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水井邊,手托腮認真看著那個進進出出的和尚。


    臥房裏的火光已經能透過窗戶看得清清楚楚了。


    更能看清那個提著水桶潑向火源的高大男人投在窗戶上的倒影。


    百靈悄悄落在了央央的肩頭。


    “去,叫醒那些人。”


    央央手指拂過百靈的羽毛,懶懶吩咐。


    百靈飛上枝頭,片刻間,接連一片的鳥鳴淒厲響起。


    臥房裏的火勢算不得大,虧得和尚來得及時,幾桶水潑了下去,又把所有火源壓製住,火勢得到了控製,沒有順著央央房屋蔓延。


    外頭已經吵雜了起來。


    “哪裏來的鳥叫?大晚上的真滲人!”


    “等等,著火了!快看,是不是陳央兒家著火了!”


    已經睡下了的村人被淒厲的鳥叫給吵醒了。大晚上的,突然有了這種變故,誰都是心裏一個咯噔,睡不下去了,起身披上衣服出門,左右鄰居就發現了異樣。


    央央的院子起火了,火勢算不得很大,可那紅通通的在夜色裏是無法忽略的亮。


    村裏人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打水撲火。


    村子裏的房屋都是一個挨著一個,大多是木頭結構的,一家起火,全村都得救火。就怕一個控製不住,把全村都燒了進去。


    這一會兒沒人在意陳央兒家不陳央兒的,統統端了盆衝進去救火。


    這一進去就看見了有了一個在控火的人,一身青灰色的僧袍太過好認。


    村人都驚訝,驚訝的甚至差點忘了救火。


    “先救火。”


    決非手持一床浸濕了的被子,穩重的吩咐道。


    村人趕緊先撲火,別的押後再說。


    央央讓開了水井旁,提著裙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坐在了東廂房的門檻上。


    十幾個人前後幫忙撲火,火勢很快就小了下去,沒過多久,最後一點火星也被撲滅了。


    喘著氣嚇到滿頭都是冷汗的村人看著一縷青煙從被澆滅的火源處升起,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把注意力落在了決非身上。


    和尚還是那一身青灰色的僧袍。僧袍上也被火撩了幾處。他臉上也有些火灰的粉塵。


    他在凝望著被火燒過後隻剩下一個焦黑框架的拔步床。


    在他救火的期間,央央的許多東西都隨著這張床給燒毀了。


    “大師,您怎麽在這兒?”


    那有人就問了。


    十幾個人都湧在央央的院子裏,剛剛救完火,到處都扔著盆子桶的,幾個買了大力氣的都席地而坐喘息,平複心情,最先對和尚發問的,是陳五嬸兒。


    一聽到央央家燒了,陳家人根本坐不住,火燒屁股似的跑得比別人都快,生怕把能弄到手的地給燒沒了。


    他們來的就夠早了,一來人決非大師已經在控火了,這可不是最早發現火情的人麽?


    可決非大師不是應該在十裏地之外的藏竹山麽,怎麽就會這麽巧出現在村子裏還能救火?


    決非雙手合十,麵對著這些前來救火的村人眉目淡然:“貧僧夜行修煉,忽聽到有人喊救命。”


    這不算說謊。


    夜行到央央的院子,一夜修煉靜心,聽到了央央喊救命,全程沒有一個謊言。


    隻不過簡略了一點。


    這下那五嬸子懂了。和尚嘛,不是白天修煉晚上修煉,徒步跋山涉水的,正常。


    也是巧了,陳央兒命不該絕,讓她給撞到好運了。


    “你個賠錢貨!可知道你這一燒燒了我們陳家多少錢麽!啊!看看那張床,沒有一二兩銀子都做不出來!你個敗家小娘們!老娘打死你算了!”


    陳五嬸兒盤算了下屋子起火的損失,瞪圓了眼手叉腰扒拉開人,瞧著坐在台階上的央央,抬步就過去,那氣勢洶洶的模樣,隻怕來十個鬼也抵擋不住。


    決非腳一錯,擋在了陳五嬸兒麵前。


    “施主,請報官。”


    陳五嬸兒一愣:“報官,報什麽官?失個火,官府不管的。”


    決非:“此事並未意外,而是人為。”


    “人為?”


    陳五嬸兒臉色不好了。


    這房子算下來也是他門老陳家的了,誰沒事兒燒他們自己的家業?這肯定不是陳家人幹的。更何況這都已經跟老員外家說好了,過不了十天就準備了把陳央兒抬過門去。


    雖然是個妾,但是陳央兒長得好,十裏八方都知道,那老員外好這一口,給了十兩銀子的聘禮,後頭等人進門,還有五兩銀子呢!


