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厲害了!


    安楠接續前言:“庭院裏的花卉和果樹全是可食用的,你對外麵的園林和綠化如數家珍很有見解,家裏的綠化擺設卻相當隨意,顯然不出自你的手。結合你有兒子這一點,你有個很年輕的太太。庭院內的綠化位置擺放,樹下搭建的秋千架很不少日式風格的影子,再加上國內漫畫行業並不景氣,夫人應該是位日裔。”


    “哇——”這聲讚歎有點遠。


    兩人循聲望去,家門口露出兩個腦袋,一大一小。


    大的那個用星星眼瞅著安楠,眼裏的愛心與熱情快溢出來了。


    小的那個好奇地歪著腦袋瞅著安楠,小臉蛋白嫩嫩肉唿唿,超級萌了。


    薛巍咳嗽兩聲,從驚呆的表情裏脫離出來,招招手,那一大一小屁顛顛地跑了過來。


    不等薛巍介紹,女人鞠了一躬,興奮之下說起母語:“初次見麵,我是薛惠子,是個少女漫畫家,請多多指教。”


    薛巍正想幫忙翻譯,隻見安楠兩手微微攏起交合放在小腹,很標準地迴禮,用同樣流利的日語迴複道:“初次見麵,我是安楠,還是個學生,請多多指教。”


    薛巍:“……”嗯,行吧,學生。


    薛惠子恍然意識到這不是祖國,又驚異於安楠流利的日語和禮節,對安楠的感官更好了。


    “你真的還是個學生嗎?專業是日語嗎?你的日語說得很好啊。”


    “不,我的專業是計算機,日語是閑暇時期學的一門小語種,僅是興趣。”


    “興趣就能學成這樣,很不錯了。”薛惠子道,“我沒聽出什麽問題呢。”


    兩人邊說邊走,薛惠子完全忘記安楠是老公的客人,熱情地拉著安楠進門,把自己的老公和兒子丟在外麵。


    薛巍抹了把辛酸淚,抱起眨巴著眼睛瞅著他的兒子進門。


    娶了個少女心爆棚的老婆就該意識到,在老婆心裏,老公和兒子永遠帥不過她筆下的男主。


    當殘酷的現實生活中有那麽個智商爆棚的女主出現,極為符合少女漫畫中的男主形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老婆會有什麽反應。


    薛惠子化身迷妹,挽著安楠的手問東問西,安楠沒有一點不耐煩地迴答。


    兩人和諧愉快地度過你問我答的半小時,薛惠子笑容滿臉地去廚房做甜點,說是要弄一頓豐盛的下午茶,看得薛巍和小正太一愣一愣的,十分懷疑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他們臨到交稿日會化身噴火龍的老婆/媽媽。


    薛惠子牽著兒子的手離開,為兩人留出可以交談的空間。


    薛巍歎氣:“女性擁有天然的優勢啊。”


    安楠但笑不語,直奔主題:“我這次過來是有點事想問。”


    薛巍:“你說。”


    “以你兒子這麽大年紀的孩子為例,催眠大師能不能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和孩子建立信任橋梁,而後在某個特殊時間,讓孩子不引起他人注意,自己主動離開父母身邊?”


    考慮到安楠的身份,又涉及到孩子的敏感問題,薛巍不敢隨意迴答,在腦中過了一遍才迴答道:“有可能的。國內對孩子的教育不夠到位,這個年紀的孩子沒有那麽多不能和陌生人說話,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等觀念,厲害一點的催眠大師很容易初次見麵就和孩子打好關係獲取信任,在孩子的潛意識裏種下標誌。”


    “那麽等到約定好的標誌到來,不需要再給任何提示,孩子自身就會主動離開。當然,這個過程裏,孩子不會擁有自己的意識,意識不到自己做了什麽。”


    相當於,被人操控身體,任人擺布。


    一想到自己曾經也被人操控過,主動離開幼兒園走向不懷好意的陌生人,安楠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


    “這樣的催眠有時效嗎?”


    “我和認識的朋友沒有這麽做過,所以無法給你精確的答案。你的問題,我隻是站在理論的角度上給出解釋,理論上是可以做到的,但實際上想要做到,必須經過實驗與調整。”具體能否做到,以什麽為標誌,薛巍都不知道。


    “那麽,國內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薛巍五指張開,“不超過這個數。”


    國內對催眠的偏見比較大,真正會做這個的人很少,有能力做到這種程度的更少,有能力做到還用在犯罪方麵的自然少之又少。


    安楠大致了解情況,說出她飛來京市的主要目的:“我想尋找一段15年前的記憶。”


    薛巍猶豫一瞬,道:“我可以試試,但你並不信任我,催眠又不是短時間內能夠簡單做到的,需要一個過程,所以你如果今天就要做,效果不一定好,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安楠沒抱太大期望。


