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死定了,結果,死定了的是她!


    誰說男人喝醉了就不行的?對於禁欲好幾天的紀景年來說,一點酒精根本沒讓他成為軟腳蝦,反而讓理智全失的他,變得更勇猛,在她體內橫衝直撞著,一副要將她折磨地死去活來的架勢。


    不同以往,這次,他在爆發後,沉沉睡去。


    她則拖著幾乎支離破碎的身子,將彼此收拾幹淨……


    紀景年覺得自己做了一場激情又美妙的惷夢,夢裏,小丫頭被他放肆折磨、蹂躪,一會壓在她身上讓她臣服於自己身下,一會讓她跪趴在床.上從她身後狠狠進入,一會又讓她騎在自己身上,看著她像女王似地統治自己!


    顛.鸞.倒.鳳,好不快哉!


    「嘶……」那些淫.穢的畫麵在腦子裏淩.亂閃過,意識逐漸清醒,尖銳的頭疼,讓他不禁痛苦地抽氣。


    艱難地張開沉重的眼皮,喉嚨幹澀,腦子混沌,胸口處還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疼痛感,若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他還以為自己被人綁架了!


    「咳……」喉嚨幹癢,他低咳,轉過頭看向身側,她,不在。


    小丫頭哪去了?難道昨晚自己不夠賣力?


    她居然能比他早起!紀景年懊惱地扒了扒頭,為自己的表現打負分。


    正想坐起身,奈何,雙臂、雙.腿.根本動彈不得!他詫異,看向左邊,隻見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兩條領帶,打著死結纏在歐式大床的柱子上,轉向右邊,同樣!


    還真被人綁架了!就在自家的床.上!


    誰幹的?!


    除了那丫頭,還有誰?!


    可她,人呢?!


    紀景年懊惱,動了動胳膊,發現酸疼地厲害,雙.腿也是,估計腳踝也被綁在床尾了!身上蓋著被子,看不到。


    「辰辰?!」,清了清幹澀的喉嚨,紀景年大喊了聲,沒人迴應。


    「辰辰?!顧涼辰!你人呢?!」,紀景年抬起頭,大聲地吼,雙手不能動彈,隻能吃力地仰著頭,看著房門口。


    這時,房門口終於開口,披著黑色秀髮,穿著白色襯衫,牛仔短褲,粉色人字拖的小女人雙手環胸出現在房門口,「你叫什麽?」,她慢條斯理地問,朝著床邊走來。


    「你綁的?」,紀景年懊惱地問, 頭很疼,胳膊和腿酸得要死,連胸口都很疼,顧涼辰沒說話,朝著床邊走來,彎下.身,一把將被子揭開。


    隨著被子被掀起,帶起一股風,揚起她的秀髮,飄逸舞動,似洗髮水廣告裏的畫麵,煞是好看!同時,也露出他那一.絲.不.掛性.感的身軀。紀景年的視線從她那麵無表情的臉上落到自己身上。


    微仰起脖子,吃力地看著自己身子。肌肉豐滿的古銅色胸口上,有數道如貓爪抓過的血痕以及一塊赫然醒目的牙印!


    是她咬的、抓的?


    廢話,除了她,還能有誰?!


    視線下移,是赤.裸的,挺立起的老二!再往下,雙.腿腳踝果然也被綁在了床尾的柱子上,整個人呈「大」字形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目光霍地轉向她,隻見小女人麵不改色,雙手環胸地立在那,「辰丫頭,你這是幹啥?」,紀景年看著她,疑惑地問。她那雙手環胸,麵無表情樣兒,讓他膽顫。


    自己做錯什麽了?還是說錯什麽了?


    仔細迴想,腦子裏除了那些淫.靡的畫麵,也確定,昨晚真和她顛.鸞.倒.鳳、翻雲覆雨了一夜,其它,他不記得什麽了,不明白她怎麽就把自己給綁了!


    顧涼辰沒說話,從牛仔短褲屁後的口袋裏掏出手機,走到床位,打開照相機,對準他的上半身,「哢嚓」一聲,男人雙手被綁在床頭柱上的畫麵定格。


    「顧涼辰同學!你在幹嘛?!」,紀景年慌張地問,大驚失色,合著這臭丫頭個自己拍了艷照?