    那十兩銀子幾戶陳家人都想要,分錢沒分均勻,都在一個長輩手裏擱著,就等著陳央兒嫁過去後幾家人連著其他家產一起分了。


    這倒好,哪個不長眼的敢放火,燒了他們家產,還差點燒死她們換聘禮的人!


    “哪個作死的!好端端的放什麽火!險些害死了我們央兒,他賠得起麽!”


    陳五嬸兒這就受不了了,依舊在罵,隻罵的對象換了個人。


    “我們央兒是要嫁到員外家的!十五兩的聘禮銀子呢!你什麽東西也敢害她性命!找死的玩意兒,趕緊站出來讓老娘敲一頓!”


    “央兒沒事吧,去看看。”陳家人這就注意上了央央。員外那兒還有五兩銀子沒拿到手,她可不能出事。


    幾個陳家女人朝著央央走來。


    央央抿著唇起身,臉色煞白想要往決非身後躲。那腳步都已經朝著和尚走了一步,硬生生又停了。


    “央兒……哎呀!”那陳嫂子走近了一看,倒吸一口氣。


    央央本就白皙,這遭了罪,脖子上紅腫了,鎖骨上也是痕跡。更別說,她脖子上還套著那個麻繩呢。


    “這他娘的!分明是故意要弄死央兒啊!瞧瞧把人弄的,這脖子上的,怕是要勒死央兒!”


    央央身上的痕跡太明顯了,看一眼就知道是被人勒著脖子要弄死的模樣,再加上她掙紮時弄的渾身狼狽,還有險些被火舌舔到的頭發,處處都彰顯著她的無助。


    “這事兒可不能姑息!”


    陳家人都統一了說法。絕對不能放過那害人的。


    這殺了陳央兒,可要讓他們虧損十五兩銀子,火燒了陳家,那可是幾十兩的銀子啊!再別說要是火勢沒有控製住,可不就把整個同花村給賠進去了麽!


    嚴查!這事必須要嚴查!


    “央兒,行兇者是誰,你說出來,我們老陳家肯定給你做主!”


    陳家人都圍上了央央。


    這事在損害陳家的利益,可不能姑息!


    央央指了指自己的喉嚨,一臉痛苦。


    陳家人看見她的傷,都氣了。這是把人喉嚨給勒出事了,說不出話了!


    那陳家人的態度讓非陳家的人給看見了,個個都啐了一口。


    “呸,誰像你們那麽心黑的,欺負人欺負到家了,八成是誰看不過去了,送央兒去她爹娘跟前,免得留在人間給你們欺負!”


    那說話的人心裏頭也打鼓。這種事硬要說起來,可不就是非陳家的人幹的麽。


    陳家人都怕損害了自己的利益,恨不得把央兒一個人賣他十家八家的,怎麽會要她的命?


    可不是陳家人,就是非陳家的人了,那村子裏的人翻來覆去就這麽幾家,會是誰呢?


    陳家人還在撕扯,央央說不了話,就讓行兇者自己站出來人。沒人站出來那就去報官!


    那麽多錢,險些都叫人給燒沒了!


    這種時候怎麽會有人站出來呢,在場的也沒有能站出來的。


    陳蝶兒倉皇跑走,又怕出大事,見村子裏鬧了起來,悄悄溜迴來,這會兒院子裏兩邊人已經快要打起來了,都要求報官。


    一聽到報官,陳蝶兒臉色刷得一白。


    兩邊鬧了起來,倒是沒有了央央的事。她捂著脖子低著頭,小口小口唿吸著,麵帶痛苦。


    決非掃過眾人,目光落在了裏正身上。


    “施主,陳施主傷重,還請先送醫。順便報官。”


    裏正也覺著沒麵子。村子裏鬧出這麽丟人的事情,還是讓一個京城來的和尚給撞見了。


    他想壓下去,可他也是個姓陳的,那陳央兒身後的那麽多家產,險些就被一把火給燒沒了,他也來氣,索性一點頭。


    “行!去弄個牛車,咱們這就去縣裏,給央丫頭看傷,報官!”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去報官!


    陳蝶兒煞白著臉,看見那低頭關心央央的決非,一咬牙,滿眼惡毒。


    這個人既然已經一心撲在了央兒身上,她得不到,索性毀了吧!


    “不用去報官!我知道是誰殺央兒的!”


    陳蝶兒快步跑了過來,趁著央央傷了喉嚨不能說話,她一股腦兒說道:“娘!我看見了,是決非大師夜裏跑來強迫央兒,央兒不從就被他勒了脖子險些弄死,又放火想要毀滅證據!他這是看央兒如今說不出話了,就顛倒黑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央央:和尚想強迫我?啊,好期待呢。


    和尚:[害羞]。


    沒錯啊就是那個段子,陳蝶兒就是個病嬌!珍愛生命,遠離病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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