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天對梁師兄的法器飛劍並沒有做評價,但這算默許了可以使用法器折算靈石,也默許了梁師兄對自家飛劍的估價。


    圓臉女子和健碩青年對望一眼,點了一下頭,狠下決心,剛剛得來的靈石是公產,他們不敢動,隻得學大梁門少主了。


    “兩件銀蠶軟甲,二階下品,總市價八百塊,現在七百塊當了!”圓臉女子聲音打顫:“總共一千二百二十塊!”


    譚天又點了點頭,默許了。


    汗一顆顆從額頭上冒出來,梁師兄臉孔扭曲,看來他極不情願在這場競爭中失敗,尤其是有玉公子在場的情況下。隻是不知他該拿什麽出來當了,或者先向身後七人借點。


    “算了,一百五十瓶丹藥,一千二百二十塊一階中品,九萬多兩也到頂了。”欒哲說:“我退出!”


    “那我也退了吧!”玉公子居然沒有堅持到最後。


    梁師兄見玉公子不跟,也不跟了,把桌上事物一收,不聲不吭的退了。


    見隻剩自己一家,圓臉女子鬆口氣的同時一陣肉疼,可是現在能反悔,敢反悔嗎?


    顯然不能,也不敢。圓臉女子將靈石和法器都交給譚天身邊的小夥計,又從健碩青年那拿靈石出了中和當鋪的抽成,待劉三兒去那邊支取銀子後好拿迴丹藥。


    九萬多兩,裝箱子裏都該有幾大箱,不好拿,考慮到這點,劉三兒把大部分的銀子都換成了金子,一兩金子差不多相當於四十兩銀子,幾大箱變成了一小箱,二十多個一百兩一錠的金子,外加十幾錠一百兩一錠的銀子,輕便了很多,被劉三兒一股腦包在了包裹裏,隻等譚天發話就能出門了。


    沒有譚天發話,錢貨兩清出了門也不安全。


    “譚公子!”忽的,玉公子身後的短發男子一步踏出,哀求譚天說:“都道您醫道神奇,還請您勞神,解家父於危境吧!”


    “李少爺,很抱歉!”譚天對短發男子並不感冒:“你父親五十高齡不服老,強練霸道內功,致使筋脈受損,全身癱瘓,實在是自作自受。要想治愈,或求築基修真者的黑玉斷續膏,或求百年前小劍堂出品的九轉冰火丹,我是無能為力的!”


    “譚公子!肯請您以慈悲為懷,救救家父!”短發男子情急之下,一下給譚天跪了。


    “我不是慈悲之人,不吃這一套!”譚天不以為然的坐迴椅子說:“真沒別的辦法!”


    “請公子將你家的那最強築基丹轉賣給我!”短發男子懇求說:“我可湊出五十萬兩以謝公子!”


    靠!一個明洛城的地痞這麽有錢!劉三兒感慨不已。也不知沈旺那般生意做大的該有多少存銀,可惜那些現在都在蔡國,殷濤和沈崇道是沒機會拿到了。還好有這九萬多兩,就算到了臥萊郡隻要小心度日,也可保他們差不多一輩子衣食無憂的。


    “李少爺還是留著取妾室吧!”譚天淡淡的說:“你父親橫行了幾十年,老來吃點苦頭,也是因果報應。”


    “你!”短發男子憤怒地躍身欲撲擊譚天。


    眼前一花,玉公子一手按住了短發男子,讓他不能動彈!


    “真不該讓你帶路!再敢對譚公子無禮,我就將李家從上到下殺個精光,包括你爹!”玉公子成了塊冷玉,冰冷如鐵。


    “譚兄,這個家夥禍害一方,要不要交給你處置?”玉公子換了副神色,笑著說。


    “讓他去吧!”譚天並不看玉公子,擺了擺手。


    玉公子不惱,鬆開了短發男子。


    “謝譚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短發男子終究清醒過來,連忙道歉,但眼神裏傷心絕望之致。


    “你還不快走嗎?等人搶啊!”有一個模糊的聲音出現在正看得入迷的劉三兒識海中,這應該是傳音入秘,練氣後期才有的神通,會是誰呢,屋子裏沒有練氣後期的存在吧?


