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還在倒春寒,這兩天就有入夏征兆了。


    也是,馬上五一了呢。


    估計薄風衣外套也穿不了兩天,很快就要穿夏裝了。


    當晚,蘭玉蓉依舊在書房做設計做到十點,才迴臥室睡覺。


    這兩天她生活規律,心情也不錯,腹中的寶寶很乖,基本沒怎麽鬧騰她。


    翌日。


    蘭玉蓉睡到自然醒,洗漱,散步,吃飯,然後化了非常淡雅的妝,換上昨天挑的修身彈性連衣裙,對鏡照看。


    ——因為連衣裙是修身的,且帶彈性,所以她的腹部凸起被修飾得十分明顯。


    ——一看就是懷孕五六個月的人。


    她披上風衣外套,挑了一個搭配的白色小包包,再換上一雙平跟白色單鞋——鞋還真不好挑,因為原主大多數鞋子都是高跟鞋。


    蘭玉蓉特地把白色那輛suv從車庫最裏麵開了出來。驅車趕往朱文光相親的西餐廳。


    西餐廳在上次朱文光帶她吃飯的那條商街附近,蘭玉蓉選的時間特地晚了十分鍾。


    朱文光跟相親的女孩兒正在尬聊。


    女孩兒珠光寶氣,說話聲音嗲嗲的:“朱哥哥,我們吃完飯去逛街好不好?”


    朱文光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含混道:“吃完飯我送你迴家,我下午還有事。”


    “你有什麽事啊?”女孩兒眨了眨擁有濃密眼睫的眼睛,故作天真,“去酒吧嗎?我爹地說,你開了家酒吧,你是不是一直在酒吧鬼混呀?我也要去。”


    朱文光:“……酒吧那種鬼混的地方,不適合你去。”


    “朱哥哥……”


    “別這麽叫我,我總覺得我是頭豬。”朱文光搓了搓手臂。


    女孩兒笑起來:“我覺得挺好聽的,超可愛。”她攪拌著咖啡,“朱哥哥,我們還沒點單呢,你想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就點吧。我還不餓。我喝咖啡就行。”朱文光道。


    女孩兒把菜單推過來:“你幫我點。”


    “……你有什麽忌口嗎?”朱文光無奈翻開菜單,不時看看表,心道,蘭玉蓉怎麽還沒來。


    “我不吃洋蔥,生蒜和胡椒。”


    “……”朱文光深吸一口氣,“那就來意麵吧。不放這些東西就好了。”


    “你決定就好。”女孩兒托腮,盯著朱文光看。


    朱文光穿著一件休閑v領白襯衣,領口大開,露出大片胸肌——他往日騷習慣了,今天依舊習慣性地穿得很騷氣。


    頭發倒是梳理得一絲不苟,露出光潔的額頭,濃眉大眼,他神色認真的時候,竟顯出那麽一絲天真。


    ——如果頭發顏色不那麽黃的話。


    女孩兒很滿意朱文光的長相,也對朱家家世有所了解,所以她表現得很熱情。


    朱文光則一直心不在焉,點單後又看了看手表。


    正在想要不要給蘭玉蓉暗暗發個消息,就聽見了腳步聲,他抬頭,看見蘭玉蓉正朝他走來。


    看到蘭玉蓉的裝扮,朱文光眼神一亮。


    蘭玉蓉朝他使了個眼色,他意會,忙低頭側頭躲閃,假裝不想被熟人看見的模樣。


    女孩兒看見他這舉動:“怎麽了?”


    蘭玉蓉恰在此時走到他們桌邊,她側過身來,正好能讓女孩兒看到她圓鼓鼓的肚子。她站定在桌邊,盯著朱文光,語氣有一點點冷凝:“朱、文、光……”


    朱文光繼續試圖用刀叉擋臉,被蘭玉蓉奪過刀叉,扔在桌上。


    “朱文光,你這是在做什麽?她是誰?”蘭玉蓉轉向女孩兒,目光審視掃過女孩兒的麵容,“你不是說要跟我結婚嗎?”


    朱文光做戲差不多了,也不再擋臉了,慫慫起身,對蘭玉蓉道:“親愛的……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我當場抓獲你們,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蘭玉蓉一邊說一邊餘光掃過女孩兒,卻見女孩兒在狠盯著她。似乎很生氣。


    “我辛辛苦苦懷了你的孩子,你卻跑出來相親?你保證會搞定你的父母我才把孩子留下來,如今我肚子都這麽大了,你卻說是父親之命不可違,跑來相親。你早幹嘛去了?”


    “親愛的,我這隻是迂迴之計,我……”朱文光話沒說完,被女孩兒突然站起來的動作驚得斷掉了。


    女孩兒怒視蘭玉蓉:“你是哪裏跑出來的野女人?沒結婚就把肚子搞大了,妄圖用孩子拴住他,你這算盤打得也太好了吧!”


    蘭玉蓉錯愕,等等,這發展怎麽不太對?


    朱文光也詫異,正常程序,不該是女孩兒哭啼著嚶嚶嚶跑走嗎?


    女孩兒踏前一步:“你們還沒結婚,別把自己當正室,姿態擺得那麽高。我告訴你,我不是什麽小三,我是正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跟他吃飯約會的。你算什麽?再說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想賴我朱哥哥,太賤了吧?也就我朱哥哥心地善良,不忍拒絕你,你還真以為能找個好人當接盤俠嗎?”


