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光放在了華小星身上,風馳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辦,他擔心華小星的未來,不想這麽好的孩子成為一個殺戮的機器,思考了良久,還是沒有頭緒,隻得歎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兩人再次提速向樹林中奔去,現在離華小星離開同開城已經有六天了,餘澤豐等人在同開城中,靜靜等待著餘澤林的迴歸,不過這麽些天都已經過去了,餘澤林仍然是杳無音訊,這讓何林與餘伯平內心十分焦急。


    一個楠木材料方桌前,何林輾轉反側,如那熱鍋上的螞蟻,時而抓抓後腦勺,時而掩麵長歎,內心裏有太多的擔憂。


    餘伯平被何林這番晃得,心神不寧,不由開口說道:“林叔,你先坐下歇歇吧,三下四下晃得,我的頭都暈了,隻把那不好的消息往腦子裏直灌,我二叔在外麵也得不到我好的期盼了。”


    何林心裏惱火,這餘伯平的一番話明顯是把火氣在往自己身上撒,遵從了他的話,坐在了餘伯平的旁邊,捏起冰涼的茶水抿了一口,悻悻地說道:“伯平,林叔這不是心裏著急嘛,年紀大了,難免有些跳腳,沒有霍亂你的意思,你當隊長這麽些年了,我的作為你都看在眼裏的,眼下你二叔是毫無音訊,隻怕是兇多吉少了,我也是實話實說,莫要怪罪,我們憑空坐在這裏期盼著,隻能是給自己一個盼頭,到這時候了,誰的心裏不害怕?也不知道你父親是怎個想的,到現在了還不采取行動。”


    餘伯平對於何林的為人,心裏跟個明鏡似的,對於他的話多半是不信的,知道何林隻不過是擔心自己的家底,才不會擔憂餘澤林的安危,爭鋒相對地說道:“您這話可就不對了,什麽叫兇多吉少?怎得在您的心裏,我二叔就是一個廢物不成,連十二歲的孩子都抓不住?我知道您的兒子死在了華小星手裏,但是我的弟弟也死了,誰也不比誰金貴,死的多是廢物,我二叔要是死了他也就是廢物,可是事情還不確定,這麽著急地催我的父親出擊,未免有些操之過急了吧。”


    “你!”何林胸膛憋著一口氣,餘伯平左一個廢物,右一個廢物的,指桑罵槐,心裏不痛快,甩了甩衣袖,無奈自己已經老了,口舌的功夫比不過年輕的牙口,緩緩說道:“伯平,我不與你爭辯了,我兒子的死我認,但他是廢物我不認,這裏麵的緣由我也說不過你,不與你說道,隻是你二叔都到了這茬,我們再不出擊,形式就不在我們這邊了。”


    餘伯平眯起雙眼,心裏有少許得意,何林在同開城二十多年的威嚴,在自己這裏還不是得趴著,抿抿嘴唇,笑道:“林叔,您自家人隨您去評判,父親遲遲不肯出擊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也不好在這裏與你透露太多,隻能給你吃一顆定心丸,父親從來沒有期望二叔能成功截殺華小星,因為就算華小星找來了風馳大人,同開城也還是我們說了算。”


    “嗯!”聽了這話,何林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放心,隻有些許猜疑,“這餘澤豐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有這麽大的底氣?難道是?”


    何林的猜疑餘伯平全部看在眼中,拿起手邊的茶杯,又重重放下,隻聽“嘭”的一聲悶響,驚醒了沉思中的何林,眼光看向餘伯平,餘伯平則是甩了甩手背上的茶水,起身笑道:“唉,擔心的太多,連茶水都沒有拿穩,可惜了這麽好的茶,林叔你也迴去休息吧,不該猜忌的就別猜忌了,同開城的天下總歸是我們的。”說完就起身離開了,隻留下滿臉擔憂神色的何林,他不是擔心華小星,而是擔心餘家父子,從頭到尾他隻是跟在後麵做事的人,雖說知道些內情,但是總覺得遮遮掩掩的看不清餘澤豐的想法。


    何林在自家中堂裏打坐思考了半天,突然接到了餘澤豐傳來的命令,前來傳話的是第一大隊的一個士卒,說話趾高氣昂的,何林心裏甚是惱火,沒想到同開城裏發生了變故,反倒是增長了第一大隊的囂張氣焰。


    “看來餘澤豐是決定要動手了。”心裏暗歎一句,何林打發走那個士卒,起身開始吩咐自己的手下,向風迴嶺進發,一行人不多時便來到了山腳下,此時山腳下已經建立起了營地,第一大隊和第二大隊已經將風迴嶺圍得水泄不通了,留給第七大隊的就隻有一條通往妖獸森林的退路。


