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他抹了一把自己的鼻血,目光還停在陶初的身側。


    他轉身就往樓下走,片刻也不敢停留。


    不知道為什麽,陶初總覺得自己的後背涼涼的。


    當陶初因為急促的上課鈴而匆匆離開後,空蕩的樓梯過道裏,有一抹霜白的身影若隱若現。


    “賀景。”


    他薄唇輕啟,嗓音冷淡沒有溫度。


    銀色流光勾勒而成的雪豹身影在忽然的氣流中憑空出現。


    但這些,凡人根本看不見。


    “殿下,臣來了,嘿嘿。”賀景咧了咧嘴巴,胡子一顫一顫的。


    “去,跟他打一架。”


    沈玉致輕抬下顎,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玻璃窗外,在樓下花壇邊的裴素照。


    “啊?”


    賀景伸了伸脖子,望了望。


    “不行啊殿下,那可是南支少主的弟弟,我,我不去……”賀景搖了搖尾巴,往後退了兩步。


    沈玉致踢了一腳賀景的屁股,眉眼間暗藏幾分戾氣,“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賀景慫了。


    他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耷拉著腦袋,“知道了……”


    “那,殿下,要是我輸了怎麽辦?”賀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沈玉致眼簾未抬,掀了掀唇,“那就,扒了你的皮。”


    賀景倒吸了一口涼氣,毛茸茸的耳朵都耷拉下來了,“不,不就是一隻兔猻嗎?我,我可以的!”


    裴家人的原身是兔猻。


    如果放在普通的動物界裏,兔猻或許真的不是雪豹的對手。


    可裴素聞哪裏能算是什麽普通的兔猻?


    裴家身為南支妖族的掌權者,統領著整個南支的妖怪,他們的能力,不容小覷。


    賀景雖然是北支的,但也知道南支裴家的厲害。


    但沈玉致已經這麽說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畢竟,他也是死賴在陶園那麽久,才終於令這位太子殿下鬆口,願意讓他留下來。


    “殿下,我去了……”


    他說完,轉身就跑了。


    一天下來,陶初總覺得自己身邊像是一直跟著誰似的。


    但是她身邊又分明沒有人。


    陶初覺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可是轉頭看夏易藍,她握著筆,一張卷子仍然空白著,她垂著頭,有點心不在焉。


    夏易藍這段時間一直是這樣,總是心事重重的,陶初問她,她也總是沒說出個所以然。


    “易藍,你那魚呢?”陶初忽然想起來上次那條大魚。


    夏易藍在聽見“魚”這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扯著唇角,勉強笑了一下,“我……我給放生了。”


    說這話時,她有點沒什麽底氣。


    “放生?”


    陶初皺了皺眉,“為什麽啊?不是要煮魚火鍋嗎?”


    她還惦記著魚火鍋。


    夏易藍一聽“魚火鍋”這三個字,她就有點繃不住了。


    想起自己家浴缸裏那個人首魚身的家夥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她氣得牙根癢癢。


    “我早晚……燉了他。”夏易藍小聲念了一句。


    陶初聽見她開口說話了,但並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麽,就湊近她,“易藍你說什麽?”


    夏易藍往後退了退,訕笑了一聲,“沒什麽沒什麽……”


    “魚火鍋有什麽好吃的?”


    她咬著牙,“刺兒多肉少,長得還醜,把他下火鍋都是浪費!”


    “……啊?”陶初有點傻眼。


    她不是挺喜歡吃魚的嗎?


    “下次我請你吃大餐。”夏易藍拍拍她的肩膀,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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