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旭看了一眼電腦,眉頭一緊:“綠點消失了,看樣子他破壞了定位裝置。”


    敏銳度這麽高,楚旭開始懷疑霍勳的身份了。


    “沒事,我等一下探出車頭,你在後麵拉住我。司機大哥有沒有警報器?”


    “沒有!我哪有這個東西。”


    “那你鳴笛吧,我怕發生追尾。”


    沒有時間多說,程香半個身子探了出去,一雙手在後麵拉住她,司機師傅配合打方向超過一輛車,兩車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點。


    程香雙目鎖定,手指連續彈出靈力,打入霍勳的後車輪胎。


    “砰!”


    巨響之後車胎爆了一個,但車子搖晃了一下還在前行,程香臉色變了一下,失去靈力力竭的幹涸感鋪天而來。再打了一擊,爆了前胎,往一邊坍塌的車子再無法正常駕駛。即便霍勳強行駕車,交警也會過來幹涉。


    身上拉力將她拽了迴去,楚旭看著程香蒼白的臉色,握了握她的手,傾身將車窗關上。


    “你休息一下……”


    後麵程香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合眼沉睡過去。


    目睹一切的司機大哥驚為天人,神經崩斷的一片空白。


    “靠近阻攔!”楚旭看到了也當沒看見,讓他自己去消化。他的手指在電腦上遊走,一路黑進交通路網,把剛才有可能被監控捕捉的兩個攝像頭影像黑掉。


    這次黑得並不順利,係統監管部門立即做出了封鎖追蹤的措施,楚旭額頭上出了汗,時間緊促他沒辦法完全處理掉痕跡,合上電腦扔出車外,車輪轉動間碾碎成渣。


    車輪爆了兩個,速度慢下來,出租車司機追上從前麵堵住霍勳,正好停在叉道紅綠燈處。


    抱起程香楚旭拉開車門來到後麵,敲了好幾下車窗,裏麵的人不開。向來處事冷淡的人,抽出他僅有的靈力一巴掌把車窗玻璃拍碎,解鎖開門鑽進去,動作一氣嗬成。


    “有趣嗎?”楚旭冷聲責問,打開駕駛室的門,將霍勳擠到副駕駛。嘴裏陡然一股腥甜,他悶哼一聲從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霍勳怔住,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麽狀況。紅燈完,車子啟動,楚旭找了個修車店開了進去。


    “那……那個,違章駕駛的事……”出租車司機大哥忍不住的口癡了。今天他載的都是些什麽人,能隔空爆別人輪胎,還能徒手砸穿車玻璃。他要是追究會不會死?但是,吊銷駕照比死也隻是好上一點,還有那麽多的違章罰款,他是小市民他承擔不來。


    “你惹的事,你自己處理。”


    楚旭涼涼的把事情扔還給霍勳。自己帶著程香就近找了個賓館入住。


    天快黑,程香醒來,楚旭也恢複了體力。


    “霍勳怎麽樣,攔住了?”腦袋裏有點木,程香打了個哈欠。


    “別人的事,以後別那麽上心。”楚旭圈著她抱緊,蹭了蹭聲音低沉中有點埋怨。


    怎麽突然生氣了,程香還在迷糊中。有點遲鈍的說:“我餓了,你吃了嗎?”


    “沒有,外麵的東西我吃不慣。”


    被她喂叼了,楚旭也染上了和程香一樣的毛病。兩人迴空間填飽肚子,在賓館裏打坐一宿,總算恢複了精氣神。


    找到向小安所在的醫院,兩人先在走廊上碰到程修,他手裏夾著一根煙站在通風窗口處。看到兩人過來把手裏的煙按滅。


    “二哥?”程香看了看窗外的地標,以確定自己沒跑錯地方。


    “先別進去。”


    程修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頗有些針尖相對的犀利味道。


    程香:“二哥,你怎麽跑這裏來了?難不成真像二嫂說的,你跟他才是真愛?”


