其量就是一個媧族人。”


    蕭嘉和微微張著嘴,直直的看著花槐,心裏冒出了一絲希望,這個怪東西都快把他折磨死了,老媽請了好些大師,做了這麽多法事,什麽問題都沒解決,他還是能在夢裏見到這個恐怖的女人,現在好了,眼前這個漂亮的大師居然一口道破了那個怪物的來曆!這是不是說明,她是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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