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這下連脖子都臊紅了,這廝還真能鑽空子。其實她知道宋清辭在跟她開玩笑,就推他快去休息。


    宋清辭任憑葉姝怎麽推,巋然不動地坐著,就是不走。


    “姝兒記性不好了,我怕我走了,下一刻你就會把我忘了。”


    宋清辭把自己形容得超深情又可憐,其實不過就是想表達:你必須把那句話說了,不然我就不走。


    “嗯嗯……嗯嗯……嗯、嗯!”


    葉姝閉著嘴,把那句話哼哼了一遍。雖然沒發出具體清晰的字音,但是聽腔調還是能聽得出來點意思。


    宋清辭失聲笑起來,這丫頭的腦袋裏還真是鬼主意多。宋清辭托住葉姝的下巴,故作一臉關切地問她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葉姝順勢配合地點頭應承。就不舒服,就是說不出這句話,怎麽滴!


    對方猛然吻了過來,葉姝愣了,然後她閉上眼,害羞地嘟起嘴想迴應對方,大魔頭立刻感覺到她的主動,更用力地親吻著她的唇瓣,比前幾次都有技巧,時間雖然不長,卻遊刃有餘地攻城略地,幾乎要把她整個靈魂都抽走。


    “治好了麽?”宋清辭停下來後,笑看著已然軟在自己身上的葉姝,手繼續捧著葉姝的下巴,拇指在葉姝淡粉的唇瓣上來迴摩挲。


    萬萬不敢說沒治好,葉姝還想保住自己的三魂七魄。


    “好了好了,宋大夫醫術高明,妙手迴春,在下多謝!”葉姝義氣地對他拱手道謝,“如今病人需要休息,請宋大夫見諒,恕不遠送了。”


    “診金還沒付。”宋清辭伸手過來。


    葉姝從身上摸了摸,沒找到合適的東西,就把頭上的桃花簪摘下來放在宋清辭的手上。


    這正是宋清辭以前送給葉姝的簪子。


    “此物乃是姑娘心愛之人所贈,姑娘豈能隨便轉贈他人?”宋清辭目光犀利地看向葉姝,似乎在提醒她,你如果答錯了就死定了。


    “把自己最寶貝的東西,最給最寶貝的人,有什麽錯?”葉姝機靈的反駁道。


    一瞬間,宋清辭低低的笑聲就縈繞在葉姝的耳畔。


    “真會說話,便饒了你這遭。”宋清辭捏了一下葉姝的臉蛋,囑咐她睡一會兒,醒了再來找他,有事相商。


    葉姝馬上拉住宋清辭。


    “怎麽了?”宋清辭迴頭看她。


    “睡不著了,現在說唄。”宋清辭如果說有事,那就一定是大事。葉姝很好奇,等不及。


    “不困了?”


    “宋大夫治療之後,頓時精神百倍,毫無困意了。”葉姝道。


    “看來葉姑娘需要宋大夫把你治得筋疲力盡。”宋清辭再度逼近,把葉姝抱在了懷裏,低頭親了她臉頰一口,似乎似乎還覺得不夠,接著又親了數下。


    葉姝嘻嘻笑著,喊癢,在宋清辭的懷裏掙紮了兩下後,就把腦袋乖乖地靠在宋清辭肩膀上,看著宋清辭近在咫尺了的下顎。上揚的弧度透著高冷,讓人經不住產生邪念,想咬一口來破掉壞這種感覺。


    “你弟弟身上的寒毒,有些特別。”


    葉姝正想真去咬一口宋清辭的下顎,忽聽了這話臉色變了,坐直身體看著宋清辭。


    上次在淩雲寶宋清辭並沒有機會給蘇若把脈,這次他把蘇若接到身邊來,一定是早給他把過脈,發現什麽了。


    “三寒劍法,上次你與陸墨比武時他使出過,可還記得?”


    葉姝點了點頭,繼續疑惑地看著宋清辭。


    “難道蘇若身上的寒毒,跟這劍法有關?”


    “有關也無關。華山派弟十三代掌門陸振河曾研究出一種可短時間提高內力的內功心法,名為傷寒訣。此功法需借助至寒之物,方能練成。內力使出之時寒若冰霜,打在人身,可令其五髒六腑因受寒過重而亡,此稱為中寒毒。陸振河曾因此功法一度稱霸武林,打敗所有敵手。幾年後他因被這種寒毒反噬身亡,而他的遺腹子,在出生後不久也因寒毒發作而夭折。”


    “這種寒毒遺傳?”既然宋清辭特意提到了這點,葉姝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你懷疑我和我弟弟的身世可能跟華山派有關?”


