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兒是一個人去煉金樓的。這迴他倒是邀請了兩金牌打手。


    但葉楓對那種地方不感興趣,說是乏了要迴去好好睡上一覺,讓他傍晚前迴翠微居聽候差遣便可。


    小翠作為葉楓的侍女,自然要跟隨葉楓。


    於是,兩個本讓劉三兒底氣十足的保鏢打手,一下子都沒了。


    劉三兒雖麵上有些失落,但心底卻很高興。他原本就沒打算帶這兩人,邀請兩人時又專門說了些煉器商鋪哪哪都無趣的話,自然勾不起葉楓的好奇。至於傍晚迴去聽候差遣的事,他還是很上心的。


    瘋子恩威並施,雖有不可理喻的地方,但整體給他的感覺還是不錯的。有這樣的粗腿可抱,為什麽要放棄呢!


    再說,從他被瘋子在自家小臂上種出雷血符篆開始,就覺得命運已被人左右了。想擺脫束縛,唯有依靠強大的實力。


    但顯然,劉三兒還不具有那種實力,暫時隻能委屈求全。且瘋子靈石給的夠多,他也樂得如此。


    接待劉三兒的仍是上次的那個凡人知客,仍是被請進了那間有法陣的貴賓廳,但茶水還沒上來,煉金樓二掌櫃靳卓就來了。


    靳卓先恭喜劉三兒進階,接著才拿出了那件煉製好了的法衣。


    黑白相間的一件道袍,男女都可穿著,黑色部分是那種極黑的黑色,似乎能吸收附近光線,白色部分上不時有淡淡的光暈隱現。


    靳掌櫃拿了件一階上品的飛劍在袍子上狠狠劃拉了下,居然發出刺耳的尖鳴。之後,袍子完好不缺,而飛劍居然有點靈力受損的樣子。


    這新煉製出的袍子居然是件二階下品法衣,比之前預料的一階上品還要高上一個大等階。


    法衣從一階中品到一階上品的差距還不算大,但從一階上品到二階下品的差距就幾同雲泥了。


    這有點類似於修真者的修為。練氣中期和練氣後期的差距雖然存在,但實力並不是說不可逾越。可練氣後期和築基初期之間的差距就大的太多了,一個普通築基初期修真者能同時對付七八名練氣後期存在還遊刃有餘,除非遇到結陣的多個練氣期修真者或者個別妖孽存在,否則都是可以輕鬆要了對方性命的。


    靳掌櫃又指尖一動,發動火彈術用一大團火焰燒那袍子,袍子完好無損。再端起桌上知客剛送來的茶水往上麵澆,水在離袍子半寸不到時居然詭異的往側方滑落,袍子上滴水未沾。


    避水避火雙特效!


    臥槽,這次賺大發了!


    劉三兒心裏竊喜,麵上卻還能保持鎮定,馬上將準備好的剩餘五成靈石給付了,雙方又交換了當時製定的契約,交易總算完成了。


    劉三兒將法衣往儲物袋裏一收,就打算心滿意足的離開,這時卻聽到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哈哈……道友留步!”


    “誰?”


    “老夫鬆江書院左乃夫!”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貴賓廳法陣一角緩緩走了出來。他衣著普通,但腰間的長劍上的幾顆寶石顯示著他並非潦倒之輩,修為更是築基後期,居然不知何時已經潛藏在了法陣當中。


    再看那靳掌櫃神色,分明早就知道法陣中有人。


    被一個築基修士在這個時候叫住應該沒有好事,但事到臨頭也避無可避了。


    劉三兒心中緊張,但麵上還算鎮定,朝左乃夫一稽首:“在下劉三兒,前輩有何吩咐?”


    “原來是劉道友,幸會了。”左乃夫摸了摸腰間劍柄,笑說:“嗬嗬…我觀道友不是婆媽之輩,與我投緣,所以欲與道友做莊交易!”


    “呃,還請前輩明示…”這會兒能有什麽交易可做,無非是自己那剛到手還未來得及穿身上的法衣。劉三兒心中叫苦,這家夥好不要臉!


    左乃夫一笑,眼神示意靳掌櫃。


    靳掌櫃想必不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臉皮也早練到了極厚地步,幹笑著問劉三兒:“嘿嘿…劉道友就不想想,咱們原來契約上約好的法衣品階怎麽會忽然提高?還多出了兩個實用的附加屬性效果?”


    劉三兒剛見到法衣時也在思量這事,不過他當時更著急離開,所以並未往深處考慮。


    “以小店的實力,萬萬是沒有在材料有限的情況下忽然讓法器品階提高的能力的。那件法衣之所以由一階上品變成如今的一階中品,完全是因為左前輩往裏又投入了三棵二階上品的黑斑珊瑚數,並在煉製過程中不惜消耗法力強行提高了爐火溫度。這種不求迴報的付出可不是一般人願意幹的。”


    “嗬嗬…舉手之勞而已,靳掌櫃言重了。”左乃夫笑著謙虛道。


    臥槽,你倆一唱一和還真配合的不錯,真當我是什麽都不懂的小雜魚嗎?


    劉三兒心裏當真氣極,但奈何實力不濟,哪敢發火呀!他開始後悔沒有帶上葉楓和小翠。若有那兩人在,怎麽說都不會像現在這般窩囊。以他對兩人實力的了解,加上他自己,興許出其不意能宰了這個左乃夫也說不定。


    見劉三兒隻是陰沉著臉不說話,左乃夫又馬上看了靳掌櫃一眼。


    靳掌櫃會意,衝劉三兒道:“那法衣左前輩出人出力出材料,想來劉道友穿在身上也不會心安理得的,所以不若讓於左前輩。而且以道友眼下修為,法衣穿在身上不僅不會有禦敵效果反而會時不時引起有心人的覬覦,道友以為呢?”


