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劍來到張府門前,向守門的士兵打聽,衛兵告訴他,自己家的小姐並不在府上,方才迴來一趟之後,便又外出去了南郊。他也隻好轉身又出了南門去郊外尋找。


    他沿著大道,一路走到當日與張如夢打鬥的那片樹林之外,卻依舊沒有看到張琳心。地上打鬥的痕跡仍舊依稀可見,他怔怔地站在那裏,“那個蒙麵紅衣人的身形好像是南宮彩虹姑娘,可她怎麽會武功?又是怎麽和張如夢認識的?”心中充滿了疑慮,正思量間,卻聽到身後傳來張琳心的聲音:“你的傷勢還未痊愈,怎麽到處亂跑?”


    獨孤劍轉過身,看到張琳心走了過來。“是誰到處亂跑?我正在找你!”張琳心臉上顯出一片紅暈,低聲道:“我、我剛去客棧,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走了,所以......”


    “多謝張姑娘關心,我已經沒事了。”獨孤劍扭過身,背對著她說道。


    “......你、救過我,我......”


    “那你現在也救了我,咱們互不相欠了。”


    張琳心聽到他這冷冷的話語,心中十分酸苦,眼中霧氣彌漫,隱隱有些淚光,“你、你為什麽,怎麽能這麽說?”獨孤劍轉頭看向女孩,抬高聲音:“我還能怎麽說?我爹死在你爹手上,你叫我、怎麽麵對你?”女孩低下頭,輕輕拭去眼淚,緊緊咬著嘴唇,沉默不語。


    獨孤劍知道自己有些失態,過了一會兒,才平複了心情,緩聲問道:“你哥哥,他怎麽樣了?”女孩搖了搖頭,“哥哥他,和那個紅衣人走了......”


    “原以為他這一次迴來,能夠跟爹爹和好,但哥哥還是不肯原諒爹。”


    獨孤劍看著女孩還帶著淚痕的美麗的臉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默默不語。忽然間想到自己要找她的目的,急忙問道:“對了,我找你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你有沒有看到,我、身上的一封,唔......血書?”張琳心一聽,不假思索地迴道:“嗯,我幫你包紮傷口的時候,看到了那封血書,當時我爹爹也趕來了,他看了裏邊的內容,說這封書信十分重要,便帶著血書連夜趕去了武夷山。”


    “什麽?你......”獨孤劍大吃一驚,心中焦慮萬分。女孩見到他的表情,十分委屈,“你、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父親,不行,我現在必須立刻趕去武夷山。”說著,獨孤劍就要離開。女孩伸手一攔,“可你的傷勢......”獨孤劍看了看她,“我的傷沒事。”


    “那、我也去!”女孩倔強地抬頭看著獨孤劍。


    “你去幹什麽?”獨孤劍倒是有些奇怪。


    女孩眼睛一轉,“我去找我爹爹!”說著,不等獨孤劍答話,自己轉身就往南邊的大路上走去。獨孤劍十分無奈,隻好跟著她一起南行。


    他原本是打算去南郊外的那家小客棧取了寄存的馬匹的,可哪裏料到,自己在臨安城拖延了**日,那客棧卻已經是人去屋空,自己的馬匹也不知所蹤。張琳心得知情況後,安慰了他一番,並笑稱,若是他乘馬先走了,自己還得慢慢步行,這下兩人都要步行,正是老天安排。


    獨孤劍不好反駁,一邊走,一邊心中生著悶氣。雖說自己的馬匹不是多麽神俊,但終究也算是一匹良馬,如今卻沒了蹤影,他哪能不氣?但他卻忘了一件事:江南一向缺馬,尤其是高宗皇帝南渡後這些年,江南又屢次遭受金兵擄掠,馬匹緊缺的厲害。就連嶽飛、韓世忠這些名將手下的騎兵,也是少的可憐,多數還是從金人手中奪來的馬匹。而一匹馬在江南的價值,更是連連上升!他的那匹馬少說也值三五十兩銀子,將馬匹寄存在鄉下小店,那店主定然是動了心,看他數日都沒迴來,就趁機取了馬匹跑了。


    兩人步行一路向南,卻也極少交談,張琳心雖然有心開解他的心結,但每每看到獨孤劍的冷臉,便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三四天後,他們來到了南浦縣境內,天色已經很晚,兩人便在城內找地方住了下來。夜晚,獨孤劍站在院子裏,望著天上的月亮,卻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張琳心坐在床上,也無心睡眠,她推開窗戶,看到站在外邊的獨孤劍。便也走了出來,輕輕站在他身旁,也仰頭看向月亮。


    獨孤劍一轉身,看到了女孩,“你怎麽也出來了?”