    不知道也沒空細查,衝屋子裏所有人一笑,劉三兒走出了中和當鋪。


    那李卓倫雖然是個地痞,但是個孝子呀,令人可敬!


    劉三兒把金子銀子找個沒人的地方大部分收進儲物袋,又從裏拿出個瓶子,上寫著九轉冰火丹幾個字,立刻有了主意。反正東西對他用處不大,又是搶來的,結善緣根本不心痛。


    短發男子走出中和當鋪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他是一個人出來的,心情和天色一樣暗淡。譚天講的兩個辦法,他都知道,隻是無法辦到。


    找築基仙師的黑玉斷續膏,就算他爹還活蹦亂跳的時候也簡直是癡人說夢話,那個無塵宗的親戚會因為每年的區區萬兩孝敬就管他們?


    去小劍堂求九轉冰火丹看似可行,實際上沒任何希望,九轉冰火丹存世不多,或許能買的到,但他並不認識小劍堂的人,連小劍堂在哪都不知道,層層托人會耗費至少數年時間,花費更多不說,那時候他父親也就離死不遠沒機會了。


    拖著沉重的腳步,短發男子往迴家的路上走。


    “噓,過來!”小巷裏伸出一個腦袋來,悄悄朝短發男子招手。


    短發男子一驚,轉而認出是剛才賣藥的青年,如受了魔力吸引一般快步走了過去。


    “九轉冰火丹我有!先給你一顆火丹!”劉三兒拋給短發男子一瓶子,笑說:“剩下的那顆冰丹得我出了城才能給你,都是免費的,但必須讓我出了城才行。我知道你能辦到,我最遲明天就要出城!你安排一下吧!”


    說完,劉三兒四下瞧瞧,大搖大擺走了。


    短發男子驚異的同時,頭一歪,眼神一個暗示,兩名明洛城潑皮立刻跟上了劉三兒。


    劉三兒是專門讓人跟蹤的,幾天的時間裏,他知道李卓倫的父親李卓是明洛城裏流氓地痞的老大,他的兒子可以隨便動用整條街的地痞流氓。隻要身在明洛城,任何人想擺脫他們的追蹤都是一件極困難的事。


    ……


    一覺醒來,隻覺筋骨奇酸外帶四肢乏力,劉三兒苦笑,昨夜和殷濤太瘋狂了!


    白花花的銀子讓殷濤美麗的雙眸煥發出迷人的嫵媚,在床上更加賣力。


    打著哈欠,劉三兒覺得一百五十瓶丹藥賣的太值了!


    女人有些方麵就是比男人強得多,劉三兒死活在床上爬不起來,殷濤竟可以早早起來熬湯給沈崇道喝。


    她會不會為自己也捎上一碗?劉三兒幸福的想。沈崇道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今天隻要再讓姬如誨行針一次就算清根了,但他什麽時候來呢?


    一陣喧嘩聲傳來。


    劉三兒豎起耳朵。


    “查房了!查房了!”中州旅店的夥計大聲吆喝。


    住了大半個月,劉三兒還是頭一次碰到查房。不過這種事,任何客棧旅店都無一例外的隨時會發生。


    剛剛穿上衣服,懶懶的劉三兒正檢查身上儲物袋有沒有漏了什麽沒裝。


    “出來!出來!”外麵有人兇狠的喝道。


    嗅出一點危險的氣息,普通的查房沒有這麽迅速,劉三兒急急拉開門出去。


    二十多名捕快和一個練氣四層身背鐵劍的重劍門子弟聯合查房!


    劉三兒心一沉,敏感想到沒處理的周鵬孫克李門慶三人被發現了,人多混雜的大城市治安就是好,緊急應變能力果然夠強!


    “靠牆!”一名尖臉重劍門子弟快衝劉三兒喊。


    跨過去與殷濤沈崇道兩人會合的計劃落空,劉三兒乖乖的靠牆站著。


    “你們是夫妻?”重劍門子弟瞟了幾眼路引。


    “是,爺!”劉三兒應著。


    換了以前,殷濤或許神情會不自然,現在卻鎮定自若說:“是的,妾身前夫死後改嫁的!”


