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迫不及待把項步手中的密旨拿在手中,看到上麵的內容他一雙老手輕顫不止,臉上的驚懼的表情全都堆在了一起。他幾欲昏厥,密旨頹然地從他手中滑落了下來。


    “陛下!”有大臣扶住他。


    江己老臉漲紅,再也不見那股處變不驚的氣度:“陛下,他們都是一派胡言!”江己仍然死不承認。


    此時,江黨眾人出現了猶豫,隻有寥寥幾人肯站出來為江己辯護。


    燕皇不是傻子,如此證據事實搬弄出來哪裏還做的了假,他不管這些大臣的求情,突然恨道:“來人,給我傳召刑部尚書江航!!!我要問他個清清楚楚。”


    這時,轟鳴之音不斷,不遠處一直糾纏的四人戰到了白熱化,有不衛士受到了波及,全都喪了性命。


    嘲風以一敵三難以再支撐下去,在危難關頭他抽出了銀煌煌的長刀,四下劈去,趁著縫隙脫身開來,迴頭私有遺憾地望了江己一眼,便頭也不顧地向遠處遁走,他知道在這樣的場麵下他再難有建樹了。他恍恍惚惚紮到了人群之中,忍不住吐出一口汙血,從人群中遁走。


    儒生與道士兩人相望了一眼,留下一個人緊追了過去,而參與爭鬥的式雲則一戰擊潰敵軍之後沒再戀戰,站在了姬喜的身旁護著他。


    天台下人群中有一個年輕的男子略一思索後,向著嘲風逃走的方向也追了過去。


    這場祭魂大典變得混亂無比,然而燕皇現在隻想迫切的知道所有真相,是不是他真的錯怪了德王。


    不大會兒,江航就被人傳召了過來,他一登上了天台就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


    此時天台之上氣氛變得極為壓抑,靜得不正常,兩道清光無聲盤旋著,有種暴風雨將來的跡象。


    不明所以的江航跪下來行大禮,卻被燕皇厲聲喝止了。


    江航被這喝聲嚇得四肢一抖,看向江己的眼神有疑惑求救的意思,但江己在燕皇的眼皮底下沒有暗示的機會。此時的江己心中暗暗祈禱江航能堅持住,隻要他咬緊牙關,一切就還有轉機,不至於走那一步險棋。


    燕皇向前踏出一步怒問道:“我問你,當年我讓你給德王傳召,你卻帶迴德王叛亂的消息,這可是真的?”


    江航明白了燕皇是在盤問什麽事情,於是磕頭道:“正是。我帶著陛下的旨意過去的時候,德王已反了,想要斬了臣,臣是一路逃著迴來才把這重要的情報帶給了陛下。”


    聽到了江航的滿口汙蔑之語,姬喜差點兒恨得把牙齒都要咬碎。


    燕皇又問道:“你可見到了德王?”


    江航頓了一下道:“沒有。”


    燕皇大罵道:“那你為何判斷德王已反?”


    江航知道話有漏洞,忙解釋道:“陛下,我沒見過德王,但我見過他的部下。”


    燕皇道:“是哪個部下?”


    江航害怕道:“是……是式家軍的項步,他們一起謀反的事情無意中被我撞見了,所以我才能斷定德王已反。”


    說完這話之後,江航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項步這個名字他略微有些印象,此時拿這個替死鬼來作擋箭牌是最好不過了。


    燕皇眉毛一挑道:“那你眼前的這個人你可認識?”


    江航愣了一下,隻看在他前麵有一個穿著囚服的男子,根本沒見過,他心道肯定又是哪個大臣在翻都彥之亂的案子被燕皇責罰了,他頭一昂竊喜道:“不認識。”


    江己仰天長歎,他當時怎麽想到把江航這麽一個蠢的人扶上了刑部尚書的位子,如此蠢笨如豬!


    燕皇哼了兩聲,隨後像是發了瘋般吼道:“來人,給我將這此人淩!遲!處!死!”


    江航徹底懵了,這怎麽迴事?直到侍衛走了過來,拖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大叫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小臣所說句句屬實啊!”


    “句句屬實?”燕皇一指項步說道:“你告訴他你是誰?”


    項步道:“罪臣項步。”


    江航就算再蠢此時也明白是因為什麽了,他慌忙解釋道:“是年代已久,小臣記不清了才會一時沒認出來,陛下饒命啊。”語氣中帶著哭腔,好沒骨氣。


    燕皇用嘶吼的語氣道:“那就再加你一個欺君之罪,給我一邊炮烙,一邊淩遲。”他從來沒有如此失禮過,情緒變得極為憤怒。什麽祭魂大殿,什麽皇家顏麵他都不管了,因為今日之後,無論如何無論他都犯下了大錯,是終身的汙點。


    江航不斷求饒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丞相救我……”


    直到最後,沒有任何人出麵救他,讓侍衛一路把他拖了下去。


    到了這一個地步,都彥之亂的前前後後已見明朗,燕皇悲鳴一聲道:“我兒無辜啊!”一介皇家帝王,在文物百官,萬千百姓麵前留下了兩滴清淚來。這是一個父親的發於內心的悔恨和自責。


    “哈哈哈……”


    天台之上忽然傳出了大笑,正是跪在地上的江己,他一邊笑著一邊站了起來,模樣好不瘋癲。


    “大膽罪臣,你還不給我跪下。”一位一直擁護德王的老臣見德王終於要陳冤昭雪,忍不住站出來厲聲指責江己,老淚恆流。


    江己臉上猙獰著走了過去,他一把揪住了老臣的衣領,慢慢把他提了起來,看似老態龍鍾的江己此刻變得格外的精神,須發飛揚,宛如癡魔。


    老臣大驚道:“你……你想……幹什麽……”


    江己獰笑道:“你說我要幹什麽,當然是殺了你。”


    “大膽罪臣,你敢在陛下麵前亂來。”儒袍修士叫道。


    “有何不敢。諸位道友們還不快來助我一臂之力。”江己一咬牙下定決心道。


    他手臂忽然膨漲了一圈,手腕一用力,果斷地擰斷了老臣的脖子,把他扔到了燕皇的腳下。九個修士紛紛站到了他身後,他們把偽裝掀開,現出原本的樣子。


    “反了,反了……”燕皇退了兩步手上顫抖地指著江己道。


    江己道:“不錯,我就是反了,這個江山能者居之,你這蠢皇帝早該廢了。”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退路。即使他還有些計劃還沒有落實好,但在這岌岌可危的境地之下,他也顧不上那麽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這麽多年謀劃的在今日實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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