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婆婆輕蔑的笑了一下,“我還會看上你的錢?這麽的,你這個媳婦精神氣都快沒了,又病病歪歪的,我這裏正好需要個人,你把她留下,我再給你十萬,你家三個兒子的終身大事都能解決了,要是不答應,我看她也沒幾日好活的,到時候你大兒子還得問你要媳婦,如何?”


    旁邊的人都道“月英,趕緊答應啊,哪有這麽好的事,那是你家的福氣,陰婆婆是看不上我家,要看上了我雙手奉上。”


    慶嫂子擠出來到“月英嬸子,我那屋裏那麽多小姑娘,你給我十萬,我讓你隨便挑三個。陰婆婆發了話,你可不能迴絕。”


    月英臉上帶著幾分為難,迴頭去看自己的兒子,兩個小兒子聽了慶嫂子的話,眼裏流露出驚喜,接著又是一臉渴望的看著當娘的。


    月英的大兒子看了一眼自己媳婦,發現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縮在牆角雙目發直,身子不經意間一抽一抽。


    二弟甚至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大哥,你就答應了吧,媳婦帶迴家,讓你先挑,當初娘給你買媳婦,我和三弟可沒說過一個不字啊。”


    這個男人抿了抿嘴,衝著月英點了點頭。


    月英吐了口氣,“那行,陰婆婆,我答應了,這賤/人就留給您吧。”


    陰婆婆矜持的點點頭,“那我這錢是給你呢,還是給慶嫂子?”


    慶嫂子趕緊道“陰婆婆,不急,我這就讓月英嬸子先去挑人,您這裏什麽時候方便了再說。”


    陰婆婆點點頭,“那就行,給我把這女人帶去那邊的廂房關起來。”


    兩個漢子走了過來,架起地上的女人就往陰婆婆指的地方拖,旁觀的人一臉的冷漠,有的還在羨慕月英,“就你這老貨好運氣,一個半死不活的還能給你三個兒子換到三個婆娘!”


    沒人敢在陰婆婆的地方談天說地,眼看陰婆婆臉上呈現不耐,大家趕緊告辭,又湧去慶嫂子家看月英挑兒媳婦去。


    幾個女孩子看著那群人去而複返,嚇的又哆嗦在一起了。


    月英和三個兒子就如何挑媳婦的發生了分歧,月英要挑身材高壯的,以後幹活生孩子兩不誤。


    三個兒子要挑盤靚條順的,要小臉美的,要小腰細的,要小手摸上去嫩滑的。


    月英氣的跳腳大罵,“老娘伺候你們三個殺才這麽多年,好容易挑個媳婦,怎麽的,還讓老娘繼續伺候你們媳婦呢!一個個給我找小妖精迴家,日子還過不過啦!”


    大兒子甕聲甕氣,“我媳婦可沒在家裏吃閑飯,娘,她以前啥活都幹,這迴是我舍了媳婦,讓二弟三弟都能娶上媳婦,你還不讓我挑個順心的?”


    月英氣的直翻白眼,看笑話的村民們就在一邊起火架秧子,“有了媳婦忘了娘,月英,你幹脆也找個老頭子嫁了!讓你那三個兒子各自過活去!”


    “就是啊,,月英婆子要是還能生孩子,說不定嫁的人家條件比自家還好呢!”


    “哈哈哈……”


    月英跳起來就要去撕那些胡說八道的嘴,慶嫂子卻不耐煩了,她敬畏陰婆婆,對月英一家可看不上眼,“挑不挑,不挑就等下一批,在我這裏吵吵鬧鬧,我生意還做不做了!”


    月英趕緊陪笑道“挑,怎麽不挑!”


    如今從外頭領人迴來並不容易,好的時候幾個月就會來兩個,不好的時候半年一年都等不來一個。自己這裏挑三揀四,錯過了這一批,還不知道下一批什麽時候來。


    先把人挑迴家,以後要是看不順眼,再領過來換,這又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於是月英的三個兒子就按照各自喜好挑了三個女孩子,模樣是這八個人裏最出眾的。


    慶嫂子冷哼了一聲,也沒說什麽,把三個女孩子扯了出來,不管她們如何哭鬧尖叫,一股腦的塞了過去,“帶迴去帶迴去,看好了啊,要是人跑了,以後村裏誰都沒媳婦啦!”