    顧涼辰走到另一邊,又拍他的腳。


    「你說,讓冬子哥、老錢、雯兒他們看見你被這樣綁著,會是怎樣的表情?」,顧涼辰邊拍照,邊幽幽地說道。


    「你敢!」,紀景年黑著臉大吼道,上身抬起,幾乎要發力將纏著他的領帶掙開。


    「敢不敢,就試試咯。」,她霍地轉身,揚著手裏的手機,嘴角也揚起,看著床.上的他,幽幽地說道。


    「你——我又哪得罪你了?!」,這個折磨人的臭丫頭,他明明記得她昨晚十分動情的,怎麽一大早地就把自己給綁了?!


    這混蛋,居然不記得了!


    顧涼辰懊惱,扯起被子,將他一.絲.不.掛的身子蓋上,「昨晚,你坦白認罪了,現在,這就是對你的懲罰!你安靜地躺著吧,今天就別下床了!」,顧涼辰俯下.身,低著頭,小.臉湊近他的臉,小手在他的臉頰上輕佻地拍了拍,嘴角勾著笑,幽幽道。


    「我認什麽罪了?我犯什麽罪了?憑啥認罪?!」,紀景年懊惱地吼,隻見小丫頭頭也不迴地出了臥室!


    他懊惱地低咒一聲,後悔最晚喝醉酒,不知跟她胡言亂語了什麽,把她惹成了這樣!


    「幾條領帶就能綁著我?」,躺在床.上的男人,自言自語,右手稍稍用力一扯,布帛碎裂的聲音響起,他再稍稍用力,領帶徹底斷裂。


    得意地笑笑,也是嘲笑她太小看他的力氣了!左手再一個用力,領帶斷了,坐起身,頭疼地讓他倒抽口氣。雙手夠著將腳踝上的領帶鬆開,活動活動筋骨,隻感覺胸口挺疼的,火辣辣的,後背也疼,應該也是被她抓傷了。


    這丫頭,到底是高.潮時太舒服抓的,還是報復行為?


    紀景年直覺是前者,因為她高.潮的時候,就會撓人……


    坐在床.上的他,腦子裏盡是她高.潮時雙頰酡.紅、雙眼迷離、小.嘴微張、婉轉呻.吟的媚樣兒。


    從滿腦淫.穢中迴神,紀景年得意地笑笑,揭開被子下了床,下.身一.絲.不.掛,裹著床單去了衣櫃邊,剛套上一條平底.褲內.褲,套上睡袍,他快速地出了臥室,尋找小女人去了。


    不錯,還有力氣做早餐,紀景年在廚房找到了顧涼辰。下次,一定得把她折磨地兩天下不了床不可,她也就沒力氣整這麽多麽蛾子出來了!


    紀景年將昨晚的失敗歸結於,喝醉酒了。


    果真,喝酒誤事!難得喝醉了這麽一迴,被她折磨地……還被拍了照!如果真讓那幾個損友看到自己的「艷照」,那可怎得了?!


    邁開步子,朝著站在流理台邊的小女人走去,剛要張開雙臂,從她身後抱住她——


    一把菜刀橫空出現在麵前,鋒利的刀鋒差點碰到他的臉!


    他急剎住腳步,瞠目看著眼前一臉冷酷的小女人。


    「你怎麽鬆綁的?!」,幸好她反應地夠快,不然,又被他吃豆腐了!瞪著他,兇巴巴地問。


    隻見紀景年得意地笑了,活動活動酸酸的還有一圈紅痕的手腕,「就兩條領帶也能綁著我?」,他嘲諷地開口,朝她走近一步。


    「你給我站住!別靠近我!」,顧涼辰手裏拿著菜刀,沖他兇巴巴地吼。


    「丫頭,到底怎麽了?我到底說了什麽令人髮指的話了?」,紀景年伸手,輕輕地,輕輕地將不鏽鋼菜刀推開,顧涼辰那張白淨小.臉上,那一對圓亮的黑眸惡狠狠地瞪著他。


    「你以後,離我遠點!」,她兇巴巴地說道,轉過身,繼續切蔥花。


    「昨晚不是和好了嗎?」,他哪記得昨晚是什麽個情況,隻淩.亂地記著那些淫.穢的畫麵,根本不知道她有沒有和自己和好,但是,激烈的歡.愛不就代表,和好了麽?