    宋清辭點頭,“你弟弟胎裏帶著寒毒,令我立刻想到了此事。不過如今還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你們兄妹一定跟華山派有關係。”


    “一定有關。”葉姝肯定道。


    宋清辭凝眸看著葉姝,一眼就窺破葉姝心裏有事。


    葉姝抿著嘴角,“有件事我沒有跟你講,葉虎其實就是楊浦,當年與陸誌遠同時愛上師妹柳嫣嫣的楊浦。”


    宋清辭微蹙眉,轉而抬眸盯著葉姝,似有質疑葉姝消息來源的意思。


    “千真萬確,這件事我保證不會錯。”葉姝沒有多想,就問宋清辭,華山派第十三代掌門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人現在可還活著。


    宋清辭探究的目光再度落在葉姝身上,“死了有一百年了。”


    葉姝愣住,“那太久遠了。”她和蘇若想往人家身上碰瓷兒也不可能了。


    “那就打聽看看,華山派如今還有誰習了這種內功心法。”葉姝琢磨道。


    “自陸振河之後,傷寒訣已被華山派長老列為禁術,嚴禁任何弟子修習。即便有人學,此等秘事你也斷然打聽不到。”


    宋清辭本想追問葉姝到底如何知曉葉虎的身份,但話到嘴邊他終究沒有問出口。他看得出來,葉姝瞞著他的不止這一件事,如今似乎還沒到令她自願坦白的時機。不被自己所愛的女人信任,心理固然不好受,但他不會強求。


    “會不會是陸誌遠?既然是禁術,那肯定不會是一般的華山派弟子所能接觸到。我娘懷我們的時候,陸誌遠和楊浦還沒有鬧翻。”


    葉姝真不想說出這個名字,如果真是他,那她和蘇若豈不成了陸誌遠的孩子?這未免太狗血了。


    “有可能。”


    宋清辭起身去了書房,欲畫出陸誌遠的畫像給蘇婆子的辨認。葉姝忙在旁幫忙磨墨。


    宋清辭畫的時候,葉姝不時在旁指點眼睛大小,眉毛如何,細節之處描述的十分到位。最後畫出的畫像與陸誌遠本人幾乎一模一樣,就像他本人走進了畫裏。


    “畫得好像。”葉姝馬上拿起畫像吹幹。


    “娘子指導有方。”


    葉姝扭頭對宋清辭勉強笑了下,再看畫的時候臉色漸漸冷下來。


    “葉虎這些年暗中蟄伏在淩雲堡,就是為了報複陸誌遠當年的奪妻之仇。他養我,本就想把我培養成毀滅華山派的工具。若我是陸誌遠的女兒,那這招‘讓女兒去殺自己的親生父親’,便再毒不過。這絕對是對陸誌遠最狠的報複。”


    “恨麽?”宋清辭問罷,冷眼觀察葉姝。


    葉姝搖頭,“不恨,恨一個人多累呢。”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取蘊,誰都逃不過。”宋清辭伸手撫摸著葉姝的臉頰,“你不恨,倒是怪。”


    葉姝感覺到宋清辭對自己有所懷疑,她緊張起來,糾結地轉身,琢磨自己該不該把她真實的情況坦白給宋清辭。


    古代封建迷信很厲害,根深蒂固形成的想法,斷然不會因別人隨便的一句話就朝夕改變。


    葉姝本想等感情再深點的時候,多從側麵了解宋清辭的觀點,再考慮說不說。如果他在這方麵確實是個觀點開明的人,就慢慢把自己真正的來曆透露給他。如果不是,葉姝出於私心,就想瞞著宋清辭一輩子。


    可瞧他現在看自己的眼神,葉姝知道是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以大魔頭的聰慧和敏銳的觀察力,她的秘密根本不可能完全瞞得過他。


    既然瞞不過了,那就說!


    “我——”


    “先拿畫像去問問你娘親。”宋清辭突然開口,截斷了葉姝的話。


    葉姝噎了下,點點頭,就拿著手裏的畫就去找蘇婆子,請她辨認陸誌遠是否就是當年擄她的男人。


    蘇婆子對著畫像端詳半天,臉色很複雜,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葉姝也不敢深問蘇婆子,畢竟當年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好的迴憶,這對蘇婆子來說是又一次的精神傷害。所以葉姝即便再著急,也沒有開口催促蘇婆子的意思,想等她自己說。


    “像又不像,我說不好了。”


    蘇婆子自己也很著急,她看著這畫像有熟悉感,但是沒辦法完全確認,總覺得差點什麽,讓她沒有辦法立刻肯定。


    雖然二十年前的那張臉,確實有如夢魘一樣折磨她到現在,但如果讓她現在具體描述那個人長什麽樣,她卻說不出來了,實在是太久遠了,閉上眼睛再怎麽仔細去迴想那張臉,都發現已經模糊了。


    “這是他現在的樣子,二十年前應該比這年輕,人到中年長相上總有變化。”葉姝覺得蘇婆子既然覺得像,那這事兒跟陸誌遠八成有關係,除了他,實在是想不到還是有誰。


    “那個人並不算年輕,可能就是他這樣兒。”蘇婆子捏著手裏的畫像,手開始越來越顫抖,眼睛也紅了。葉姝馬上把畫像收起來,勸蘇婆子別想了。


    “咱們想想晚上吃什麽,娘親想喝粥呢還是吃餅,是吃素還是肉,有什麽嗜好說給我,保證給娘親做出來。”


    蘇婆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欣慰笑道:“好孩子,怎麽能總勞煩你給我做飯。這粗活兒該是我來做!”