    月英的三個兒子喜滋滋的帶三個小姑娘迴家,剩下的人要麽沒錢,要麽看中的被月英家挑走了心裏不高興,於是都有些意興闌珊。


    慶嫂子似乎也不想做生意了,就道“想要的明天湊了錢再來,這些姑娘還要在這裏待上幾天呢,現在都迴吧。”


    等人散了,慶嫂子的男人艾艾期期道“你怎麽錢還沒拿到,就同意月英婆子把人帶走啊?要是金爺他們來要錢,我們拿不出可怎麽辦?”


    慶嫂子白了男人一樣,“你懂個屁!三個小姑娘算什麽,陰婆婆隻要念著我的好,以後有我們的好日子過呢,十萬塊錢算什麽,要是陰婆婆肯給我半顆一顆的藥,那才是真值錢!”


    慶嫂子想了想,“我晚上去下陰婆婆那裏,你給我待在家裏看好了這幾個人,別讓人跑了,也別偷腥,要不然迴來有你好看的!”


    她男人縮了下脖子,“知道。”看著婆娘要走,又道“哎,你要去哪裏啊?馬上天就晚了。”


    慶嫂子瞪了他一眼,“閉上你的鳥嘴,老娘去哪裏,關你屁事,你隻管喝你的馬尿挺你的屍去!”


    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家,他男人撅了下嘴,自去廚房收拾晚飯,又摸出一瓶酒,愛惜的聞了一下,露出一副饞涎的模樣。


    花槐迴到外婆家,她招來鬼妹妹,想讓她去陰婆婆那裏看一看,很快鬼妹妹就一副虛弱的樣子出現在花槐麵前,“姐姐,我進不去,那裏不知道有什麽東西阻擋我進去,我非要闖進去,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花槐咦了一聲,鬼妹妹明顯是魂魄受損的模樣,這個陰婆婆那裏確實有蹊蹺。花槐拿出三根香,手抖了一下,三根香齊齊點燃,“你在這裏休息一下,穩定下魂魄。”


    鬼妹妹留在這裏享受香火,花槐站在門檻上用右手搭涼棚向陰婆婆的住宅看去,花槐雙目凝視,陰婆婆的住宅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包裹了起來,陰氣浮動。


    外婆幹活迴來,看見外孫女呆呆的站在門檻上,正在學習猴子的動作,趕緊上前拉花槐,“花花,快進屋坐著去,外婆這就做晚飯。”


    花槐道“外婆,飯我煮好了。”米下鍋,放上幾塊番薯,加水然後煮一下,似乎很簡單。


    外婆解開鍋蓋一看,這半生不熟的米是怎麽迴事?番薯沒熟透,倔強的立在米飯裏,米飯是夾生的,一粒粒的米都有自己的想法,堅決不抱團。


    外婆笑著搖了搖頭,外孫女有些呆,可心是好的,有了她,外婆的日子才有了色彩,而且也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氣。


    外婆加了點水,又調了一碗雞蛋燉上。


    第八章


    花槐看見遠處慶嫂子走過,有人向她打招唿,問她這麽晚了去哪裏,慶嫂子迴道去看看陰婆婆。


    花槐縮迴自己房裏,對著正在舒服打飽嗝的鬼妹妹道“快去跟上慶嫂子,她要去陰婆婆那裏,你躲在她身上不要離開,等她離開陰婆婆家後你再出來。”


    一邊說,一邊輕輕點了點鬼妹妹的額頭,渡了一些靈氣過去。鬼妹妹很快就跟上了慶嫂子,一溜煙躲進了慶嫂子帶著的玉鐲子裏。


    等到米飯蒸熟,外婆招唿花槐去吃飯,把那碗燉雞蛋推到花槐麵前,自己吃中午剩下的鹹菜疙瘩。


    花槐沒有同外婆客氣,她吃了半碗燉雞蛋,剩下的推給外婆,“吃飽了,吃不下了。”