    “往臥萊郡探親…”重劍門子弟在路引上轉了幾眼。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路引可以做得天衣無縫,人是辦不到的。


    “帶那小孩進去問!”重劍門子弟甩手將路引拋給一名捕快。


    “是!”兩名捕快立刻拖沈崇道到一間屋內盤問。


    重劍門子弟反背雙手,在劉三兒殷濤兩人中間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冷不丁的拋出一個問題來。


    殷濤的心提在嗓子眼裏,可別又惹上什麽人了。


    劉三兒鎮定自若,不僅因為他是男人,而且他作為修真者可以聽到捕快們和沈崇道的每一句對話,甚至連搜房的兩名捕快各黑了他幾兩忘記在屋子裏銀子,他都清楚得能感應到。


    沈崇道答得很好,看來路上殷濤教導有方。


    看著捕快毫無所獲的神情,重劍門子弟掃了劉三兒一眼,對這人他總有點怪怪感覺,認為他不像表麵那麽簡單隨即“咳”了一聲,啟動預備方案。


    “張仙師!”一名捕快得到暗示,立即興奮得捧著一把短刀跑過來。


    心一沉,糟了,要栽贓!劉三兒叫苦。


    “是你的刀?”重劍門子弟冷冷問。


    “是的,仙師!”劉三兒承認,抵賴沒有用。


    “私藏兵器,是重罪,你不知道?”重劍門子弟說。


    “小人知道。小人曾練過兩手武功,一時手癢,故藏了兵器,請仙師寬恕!”劉三兒做出服罪樣。


    衙役捕快們都認為張仙師這次小題大做,是想狠敲一筆竹杠,人人顯出了興奮。見者有份可是規矩,就算仙師也不例外的。


    重劍門子弟張仙師一揮手,厲聲說:“統統帶迴問話!”


    “是!”


    眾捕快一湧齊上,帶迴去,竹杠可以敲得更重,或許張仙師瞧中了姿容俏麗的少婦亦有可能。


    死神業已獰笑著對張仙師一群人伸開了雙翼,劉三兒不打算立刻拔劍殺人,他要到路上寬敞處,殺人,奪車。逃跑!


    殷濤求助眼神投向劉三兒,卻發現他站得穩穩的,毫無任何驚慌,不由鎮定了下來。


    “好熱鬧啊!”


    玉公子神奇的出現,短發男子李卓倫在前邊引路,身邊還跟了幾名標準的地痞無賴。


    “李兄弟,來了!”


    “李哥,玩啊!”


    “卓倫兄弟,有日子沒見了!”


    眾捕快爭先恐後的跟李卓倫招唿,他們並不認識那個美的跟個女人一般的玉公子,但都投以忌憚的眼神,並不敢多看,能讓李卓倫引路的一定不是他們能得罪的,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一種令他們與生俱來恐懼的氣場,他們知道這就是靈壓,在張仙師身上也出現過,但總感覺沒有這個恐怖,仙師他們怎麽惹得起!


    “托福,托大家的福,今晚醉仙樓,記兄弟帳上!”李卓倫含笑拱手做答說:“若仙師們再無差遣,兄弟一定作陪。”


    沒有無淵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由的愛,更沒有天下掉下來的白吃白喝。眾捕快無不清楚,他們齊齊閃到一邊,看漂亮仙師、李卓倫和張仙師打交道。


    堂堂重劍門子弟,豈把明洛城的地痞流氓無賴放在眼裏,張仙師做了個不屑一顧的神情,轉而看到玉公子的麵相不由一驚,太他媽美了!再看這人身上毫無掩飾的靈壓,想想對方必不是尋常人物,能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查出少門主要的兇手最緊要,多生是非無益,從臉上擠出個生硬笑容。


    不想,玉公子根本無視,麵無表情的搖著一把折扇,左顧右盼的亂看著,就是不看張仙師。


    “張仙師好!”李卓倫開口就直入主題說:“這位兄弟是我父故舊之子,不知可肯行個方便。”


    張仙師的臉上露出拒絕神情。


    靠!眾捕快齊聲心裏罵道,你他媽的仙師可以拿李卓倫的話當放屁,我們跑腳的人可跟你倒大黴了!李卓倫要保的人保不住迴頭肯定找他們的!


