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更闌人靜,茉莉倚在窗邊,望著朗月當空,思緒漸漸飄遠。


    登陸到這個時空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雖說已經適應了這環境,但是自己仍舊不滿於現在的毫無方向。隻看當下並不是茉莉的風格,她喜歡萬事具備,等著東風來。


    接下來的一年,究竟是要一路到底還是嚐世間百態?哎~這自命題的任務真是不好幹呀!


    一陣微風拂過,使茉莉抖擻了下精神。想著明日傍晚還有王府的家宴,心中不乏覺著有些好笑。這個權天洛還以為自己才智過人,事情設計的天衣無縫,應該是一生沒受過什麽挫折,平白有了些不切實際的野心,就以為自己的謀算得了眾人。想來宣盛帝私下就拿他當個樂子,逗著玩兒呢。


    經過這幾日的了解和打探,這個現任平沙王完全沒有自己領過兵,一來以前老平沙王的軍隊依舊駐守在南邊,而南邊已無強敵,偶爾的衝突混亂,都不足以讓權天洛名聲大作,更何況,宣盛帝竟然以為平沙王府留後,讓子孫享福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將權天洛留在了慶都,即使他並沒有收迴兵權,但是現在真正領兵、練兵的都是原老將軍麾下校尉,隻是良禽尚懂擇木而棲,誰又能肯定在軍中大家信仰的是否還是平沙王呢!


    權天洛每年都會自己或讓兒子去軍中監軍一個月左右,以確保其在軍中威名,但成效如何還無從得知。


    而今萬壽節前,權天洛與戶部尚書傅常文暗中勾結,怕是要沉不住氣了。他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


    茉莉覺著皇帝甚至可以用權天洛玩兒個釣魚執法什麽的,將藏著不臣之心的的臣子們一個個圈出來,這不傅常文就上鉤了!


    莫說權天洛的能力究竟可否支撐得起他的野心,就是這自己的王府,他也未必能掌控得了十分。


    王妃姓江,是翰林院大學士江蘊的嫡女,兩人成親以後近二十年,府中人都道王爺王妃數年來相敬如賓,十分恩愛。王妃進門第二年便生下嫡長子權萬興,三年後又添二公子權萬德,使得她王府主母的地位十分穩定。但是生二公子的時候傷了身體,以後無法再孕。故此權天洛才迎進了側妃魏氏,禮部侍郎的嫡次女,育有二女:權清蓮,權白蓮。兩名妾室,姚氏育有兩女,是雙生子,權紫萱、權紫涵。;另一名妾室李氏,兩年前剛剛入府,仍無所出。


    茉莉雖同為丫鬟,但是月銀卻與四小姐一樣多,又可以隨意出入北書房,侍奉在王爺與貴人眼前,府中的丫鬟嬤嬤自是要去與茉莉好好相處,茉莉的提出的問題都知無不言。


    茉莉得知,魏氏在生下權清蓮之後,隔一年便再次有孕,大夫探出是男孩兒,但是就在懷到快六個月時,被自己院中的小丫鬟撞到,流了產。王爺大怒,吩咐杖斃了闖禍的小丫鬟,以安慰側妃喪子之痛。而有下人看到,那撞人的小丫鬟前兩日還往王妃的碧翠院去了幾次,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可想而知。


    滿滿的宮鬥戲套路啊。


    明日這些此刻還如故事中的人物都將鮮活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總感覺這頓飯是不會平靜的,就因為自己突然的闖入又無端的紮穩了腳跟,茉莉知道這兩日各院都遣人來打聽這個進到北書房的美麗女子,能夠理解,對於全部依仗一個男人而生存的一大家子來說,任何人都可能是威脅,捍衛自己的利益,當是不擇手段!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隻有隱約從遠處傳來的犬吠,茉莉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想著方才的自己的感慨,覺得有些好笑,自己有什麽可懼怕的呢,無牽無掛,大不了一走了之罷了。拍拍自己微涼的臉頰,上床睡覺去。


    次日,仍按部就班的往書房去上班,這個時辰書房中一個沒有人,權天洛一般都是在午後才來。茉莉家人打了一盆水,自己沾濕了抹布擦拭著屋內的陳設。這兩日每天都是這樣開始的,茉莉過目不忘,連著兩日整理書房。她甚至已經記清每一本書的位置,一邊打掃一邊哼著小曲兒,偶然發現有兩尊瓷瓶的位置稍有移動痕跡,花紋的方向被調轉過。茉莉心思一動試著用手轉動其中一尊,隻有輕微的鬆動,相比是要兩個瓶子都到相應角度才有反應。於是,放下手中抹布,又左右仔細觀察起來。