    「我跟你鬧矛盾了嗎?怎麽叫和好了?」,用力地切著蔥花,將它們當做身旁這個可惡的男人,使勁地剁著!


    「是,沒跟我鬧矛盾!」,紀景年連忙道,上前又要抱她,她手裏的刀又揚了起來,他嚇得後退一步,「還說沒跟我鬧矛盾,那這叫什麽?!」,他黑著臉,不悅地質問。


    顧涼辰沒理他,繼續切。


    「小老婆,我昨晚,到底坦白什麽了?我跟你說,男人喝醉酒的話,可不能當真!」,紀景年腦子努力地轉了轉,仔細地思索,心緊地問。


    提起這一茬,顧涼辰有種揮刀將他宰了的衝動!


    親過別的女人,還摸過胸和腰!


    她簡直反胃!


    「噠噠噠——」,用力地剁著菜板上快被她剁成沫的蔥花,顧涼辰緊.咬著牙。她渾身散發出的,兇巴巴的,似殺人的氣場讓紀景年躲遠,「那蔥已經被你剁爛了!」,小聲地提醒了句。


    她像沒聽到,繼續用力地剁,剁出一股刺鼻的蔥味兒。


    紀景年覺得她很不正常,大步衝上去,這次,趁她沒來得及抬手,他按住了她的手腕,一條手臂從她身後圈住她,「到底說什麽了?說話!」。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顧涼辰氣惱道,手肘用力地搗著他的胸口。


    紀景年緊緊地抱著她,死也不鬆開,「難道還是因為,利用美色辦案的事?」,聰明如他,在她說「髒」時,他聯想起了什麽,輕聲地問。


    利用美色辦案?


    這個自大狂,還真以為自己有多美啊!


    她不吱聲,一臉嚴肅。


    「默認了?我昨晚是怎麽跟你坦白的?」,紀景年俯著頭,在她耳畔,柔聲地問。


    「你說,你親過、摸過那個女人。」,她淡定地說道,看起來也不像是生氣,可往往她這樣,是最讓他難以捉摸的。


    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的話,怕分寸拿捏地不好,又把她惹毛了!


    「所以,吃醋了?」,輕聲地問,心裏還是欣喜的。


    「不是吃醋,是覺得你髒!」,她氣憤地吼,將他推開。


    「你不也被陸博軒、唐司漠親過嗎?還是嘴對嘴的,我可是做做樣子,親了親那女人的臉!至於摸,在我看來,根本無感!」,紀景年連忙反駁,話出口,感覺自己好像衝動了。


    「被陸博軒被唐司漠,是我願意的,主動的嗎?!」,顧涼辰氣憤吼。


    「我那也不是願意,是大局為重!」,紀景年沉聲道,上前,猛地將她抱了個滿懷,「我知道你在乎我,吃醋了,不過,可不能生氣,我不演得風流點,能取得敵方信任麽?」。


    「你就親.親摸.摸那女的,人家就信任你了?當真沒上床?」,顧涼辰轉過身,麵對他,酸酸地問。


    紀景年卻得意地笑了,「當然!就算為了工作,我也不能糟踐了自己的身體啊!」,他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作發誓狀,說道。


    「那你怎麽跟她過了一夜?」,她又問。


    「走心啊!我跟她說了一宿的知心話,不,是她對我說了一宿的知心話!」,紀景年得意道,顧涼辰一副很不相信他的樣子,「就算為了案子也不行,我潔癖,你去洗手,刷牙去吧!十天之內,不準親我、摸.我!」,她兇巴巴地推開他,走去灶台邊,繼續做飯。