    李卓倫不理采張仙師,徑直走到劉三兒麵前說:“是王兄弟吧?為何到了明洛城地頭上不來坐坐?還是小六子那家夥亂侃,才讓我父知道了。”


    是豬都知道應點,劉三兒一副悲傷樣說:“家父在世時,常叮囑,若無要緊之事切勿打擾李老爺。實是此行,小兒患病,否則…”


    “王老爺子過世了!”李卓倫驚訝一句,然後悲痛而又堅決說:“我父時常念叨,當年若不是王老爺子替他挨了兩刀,豈有今日之他!想不到一別十年,生死兩茫茫!王兄弟,今日務必至府上一敘!”


    又煩又火又躁,張仙師怒氣衝天,李卓倫一個凡俗之人把他當什麽人了!涼在一邊不理采,自管跟人交談。


    聽到這人之父與李卓有過命的交情且人已過世了,深悉李卓為人的眾捕快無不選擇最明智舉動,開溜!


    得罪張仙師或許後果極為嚴重,但絕不會沒有生路。得罪了明洛城大地痞無賴頭李卓和他兒子李卓倫,對捕快們來說,基本上沒了活路。


    李卓對付仇敵的手段又多又毒又辣,其中最善長的就是搶地盤收拾捕快。


    舉幾個例子。某捕快得罪李卓後,會突然發現轄區內流氓地痞集體造反,並且全明洛城的刺頭地痞都湧入他轄區比賽作惡。層出不窮的盜竊案,豪門望族數不盡數的騷擾,官宦世家無法容忍的放肆,讓轄區沒有了王法!這位捕快丟飯碗的速度與得罪李卓的程度成正比。


    某衙役得罪李卓,情況將是,他保護的小公子小小姐一上街就被小乞丐們追打;若是大公子大小姐,則換成至少一年沒洗澡的殘廢乞丐死死糾住乞討;若是夫人小妾,那馬車會無緣無故斷軸轎子坐檔漏底,並且出事故時,保證會有一群言語最惡毒的流氓式秀才即時觀賞大發感想。如果捕快守護的不是人,而是象圍牆倉庫存之類。別急,李卓有的是辦法。一悶棍打昏或用迷香放倒,第二天早上門牆上會出現雕刻精美的*穢圖案,將人顏麵丟得一幹二淨;或者倉庫馬廄時常無名火起,損失不大,但一月總來幾迴就沒人受得了了。


    張仙師發現自己孤獨一個人立著,周圍除了那個女人一般的修真者,還有幾名神色不善的地痞。


    地痞他不怕,但這個女人一般男人就需要防備了下,想起了坐城師兄三人之死,張仙師打了個寒顫,那三人若真是這個叫王林的殺的,自己又豈能對付過來,何況邊上還有個修真者,何苦和自己過不去!


    “張仙師,辛苦了!”李卓倫笑著一貼張大人,兩塊一階上品靈石滑入了他的口袋裏。


    “哼!”


    張大人點點頭,既然李卓倫這麽識相,自己用不著跟他較勁,兩腳一抬,走了!


    “張仙師,有空喝兩杯!”李卓倫熱情衝背影說。


    “王公子!”待張大人背影消失後,李卓倫後退一步,以後輩之禮說;“家父身體不適,無法親自送,請王公子勿要見怪。車馬已備好,請公子夫人少爺移駕!”


    “兄弟,你我平輩,不需如此。”劉三兒上前拉說。


    “不敢,不敢!王公子分派的事我已辦妥”李卓倫說:“今天晨時,重劍門又有三名仙師死於非命,全程警戒還沒解除馬上就又要大清查大搜捕,現在離開正是時候!”


    此刻不是客氣的時候,劉三兒點了一下頭,又看向玉公子,發現這人悄無聲息的竟不見了蹤跡,倒吸一口涼氣。再看李卓倫神色如常,一時思緒萬千,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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