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雲見場上形勢不明,很自覺地站到藍衣女子的身後。


    黑衣女子看式雲的小動作“咯咯”笑道:“什麽時候你在外麵藏了一個姘頭?嘖嘖,長得真醜。”


    式雲有些無語,似乎是受到了無妄之災。他低頭看了下自己,連番趕路模樣的確也有些狼狽。在他旁邊的藍衣女子雙耳通紅,怒道:“你胡說些什麽?”


    黑衣女子眼語頤指道:“這次一直追著我不放,偏偏到了附近這幾日就不見你人影,一出現就帶個男人出來,你是不你是不是借著追我的機會來幽會的?你說找就找吧,偏偏還找了一個這麽醜的,真是應了世人那話‘鮮花都插在牛糞上’。”


    藍衣女子的臉徹底黑了下來,真是好厲害的嘴巴。式雲向那黑衣女子仔細望去。


    陽光照在她精美絕倫的臉上,黛眉之下黑色的杏仁眼如星辰閃爍,俏皮粉嫩的嘴唇帶著些許挑逗的味道。她的身上還佩戴著許多飾物,黑色的裙裝將她的婀娜多姿的身段襯托得淋漓盡致,妝容恰當,真正是素之一分則嫌白,黛之一分則嫌黑。


    黑衣女子注意到式雲的目光,頗為大方地笑道:“傻小子,看什麽呢?是不是覺得我比她好看?”


    藍衣女子氣白了臉,明知道對方在激她,但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家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這種侮辱,拿劍的手都氣得有些不穩。


    黑衣女子見此頗有些得意,瞄準了一個機會,手腕一轉直接一劍把那男子解決了。


    “啊!”鮮血噴濺,癱坐在地上的女子嚇得大叫,整個身子控製不住恐懼顫抖。


    “你!”藍衣女子麵帶怒容,化為一道藍影一劍劈了過去。“魔女看劍。”


    長劍劃出一道白色匹練,直撲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身子一轉,堪堪避過這一劍。


    隻聽轟隆一聲,沙土迸飛。藍衣女子一劍落空,劍氣落在了地上形成一道長越八尺,深約五寸的劍痕。若是人扛了這一劍隻怕會被立劈兩半。


    式雲不由得脊背發涼。這女人發起瘋來,真是恐怖。


    黑衣女子繼續說道:“你看,被我說中了吧。想不到你作為太清門同輩第一人,竟然在外廝混,你師傅長輩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太清門,原來她是太清門的弟子。太清門是三門七派六大世家中最負盛名的正道巨擘,平日裏凡俗界中很少見到他們的身影,沒想到今日倒是有緣一睹其風采了。式雲想到這裏對藍色女子又是高看了幾分。


    式雲的變化被黑衣女子看在眼裏,她心裏有些不痛快,劍鋒一轉刺向式雲。


    藍衣女子臉龐上的潮紅漸漸褪去恢複原來的雪白,她使出一劍之後心情平複了許多,腦子也恢複了清明。


    見黑衣女子要對式雲下殺手,更不遲疑,一手掐訣,對著劍身一指,一道虹光射向黑衣女子。


    空氣中的唿嘯之聲讓黑衣女子迅速反應過來,劍路一變橫在胸前。


    “鏗鏘”一聲,黑衣女子連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她有些意外道:“好你個風婉雪,幾年不見修為竟到了虛妄境第九乘。”


    風婉雪平靜道:“你這天魔道第一才女不也同樣到了虛妄境第八乘巔峰麽。”


    式雲又是一愣,這個黑衣女子竟然是天魔道的人。關於魔道他所知不多,僅僅知道魔教如今四分五裂,各個勢力割據紛爭不斷,隻有天魔道、九扇堂和蟾玉宮三個勢力最為強盛,視為正道頭號大敵。不知道式雲是不是運氣太好,這剛出靈穀不久正魔雙方兩大勢力都碰上了。


    天魔道少女一跺腳,似乎對風婉雪揭出她的老底有些不滿,周身靈光迎風而起,直接衝了過去。


    風婉雪麵色一寒,右手再掐起仙訣,提著那把銀劍迎了上去。


    式雲第一次見人用靈力鬥法,不由得提了幾分精神,仔細觀摩起來。


    隻見那魔女靈劍亂舞,靈光不斷,運用靈力的方式與他的仙皇經似乎有幾分相似,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魔女的功法遠比不上他的仙皇經精妙,若是同階的話,他有信心擊敗此女。


    再看風婉雪,她依然麵無表情,冷峻非常,見招拆招,遊刃有餘。式雲越看著心中疑惑越深,他感覺此女運用靈力的方式與他仙皇經也有幾分相似,這是怎麽迴事?


