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已經練厚到可以擋子彈的楚旭笑如春風,無辜的歎了一口氣。“是你自己打的比方。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我進度太慢了?”


    我暗示你個鬼!


    程香兩腮泛紅,強詞奪理:“明明是你思想不純潔!”這人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大兄弟,你又被奪舍了?


    “我是男人,你是我女朋友,我對你思想純不純潔你不知道?”楚旭狡黠的笑。


    女朋友本來就是被男朋友“上”的!


    這特麽的是什麽鬼認知?有毒,幻想完全停不下來。


    “你你……”程香再無詞了,耍賴的“哼”了一聲,臉蛋都能燒起來。“討厭,不喜歡你!我要睡覺,哼!”


    視屏通話掛斷了,楚旭笑得不能自已。從來都沒想到過,自己居然能這麽占一個女人的口舌便宜。想到剛才鬥嘴的畫麵,他還是忍不住的發笑。公司的員工都用一種活久見的眼神看他。


    總監居然笑得這麽/淫/蕩,更好奇那個讓鐵樹開花的人是誰了!


    程香雙手捧著暈乎乎的腦袋,心裏將楚旭擰出來數落了他千兒八百遍的。但到最後,心裏一股股的熱流化成蜜水填滿心房,睡著時的嘴角都帶著笑。


    朦朧中升起一層霧氣,她好像置身在繁花美景之中同楚旭坐在樹下,兩人情意纏綿凝視。突的,太陽少了一半,畫麵裂了一道口子,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大聲衝她喊:“你這個女人你太沒良心了,我兒子為了你生死不知,你卻和別的男人鬼混!你看看,你看看,我兒子快閉眼的時候都說,這些錢是要給你過好日子的,你對得起他的在天之靈嗎?”


    我沒有,沒有!


    你兒子不是拋棄我了?明明是他不願意再在一起了……


    她被人大力的拖拽拉扯。


    “你還不見棺材不落淚,你來看看,我兒子就在那裏!”


    撕裂的口子裏,一副棺材黑沉沉的壓住了程香的心口。在棺材的前麵是那人剛出大學時的證件照片,還是他們兩個一起去拍的。為了拍好看一點,他出門前刮了胡子剪了頭發,全身換上了唯一的一套上400元的衣服。


    “是你害死了他!不是你一直逼著他上進,逼著他掙錢做大事,他也不會遇到車禍,都是你,你這個害人精,你怎麽不陪我兒子去死!”


    漫天都下著黑色的雪,程香的瞳孔裏盛放著那人曾溫情帶笑的臉。


    “小香香,以後我有飯吃就不會讓你沒飯吃。我有一百塊,我給你八十塊,跟著我會讓你委屈,但我們不會永遠受苦!”


    怎麽會這樣?


    程香痛苦大喊,雙手崩潰的捂向眼睛,卻發現自己滿手的獻血。


    “香香……”


    駱俊皓?


    視線裏駱俊皓穿著初見時的衣服,滿臉含笑的對她伸出手。


    羅俊皓!你沒死?不,你媽媽不是說你死了?


    遲疑的把手伸出,程香想去抓住他。


    “香香……”身後又有聲音澀然的唿喚。


    程香扭頭,看到楚旭滿臉失落受傷的看著她。


    “香香,你忘記了我們的約定了?”


    楚旭!對不起……


    程香腦子裏好亂,她不知道該怎麽做。


    “小香香,來,跟我迴家!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再不說你不好了。”


    對啊,駱俊皓你經常貶低我,視我的付出如蜉蝣撼大樹般可笑。你斥責我沒能力,還說我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你還曾問我怎麽不去勾搭有錢男人?你這麽的壞這麽的出爾反爾,你有哪一點值得我去相信你?


    我不要跟你走,這輩子都不要再和你處在一個屋簷下,我現在找到了快樂找到了自由,我不想再被你剪去翅膀。我要的是整片天空,你,給不了!


    “程香,你真的一點都不留戀我們之間的感情了?我愛你啊!”


    愛?你的愛是自私,你隻會愛你自己!


    程香站起身毅然決然的流著眼淚走向身後的光,楚旭站在那裏露出一對虎牙對她張開懷抱。她握到了他的手,空氣裏又有著花香環繞。


    “嘭!”輪胎摩擦地麵,刺耳的刹車聲伴隨劇烈的碰撞聲響。花瓣變成了血色雨點,濕冷的血紅打在身上。地麵一片紅色血海汪洋……


    “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都是你,你這個害人精!”


    不……不要!


    如果自由的代價是你死去,那我寧願迴到從前。你不要死……雖然我裝作不在乎,每天在心裏氣恨得要死,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先離你而去!


    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血雨中哭得傷心欲絕。


    “香香,你不要被迷惑了,這些都是假的。香香,他根本不愛你,他隻會逼迫你退讓,一直將你逼到懸崖!醒醒吧,我在等你,你不要過去!”


    對,都是假的,她一定是在做夢!駱俊皓怎麽會找到她,她把所有聯係方式都切斷了,楚旭和他更不可能相遇。還有他的媽媽,根本連她家具體地址都不知道。


    都是假的,快醒來,快醒來……


    身體重重一跌,程香半個身子落到了地上,摔得不重,但身體狀態很糟糕。睡衣完全汗濕透了,頭發濕膩膩的貼在頭皮、脖頸、額頭、臉上。臉上也潮乎乎的,手一抹全是淚,她唿吸著感覺身子發抖,居然還在抽噎。


    夢境太過真實,那被撕扯的鈍痛感仍在心頭揮之不去。


    她為什麽會忽然做這麽一個夢?