    外婆看著花槐吃了兩碗飯,知道孩子是真的吃飽了,就把剩下的半碗燉雞蛋給吃了,花槐從來不在嘴上說好聽的話,就是外婆弄了好東西給她吃,她都是悶聲不吭的拿來就吃,但是她從來不會全吃光,肯定會留下一半,因為她吃飽吃不下了。


    外婆從來不覺得外孫女傻,她多貼心啊。


    月英婆子家,家裏就三間房,勉強算是瓦房吧,也低矮的很,早先,月英婆子占一間房,大兒子結了婚有一間房,其他兩個兒子住一間,另外搭了一個小房子當灶房。


    現在領迴來三個大姑娘,讓幾個兒子擠在一起總不可能吧,可讓月英婆子把房間讓出去她又不甘心。那樣他們倒是真成了祖宗,自己成了丫頭,月英婆子絕對不答應。


    看看三個姑娘嚇得哆哆嗦嗦,臉上身上髒汙不堪,月英婆子嫌棄道“讓她們洗洗,今天晚上就算了,明天再說。”


    三個兒子哪裏願意,好容易肥肉叼進了嘴裏,不讓吞下去算什麽意思,二兒子和三兒子道“娘,我們那屋子裏隔開一道簾子就成了,不麻煩。”


    看著三個急色鬼一樣的兒子,月英婆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翻了個白眼,“急不死你們,滾滾滾,先去做晚飯去。”


    於是把三個姑娘往屋子裏一鎖,娘四個去做晚飯了。


    佳璐也被挑了過來,三個姑娘抱在一起,一個顫抖著道“那個女鬼,還來不來救我們?”


    佳璐白著臉,“會來的,會來的。”她們都明白自己將會迎來什麽不堪的境地,所能做的就是寄希望鬼妹妹了。


    沙湖派出所,荊健揉了揉發脹的腦袋,他已經兩三天沒迴家睡覺了,可以想象老婆那陰沉到滴水的臉龐。


    他打開麵前一疊的檔案,照片上麵幾張如花似玉一般的笑臉向他展示著青春的美好,可現在這份美好,不知道在哪裏凋謝呢。


    這些全都是失蹤人員檔案,上麵的幾張是新近失蹤的,父母來派出所報案,走的時候都是互相攙扶著離開的。


    現代社會,隻要出現在公共場合,就能追查一個人的來龍去脈,畢竟那麽多的監控探頭呢,這些隻是是大眾天真的想法。


    大城市裏,你可以這麽想象,到了底下小城鎮,有了探頭都不一定是好用的。更別說是偏遠之地了。


    就說這裏這個叫佳璐的女孩子,和父母吵架負氣出走,監控隻看到她出了小區門,接下來的行蹤,探頭裏一無所獲。


    排查詢問,隻得到一條消息,有人似乎看見這個姑娘上了一輛私家車,假如是出租車,還能摸一下消息,這種接私活的私家車,不知道車牌的情況下,你能找到才出鬼了。即便有車牌,你怎麽知道人家的車牌不是套牌呢,人販子可不傻。


    荊健點了一根煙,繼續看手裏的檔案。


    此時已是萬家燈火,花槐所在的小山村沒什麽娛樂設施,有些村民家裏還有一台電視機,窮一些的就隻能賞月了,可惜今天天色昏暗,連星星都沒幾顆,吃了飯隻能早早上床。


    二賴子家裏有電視機,可他沒心思看,心裏記掛著月英家帶走的三個姑娘,心裏貓撓似的癢癢,嘴裏嘀咕,“真是便宜那三個窩囊廢了。”


    他思量著吃不到肉就去飽一飽眼福,假如月英的兒子沒能耐,他也不介意幫一下忙,一邊想著,一邊看了下時間,現在還早,連哭叫聲都沒聽到,等下在過去也不遲。


    此時鬼妹妹已經和慶嫂子進了陰婆婆的家。


    陰婆婆已經吃完了飯,她對慶嫂子道“你是來拿錢的?”


