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所過之處,無人是他一合之敵。


    但這畢竟是戰場,一個人的作用微乎其微,在這極短的時間內雖說他殺的人不少,但對整個戰局依然沒有任何影響。


    青年男子所在一方仍在節節敗退,眼看就要被屠殺殆盡。


    而敵方的大將似乎注意到了這裏,伸手一指,便有兩人騎馬帶領幾十個士兵衝來。


    青年男子見此,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在他握住長劍的那一刻,他便覺得自己變得冷靜下來,在這個世界裏,沒人能動搖他的心神。


    “殺!”


    騎著戰馬的兩名男子手持長槍,一聲大喝,率先向其衝來。


    “殺啊!”其身後的幾十名士兵同時跟著大喝。


    他們都是常年混跡戰場的老兵,每個人手上最少有十條人命,加上人數眾多,殺氣爆發之下,這一聲大喝足以懾人心神。


    但那是對普通人而言,青年男子顯然不在此列。


    殺氣並不能影響他的判斷,他的眼神依舊古井無波,在那隊人馬衝來的瞬間,他直接一個閃身,加快速度衝進了人群之中。


    騎馬的將士見此,不驚反喜,一個人衝進幾十個人的隊伍裏不是找死還是什麽?


    但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錯誤。


    青年男子衝進人群,身形閃爍的同時長劍連點,劍光連成一片幻影,讓人目不暇接。


    劍光每閃一次,便有一人死去。


    轉眼間便死去了十餘名士兵,那兩名騎馬的將士見此更是大怒,手持長槍向青年男子衝來。


    在兩杆長槍臨近的瞬間,青年男子身形一矮,腰部後彎,起碼是貼著地麵滑行,同時長劍一掃,鮮血四濺。


    兩匹戰馬一聲痛苦的嘶鳴,同時其身軀不受控製的向前倒去。


    兩名將士一驚,卻是青年男子直接一劍切斷了馬腿。


    但兩人都是身經百戰,作戰經驗何等豐富,身形瞬間衝出,不給青年男子抓住破綻的機會。


    但那名青年男子的目標本就不是他們,就在兩名將士衝出去的瞬間,他轉身進入人群,劍光連閃,周圍的一名名士兵皆是捂著脖子,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死去。


    兩名將士迴頭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恨不得將青年男子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兩人大吼一聲,扭身就向青年男子衝來。


    趁著這段時間,青年男子又收割了幾名士兵的生命。


    剩下不到十名士兵麵色驚恐的看著他,不敢再上前一步。


    就在這時,兩名將士殺到,他們長槍一甩,一左一右的攻向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眼神平淡,仿佛麵前的不是兩杆長槍,而是木頭一般。


    “嗖”的一聲。


    那是長劍劃過空氣的聲音。


    下一刻,就見那兩名將士捂著喉嚨,鮮血順其手掌流下,他們瞪著青年男子,似是想說什麽,可卻什麽都沒能說出來便死去了。


    當青年男子的目光投向剩餘的幾名士兵時,他們神色恐慌,但在戰場之上當逃兵的後果讓得他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那名之前的將領似乎注意到了這裏,青年男子這一方人馬已經被圍剿的差不多了,於是他便率領大軍向這裏衝來。


    青年男子身旁的幾名士兵見支援來臨,便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勇氣,舉起手中的刀劍便向其衝來。


    青年男子對他們視而不見,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名將令和其身後的大軍。


    手中之劍似是隨意的在空中劃弄幾下,便有鮮血飛濺而出。


    青年男子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待著敵人的來臨,他沒有逃跑,因為他知道逃跑也沒用,而且他發自本能的不想那麽做。


    那名將領很快便來到了青年男子的近前,見他沒有慌亂,衝他點了點頭,似是佩服他的勇氣。


    但他也就到此為止了,身後大軍再即,無論如何他都覺得眼前的這名男子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手掌一揮,身後大軍便知他的意思,將那名青年男子重重包圍。


    將領看著男子,似是想知道他會怎麽做。


    青年男子與將領對視,用手中之劍給了他答案。


    “噗嗤噗嗤”,那是鮮血四濺的聲音。


    哪怕即使被萬人包圍,他也不會放棄。


    四周無數把武器同時刺出,讓他躲閃的範圍越來越小,他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但這依舊就不能阻擋他,他眼神古井無波,每一劍揮出都會帶走一條生命,宛若死神一般。


