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沈玉致一死,局麵就會明朗許多。


    失去了最後一位神明,要解決南支與北支妖族,對於司願而言,不過是時間問題。


    沈玉致找到的破除禁製的方法,其實是司願故意透露的。


    怕那位天生聰慧的太子殿下不相信,司願可是費了極大的功夫布下這個局。


    “現在最重要的一步棋,就是殺了那個人類女孩兒,阿零,你攔不住我的。”


    司願一步一步地走向阿零。


    現在,南支與北支妖族應該已經和沈玉致反目了吧?


    隻要他殺了沈玉致唯一在乎分的那個女孩兒,再把這件事推給北支,那麽沈玉致和妖族之間就再也沒有維係關係的可能。


    他要利用這位殿下,盡可能多的為自己鏟除一些對手。


    阿零大概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她沉默了半晌,忽然冷笑出聲,“你還真是得了他為惡的精髓啊。”


    但聽阿零口中的那個“他”,司願似乎瞬間就明白了她指得是誰。


    那是司願的義父——司樓。


    他那張蒼白的麵龐上頓時流露出幾分複雜的情緒。


    “司願,司樓以前也是這麽逼你的,不是嗎?”


    阿零看著他,語氣竟然顯得尤為平靜。


    所有塵封的往事在她的一字一言間被撕開了落灰的外衣,露出猙獰的傷痕。


    “阿零……”他站在原地,愣愣地望著她,喃喃似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為了斷絕你身為一個人最後的善念,於是司樓就想殺了剛剛成為你的妻子的我……”


    阿零想起了好多曾經的往事,那些都是刀刀見骨的傷口。


    阿零扯著唇,嘲諷似的笑,“不同的是,司樓是讓你……親手殺了我,而你,也那麽做了。”


    她說話間,不由得伸手,手指輕輕地抵在自己的胸口。


    隔著薄薄的幾層衣料,那裏仍有一道經年難消的傷痕。


    “阿零……”


    司願那雙黑沉沉的重瞳裏顯露出幾分少有的驚慌,他的喉結動了動,半晌才開口說,“阿零,義父他已經死了,就死在我的手裏。”


    “是嗎?”


    阿零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可你不還是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這一句話,像是觸痛了司願,他陡然一僵,過了片刻之後,他才又看向阿零,“阿零,我不想傷你,你讓開。”


    他還沒有忘記自己今天這一趟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不可能。”


    阿零直接揚起手裏的銀鞭,向司願打去。


    司願輕鬆躲過,周身暗色的氣流湧現,他眉眼間全是陰冷之色。


    “阿零,你不該跟著沈玉致。”


    他話音剛落,又一鞭子向他打了過來,他側身躲過時,鞭身在地上濺起一道水花,地磚瞬間開裂。


    但阿零終究不是司願的對手。


    她現在的修為還不足曾經的一半。


    “司願!”


    被暗色的流光捆在迴廊的柱子上時,阿零眼見著司願伸手就要去推門,她用力掙紮也掙脫不開,“司願你不要殺她!”


    司願推門的動作頓了頓,指尖一觸,他就輕而易舉地點破了阿零設下的結界。


    他迴頭看向還在苦苦掙紮的阿零,那雙重瞳裏再沒有柔軟的光影。


    他說,“阿零,我可以答應你很多的事,但唯獨這一件,不可能。”


    “她必須死。”


    說完,他就推開了那道房門。


    那一瞬間,房間裏原本趴在門板上的陶初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就被一道氣流震開,摔倒在地。


    陶初一抬頭,就對上一雙沉冷漆黑的重瞳。


    被這個陌生男人盯著的時候,陶初猶如芒刺在背,彼時,她又聽見門外傳來阿零焦急的聲音,“夫人!你快跑!”


    但能往哪兒逃呢?


    陶初已經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


    司願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下頜骨。


    他打量著陶初,像是在審視她與普通的凡人究竟有什麽不同,但不肖一會兒,他就沒了興致,“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他這句話剛說完,就被一道淡金色的流光給灼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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