    「昨晚不是已經親過,摸過了嗎?」,紀景年反駁,被她那陰鷙的眼神嚇得舉起雙手投降,「我去洗手,去刷牙——」,乖乖地說道,迅速地出了廚房。


    顧涼辰在他走後,才得意地揚起唇。


    其實該慶幸他這次辦案沒有遇到危險,看過報導,這幫黑社會十分囂張,勾結不少官員參與洗錢活動,背後勢力龐大,他能順利破案,平安迴來,已是萬幸了。


    她做好了早餐,做了他很愛吃的烙餅,豆腐青菜餡的,煮了豆汁裏麵撒了大麥粒,可,早飯都擺上桌了,也沒見著他出來。她摘掉圍裙,去了臥室。


    「老紀?」,臥室空蕩蕩,她喊,朝衛生間走去。


    「你怎麽還沒好?吃飯了!」,看到俯身在洗手池邊還在刷牙的紀景年,揚聲問。


    「唔唔唔……唔唔……」紀景年轉過頭,一嘴的泡沫,看著她,說什麽也不清楚。


    她走近,紀景年吐出一口泡沫,「血!」,看著泡沫裏有很多血絲,她驚唿。


    紀景年跟個沒事人似地,漱口,「刷的次數太多了,牙齦破了!」,他笑著道,拿毛巾擦嘴。


    「你刷那麽多次幹嘛?!」,氣惱地問,仰著頭看著他。


    「不是你說的嘛,要刷幹淨,手也搓地快掉皮了!」,張著十指擺在她麵前,讓她檢查。


    「我是讓你十天不——」


    話還沒說完,紀景年抱住了她,「哪忍得了十天!」,他低嘎道,唇湊近她的,一股清涼的薄荷味傳來,「小老婆,我的嘴幹淨了吧?」,故意在她嘴邊唿吸,他問。


    她瞠目看著他,「你要不滿意,我再刷!」,連忙道,就是想討好她。


    顧涼辰的眼眶卻紅了,「你這麽討好我.幹嘛?」,啞聲地問。


    「因為怕你生氣啊——」,他嘆息,苦笑著說道。


    「吃飯去了!」,心裏是感動的,又不知該怎麽迴報這份感動,說了句,帶頭出門,他快速地跟上。


    「先把這湯喝了!」,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湯放在他麵前,她沉聲道。


    「這什麽東西?」


    「解酒的!以後你不準喝一口酒!」,小女人霸道地命令。


    「好,不喝,不喝,絕對不喝,謝謝小老婆關心!」,紀景年連忙道,端起碗,快速地喝湯,胃稍微有些難受,沒敢表現出來,將一碗湯全部喝下,才開始吃早餐。


    「今天不上班,在家幫你複習。」,紀景年邊吃邊道。


    她點點頭。


    ***


    「這題也弄不明白,為什麽犯罪主體不是——」


    「過來親我一口,就給你講解!」


    背麵的陽台露台邊,兩人麵對麵地坐著,顧涼辰將之前遇到的一道難題擺在他麵前,問,問題還沒問完,紀景年打住她,沖她勾勾手,討福利。


    她氣惱地嘟著嘴,瞪著他。


    「就親臉,乖——」,老男人將自己的臉頰主動湊近她,沖她道。


    這個臭男人!


    「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我找別人問!」,顧涼辰不是個服輸的人,更不喜歡被他左右,站起身,作勢要走,以為紀景年會妥協的……


    「我倒要看看,你能問誰!」,紀景年幽幽地說道,端起她泡的明前龍井喝了一口。


    可不能一直讓小丫頭占上風!


    說到底,紀景年骨子裏還是個大男人性子,可以讓著她,寵著她,可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


    顧涼辰一個電話打給了紀景年的鐵哥們,錢勇駿!


    「是啊,題目就是這樣的,我現在弄不明白……」,紀景年悄悄地走進屋,弄清楚她打給誰的後,氣惱,之前就不該把錢勇駿的號碼給她!當時他擔心她遇到什麽不會的,自己不方便迴答,就叫她打電話給錢勇駿問的……


    紀景年悄悄地又折迴陽台,從另一扇落地窗,進了主臥,隨即,拿了座機打電話給錢勇駿。


    他的手機開通了通話轉接功能。


    錢勇駿見一座機號打來,以為客戶,讓顧涼辰稍等,接進電話。


    「老錢,是我!」,紀景年聲音嚴肅。


    「嘿!你家小丫頭正問我問題呢——」


    「我知道,你說有事忙,掛了,趕緊的。」


    「怎麽迴事?」


    「我在家呢!」


    「那小丫頭找我.幹嘛?又吵架了?」


    「胡扯什麽,我們是模範夫妻!趕緊掛了她電話!迴頭有你好處!」,紀景年連忙道。


    「這可是你說的!」,錢勇駿在電話裏沉聲道,通話轉到顧涼辰那邊,對她說,客戶臨時有約,實在沒空幫她講解,顧涼辰連忙說沒關係,打擾了他,還感覺很好意思。


    自己若不是真沒辦法了,能會打電話給不是很熟悉的錢勇駿嗎?