    楚旭感覺程修的腦門兒凸了一下,如同有什麽東西要破殼而出。忍不住在程香身後咳了兩咳。


    “說說吧,你們瞞著什麽?”兩手環抱,程修魔頭附體,眼底淬著兩潭冷刀子,嗖嗖的射/著人。


    常年被鎮壓的習慣,程香下意識的找個地方躲,把楚旭往前推了推。


    “不知道二哥說的什麽。”楚旭處變不驚,程香暗暗在後麵為他的好膽氣鼓掌。


    “嗬,需要我再給你們找一下記憶?”眼鏡底下反的冷光,冒著寒氣直咄咄的逼著喉嚨口。


    楚旭也不說話了,這次的事漏洞太大,想讓程修忽略過去不太容易。


    程小二又兇人!


    程香內心抵觸著,不敢直麵杠上,瑟瑟縮著脖子減小存在感。


    “你們是怎麽做到爆掉輪胎的?想好再說,我不想聽到廢話。”


    完了,他怎麽知道了?


    程香抖了一下。“巧合,反正霍勳壞事沒做成,你不是讓我們阻止嗎?我們完成任務就行了,幹嘛追根究底!”


    “程小三!”


    明明是不輕不重的,在程香聽來威脅加十倍。她禁言閉嘴,餘光不安分的催促楚旭。


    “二哥,你相信這世界上有修仙的人嗎?”


    “楚旭!”程香驚叫,他怎麽能把這個說出來。


    程修別著眉靜了一會兒,跟著突然斜嘴一笑。“開什麽玩笑,我看起來像白癡?”


    科學時代跟他說修仙,這個妹夫藐視他?


    眼神帶了深意,程修帶了一點情緒。


    “那不就結了。”楚旭相當光棍的一隻手插/進褲兜。


    沒想到還能這麽反轉,程香又長見識了。


    這迴換程修莫名其妙,搞不清楚楚旭打的什麽啞謎。


    向爸出了病房,為拜脫程修糾纏,程香走過去。


    “向叔叔,小安怎麽樣了?”


    “有點腦震蕩,辛苦你們過來了。這事,是我不對。”


    向爸自責,他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昨晚上霍勳和程修對她說了很多。


    “要不是我非要拆散他們,安安也不會擔心我的身體獨自出去見投資商。”


    裏麵的緣故程香也想到了一些,安慰道:“意外,誰也不會想到發生這種事。是壞人心眼太多,不怪我們缺少防備。”


    “怪我,你不用說了。”向爸固執自責。


    楚旭勾著程香去病房,這種心結隻有當事人可以解開,他們說再多向爸也不會聽進去。


    病房裏向小安是醒著的,病房裏還有其他病人。霍勳抓著向小安的手,兩人說著什麽。


    “香香……”向小安大笑隻是一瞬又給收緊了。


    霍勳站起來,把位置讓給他們。


    “你呀,做事還是不細致!”程香罵了向小安一句,見投資商也敢單槍匹馬的去,膽子真是屬熊的。


    “你幫我找醫生問問,我什麽時候能出院?”向小安小聲在程香耳邊嘀咕,“天天這麽躺著,比坐月子那會兒還難受。”


    “腦震蕩先住院觀察著,你擔心什麽?”還難受,騙誰?她那麽粗的神經世界塌了都睡得著的人。


    向小安眼睛轉了轉,程香接受到她的意思,讓屋裏的幾個人先出去,除了同病房不認識的。


    “香香,我真的不嚴重。但我再躺下去會錯過比賽海選。還有霍勳……他有嚴重的心理疾病,我不想留在這裏,刺激他惡化他的病情。”


    “你知道了霍勳的什麽?”