    “這麽多年從沒孝順過您,您還是多給我表現的機會。”葉姝把蘇婆子按迴去,告訴蘇婆子這世上有兩樣東西最能讓人心情變好。


    “哪兩樣?”蘇婆子真被葉姝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錢和甜食。”葉姝讓的蘇婆子等著,她很快迴來。


    蘇婆子目送葉姝去了,迴頭看著留下來陪自己的宋清辭,跟他道:“自姑娘小時候,我就伺候她,最明白姑娘的心思。我看得出她對公子十分喜歡,用情至深。如果她將來有什麽不懂事的地方,惹了公子不開心,還請公子寬容一二,想想她的好。再有火兒,就請公子朝我發,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毫無怨言。全因我這個做娘的自私,才讓她受了那麽多年的苦,就算有錯的話,最大的錯也在我身上。”


    和每個做父母的一樣,蘇婆子希望將來她們小夫妻倆吵架的時候,宋清辭能多疼愛她女兒一些。這番話是以退為進,終究是希望宋清辭能多照顧和寵愛葉姝。


    “請伯母放心,我眼裏的她沒有不好,此話會一直作數。”宋清辭淡淡迴道。


    蘇婆子見宋清辭說此話時,麵容冷靜異常,毫無衝動興奮可言,也並無恭維討好之態,反而更加放心了。這說明宋清辭在說此話之前,早冷靜沉著地把事情看得通透了。可不像那些短暫處在男歡女愛中衝動的毛頭小子,亂作誓許諾。


    蘇婆子欣慰地笑起來,她當然也要謙虛一下,多謝宋清辭對她家女兒的遷就。


    葉姝從淩雲堡逃出來的時候,沒忘把她喜歡得點心模具收拾帶走。


    如今就把刻了元寶的木模找出來,清洗幹淨,模具一排有十個,上麵先撒一半現磨的米粉,然後添餡入模具。這餡料葉姝做了三種,一種是搗碎的鬆仁、糖和一起,一種是黑芝麻、山核桃,最後一種是火腿丁。前兩種是果仁素餡,甜香;後一種為葷餡,鹹香。


    添好餡料之後,把模具剩下的部分都用米粉填滿,上鍋蒸熟即可,如此一道簡單的元寶糕點心就做好了。


    正常做出來的元寶糕是白色,為銀元寶。若想做金元寶,就用粟米粉、豆粉等,使其變為黃色即可。葉姝根據三種不同的餡料,就做了三種不同顏色的元寶,白、淡黃和金黃。


    葉姝在盤底鋪上粽葉,把元寶糕擺好之後,就立刻送到蘇婆子跟前。


    蘇婆子才和宋清辭淺聊沒多久,就見葉姝這麽快把點心做好了,連連讚歎她厲害。這些點心還真有趣,樣子都如元寶一般。嚐一口軟糯清甜,果仁的餡料很香,果然如葉姝所言,‘錢’和甜甜甜甜的點心會讓她心情變好。


    “你弟弟定然也愛吃這個,他睡著呢,迴頭醒了一定要讓他嚐一嚐。”此時此刻的蘇婆子覺得特別開心知足,她做夢向往的生活,也不過就像如今這般。如果蘇若的病能徹底痊愈了,就更美滿了。


    宋清辭拿了一塊核桃餡的元寶糕,送進嘴裏慢慢吃著,並不打擾她們母女說話。


    葉姝察覺到蘇婆子提及蘇之時,麵色惆悵,眼底閃爍出酸楚,自然明白蘇婆子在擔憂什麽。其實她早就想過蘇若的身體情況。


    “如果這世上真有人解掉他身上的寒毒,就隻可能是林楓了。”


    林楓是萬花山莊的莊主,天下第一神醫。書中但凡有什麽重要人物得了疑難雜症,都是經過他的診治得以活命,所以這論醫術,林楓絕對厲害。


    蘇婆子自然點頭讚同,這天下間誰沒有聽過林神醫的名號?


    蘇婆子眼裏燃起希望,轉而又開始失望。看神醫這種事情她不是沒有想過,而且想了很多年了。


    奈何每年想找林楓治病的人,能從京城排到揚州城。而且他為人脾氣很怪,每年最多隻治三個病人,便是至交故友,他若心情不好,也照樣不肯出麵。


    “隻怕他不肯出手醫治若兒。”蘇婆子擔憂道。


    “我覺得他肯。”葉姝堅決道,“迴頭我們就收拾一下去萬花山莊。”


    蘇婆子又喜又疑,“真的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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