    慶嫂子賠笑,“就這麽一點點錢,我特意來討要,不是臊死了。陰婆婆,我是想來求藥的,也不敢挑,您能給我什麽就是什麽。”


    陰婆婆笑了,“你倒是打的好算盤,我這藥,平時你就是賣光你手裏的女孩子都得不到一顆,不過念在你白天也算慷慨的份上,我這裏就給你三顆。拿迴去用白酒和著吞服就行。不過說好了,拿了藥,這錢也就抵了。”


    說著從旁邊的條案抽屜裏拿出三個瓷瓶子,交給慶嫂子。慶嫂子喜出望外,雙手來接,“那是自然,陰婆婆您的藥可是千金難買的。”


    陰婆婆把瓷瓶遞給慶嫂子,她的手無意碰到了慶嫂子手上的玉鐲,頓時皺了皺眉毛,“你這鐲子……”


    慶嫂子正把瓷瓶珍而重之的放進隨身的小包裏,聽見陰婆婆問,笑道“這個鐲子啊,是金爺給的。說是從一個大學生手上褪下來的,就便宜我了。”


    陰婆婆道“原來如此,那個大學生是不是沒了?”


    慶嫂子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金爺門路寬,我這裏也不過是他手裏的一條線。”


    陰婆婆高深莫測,“那行吧,等到金爺覺得自己不順遂了,你讓他來找我。”


    慶嫂子連連點頭,“那我就替金爺謝謝婆婆您了。”


    慶嫂子兩腳生風的離開陰婆婆家,鬼妹妹等到感受不到威脅了,就從慶嫂子的手鐲裏飄了出來。


    慶嫂子覺得眼角似乎看到一個人影,定睛去看又沒發現什麽,她心裏有點發毛,這時候耳聽道有人說話,“快些,根生他們三兄弟一定等不及的,說不定現在就樂嗬上了!”


    慶嫂子仔細一瞧,原來是二賴子幾個混混,她心下一鬆,輕輕呸了一聲,轉身就向自己家走去。


    鬼妹妹原本要去給花槐迴話,看著二賴子等人一臉興奮的直奔月英家,白天的事她也知道,鬼妹妹忍不住就跟了過去。


    月英家,吃了晚飯,三個兒子就躁動不安,臉上的表情是壓也壓不住的激動。月英心裏不得勁,可兒子是自己生的,下半輩子還得靠他們養老,大兒子還好些,有過婆娘,兩個小的,以前背地裏揩大嫂的油,礙著老大沒敢太過分,現在家裏就有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月英就是把三個兒子拴起來,估計也架不住他們想去吃肉。


    那就算了,讓他們早早摸上了手,也省的白天幹活也不定心。


    一家四口吃了飯,誰也沒說給三個女孩子吃上一口,他們這裏知道如何對待這些被抓來的姑娘,餓和打,還有就是等下他們極其熱衷的事。就靠這幾樣,就能把人訓的服服帖帖。


    三個女孩子忍饑挨餓還要擔驚受怕,現在已經如驚弓之鳥了,聽見任何的響聲都會一驚一乍。


    在慶嫂子那裏吃的東西本就不多,加上沒胃口,到了月英這裏,更是連口水都沒得喝,現在三個人都有些腿腳發軟,頭暈目眩。


    這時候門被打開了,三個猥瑣的男人走了進來,臉上都帶著讓人惡心的涎笑,女孩子們尖叫起來,佳璐抓過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就扔了過去,“滾!”


    這三個人滾是不會滾的,反而笑嘻嘻的伸手抓過來,眼前三個姑娘的花拳繡腿在三個男人看來就和撓癢癢差不多。


    老大根生一把抓住佳璐就要向外拖,他有自己的屋子,不用和弟弟們擠在一起。


    鬼妹妹貼著根生忽然露出了自己的形體,根生麵前猛地出現了一個渾身的女人,那個女人麵色鐵青,渾身上下都是水,眼睛鼓著,看見根生看著自己,還露出了一個笑容,這一笑七竅裏更是嘩嘩的冒血水出來。


    根生一聲慘叫,拚命後退,後麵就是被他硬拉扯著的佳璐,他一個躲不及就跌了下來,佳璐也看到了鬼妹妹,但在這種情形下,鬼妹妹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她甚至是萬分感激的。


    根生的兩個弟弟轉頭看過來,卻什麽也沒發現,隻看見大哥倒在地上索索發抖。


    他們過去拉扯大哥加詢問,根生顫抖道“你們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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