    女孩卻不迴答,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獨孤大哥,你真的那麽恨我爹嗎?”獨孤劍卻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怔怔地沉默不語,女孩看了看他,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你爹和我爹當年到底生了什麽,但我知道,我爹絕對不是那種貪利忘義的小人,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麽隱情。”獨孤劍聽了,搖了搖頭,堅定地答道:“可是我師傅是絕對不會欺騙我的,而且顧大俠的書信也說的很清楚,不會有假的!”張琳心勸服不了他,心中十分無奈,隻好轉移了話題:“獨孤大哥,那封血書真的很重要嗎?”獨孤劍點了點頭,“不錯,我師傅臨終前囑咐我,血書事關重大,要我妥善保管。如果落在了奸人手中,隻怕後果不堪設想。”張琳心默然,心中卻暗暗在想著“奸人”二字,這豈不是在說自己父親?於是,也不再言語,轉身走迴了房中。


    第二日一大早,兩人便繼續趕路,終於在下午趕到了武夷山山腳下,獨孤劍看著微微有些氣喘的女孩,說道:“我們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你累不累?不如,我們休息一下再上山?”張琳心搖了搖頭,“我不累,獨孤大哥,我知道你心中著急那封血書,可我也急著見到我爹,咱們還是趕快上山吧。”說著,便沿著山路往上走。


    才走出不遠,獨孤劍卻聞到空氣之中似乎有一股子血腥味兒,而且兩邊的樹林中也安靜的可怕,四周彌漫著一股不安的氣氛。轉過一個彎,卻看到地上躺著兩個身穿武夷派服飾的人,獨孤劍走近一看,二人均是雙目圓睜,口鼻流血,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張琳心驚唿一聲,急忙掩住嘴,“啊!怎麽會死了這麽多人?”獨孤劍俯身看了看這二人的屍體,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還是遲來了一步。”又扭頭對張琳心說道:“小心一些,隻怕山上會有埋伏。”說著,拔出長劍,慢慢向前走去。張琳心也拔出劍,跟在他身後。


    又轉過兩個彎,來到了武夷派的山門外,隻見山門之內,站著四個身穿紅衣黑褲、手拿兵器的蒙麵人。獨孤劍心中一凜,這些人與那日在鄱陽湖的小島上所見到殺手,著裝一模一樣,看來必然又是五色教的殺手們。


    那些人也看到了他們倆,獨孤劍咬牙喝到:“又是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一個人嘿嘿一笑,“殺手!”


    “哼!你們到這裏來幹什麽?”


    “殺人。”獨孤劍未料到這群人說話這麽直接,他本是想弄清這群人的來曆和目的,哪知得到的卻隻有四個字。


    這時,張琳心走到獨孤劍身前,看著這幾個殺手,問道:“你們說話都是兩個字嗎?”那殺手迴道:“不錯。”


    “那我也有兩個字送給你們。”


    “什麽?”


    “去死!”說著,張琳心揮劍直取那名殺手,獨孤劍看了,生怕她吃虧,左腳一點,騰空而起,右手長劍一揮,逼開了另外三名殺手。張琳心則是和那名殺手鬥在了一起,隻見她身子一轉,長劍已經刺向了那殺手的腰肋。而那殺手也並非泛泛之輩,一邊用劍抵擋著,一邊指揮另外三人。


    隻可惜獨孤劍的功夫高出他們不少,一個人就逼住了那三個,還遊刃有餘地關注著張琳心這邊。他看張琳心的功夫對付那殺手還算綽綽有餘,便放下心來,加快了手中的攻勢,左撩右劈,上挑下刺,不過三五個迴合,就一劍將一名殺手了結。剩下兩人自然更不是對手,有心逃跑,卻被獨孤劍封死了所有退路。


    反觀張琳心這邊,雖說她自幼便隨張風習武,一身的功夫也是十分不錯,但畢竟臨敵經驗太少,反而占不到上風。那殺手到底是身經百戰,見自己的功夫不如張琳心,便招招大開大合,一副拚命的打法,反倒占住了先機。這邊獨孤劍看到張琳心要落入下風,急忙搶快攻了上去,迅地將這兩名殺手解決。迴身一劍,架住了那殺手的兵器。


    那殺手看到獨孤劍將自己的同伴解決,便知道自己也要把命丟在這了。此時獨孤劍架住了自己的兵器,他順勢將劍棄掉,雙手成爪,直撲上來,想要和獨孤劍拚命。獨孤劍根本不懼,順勢飛起左腳,將他踢了出去,跟著又是一劍,那殺手慘叫一聲,直撲撲地掉在地上,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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