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間大殿,子受端坐上位,正在商議如何處理即將到來的元旦。


    畢竟八百路諸侯除了西岐和西岐附近的那兩百路諸侯之外已經全部造反了,今年的元旦肯定和過往不會相同。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通天聖人元旦於摘星樓講道一事,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求道者前來朝歌,如何處理也是麻煩事。


    有侍衛上前稟報道:“王上,驛站館主來報,姬昌之子伯邑考進入驛站,欲求見大王,代父請罪與朝賀。”


    “伯邑考?孤王記得似乎是西伯侯之長子。”子受沉吟深思。


    “那所謂的成湯合滅,周室當興,說的周室不就是西伯侯一家,不如幹脆直接把他抓起來,又有什麽好見的。”


    費仲搶先開口奏道。


    尤渾聞言也跟著一起道:“費相所言甚是,答題空間都說他們是反賊,不妨把伯邑考抓起來直接殺了,試探姬昌是不是真的想造反!”


    商容厭惡的瞪了費仲尤渾兩人一眼,這兩人昏庸無能至此,也不知道商王為什麽還讓他們呆在朝堂之上。


    “大王,伯邑考不是言說自己要替父請罪嗎?如今天色已晚,不妨等明日問問那伯邑考,西伯侯姬昌何罪之有。”


    “王上從未給西伯侯定罪,他為何用請罪兩字。”


    “他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再治欺君之罪也不遲。”隨後商容開口奏道。


    子受聞言點了點頭:“商相所言甚是,明日見了伯邑考,問個所以然出來,今日天色已晚,你等且先退吧。”


    當晚。


    費仲和尤渾進入夢鄉,夢到了身穿金甲,器宇軒昂的天蓬元帥。


    “不知元帥召見我等來何事?可是天帝又有何吩咐?”費仲尤渾入夢過後大驚,連忙行禮下跪問道。


    “天帝有旨,爾等二人想法讓商王殺了伯邑考,如若不行,最少也得把他囚禁起來。”


    “此事若成建造摘星樓之事便可既往不咎,你兩人日後仍為天神,享受長生不老,萬民供奉。”


    天蓬元帥站在兩人麵前,緩緩的開口道。


    渾身的殺伐之氣壓得費仲尤渾瑟瑟發抖。


    天庭有此等神將,大王又怎麽可能打得贏?還好兩人早就另做他圖。


    費仲尤渾兩人因為人道厭惡的原因,沒有人道氣息附體,連自己被暗中蠱惑之事都完全察覺不到。


    “元帥放心,那伯邑考已經前來代父請罪了,但王上從未定過他們的罪。”


    “他倘若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那便是欺君之罪。”費仲強忍恐懼答道。


    “那他說出來了個所以然了,又當如何?”


    天蓬元帥渾身殺氣綻放,讓兩人心中恐懼更添幾分。


    “元帥放心,他倘若給姬昌定罪,我等也可參他一本不忠不孝,汙蔑父侯的罪過,對父親都敢編造罪孽,何況對君王呢。”尤渾嗬嗬笑道。


    “若真能如此最好,倘若伯邑考活著迴了西岐,你二人便要小心了啊。”


    天蓬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便化為青煙消散到天地之中,顯然又是一具分身而已。


    第二天。


    子受帶著申公豹,聞仲,商容,費仲,尤渾等人登上了摘星樓,會見伯邑考。


    伯邑考見了子受,當即俯身便拜:“小民伯邑考,拜見王上。”


    伯邑考和姬發不同,他並無官身,見到商王自然隻能稱民。


    “平身吧,我大商從不興跪禮,隻是不知你此來朝歌有何要事求見孤王。”


    子受坐在椅子上飲了口茶,表情似笑非笑。


    “小民今日前來,是替家父西伯侯姬昌請罪,懇求寬恕我父侯之罪!”


    伯邑考並不敢起身,因為此刻並不在九間大殿,摘星樓樓台隻是平地而已。


    他要是站起來的話,那就比坐著的子受高多了。


    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他怎麽敢做。


    在西岐裏俯瞰上官就是死罪了,更何況俯瞰君王?


    “西伯侯姬昌日日都在勤懇的為孤推算周室當興之中的那個周室逆賊是誰,實乃我大商人臣楷模,不知何罪之有啊?”


    子受聞言笑道。


    “啟稟王上,家父入朝歌多年未歸,致使西岐黎庶無人治理,實乃失職,小民特此前往朝歌代父請罪,順便接迴父侯迴轉西岐。”


    伯邑考繼續低頭奏道。


    “嗯?”


    子受嗯了一聲,也不說話,眼神看向身旁的申公豹。


    “聽聞之前在答題空間之中大展神威,被譽為天下第一說客的散宜生也被你帶了過來,這些話可不會是他教你的吧?”


    申公豹立刻站了出來,當即開口問道。


    “絕非如此!如今西岐已經混亂不堪,西伯侯府中甚至有小民的手足兄弟已經反目成仇了!”


    “草民隻能冒死前來為父侯請罪。”


    伯邑考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言真意切,動人至極。


    “本官聽聞你二弟姬發,四弟姬昌,皆乃治世之能臣,答題空間考試更是取得了冠絕八百路諸侯的成績,西岐何至於混亂不堪?”


    “你可知欺君之罪,該當何罪?”


    而就在這時,費仲立馬站了出來痛斥伯邑考。


    “冤枉啊,冤枉,臣二弟和四弟確實都乃治世能臣,但奈何他們已經反目成仇了,故而西岐已然混亂不堪,恐有手足相殘之禍啊!”


    伯邑考又磕了幾個響頭,因為太過於用力也開始額頭上不斷湧出鮮血。


    姬旦獨領魯地之事,眾人皆知。


    伯邑考硬要說他們反目成仇,費仲一時半會還找不到借口反駁。


    他心頭一轉,當即又道:“本官聽聞你父親善算無比,從未錯斷,怎麽可能沒算出來他的兒子會反目成仇?你怕不是又在欺君吧!”


    伯邑考道:“未來之事多變未定,我父侯的名聲不過隻是鄉野愚民傳出來的虛名罷了,聞太師和申國師皆乃名山道德之士,大王不信一問便知。”


    申公豹聞言大怒,本國師不說話你還把我推出來當擋箭牌?


    “伯邑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西伯侯姬昌善算之名名震天下,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卻說他那都是鄉野愚民傳出來的虛名。”


    “你難道是在暗指大王的見識隻是鄉野愚民,說大王留西伯侯在朝歌是無理取鬧了?”


    而就在申公豹開口之前,費仲當即喝罵道。


    “小民不敢,小民萬死不敢誣蔑王上。”


    “隻求大王能放了小民年邁的家父重迴故土,草民願一輩子為王上鞍前馬後,當一個下人服侍大王。”


    伯邑考不顧流血的頭顱,又想跪地磕頭。


    而這時卻被子受一把攔住扶了起來:“我說過,我大商非是蠻夷之地,不興跪禮,也不喜磕頭。”


    見伯邑考依舊瑟瑟發抖的樣子,子受忽然想到了什麽。


    “如今正巧在摘星樓上,不妨伯邑考為朝歌萬民奏上一曲,除舊迎新,倘若萬民滿意......”


    子受話說道一半,便不再開口了。


    伯邑考心領神會:“小民願為朝歌萬民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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