    紀景年這會兒不知從哪冒出來,端著水杯,偷偷地,得意地看著她,「問題解決了?會了嗎?」,關心地問。


    顧涼辰懊惱,「沒有!你到底說不說答案,我司法考試要是過不了的話,我就跟你,離婚!」,被逼急了,口不擇言地說,成心刺激他。


    紀景年忍俊不禁,嘴角揚著,「親我一口,就幫你解答。」,走到她跟前,還是不正經地說,微彎下.身,將左臉頰伸到她麵前。


    顧涼辰看著他的俊臉,很心不甘情不願地,湊上自己的唇,然後,蜻蜓點水般,在他的臉頰上掃過。


    「哎,太沒誠意了!」


    「你還想怎樣?!紀景年,作為輔導班的老師,你有義務且有責任,毫無條件地迴答你學生提出的問題!」,顧涼辰義正言辭,瞪著他。


    「好好好,顧同學,紀老師錯了!」,紀景年笑著說,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將她拉下,坐在他腿上,然後,開始為她講解。


    臨近九月,京城的天氣不再酷暑般地炎熱,房子裏沒有打空調,窗戶都開著,讓自然地風吹進來,窗前,窗簾輕輕飛舞,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懷裏坐著小女人,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不停地響起,為懷裏的小妻子講解案例分析題目。


    他講解十分專業認真,她聽得仔細投入,時間在這樣的和諧溫馨裏,緩緩流淌而過……


    「顧同學,現在可以休息了,明天再看!」,臨近傍晚,紀景年將她麵前的資料沒收,沉聲道。


    「再看一頁!」


    「你很緊張?」,看得出她很在乎這司法考試,甚至有些緊張,紀景年撫摸著她的頭,柔聲問。


    她唿了口氣,「是有點啊,怕不過,還得等一年。我這人,每次麵臨人生重要轉折的時候,都很倒黴的。比如高考,明明是想考來京城的軍官學校的,結果,高考前一星期拉肚子,一直拉到高考……」,想起來,還是個遺憾,心裏有些委屈。


    想考來京城,最重要的一點是,想跟他近一點……還有就是,繼承葉家世代的軍人事業……


    可惜……


    眼眶發紅,她定定地看著他,隨即,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哭什麽——」,話音還沒落,她張開手臂,撲進了他懷裏。


    紀景年愣了,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樣,抱著自己嚎啕大哭。


    「我以前想當兵的啊,顧泓興不同意,高考偷偷填了軍官學校,結果……我想來京城的……一直沒忘掉海軍大院,沒忘掉這裏的一切……」,包括,他!


    紀景年明白了,她是在為當年的高考失利,夢想破滅而傷心。


    大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丫頭,過去的,就過去了,誰都有夢想破滅的時候,我也一樣……」,紀景年曾經的夢想是,當一名特種兵,然而……


    「既然已經無法挽迴,就該適應現在!那些遺憾,也是人生的組成部分。」,作為一個過來人,他對她安慰、指導。她趴在他的懷裏,心酸地抽噎,不說話,緊抱著他。


    此時此刻,對他,找迴到了一點曾經的感覺了,而不是排斥。


    「我早適應了——」,許久,她恢復平靜,淡淡地說,想從他懷裏退出。


    紀景年將她拉住,「挺詫異的,你的理想是當兵。」


    「怎麽詫異了?我們葉家是軍人出身!」,她驕傲地說道,「我很詫異,你居然沒當兵。」,看著他,說道。


    紀景年,苦澀地笑笑,「當了兩年誌願軍——」


    「為什麽退了?」,她可惜地問。


    「因為——」,剛要開口,手機響了,是他的。


    她從他懷裏退出,將茶幾上的手機遞給他,紀景年接過,是送快遞的。


    他出了門,不一會兒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同城快件,打開,是一張光碟。


    「什麽東西啊?」,顧涼辰好奇地問,紀景年借著她的筆記本電腦,將光碟放進去,先是避開了她的視線,打開內容。


    結果,在看到裏麵的一張張照片時,他的表情黑了,顧涼辰也看到了內容……


    這不是自己上次在蘇城做模特時拍的照片嗎?