    片刻,茉莉眼光一閃,變看出了其中奧秘。這層架子僅擺設了這兩個瓶子,茉莉一手提一個同事轉動提起了瓶子,暫置於地上,將架板向上一翻,果然,這層板子是被掏空的,就當作盒子使用,在板子下方發現了一塊方形暗門,門上隻見一鎖孔。


    茉莉從抽出發間的墨玉簪子,差勁鎖孔裏輕手擺弄了一會兒,就聽“哢嚓”一聲,暗門被彈開。裏麵擺著幾封疊好的書信,和兩塊玉佩,玉佩圓潤通透,周身沒有任何紋飾字樣。再拿出信件展開,依然濃重的筆墨香鋪麵而來,顯然這信使這兩天才放進去的。


    上書道:“壽誕賀禮齊,隻待紅日。增紅添喜,得償所願。”這寫得上下不通是怎麽個意思,壽誕?是王府壽誕?還是…?這後兩句感覺怪怪的呢。


    再展開另一封,是一副簡圖——王府的地圖!之中有兩處被紅筆圈出的地方,一處是正廳東側的棋室,另一處是花苑的茶亭處,茉莉此時是真的好奇了起來。權天洛為何在自己府上的地圖做標記?或者另有他人,標出地點讓他早做準備?


    茉莉其實聯想到了自己出任務時,外出踩點然後做標記的習慣。難道壽宴當日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將信原封放迴,又將暗格扣好,花瓶歸位,一切就好似沒有發生過。


    已過午時,權天洛今日沒有來書房。茉莉便迴到房中,拿出筆墨開始畫要交予寶翠軒的設計,一對指環,一副金釵。將完成的圖稿收起,準備下次出門的時候送過去。


    茉莉正準備躺下休息片刻,君淩便來敲門。


    “姑娘,王爺派人傳話,讓姑娘在晚宴之前寫一副字,當給王妃的見麵禮。”


    “好,王爺可說要寫什麽?”


    “王爺說隨姑娘心意就好。”君淩停頓了一下,“姑娘,其實王妃一直為字畫癡迷,我想王爺讓姑娘寫字,也是為了讓您投其所好,好能得到王妃的認可。”君淩將自己的猜測說給茉莉聽。


    茉莉走到書案前,鋪開宣紙。君淩跟著過來開始為茉莉研磨。思考一彈指的時間,茉莉下筆風雷,飛龍舞鳳,不多時,“風姿綽約”四個字現於紙上,是君淩從未見過的字體,如幽蘭般清香也如茉莉般輕盈。


    “姑娘字真是好看,王妃一定歡喜的緊”。


    卷上了卷軸,交由君淩保管。


    自小跟著戚衛博士長大,他酷愛啟體書房,每天都要寫上個把小時,還慫恿著茉莉一起寫。這一寫十多年,已然小有成就。


    看看窗外時辰,茉莉用了午膳,由君淩幫著整理了一下裝發,就出發去了擺宴的花廳。


    “聽說今日王爺特意吩咐所有人都要參加的,連世子,世子妃都要赴宴的。世子妃身子骨弱,平時都不太走出子的院子,今日卻不得推脫。眾人必是能感受到王爺對姑娘的看重。”君淩看似自豪的說著。


    “是嗎?隻是看重?我倒是覺得還有著試探的意思。”茉莉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君淩幹笑兩聲:“嗬嗬,怎麽會呢!”


    “君淩,我孤身一人來到慶都,需要一處安身。正巧王爺也需要一人為他做些事情,在我看來這是交易。我對這世道隨時所知甚少,但我並不愚笨。今日這家宴的確是要為我引見諸位,但是之後的事怕是都在為王爺的計劃做準備吧!”,茉莉停下腳步,側身看向君淩,“君淩對王爺忠心,而我也覺得我們相處的很好,所以,往後我們就說真心話吧。”說完又繼續往前走去。


    “如何證明姑娘對王爺的忠心?”短暫的沉默過後,君淩開口。


    “沒有忠心!我隻做我能接受的事。”


    “……”君淩震驚於茉莉的直白,也羨慕她的坦蕩。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將這對話匯報給王爺。