    黑衣魔女久攻不下,越戰越是有些急躁,手中連連掐訣劍路一變又變,讓人防不勝防。


    風婉雪不敢輕視,不再忙於防守,開始以退為進逐漸反攻起來。


    忽然黑衣魔女抓住一個間隙,一劍對著風婉雪的麵門刺去。


    式雲驚叫一聲“小心。”


    在這間不容發之際,風婉雪不顯慌亂,腳下生出一片霞光,渾身藍衣獵獵作響,也不見她有何動作,劍光一分為二,分不清虛實。


    “錚!”地一聲脆響,黑衣魔女的長劍被擋開,風婉雪下一劍隻追她而去,避無可避。


    黑衣魔女臉上閃過一絲震驚,此時戴在她身上的一件飾品發出一道翠光,隻聽“啵”地一聲攔下了這一劍。整個人便是如遭重擊,連連倒退不已。而她身上那件飾品也“哢擦”一聲斷為兩截。


    風婉雪長衣飄飄,劍收於背後,看著黑衣魔女道:“拓跋玉上一次是我輸了,我答應你三年不下山。這一次是我贏了,我希望你三年不造殺戮。”


    拓跋玉臉色有些難看,冷哼一聲道:“我才不答應你。”


    話音一落,拓跋玉右手不知拋出什麽物件,射向式雲,但一想到那女身份,式雲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果不其然,那是一柄黑色飛刀,殺氣騰騰。


    風婉雪早有防備似的右手五指屈伸,那柄飛刀竟然偏了角度從耳旁側過,沒傷式雲分毫。


    不知為何,這把飛刀給式雲一種很慢的感覺,他隻要輕移一步就可以避過。式雲不見慌亂的模樣讓風婉雪微微有些驚異。


    “可惡!”拓跋玉見式雲沒事的樣子恨得牙癢癢。


    風婉雪則稍稍長出一口氣,眼色一冷道:“你若再造殺孽就別怪我無情了。”


    拓跋玉低聲罵道:“我殺你的臭牛糞不高興了?說我濫殺無辜,你也不問問他們都做了些什麽。哼,以後我還就濫殺無辜,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風婉雪有些狐疑地看向式雲問道:“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式雲大唿冤枉,連連擺手道:“我什麽都沒做。”


    拓跋玉臉色陰沉道:“你在耍我?你們明顯就是一夥兒的。既然你故作糊塗,我就告訴你好了。躺在地上的這些人,男的個個奸擄燒殺無惡不作,女的逼良為娼,要不是我道中弟子一人栽子他們手上。我還真懶得處理這事兒,就讓他們去你們太清門作亂好了。”


    風婉雪道:“那你也不能殺他們,把他們交到凡俗的衙門,自然會有人處理。”


    “衙門?”拓跋玉走到那個還在瑟瑟發抖的女子身旁,指著剛死去不久的男子道:“你知道這人是誰嗎?他是安陽黑市裏的總瓢把子。你知道這女的又是誰嗎?她是安陽衙門縣令大人的小妾,聽說還與你們上清門的外門弟子有些關係。你覺得他們為什麽會一起出現和這些人廝混在一起呢?”


    說完這些,風婉雪欲言又止,想反駁可又找不到理由。


    拓跋玉狠狠道:“我看還是殺幹淨了好。”


    說完,拓跋玉又是提劍欲殺那女。


    風婉雪雖然有些理虧但還是不忍心眼睜睜看著拓跋玉動殺手,一劍擋之。


    拓跋玉見又未殺成,銀牙咬得鈴鐺作響:“風婉雪,你是不是存心和我過意不去?”


    風婉雪篤定道:“你不能亂殺人。”


    “好!風婉雪。今天算我技不如人,你攔我我無可奈何。再過一年便是我教聖地大開之日,介時你們要是來犯,我就再和你一較高低。”


    說完便轉身離開,臨走之時還不忘挖苦一句:“好好和你那姘頭廝混去。你這朵鮮花就該插在那牛糞上了。”


    式雲心底無奈又苦笑了一聲,倒是風婉雪對拓跋玉臨走之言沒有再放在心上了。


    癱瘓在地上的女子麵如死灰一般,見風婉雪提劍靠近慌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風婉雪腳步一頓將劍重新收迴後背的鞘裏,不顧血汙蹲下身道:“不要怕沒事了,一會兒我帶你迴去,離開這裏。”


    那女子似是驚魂未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式雲此時有些忐忑地走到風婉雪身邊,道:“需不需要幫忙?”


    風婉雪沒有看他,道:“我修行人不適合在俗世多露臉,等離開這裏你幫我把她送迴縣衙裏吧。”


    式雲答應道:“我定不負所托。”


    他此時心裏有些奇怪,風婉雪為何不將之前的問題問到底,她應該知道了他並不是被拓跋玉帶過來,但既然不問他也不想開這個頭。


    “還有,你幫我把這些人埋了。”風婉雪看周圍滿地的屍體眉頭一簇道。


    對於這種事情,式雲自然不會拒絕,讓一介女孩子擺弄屍體,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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