    效果非常好!自己的表情自然、真實,畫麵唯美.逼真……


    「不錯,我覺得我適合去混演藝圈!」,顧涼辰自我感覺很好地說道,


    聽著她的話,紀景年的視線轉向她,雙眼噴火地瞪著她,重重地將筆記本合上,「你,你怎麽啦?」,她顫聲問,感覺他生氣了,「對了,這,這光碟誰寄給你的啊?」,怯怯地問,身子連連後退。


    紀景年站起身,朝著她逼近。


    她嚇得,連忙後退,「你,你,你幹嘛啊——」


    「肯定是肖南笙寄那傢夥寄的!他就是想看我笑話,讓我不好受的!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拍婚紗照!這跟戴綠帽子有什麽區別?!」,紀景年醋意大發,氣憤地說道,將小女人逼至牆角。


    「這,怎麽算戴綠帽子啊?那是表演,是模特,又不是真的——」


    「如果是我呢?是我跟別的女人拍婚紗照,拍寫.真,動作親昵,你會什麽反應?!」


    「當然不可以!」,顧涼辰堅決地迴答,才說完,意識到自己衝動了,吐了吐舌頭,「其實,也可以的啦——」


    「可以?真的可以?」


    「嗯!」


    「好,我這就打電話給董雪琦,找她拍婚紗照去。」,紀景年放了大招,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紀景年!你敢!」,顧涼辰連忙衝上前,拽著他,霸道地說道。


    「是你說的,我可以和別的女人拍的。」,紀景年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我,我……你想怎樣?我照片已經拍好了,錢也早就收了,你讓我怎樣?」,顧涼辰妥協地問。


    紀景年這才稍稍滿意,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做錯事,就該受懲罰,你讓我戴了綠帽子,以後就得乖乖聽我話,知道嗎?」


    「不然呢?」,這臭男人,給他根杆子,還真敢往上爬!


    「不然我就隨便找個女人拍婚紗照,說不定還真找董雪琦。」,紀景年理所當然道。


    她瞪著眼,「我這次就讓著你!」,顧涼辰白眼道。


    紀景年笑逐顏開,上前,將她摟著,「小老婆,笑一個先!」,抬起她的下巴,他道。


    「嘿嘿……」,她故意沖他假笑。


    「鬼機靈!」,紀景年睨著她,寵溺道,「晚上想吃什麽?出去吃吧?」


    「隨便!」


    「那就——燭光晚餐吧——咱也趕個時髦!」,紀景年揚聲道。


    燭光晚餐,這個詞眼,讓她著實心酸,真不想答應他出去,可,還是沒拒絕。


    換了一身洋裝,還是去年生日的時候,媽媽送的一身白色歐根紗質地連衣裙,裏麵是抹胸款,帶一件坎肩小外套,衣襟邊緣鑲著一排珍珠。也算個愛美之人,挺會打扮,用捲髮器將一頭秀髮捲成了大.波浪。


    瞬間成熟了很多。


    她出來時,紀景年眼前一亮,眼前性.感又不乏甜美的女孩,真的是當初那個幾歲大的小丫頭?真的是他的妻子?


    有種置身於幸福之中,又難以置信的感覺。


    幸福來得太快,他還沒適應。


    「胸口有很多吻痕,擦了很多粉底才遮掩掉!」,顧涼辰挽著他的胳膊,走進電梯,氣唿唿道。


    「嘶——我心口還疼著呢,後背也疼,小老婆,你昨晚到底是有多激情?」,顧涼辰俯下頭,貼在她耳邊,低聲地道。


    她瞬間羞地麵紅耳赤!狠狠地掐著他的胳膊。


    紀景年莞爾,看著壁鏡裏的自己和她,很登對,「什麽時候我們去把那套婚紗照拍了?就讓肖南笙拍!」,男人軸起來,是怎麽也拉不迴的,顧涼辰感覺紀景年和肖南笙是卯上勁了。


    「紀老師,你好幼稚!人家肖南笙好歹救過你老婆一命,你怎麽對他——」,說著,覺得又提了不該提的,適時打住,正好電梯門開,她先踏了出去。


    紀景年眸色黯然,追上她,「丫頭,其實我——」,想告訴她,怕水,又覺很不齒,挺丟臉的事。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很不喜歡他欲言又止的樣兒。