    到了花廳,寬敞的方廳裏擺了兩張大圓桌。王府女眷們都差不多到場,隻差世子夫婦與王爺王妃,二公子權萬德還在從南漠往迴趕的路上。看到茉莉走了進來,原本還有些吵的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王爺王妃還沒到,其他人也不能入座。大家有坐在角落的小機旁等待。茉莉環顧一周,淡然的走向眾人,捧手屈膝,“茉莉見過側王妃,兩位夫人個小姐們。”


    側妃看著溫和,“呦!快起來,這便是茉莉姑娘了?長得可真是國色天香啊,我看那‘慶都第一美人’也未必比得了的。”


    一位夫人也接著說,“就是呀,想不到想想地方也能養出這樣標誌的人兒來。”看她身旁站著兩個長得極為相似的年輕女子,這便是姚氏了。


    四小姐白蓮從茉莉踏進這廳,就一直憤憤地盯著她,卻一直被忽視,便更是氣不過了,“你,禮也見過了,看不到我娘茶盞快空了,還不快去添茶來?”有了側妃依靠,白蓮更是底氣足了起來。


    茉莉不驕不躁,臉上一直是微笑著,“稍等,我這就叫人來給側妃添茶。”說著轉身就要出去叫人。


    權白蓮突然擋在茉莉身前,“沒人教你規矩嗎?我什麽我,我娘麵前你要自稱奴婢。還有我是讓你去添來。”


    茉莉仍是一副沒脾氣的模樣,還是標準的笑容,“四小姐可能不了解,王爺日前特意囑咐,茉莉並不是王府的下人,除了在北書房,我無需做任何事,也不必聽誰人差遣。”說著還用餘光掃了一圈,將各人的神色盡收眼底,“茉莉深知自己初入王府,更不敢違背王爺的意思。”權天洛是這府裏最大的擋箭牌,而且還屢試不鮮。


    搬出了王爺,權白蓮自然再不能多說什麽,悄悄看了一眼魏側妃,不甘的退下了。


    “茉莉可不要介意,我這個女兒呀就是在家跋扈慣了,刀子嘴豆腐心,她沒有壞心的。許是看到茉莉這般美豔動人,有些心生嫉妒了。”這側妃可以呀,幾句話把剛剛那麽羞辱的話扭曲成了小女娘矯揉造作,耍性子的小事兒了!


    “茉莉不敢,之前與大小姐、四小姐在府門口碰到交談幾句,倒真是如今日這般真性情。”不止今天,之前也是一樣,她就是尖酸刻薄的人。


    側妃聽了這話,有些尷尬,就拿起茶杯,想飲口茶來化解這尷尬,到嘴邊才想起來茶杯早就空了,無奈撂下茶杯,迴頭狠狠地等了站在身後的貼身丫鬟一眼,小丫頭嚇得臉瞬間就白了幾分,急忙小跑出門泡茶了。


    姚氏與雙生女兒就坐在不遠處看戲,看到側妃的囧樣,兩位小姐對視一樣,雙雙低下了頭,抿嘴偷笑。


    看來這各院女人們是真的不和諧呀。


    對上茉莉的眼光,兩位小姐卻完全沒有下了茉莉的麵子,而是一同走向她,並主動的介紹了自己,“茉莉姑娘我叫紫萱,是姐姐”,二小姐先開了口,三小姐隨後,“我是妹妹紫涵”。


    茉莉也點頭還禮,“見過二小姐,三小姐。”


    “已經聊得這般熱絡了?”權天洛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聽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身旁是王妃江雨芹,身後還有世子夫妻二人。


    眾人紛紛起立行禮,“罷了罷了,許久沒有設家宴了,今日就莫要規矩,快落座走席吧。”


    “是!”管家跟在後麵,一聽要走席,便有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權天洛在主位,後手邊是世子,再是世子妃,走手邊是王妃。王妃身邊的空位應是二兒子的,隻是他今日缺席。


    而側妃與妾室,還有四位小姐卻隻能分開坐在另一桌。


    茉莉靜靜的看著大家找到自己的位置,原本她以為自己被安排在側妃一桌,但眼看並沒有空位留給自己,而王爺同桌,出去二公子的空座,竟多設了一個位置,顯然是留給自己的。


    茉莉沒有立即質疑座位的問題,而是先向王妃和世子夫婦行禮,王妃看上去得體端莊,完全符合自己穿越之前對於貴女的臆想。


    接著,王妃便示意茉莉入座,正坐在世子妃的下手。


    整個大廳裏的人心思各異,而權清蓮此時卻手藏在桌下悄悄握緊了拳頭,指甲都嵌進了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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