    劉三兒之前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到如靳掌櫃和左乃夫這般的。又想,左右恐怕都要交出法衣,不如多討要點好處,於是問左乃夫:“那法衣本來就是在下準備拿去換靈石的。既然被前輩看中,我倒也割舍得了,隻是之前消耗了太多材料,一小部分還是問一無塵宗的朋友借的,說好了近期還上,若我一會兒空手而迴,怕是朋友那邊不好交代…”


    “小子!你…”靳掌櫃一時無語。


    “道友那朋友叫什麽名字,興許我還認識呢!”左乃夫更被眼前這個練氣五層小修士的一番綿裏藏針的話給難為住了。他是看中了那件法衣,卻仗著和靳掌櫃相熟外加絕對的實力,準備花上個幾百一階中品甚至不花靈石隨便指點一下對方修行就白得過來,然後送給自己最近收的女徒弟。但這個練氣五層的矮胖子不按常理的說出了一番讓他聽了根本挑不出毛病的話,這下可難住了他,權衡良久還是選擇了進一步問話。


    “廣成子,其實我倆也不是特別熟的…”老家夥還真是機靈,好在劉三兒早有準備。他也不怕廣成子這個名字露餡了。香泉班那件事都過去幾天了仍舊風平浪靜,看來多半是被葉楓背後的人給壓下去了。那晚發生的事情恐怕沒幾個人知道,他就在賭左乃夫不知道那晚香泉班的事,甚至賭左乃夫不認識廣成子。


    劉三兒賭對了。


    “這個名字…老夫還真沒聽過!應該是無塵宗的親傳弟子吧!道友倒是交友廣闊!”左乃夫神色陰晴不定了一陣後,說:“哎…不過老夫近來手頭緊張,道友開個價吧,隻要我出得起,就絕不還價!”


    臥槽,什麽叫手頭緊張?怎麽算出得起?不還價了以後是讓我安然離開還是殺人奪寶?


    劉三兒知道獅子大開口的後果,但若讓他徹底賤賣了還沒有上過身的法衣,又怎麽能甘心。想了想,隻好對左乃夫說:“在下並非貪圖前輩靈石,隻是朋友那筆不得不還。既然前輩說手頭緊吧,那就看看有什麽用不上的低階法器、垃圾礦石、不入流靈草、無品丹藥什麽的,給在下一些就是。”


    “這…這樣也行?”左乃夫顯然沒有想到矮胖子會玩這麽一出。用實物交換實物在修真者中並不稀奇,但眼下這種情況他給的太少難免落下口實,給多了又違背了當初要白得一件法衣的初衷。他心中猶豫不定,不免看向了靳掌櫃。


    這個情節顯然不在兩人之前的設想中,靳掌櫃嘴巴連動了幾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麽。


    劉三兒又看到左乃夫的嘴巴也微微蠕動了幾下。


    兩人明顯在傳音交流,但看情形沒有商量到一起。


    最後果然是左乃夫勝了的樣子,他笑嗬嗬衝劉三兒道:“什麽法器礦石靈草丹藥都不如功法秘籍來得實惠啊!我看道友渾身殺氣外露,這可不是個好事,很容易被人盯上的。我這裏有一冊《真修氣感篇》,專門針對修真者氣息所著,不僅可收斂道友身上的殺氣,更有其他諸般妙用。當年為購買此功法我花了足足三萬多一階中品,現今過去二十多年,恐怕價格早翻倍了也說不定。用這功法換一件法衣,道友可是賺到了!”


    也不等劉三兒迴話同意或者不同意,左乃夫已把一本冊子扔了過來,書皮上正是“真修氣感篇”五個蠅頭小字。


    不過這功法一看就不是原版,且是剛抄好不久的那種,翻動中還能聞到一股墨香。


    這他媽標準的強買強賣加空手套白狼嘛!功法既然是複製來的,成本才幾塊銅錢,就這麽換了自家價值數萬一階中品的護身法衣,不要臉啊不要臉!


    劉三兒不舍的取出法衣,仔細端詳了一番,終於還是雙手遞給了左乃夫。他本以為這樣就能離開了,誰知道還不行。


    左乃夫拿出兩份早就草擬了大概的靈魂契約,把幾處關鍵填寫完整,示意劉三兒簽名滴血完成儀式。


    契約的內容無非是某年某月某日左乃夫和劉三兒兩方完全自願的交易法衣和功法,今後都不準反悔雲雲。


    這姓左的果然不是省油的燈,自己已經打算認栽了,沒想到他居然還防著自己事後找人撐腰去找他算賬!


    事已至此,劉三兒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很是配合的完成了契約的儀式。雙方又交換了約書後,他這才得以從煉金樓脫險而出。


    往迴走的路上,劉三兒看到了幾處新張貼出來的太昊坊公告,周圍圍了很多路人駐足。


    內容大致是原定二十三天後舉行的太昊坊官方拍賣會提前至今晚天黑開始,不再限製入場,歡迎所有坊市的同道參與,進門繳納五十一階中品即可,包廂雅間價格另算。原本有入場牌子的可退還一百一階中品,並享有優先入場權和優先選座權等等。


    看完公告,劉三兒便快步往翠微居走去。有了之前被人強買強賣的憋屈經曆,晚上的拍賣會,他說什麽也要想辦法把葉楓和小翠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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