    「其實我,喜歡你!」,紀景年揚著聲說了句,帶頭,酷酷地去車庫。


    「……」她無語。


    她知道,他喜歡她,喜歡,還不代表愛,不代表他可以愛她進骨髓,愛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


    雖然以前跟紀景年下過好幾次館子,但這次不同,地點是一家高檔的西餐廳,環境幽雅,賓客稀少,布置浪漫而溫馨,適合戀人約會。


    燭光搖曳,兩人麵對麵地坐著,精緻的銀色餐具在燈光下散發著瑩瑩光芒。


    對麵的他,俊帥不凡。


    服務員開始上頭盤,她拿起叉子,嚐了口奶油雞酥卷,很香很脆,裏麵裹著沙拉,酸酸的,很開胃。不一會兒,湯、副菜、主菜、配菜開始陸續上來。


    偶爾悄悄地看一眼對麵正紳士地切牛排的他,方才還說不喜歡吃西餐呢,拿起刀叉來,動作優雅自如,光是看著他的動作,都是一種享受。


    紀景年抬起頭時,對上她那張絕美的臉蛋,燭光的照耀下,那雙烏黑的眸子散發出晶亮的光,那雙大眼睛和小時候仍一模一樣。


    他將自己麵前切好的牛排盤子遞給她,「幹嘛啊!」,她氣惱地很小聲道,「我又不是不會切!」


    紀景年莞爾,「切好了,直接吃不是更方便?」,臭丫頭,不領情。


    她白了他一眼,心裏卻甜滋滋的,將自己那盤牛排遞給他。


    這算是把他生日的那晚,補償迴來了吧?


    顧涼辰暗暗地想。


    「阿景哥——」


    一道熟悉的聲音,差點教她手滑地丟掉手裏的刀叉,董雪琦?!


    這聲音明顯是董雪琦的!


    對麵的紀景年已經抬起了頭,顧涼辰連忙放下刀叉,鎮定地拿著餐巾擦了擦嘴,轉過頭,隻見董雪琦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就在她身後。


    對麵的紀景年已經禮貌紳士地站起了身,顧涼辰也站起,「琦琦姐,來用餐啊?」,顧涼辰微笑地問,跟紀景年站在一起。


    董雪琦微笑著點頭,「是啊,跟朋友一起。」


    她看起來容光煥發,不像個大病初癒的人,旁邊站著的男人,身材也高大挺拔,麵容英俊,挺帥氣的,難道是她男朋友?


    顧涼辰暗暗打量,紀景年已經跟那男人握了手,打了招唿。


    董雪琦對紀景年也沒流露出任何情感,隻是禮貌地寒暄,然後,跟那男人去了餐位。


    「那是她男朋友嗎?不會這麽快吧——」,他們走後,顧涼辰吃著餐後甜品,低聲問。


    「怎麽不會?女人在失戀之後,不是,通常都會立即投入另一個男人懷抱?」,紀景年晃著高腳杯裏的白水,輕聲道,眼角的餘光瞥向董雪琦的方向。


    「也許,別人會,她,我不信。」,顧涼辰直白道,感覺董雪琦沒那麽輕易放手。


    「難不成你還想她纏著我?我是巴不得看她早點找到真愛。」,紀景年小聲道。


    顧涼辰隻能在心裏「嗬嗬」了。


    這時,小提琴樂隊向這邊走來,侍者推著手推車,推車上放著一大束紅玫瑰,顧涼辰眼前一亮,小小的虛榮心作祟,心悸著,紀景年,他什麽時候,這麽浪漫了……


    臉紅,心跳,不好意思地看著對麵的他。


    等到樂隊的走近……


    「吃好了嗎?走吧——」,紀景年這時煞風景地說了句,顧涼辰眼睜睜地看著那樂隊去了董雪琦的那一桌。


    紀景年也看到了,愣了下。


    悠揚的旋律響起,顧涼辰見到那個男人,拿起那束紅玫瑰,走到董雪琦的身邊,小提琴聲落下,隻見那男人單膝跪在了董雪琦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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