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趁機打聽一下皇上的過去,她對皇上小時候很是好奇,尤其是皇後娘娘說過以後,雖然曉得他會告訴她的幾率很低,不過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提一提,萬一他願意呢?


    很顯然,他是不願意的,中午方姝穿過來的時候收到了這樣的紙條。


    ‘放心吧,以後這種事不會發生了。’


    果然,過去什麽的對皇上來說有些為難,可能要寫一大坨,他是個惜字如金的人,懶得動筆吧。


    如果倆人麵對麵,他或許會告訴她,不過沒有這種假設,她的身份不可能讓他知道,倆人地位相差太大,做不成朋友或是別的。


    看看他的好友就曉得了,每一個都非富即貴。


    你是什麽人,你的朋友就會是什麽人,方姝是個宮女,所以她的朋友也不會超過這個局限,都是宮女。


    說起朋友,她的好友木槿把她的手紮腫了,還不止紮了一個。


    她說十指連心,紮指頭最疼,睡的再死也能醒過來,結果紮了三個,方姝還是沒動靜,每天都在懷疑她是不是死了?


    這種事叫方姝也不好解釋,隻說可能得了怪病,睡著的時候什麽都感覺不到,所以需要外界的幫助。


    木槿單純,倒也沒懷疑,隻是現在盯她盯的很緊,每次睡著都會探一探她的鼻息,有次半夜方姝想上茅房,醒來一看一道黑影,嚇的險些厥過去。


    *


    從皇上那裏得不到消息,方姝穿迴去後開始想著找娘娘打聽,怎麽打聽又是個問題。


    同樣的招數不能用了一迴又一迴,這迴要想新辦法,方姝還沒想好辦法,娘娘反倒派人先來找她了。


    金玉告訴她,娘娘在閣樓上等她。


    陡然被召喚,方姝很是心虛,就好像被上司叫到辦公室一樣,總擔心是不是要辭退她等等的問題。


    自從自己開了花店之後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提心吊膽,方姝走路時腿都是軟的,想想自己最近沒做什麽,安心了些。


    金玉隻送她到樓梯口,方姝自己上去的,娘娘背對著她,坐在搖椅裏,一隻腿搭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著。


    看不清她的臉,方姝無法判斷她現在的心情是好還是壞,保險起見福了福身子,“娘娘。”


    “你來了?”娘娘沒有迴頭,聲音裏也沒有起伏,叫人看不透她現在在想什麽?找她來又是為了什麽?


    方姝點點頭,意識到這樣娘娘看不見,又輕輕‘嗯’了一聲。


    “怎麽這麽有氣無力?”娘娘終於迴過頭瞧了她一眼,“本宮有不開心的事,你也有?”


    方姝頜首,“我的手腫了一天了,悶疼悶疼。”


    娘娘視線從她臉上挪到了手上,“怎麽弄的?”


    方姝的手不算好看,畢竟是伺弄花草的,每天那麽多花盆搬來搬去,還要打水澆水,幹的都是重活,手心有一層薄薄的繭。


    勝在修長纖細,離的遠倒像是大家閨秀的手,別細看就好,現在這雙手上腫了三根指頭,很明顯粗了大截的那種。


    “針紮的。”方姝實話實說。


    “為什麽要拿針紮自己?”這一看就不像意外,因為三個指頭兩個並排,一個在另一隻手上,位置都是上指頭腫,怎麽可能那麽巧,三次意外紮在同一個位置上?


    方姝心裏咯噔一聲,險些忘了這事,好端端的她紮自己幹嘛?


    睡不醒的事又不能告訴娘娘,娘娘太聰明了,怕她看出什麽。


    “不說算了。”娘娘善解人意的沒有問下去。


    方姝鬆了一口氣,又連忙轉移話題,“娘娘為什麽不開心呀?”


    娘娘撐著下巴,似笑非笑看她,“你不告訴本宮,本宮也不想告訴你。”


    方姝:“……”


    其實並沒有想八卦的欲望,因為她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娘娘不開心,是因為李齋的迴歸。


    李齋剛迴來便被任命為都察院的都禦史,這個位置可以監察朝廷百官,是皇上的耳目,十分重要。


    原來似乎是皇後娘家那邊的人任職,又被皇上撤掉,安排上自己的人,家族的力量越來越小,娘娘自然揪心。


    關鍵這是朝廷的事,後宮還插不上手,更加苦惱了,但是再苦惱也是白白苦惱,沒有人能改變皇上的想法,除非她讓皇上喜歡她,然後去吹耳邊風。


    這很難,皇上是個不開竅的,想讓他喜歡上她還是那句話,不亞於登天。


    說起來皇上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居然連皇後這樣的大美人都看不上,那他的眼光豈不是高上天去?


    這是注定要孤老終生的節奏啊!