    朱文光臉一沉:“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說她賤!”女孩兒怒道。


    朱文□□得揚起了手,女孩兒更生氣了:“怎麽?你想打我?你打啊,你打啊,朱伯伯就是怕你被外麵的賤女人勾引才叫我來看住你的,你果然被迷住了……”


    朱文光一巴掌甩了過去。


    蘭玉蓉沒拉住他,氣道:“你怎麽真動手了?”她又問女孩兒,“你沒事吧?”


    女孩兒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隨後一把推開蘭玉蓉:“都怪你這個賤女人!”


    蘭玉蓉猝不及防被她推開,倒退幾步,差點撞上身後的桌角,她腳下也不穩,如果這一撞肯定會摔倒。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一手揮舞試圖抓住點什麽,另一隻手則護住了腹部。


    朱文光去抓她的手沒抓住,也嚇了一跳:“蓉蓉!”


    蘭玉蓉閉眼——慘了。


    腰間突然傳來溫熱,一條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穩住了她的身形。


    “小心。”


    對方的聲音有些熟悉。


    蘭玉蓉睜開眼,發現摟住她的人是程一帆。


    程一帆也看清了她的麵容,眉梢一挑:“是你?”


    他的視線掠過她的臉龐,落在她高聳的腹部,表情一僵,神色變幻不明:“你——”


    第15章 為什麽呢


    因為攬住了對方的腰身,所以程一帆的手掌也貼在了對方側腹處,掌心剛好被其腹部的圓潤弧度填滿。這種觸感十分奇妙,程一帆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腹中胎兒在不安的動著。


    而對方的手掌也托在下腹,指尖與他的指尖相碰,卻渾然未覺。


    因為蘭玉蓉正忙著眼神躲閃,心虛得不行。


    程一帆看到她躲閃的眼神,心中更加確定——是那晚跟他共度一夜的人!


    兩人離得如此之近,又有肢體接觸,再加上手掌下圓鼓鼓的肚子,程一帆想不確定都難。


    “是你——”程一帆盯著蘭玉蓉,目光充滿侵略性。


    這次他口中說出的這兩個字所包含的信息不再跟方才一樣了——方才他是認出這是電梯裏自己覺得似曾相識的女孩兒——現在麽,則是在說,是那晚睡了他第二天一早就消失還在床頭櫃上給他放了一遝錢的人。


    蘭玉蓉心中狂跳,腦中一排排彈幕爭先恐後地跑過——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她聽出程一帆話中的確定意味了,而且對方眼神犀利地盯著她,讓她無所遁形。


    蘭玉蓉想找借口,可惜現在她腦中一團亂,全是彈幕,根本轉不起來,一點借口都找不到。


    因為程一帆出現得太突然了,而且他認出她來也太突然了,根本沒給她機會。


    朱文光也被嚇了一跳,此刻衝到麵前,視線掠過程一帆,頓時目瞪口呆——他認得程一帆!再看程一帆盯著蘭玉蓉的表情,他也知道,對方認出蘭玉蓉了!


    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前的時候,程一帆的眼神掃過他,他立刻站定,甚至不著痕跡地倒退一步,眼神也有些閃躲。當初他做蘭玉蓉的僚機來著,程一帆肯定也記得他!


    蘭玉蓉呆呆地張了張口,看看表情變幻莫測的程一帆,再看著衝到她身邊又站定的慫慫朱文光,口中溢出一聲痛哼。


    她捂著肚子,略略彎腰,心中默念——寶寶們,隻有你們能幫媽媽了。


    寶寶們也的確是受到了驚嚇,在她肚子裏動得十分厲害。想必,手一直貼在她腹部的程一帆也能感受到。


    蘭玉蓉想,這也不算說謊了吧?


    而且,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被嚇到了,她的確感覺腹中隱隱作痛。


    程一帆聽到她的痛哼,迴神,也收迴了犀利的視線,他扶著蘭玉蓉在旁邊座位上坐下:“你怎麽樣?”


    蘭玉蓉不敢看他,低著頭捂著肚子:“有點痛……”


    朱文光緊張了:“我送你去醫院吧,你上周才出院,萬一有點什麽……我可就是罪人了……”


    蘭玉蓉給他一個暗示眼神,示意他別說話了,朱文光醒悟,閉了嘴,隻是想扶她起來。


    跟朱文光相親的那女孩兒冷靜下來了,不再如剛才那麽生氣,但她也仍不喜歡蘭玉蓉,冷哼道:“裝的吧?我隻輕輕推你一下,你又沒磕到碰到,裝得可真像。”


    朱文光站起身,怒視著她:“你閉嘴吧!她要有什麽事,一百個你都賠不起!”


    女孩兒指著蘭玉蓉:“你看不出來她是裝的嗎?”


    蘭玉蓉捂著肚子皺緊了眉。


    程一帆蹲在她旁邊,仔細看她的表情:“很痛嗎?我送你去醫院。”


    蘭玉蓉搖頭:“不、不用了,我……”


    “我們的事先不談,你身體重要。”程一帆盯著她,語氣不容置疑,“我送你去醫院。”


    蘭玉蓉想說自己沒事,但程一帆已經站起身來:“能走嗎?我抱你?”


    蘭玉蓉搖頭:“不用不用,我能走。”


    程一帆扶著她起身,朱文光正要跟上,程一帆突然站定,扭頭對他說:“這位先生,我想你還是先處理好你自己的事吧。”他又瞟了那女孩兒一眼,“撒潑耍賴是留不住男人的。”


    朱文光被他的話釘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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