    果然這裏麵是有事吧,連她二哥都跑了過來,事兒還不小。


    向小安苦澀的歎了一口氣,“這是他的事,我不知道我說合不合適。”


    女漢子悲春傷秋程香一陣不適應。


    而此時的門外,程修也在就霍勳的事對楚旭說了一段往事。


    24歲之前,霍勳是一位學業有成滿腹理想抱負的青年才俊。然而,24之後的人生軌跡完全呈現相反的方向發展。


    這事還要從霍勳出差從國外迴來準備為霍媽媽過生日說起。


    那天,霍勳永遠記得,他趕著淩晨的航班落地,等著和家人團聚,獨自等在機場的情形。


    可惜,他等到近天亮還是沒有等來家人。找到姐姐的住處,姐夫說他們一起去接他了,開的他的車。


    電話打不通,打通的沒人接。到中午,他接到醫院和交通局的電話。


    由於刹車失靈,與貨車讓道車子在一處極速拐道上側翻撞出安全護欄,翻下山崖,車上除了姐姐在重症室,連帶四歲的孩子,無一生還。


    第128章


    噩耗擊垮了他生活中的所有期待和幻想,葬禮後緊跟而來是姐姐沒扛過危險期撒手人寰。這一切都是他的迴歸,他一直覺得是自己造成了這場悲劇。


    自責悔恨讓他的世界裏再沒有陽光,他無數次的希望時間可以倒迴去,他沒有同意他們來機場,或者他根本就沒迴來。一切就還能是原來的樣子。


    直到他的姐夫再婚,在他姐姐去世不足兩年時間內。所有的痛有了一個方向,他開始深思整件事。


    為什麽不早不晚,姐夫臨時有事被人叫走了,什麽事要在淩晨。而刹車失靈,到底是人為還是巧合?


    為了弄清楚一切,他去學汽修,像個變態監視他姐夫的一切。沒發現他還能收手,可刹車是給人動了手腳,這場車禍很明確係人為。


    霍勳在監視中發現他姐夫暗中資助一家人,而這家人的男人以前在姐夫公司工作。一點點的抽絲剝繭,他查到了事故之前這人曾開著姐夫的車去做維修,時間上正是他迴國的前一天。他有理由懷疑這人就是製造事故的兇手。隻是令他不敢想,他姐夫從中扮演的角色。


    隨著他的暗查推進,他的姐夫發現了他的跟蹤。姐夫再次對他強調那隻是意外,讓他放下這段過去往前看。霍勳斥責姐夫,覺得他活的相當自私,他一家人都死了,還是因為姐夫的車才出的車禍,姐夫為什麽要讓他放下,是不是想隱瞞什麽?


    他像個孤獨的複仇者,不相信他調查之外的任何結論。他拿到證據,將那個男人告上法庭連帶姐夫一起,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罪人。


    隻是令人恥笑的,事情並不是他想要的結局。那個男人收了別人的錢想要算計姐夫,陰差陽錯的讓姐姐和父母喪生,那個男人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於是在之後他向姐夫坦白了事情經過。姐夫可憐他家中的情形,替他隱瞞真相,而當年的幕後操縱者也因為投資失敗,身背巨額債務外逃出境。盡管讓男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埋葬在心裏的墳還是無法去除。


    是以,這次的車禍再次令他失控了。


    程香聽完整件事,內心陣陣寒涼。換做是她,她也會覺得生活無望吧!攤上那樣一個姐夫。但也不是說他那姐夫完全有錯,隻能說他不是一個適合用真心去愛的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做出正常選擇的人。但也是他的包庇,不夠心狠,致使施害人逍遙法外。


    霍勳是事件的最大受害人,多向的打擊迎頭而來,他沒有做出更過激的行為,已經是難得的克製住了。


    “車禍時你的手機沒有帶在身上?”程香看到向小安的石膏腿,想起她過來的目的。


    “帶了。說起來這次很奇怪,本來車子是要掉下橋的,不知道什麽原因停住了,像是被什麽給擋了一下。”


    向小安還能想起來撞車時的情形,要不是車身停住,她和出租車司機早沒有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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