    程香緩不過勁來,滿腦子都是鮮血成河的畫麵。她坐在地上,愣愣的發著呆。她已經有段時間沒想起過駱俊皓了,那個人她幾乎以為不會再有交集,可他卻以這種方式折磨她。


    駱俊皓,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麽關係?當初能單方麵失聯,就是真的車禍撞死了,那也是命中該有的劫。憑什麽讓我來可憐你,讓我覺得對不起你,憑什麽你這個壞家夥讓我在夢裏懺悔,簡直亂七八糟!


    看了下手機才淩晨三點,再要睡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睡也睡不了多長時間。


    程香起床,看著自己發抖的四肢,忍不住罵自己沒出息。以為自己武裝的夠強悍,在夢裏居然還是個打迴原形的善良聖母,被嚇一嚇就哭得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好在夢境就是夢境不可能是現實。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振作起來,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拿著手機給楊真發了條微信。


    程香:做了一個噩夢,我居然哭醒了!


    本以為會石沉大海,手機卻快速震了一下。


    楊真:比慘嗎?給你看看【圖片】【圖片】【圖片】。


    第一張是監察局的大門,第二張是醫院,第三張是楊真臉的正麵照,腦袋上一大條血口子,正被醫生按著縫針。


    程香:怎麽搞的?


    前一次聯係還挺好的,怎麽才這麽點時間就出了這麽多事。


    楊真:別提了,倒血黴了!


    程香:都血光之災了,可不是血黴?快說,你這日子也過得太驚心動魄了,好奇死了!能把我女王整成這樣,誰這麽有能耐?


    楊真:別貧,欺負我現在不能揍人了?等個三五十天,姐還能再掀一場腥風血雨。


    都殘障人士了還逞能,程香真是服了她了。


    程香:我看你就是兇氣太重!


    楊真:我胸器重不重不知道,但肯定比你重。


    ……


    靠之,怎麽不直接把腦子給廢掉!


    程香又被紮心了。


    第61章


    楊真插諢打科混過去,沒有告訴程香是什麽事。不過和程香猜測的也八九不離十。她晚上說是去捉奸,結果進了警察局又去了醫院,無疑是抓奸的過程中被人誤傷了。


    事情情況卻並不是誤傷那麽簡單,楊真不想程香接觸人性黑暗的一麵。起先她們跟蹤閨蜜老公和小三一起到了賓館,在兩人進去後,她們去敲門,楊真原本以為他們拍到閨蜜老公出軌的證據就行了。可是,她們居然一起踹了門,一個個手裏拿著剪刀,把那個小三摁在床上,戳爛了她的下/體。


    她一點不知道她們還留了這麽一手,為怕鬧出人命,更進一步的說這一件事已經觸犯了法律,楊真為了保全自己上去阻攔,被憤怒的閨蜜一剪子插在了額頭上,頓時眼裏就是一片血紅。


    閨蜜那樣了還不停手,大罵楊真胳膊肘外拐。楊真試著跟她說道理,閨蜜不聽不算還上來撕扯她,惹火了楊真,直接和她們鬧翻了。後來酒店保安上來,閨蜜老公早跑得沒了影,留下一群女人被看壓著進了警察局。


    楊真是事件的反轉人物,警官沒有過分為難,讓她先去醫院包紮傷口。其他人統一被拘留了,那位小三也被她的家人接走了,據說保住了一條命。至於其他傷害,楊真不得而知。


    現在她得罪了她們姐妹團的所有人,在她們手底下的生意不用想,肯定不會再給她做了。


    楊真:妞,你能不能收留一下我。


    程香:沒問題啊,你想過來隨時歡迎。


    說完了想起那三隻鳥人,程香拍頭。把它們給忘記了……不過,自己挖下的坑,就是死也要跳。


    楊真:你最好了,我等兩天過來。準備好接駕!


    程香苦兮兮的收好手機,好想向天嚎一嚎。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而然,好像每天都命懸一線。


    進入空間裏,程香坐在藏紅花地塊邊,滿滿盛開著與世無爭的花朵,剛剛的燥火被熨帖了下去。


    她拿了框子將花全部采摘,低著頭拉花絲。花太多,拉了兩個小時還沒弄完。程香把手頭上的烘幹又采摘了一迴。花了一個小時摘蔬菜,在天亮起白晝之時,匆匆帶著她的三輪車出門。


    早市上她在卸貨,一對夫妻也在往攤位上放東西,兩方相鄰程香要從他們那邊經過,就看到那對夫妻中的女人一臉的紅疙瘩,疙瘩頂上還冒出了白色疹子。


    “看什麽看!”那女人察覺到程香的視線,惡狠狠的剜了一眼過來。


    程香把框子放到攤位上,輕飄飄的來了句:“醜人多作怪,作怪的就變醜人!”


    離程香近的杜朝霞一口飯笑噴了,心裏頭直道:這丫頭罵人也太絕了。


    那女人氣得整張臉扭曲,人都要冒煙。他男人推了她好幾下,她才把怨毒的目光收迴去。


    程香拍了拍手,打心眼兒裏瞧不上這種人,做了錯事還這麽橫,遲早要栽個大跟頭。


    “妹子,早啊!”杜朝霞往程香攤前站,“你吃早飯了嗎?”


    程香對這位精明的賣菜大娘還帶著戒備,臉上的表情很淡。“沒呢,賣完迴去吃。”


    “哦,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去!肚子餓著了對身體不好,特別是你們年輕人飲食不規律,老了犯難。”


    “餓不了多久,我今天的菜不多。”


    杜朝霞一直看著她搬菜,多少量她在心裏有本賬。


    “下午又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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