    薛巍帶路前往他真正工作的地點,是個裝潢極為溫馨舒適能讓人放鬆心情的地方。


    房間裏有著淺淡的草木芳香,淡淡的很舒服,陽光穿透落地窗照在地毯地板上,整個房間暖洋洋的,容易讓人產生躺下來好好睡一覺的想法。


    根據鍾斯年給出的消息,丟失的孩童們在失蹤前幾天得到了那樣的酒心巧克力。


    那麽,小安楠得到酒心巧克力的時間就在生日前後。


    簡單地交流一番,安楠在躺椅上躺下,薛巍開始催眠。


    “閉上眼睛。”


    “想想5歲的你最高興的事……”


    “這一天是你的生日,和其他日子一樣,又有點區別。爸爸帶你去了遊樂園,你是整個遊樂園最漂亮最可愛的小公主……”


    跟隨指示,安楠慢慢地迴想自己5歲生日的那一天,安季同背著她到了遊樂園。


    遊樂園有給孩子們分發氣球的小醜,有套著玩偶服裝走來走去向遊客們打招唿的工作人員,還有一輛輛賣吃食的小車,更多的是朝他們投來和善目光的家長們。


    家長們的手裏大多牽著年幼的孩子,女孩子羨慕地看著她的小皇冠,男孩子更多地看她這個人。


    “你發現了有那麽一個人,他看你的目光是不同的……”


    那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陽光,無法清晰地看到他的臉。


    他走近了。


    更近了。


    小安楠下意識地尋找爸爸的身影,爸爸不在。


    她有點緊張,害怕地後退一步,不敢離陌生人太近。


    他察覺到小安楠的害怕,沒有再靠近,笑著彎下腰來,右眼的淚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安楠刷地睜開了眼。


    薛巍:“怎麽了?”


    女人!


    安楠的額上有少許汗水,眼神很亮。


    是女人就說得通了!


    女人不會像男人一樣引起孩子的警惕,對方打扮得像個母親,或者手裏拿點孩子的衣物和用品就能偽裝成一個母親,聲音再溫柔點,長相再柔和一點,很容易獲取孩子的好感。


    人渣!


    安楠做兩個深唿吸,從包裏拿出了手機,“多少?”


    “不用。”


    安楠:“?”


    薛巍:“你是為了抓最近沸沸揚揚的誘拐犯,我不收你的錢。”


    安楠沒問他怎麽知道的,也不和他爭,爽快地收了手機,告辭離開。


    薛惠子端著烤好的曲奇出來,見到在門口送客的丈夫和安楠的離去背影,“她這麽快就走了?”


    “得到答案當然要走。”薛巍道,“她不會再來了。”


    “真遺憾。”薛惠子聳肩,塞了塊曲奇進嘴裏,“我還想請她喝我們小野家最自豪的抹茶呢。”


    薛巍笑了笑:“會有機會的。”


    這一晚,安楠做了個夢。


    夢裏,右眼角下有顆淚痣的女人在哭泣,晶瑩的淚水劃過淚痣留下一道道永不幹涸的淚痕。


    紅唇一張一合,說著無人聽見的話。


    女人的臉被打上聖光,看不清五官與輪廓。


    安楠瞪大眼睛盯著女人的嘴唇想要解讀唇語,無奈……又是一層聖光,唯一能解讀的是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呢?


    對不起給了酒心巧克力,對不起催眠了你,還是對不起助紂為虐?


    深夜。


    安楠從夢中驚醒,毫無睡意,在窗邊坐了一夜。


    天明,安楠把線索告知鍾斯年。


    國內會催眠的女人,技術很高,外表不具有攻擊性,甚至十分無害。


    包括對方的右眼角下有顆淚痣的事。


    前麵的線索鍾斯年一一記下,聽到最後一條,他忍不住多問兩句:“那個右眼角下有淚痣的女人長什麽樣?”


    安楠並沒看清那人的臉,“不是很清楚。”


    “怎麽了?”


    鍾斯年又問,語氣裏帶了點急切:“你怎麽知道對方右眼角下有顆淚痣?”


    “催眠後看到的,可能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所以看得不太清楚。你問得這麽仔細,怎麽,你認識這樣的人?”


    沉默許久,鍾斯年道:“我給你發張照片,你看看。”


    鍾斯年:【[圖]】


    鍾斯年:【是她嗎?】


    安楠:【我是真沒看清楚。】


    安楠:【這人是誰?】


    鍾斯年:【蘇瑾的姑姑蘇南,二十多年前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催眠是不是真這樣,不太知道,結合各種影視資料寫的,不要當真


    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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