    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但他殺的人也越來越多,身上的甲胄早已支離破碎,裏麵的衣服也變成了血衣,上麵的鮮血不光是他自己的,更多的是敵人的。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但青年男子的神色仍舊不變,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一般,他麻木的揮動自己手中之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收割了多少條生命。


    外圍的將領麵色漸漸變得嚴肅,他不相信這名青年男子會一直堅持下去。


    但有時候現實總是相反的。


    男子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他身邊的屍體越來越多。


    將領的臉色終於變得有些驚慌,但他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祈禱男子會先死。


    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青年男子依舊在揮劍,每一劍都是那麽的平平無奇,但卻始終都能帶走一條生命。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揮了多少劍,從剛開始的輕鬆,到後來手臂傳來疼痛感,每一劍都仿佛重逾千斤,到了現在時,他已經麻木了,手臂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傳來。


    他的胸膛急速的抽動著,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或許下一刻他便會支撐不住,但那樣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他絕不會死,也不能死。


    因為他隱約感覺自己有一件事沒能完成,但他卻想不起來是什麽。


    但這就足夠了,這就是他的動力。


    再一次斬擊之後,他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人了。


    這讓他微微一愣,隨即向前看去。


    隻見剩餘幾名士兵守在那名將領身旁,用恐懼的目光看著他。


    他向四周一掃,發現周圍滿滿的都是屍體。


    他踩著這些屍體,一步步的走向那名將領。


    他的腳步聲在那些人看來就宛如死神的喪鍾一般狠狠的擊打在他們的心上,他們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腿根本不聽使喚。


    將領身下的馬匹有些不安的嘶鳴一聲,但卻一動都不敢動。


    終於,青年男子來到了他們近前,將領大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抽出了自己的長劍,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就要刺出。


    但到此為止了,是的,他的生命也就到此為止了。


    一道劍光閃過,跟之前的那些劍光一般,簡單而又純粹。


    這一劍過後,整個戰場之上隻剩下了他自己,以及那滿地的屍體。


    青年男子麵色慘白,拄著那把已經卷了刃,破敗不堪的長劍望著血色的天空,漸漸的閉上了雙眼,意識陷入黑暗之中......


    ......


    蕭白衣意識逐漸歸來,他睜開了雙眼,眼中一片茫然。


    中年男子見此,對著蕭白衣一指點來。


    蕭白衣神色一震,眼中的茫然盡去,轉瞬間他就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麽。


    “前輩,之前那是?”他看著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不錯,那就是你,你之前經曆的雖說隻是幻境,但你若在那裏死了,那便是真的死了。”


    蕭白衣有些驚訝道:“怪不得我覺得那幻境無比真實,讓我完全沉浸其中。”


    “你也可以這麽理解,因為在某種程度上它也可以說是真實的。”中年男子點頭承認。


    蕭白衣聽得此話不禁有些感慨,想起幻境中那名青年男子,也就是蕭白衣自己,以及那滿地的屍體,他就不禁有些唏噓。


    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他在其中殺了多少人,到最後不光是身體上的麻木,就連精神都已經麻木了。


    中年男子帶著讚許的眼光看向蕭白衣道:“你很不錯,我本以為你能堅持一會就算好的,可沒想到你竟能做到這個地步,我還怕你最後會沉淪進殺戮之中迷失自我,但沒想到你意誌如此堅定,到了最後都能保持一絲清明。”


    中年男子看向蕭白衣的目光滿是讚許,他越發覺得自己走了大運,得到了這樣一位傳人,蕭白衣的天賦意誌和心性皆是上上之選,這讓他滿心歡喜。


    蕭白衣苦笑一下,到了最後他也以為自己會迷失其中,但心中卻總覺得有一件事等著自己去做,所以才能維持那最後一絲清明。


    幻境中忘了自我,蕭白衣都能隱約的記得此事,可想而知這件事對他有多麽重要。


    他若是不能尋到那個少女,那他此生都不會安心,這是他的執念。


    中年男子出聲打斷了蕭白衣的迴憶,“好了,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已經完美的通過了我所有的考驗,這些考驗皆是我針對心性,實力,天賦,意誌等幾個方麵來設置,這些方麵你都做的很好,選擇你做我的傳人,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隻是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實力至上,有了實力,才能做到任何你想做的。”


    蕭白衣望著中年男子越發虛幻的身影,重重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就好好的體悟吧。”


    言罷,不待蕭白衣有所反應,中年男子又是一指點向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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