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姐……”凡黛想要從她的手裏抽迴自己的手,但顏夕抓得更緊,她根本就抽不迴來,最後隻能任由她緊緊握著她的手,她很無奈地說:“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是殷先生把我跟子騫趕出病房的,他不想見我,我也沒有辦法!而且他爸爸警告過我,不要出現在他麵前的……”


    “你不肯原諒我是嗎?都是我不好,那天晚上不該推你的!”顏夕握著凡黛的手,手心都出汗了,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的樣子。


    “不是的,隻是擦破一點皮而已,我沒放在心上!”凡黛很寬容的,那件事完全是柳偲影策劃的,顏夕隻是去看熱鬧而已,她原諒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我都放下身段來求你了,你還不願意幫我,難道你就這麽狠心看著一個對愛癡心的女人失望嗎?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跟楠奇在一起,你已經不要他了,還不讓我去愛他嗎?”顏夕說著聲音帶著哭腔,身體顫抖了起來,淚水吧嗒吧嗒直流下來,引來餐廳裏許多人的矚目,她用手掩住了臉,泣不成聲。


    凡黛平靜的從餐桌上撕開包裝好的消毒毛巾,遞給她。“擦擦眼淚吧!其實我不見殷先生不是如你所願嗎?”


    顏夕因為看不到殷楠奇而難過,可誰又知道凡黛被迫跟殷楠奇分開,還受到殷晟夜的威脅,讓她不在糾纏殷楠奇,每天她都微笑著,裝作沒事的樣子,可誰又能體諒她心裏的痛苦呢!


    就在凡黛沉思的時候,顏夕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撲通一聲跪倒在她的腳下,凡黛被她這樣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你這是幹什麽呀?我也有我的苦衷啊!你別在這裏跪著,很多人都看著呢!你先起來吧!”


    凡黛伸出手,用力的拽著她的腋下,想把她拉起來,可顏夕緊緊的抱著她的小腿,保持著跪著的姿勢,不停的搖頭。“他不見我,比殺了我還要難受,求求你去跟楠奇說說情吧!哪怕就說一句好話,讓他不要再那麽討厭我也好啊!他會聽你的話的,凡黛!求求你!”


    凡黛愣愣的看著這個女人,不知道除了眼前這個女人外,還有多少個女人鍾情於他……


    “殷楠奇是一個很有主見的男人,他的愛恨並不由別人在主宰,就算我為你求情,他也未必會因此而愛上你啊!他要是真的不愛你的話,勉強也勉強不來的!”凡黛說的是心裏話,跟殷楠奇在一起後,她經曆過情路的坎坷,真正的體會到了,自己愛的人守護著別的女人的那種痛苦。


    聽了她的話,顏夕無力的坐到了地上,表情淒然,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啪嗒啪嗒掉到地上,整個人像沒有了靈魂一般,凡黛抽出被她緊抱著的腳,離開了座位,默然離去,顏夕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當餐廳裏其他人是空氣一般,衝著凡黛的背影大聲喊:“凡黛,你站住!”


    “你還有什麽事?”凡黛迴過身來,看著一臉狼狽的顏夕。


    “你還愛著他!你還想占有他!所以你才不答應我的!”顏夕的目光咄咄逼人,一步一步的向凡黛走去:“雖然你跟他離婚了,你根本就沒有就不想放開他對你的愛!凡黛,你為什麽要這樣?離婚了也要霸占著他的心!”


    凡黛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微微垂下眸子,事情真的是這樣嗎?她不敢看顏夕的眼睛,就好像被她說中了心事一般。


    “果然是這樣!難怪你不幫我!你怕他被我感動了,他的心裏就沒有你的位置了!凡黛,你太可惡了,你有了明子騫還要占有殷楠奇!你真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恨你!鄙視你!”顏夕的控訴一聲高過一聲,被嫉妒熏紅了眼。“既然你愛他,為什麽要跟他離婚?還要裝作不在乎他的樣子!你太虛偽了!”


    凡黛站住她的麵前駐足了很久,才抬起頭看了看淚流滿麵不能自已的顏夕,平靜的說:“你說完了吧!我要走了!”


    凡黛轉身離開。


    “凡黛,你別走……”顏夕嗚咽著說。


    這次凡黛沒有停下,不顧他人的奇異目光,逃一樣的離開這個西餐廳,耳畔邊不停迴響著顏夕的話,淚水悄然流下。


    低著頭走迴交響樂團,啊!正好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懷裏!


    “對不起!對不起!”凡黛連忙道歉,抬起頭卻見那人是自己十分熟悉的明子騫,他看到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關切的問:


    “黛兒,發生什麽事了?”


    凡黛擦了擦眼淚,連聲說:“沒事!沒事!”