    方姝走到娘娘身後,上手晃了晃搖椅。


    娘娘索性將腿縮起來,架在邊框上,把搖椅完全交給她。


    方姝剛澆完水,幹完活,現在沒事做,可以多陪陪她。


    本來還有借皇後的口打聽打聽皇上小時候的事,既然娘娘今天不得勁,隻好作罷,以後再想辦法多了解了解吧。


    娘娘似乎確實需要靜心,方姝這一搖,搖到了傍晚,她手都酸了,娘娘才剛醒似的,又或者說剛想起她,揮揮手讓她退了。


    方姝鬆了一口氣,迴來後揉了揉發酸的手腕,什麽都沒幹,隻洗了洗手臉便幹脆躺在床上不起來。


    一覺睡醒,不出所料是在皇上的養心殿,他可能今天又宅了一天,哪都沒去,身上很輕鬆,說明他連遠路都沒走過。


    這麽宅會失去很多樂趣,不過那是他的選擇,方姝管不著,爬起來吃完喝完,又想睡,臨睡前突然想起來,忘記給皇上留言了。


    她又艱難起身,寫下她今天的話。


    ‘親親,你是不是忘了幫我畫畫了?’


    殷緋收到紙條的時候手一抖,紙條險些掉在地上。


    親親?


    第35章 謝謝你啦


    親等於親?


    是這個字吧?


    所以這個稱唿, 是什麽意思?


    表達親近?


    殷緋拿著紙條陷入沉思。


    五更天長慶進來喊他起床, 發現他已經起了便候在一邊, 招唿人進來伺候皇上更衣。


    皇上拿著一張不知道從哪撕下來的紙條盯著瞧了許久, 半天沒有動靜,他小聲提醒了兩聲,皇上才收了紙條問他,“親親是什麽意思?”


    長慶聽成了卿卿,想了想道, “愛稱?”


    “愛稱?”這個詞對他來說很陌生。


    “嗯。”長慶去取衣裳,“《西江月》中曾有記載,把著花枝不應, 何處嬌魂瘦影,向來軟語柔情,有時醉裏喚卿卿。《世說新語》也說過, 親卿愛卿, 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


    殷緋從來沒讀過關於這類的書,覺得是浪費時間,所以聽不出他說的詩句裏頭的親是哪個親,但是他懂意思。


    兩句裏頭的‘親’不是情侶之間的昵稱, 就是夫妻之間的愛稱, 說明關係非同一般,隻有特別親近的人才能叫。


    特別親近的人嗎?


    狹長的睫毛顫了顫,在燈光下倒影出一片陰影。


    殷緋摸著心髒, 意外注意到那裏跳動的頻率快了幾分。


    “皇上?”長慶方才喚了一聲皇上,皇上出神沒聽見,他又喚了一聲。


    殷緋注意力被他拉迴來,“怎麽了?”


    “新上任的都禦史來了,在門外候著。”


    殷緋點頭,“傳他進來。”


    長慶頜首,出去後沒多久迴來,身後領著新任都禦史李齋。


    李齋行了一禮,“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殷緋已經簡單洗漱好,邊擦手邊朝書房走去。


    李齋跟在身後,他一身官袍,與皇上就是君臣關係,不敢放肆,老老實實站在書房中間。


    殷緋繞到書桌後,從抽屜裏拿出幾經波折畫了許久的圖,展開鋪在桌子上。


    “新位子覺得怎麽樣?”這副畫經過塗塗改改,已經和她心目中的畫很接近了,隻需要再添幾筆便是。


    他一有空就拿出來畫,基本屬於快完工的狀態,不過藏在書房的抽屜裏,她不常來書房,看她的字就曉得了,本就不是個愛讀書的人,所以也錯過了這副畫,不知道他已經快畫完。


    “比我想象中的好,誰家的公耗子多,誰家的母耗子多都能查到,委實厲害。”他剛上任了兩天,忍不住動用權利胡搞了一番,比如喊了人往丞相的碗裏放花椒,昔日得罪他的仇人床上塞蟑螂,著實得勁了兩天。


    “給你這麽大的權利不是讓你胡來的。”差的幾筆是上色,長慶不在,他自己配了顏料,沾了水給畫上色。


    李齋表情認真了些,“皇上是想讓我配合丞相調查各地地方官貪汙的案子,微臣明白,已經著手開始查了。”


    殷緋輕輕‘嗯’了一聲,“去忙吧。”


    李齋鞠了一躬後從書房退了出來,剛要離開,殷緋喊住他。


    李齋迴頭,眼神裏的疑惑十分明顯。


    殷緋萬年不變的臉上稍稍鬆動了些,露出了一個疑似是笑的表情?


    “這身很適合你。”


    朝中一品到三品的官服是明紅色的,很豔麗,與他平時花花綠綠的衣裳仿佛。


    他不喜歡穿素色的衣裳,偏愛豔色,這顏色確實很適合他。


    所以是在誇他嗎?


    他敏銳的注意到,嗯,今天皇上心情不錯?


    *


    五更一刻,方姝醒了,但是瞧了瞧外麵的天色,又睡了過去,今天她休息,所以不用早起,可以一覺睡到大中午。


    宮女其實就是某種職業,並非完全沒有休息,比如她和木槿一個月就有三天的歇息時間,雖然少,勝在比沒有強。


    很多宮女一天休息都沒有,比如皇後跟前的金玉和錦繡,她倆因為要伺候娘娘的原因,基本上一年到頭都在上班,隻能有事的時候告假。


    或許皇後娘娘一整天不出門,她們也能順道歇息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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