    “來了!”餘澤豐坐在營地中,眼角餘光看到何林進來的身影,陰沉沉的哽了這麽兩個字。這讓滿臉笑意的何林十分尷尬,準備好生打個招唿的,直直的碰了個釘子,臉麵紮的生疼。熱臉貼了冷屁股的何林沒有說話,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把自己的冷屁股貼在了凳子上。


    餘澤豐環顧了四周,滿滿當當的全是人,而在他邊上的是呂老與田輝之外的幾個大隊長,臉上沒有絲毫波瀾,迅速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幾位隊長,今日這樣的情況我也就不多說了,第四大隊與第七大隊企圖叛變,我也給他們機會了,可是這麽多天過去了,仍舊是謀反之心不死,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了,今日就一舉攻下這風迴嶺,拿下呂賊與田賊!”


    場上的氣氛還是非常沉悶,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起身,在場除了何林之外,其他的大隊長都不太明白第四第七大隊叛亂的原因,心裏不太願意進攻風迴嶺,隻是礙於餘澤豐的命令,平時大隊長之間鬥嘴那都是小事,但是總長的命令是違抗不得的,違抗了就是死罪,這就是士卒的規矩。


    “全員出動!”餘澤豐一聲大喝,全身寒氣噴出,所有大隊長都打了一個寒顫,紛紛起身,帶著自己的人開始行動起來。


    第五大隊隊長脾氣火爆,在這個時候也不敢胡亂吭聲,稍有異動,就會群起而攻之,一改以前的脾氣,悶頭悶腦的迴到了自己的隊伍前方,每個大隊基本上都來了兩百多人,站在第五大隊最前方的就是同開城中人稱炎王的楊飛,軍隊出發的時候,他心裏就很疑惑,這個時候趕緊的向大隊長詢問起來:“隊長,這次的事情很奇怪啊,田輝和呂老怎麽就突然叛亂了?”


    大隊長瞪了他一眼,說道:“別問了,大家都知道其中有問題,但是總長的命令下來了,我們就是再懷疑也得行動,我知道你的心思,無非就是想要和第七大隊那個石頭切磋槍法,怕他在這次的事件中死了,我遇到了不會下死手,盡量活捉他,其他的人遇見了我就沒辦法了,你到時候可千萬不要犯渾,知道了嗎?”


    “恩恩,我知道了。”楊飛心思被看穿,隻得點頭作罷。


    一千多人的軍隊,浩浩蕩蕩地開往風迴嶺,四麵八方湧向山頭,大戰一觸即發,山下的動靜山上看得一清二楚,第七大隊的營地裏,此刻已經坐滿了人,全是第七大隊和第四大隊的軍隊精英。


    呂老坐在最前頭,眉頭緊皺,內心擔憂著,無奈歎了一口氣說道:“田輝,他們開始行動了,隻怕是······”


    “不會的,小星不會死的,他一定沒有死。”這是石頭的聲音,距離受傷已經過去了六七天,精神看起來還有些頹廢,但是說話的時候,底氣很足。


    田輝眼裏盡是哀傷,走到石頭身邊說道:“石頭,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但是他們開始行動,就說明截殺小星的人已經迴來了,小星已經做的夠好了,為我們爭取了這麽多的時間。”


    “不,我不信,不。”石頭還是一直搖頭,雙手堵住耳朵不聽田輝說話。


    “唉!”田輝歎了口氣,對不遠處的張力說道:“你來勸勸他吧。”


    張力使勁捏了捏拳頭,把心神從沉思中抽出,“讓小星去臨開城是我的選擇,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和石頭一樣相信他,他一定會成功的,眼下應該是餘澤豐他們沉不住氣了。”


    張力的話語十分堅定,但是在座的表情都很沮喪,他們不認為華小星一個小孩子能完成那麽困難的事情,隻有呂老默默沉思起來,不多時才問了張力一句話,“你對華小星的信任到了什麽程度。”


    張力沒有迴答,隻是堅定地看著呂老,右手捏拳在自己的心髒前重重地捶了三下。


    “好,你是一個稱職的老師,我很慚愧,當年沒有相信你。”呂老那滿是歲月刻痕的麵龐此時正微微顫抖著,唇舌咬在一起,連話都說不清了,內心百感交集,多年堆積在心裏的憂愁此時全部釋放出來。


    全場所有人都看著呂老那滄桑的麵容,不由得喉頭哽咽,眼下他們的境遇就如同呂老的麵容,已臨近遲暮,那無限的惆悵堆積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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