    可是那雙帶著悲傷的眼睛裏的悲傷怎麽也掩飾不了,明子騫一陣心疼,她又在為殷楠奇傷心了!什麽時候,她才能徹底忘了他呢?該死的殷楠奇,如同陰魂不散般留在她的心裏,是自己跟凡黛新感情開始的最重要障礙!


    “黛兒,聽聽我的心!它正在為你跳動!”明子騫一把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裏,按住她的腦袋,讓她的耳朵貼緊自己胸廓。


    她為殷楠奇傷心,而明子騫此時,在為她傷心!他為她付出了這麽多!他的眼裏隻有她一個人,可是她的心裏卻裝著別人!


    “黛兒,抬起頭來!”明子騫低著頭,挑起她的下巴,她用眼神不解的問他,這是做什麽?


    “你看到了我的眼睛了嗎?我的眼睛裏有什麽?”他的聲音飽含深情,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商場上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他在她麵前,卻那麽卑微,其實剛才他看到了顏夕去找她,也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如果說顏夕是卑微的,那麽他何曾不是那樣呢!


    “你的眼睛裏很幹淨,很清澈!”凡黛不知道明子騫為什麽要她看他的眼睛,美眸仔細認真的查看著他那雙深邃好看的眼。


    “看清楚我的瞳孔裏有什麽?”他很溫和,很有耐心的說。


    “有我……”她的話音剛落,她才幡然領悟,這個男人為什麽叫她看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裏有她,他的心裏也有她,他是那麽的愛她,那一刻她羞愧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別低頭!你看我的時候,你的眼裏有我!就這麽看著我好嗎?我希望自己一直在你眼裏,直到有一天住進你的心裏!”


    凡黛看著明子騫那張如同漫畫中俊男的臉,鼻子間感到微酸,是不是該接受這個男人結束那段苦戀……


    ————


    因為樂團又要準備公演了,下了班還要彩排,所以到了迴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明子騫像以往那樣接凡黛迴家,在同事們的眼裏,明子騫已經是凡黛的男朋友了。


    蒼林會每次看到明子騫的時候,臉上就有一種莫名的表情,他也喜歡凡黛,甚至喜歡她很多年,可是麵對明子騫和殷楠奇這種尋常人不能比的人物時,他總是悶不吭聲的站在遠遠的地方……


    明子騫送凡黛迴家,柯惠慈看到了,說什麽也要拉他進來吃飯!


    明子騫溫和的笑著答應了。


    暖色的餐廳燈投射在,他們的身上,遠遠看去,他們真像一家人啊!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漆黑的角落裏,幽黑的雙眸看著那個亮著的窗戶,曾經他也曾那麽的幸福的陪著凡黛母女吃飯,那時他也是這麽幸福的笑著,聽著柯惠慈拉著家常,看著凡黛靦腆的微笑,隻是那個人已經不是他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吃完了飯,柯惠慈讓凡黛送明子騫到門口。


    凡黛那張美麗的小臉洋溢的動人的微笑,她送明子騫到車邊,輕輕的向他揮手。“再見!”


    “明天見!”明子騫向前跨了一步,親吻她光潔的額頭,在昏黃的路燈下,兩個人的身影如夢如幻,像極了愛情片裏的鏡頭。


    明子騫依依不舍的拉開車門,坐進了車裏,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走,直到凡黛有些慍怒的跺了跺腳,他才發動車子緩緩的離開。


    凡黛走迴去,正要關外麵鐵門的時候,一雙手卻抓住了快要關閉了的鐵門。


    “是你!”凡黛看著來人,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表麵上看,她還是很鎮定的。


    “不能是我嗎?”殷楠奇低沉的嗓音響起,他的表情有些頹廢,下巴上長滿了湛青的胡渣,線條分明的臉比之前更消瘦了。


    “找我有事嗎?”她以為自己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可是一見到他,內心被收拾好的感情一股腦兒都被打翻出來,從他在她麵前出現,她就不能移開自己的目光。


    “出來!我想見你!”他的聲音沙啞,疲憊而幹澀。


    “我……”凡黛矗在那裏,握著鐵門的手緩緩鬆開。


    “小黛,子騫迴去了沒有啊?”屋子裏傳來柯惠慈的聲音。


    “迴去了!”凡黛迴頭應了一聲。


    “那就進屋吧!記得鎖好門啊!”柯惠慈沒有出來,隻是在屋子裏大聲喊著。


    “哦!知道了!”凡黛又應了一句。


    “要是沒有什麽事,我要迴去收拾碗筷了!”她有些為難的看著殷楠奇。


    “怎麽?不敢告訴你媽,我來找你嗎?”殷楠奇緊緊的握著鐵門,指關節處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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