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還在趕往伏定村的路上,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危險之中,在遠遠的叢林中他看到了一個平靜的小村莊,有幾縷炊煙升起,他早換下了軍服,緩步走進村子中。


    村口有個石碑,上麵寫著伏定二字,村子裏人煙稀疏,隻有幾個農夫,挑著柴禾往家裏走,家家戶戶都關著門,一副蕭條的景象,何墨想找個問話的人都沒有。他慢慢走著,看到村尾有一座小廟,走了進去,裏麵供奉的石像都掉了顏色,灰頭土臉的,石像下麵盤腿坐著一個麻布衣的老者,背對著門口,搖搖欲墜的樣子,年紀應該很大了。


    何墨上前詢問道:“老爺爺,打擾一下,我想問一件事情。”


    那個老人沒有任何響動,何墨等了好一會兒,那人才歎了口氣,說道:“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一切都是命數,既然你來問了,我沒有不說的道理,隻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何墨聽不明白,自己還沒有說是什麽事情呢?怎麽就要自己做好心理準備,說道:“您盡管說,我準備好了,我想知道十六年前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老人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前麵的石像,說道:“果然是你,孩子,你不應該來的,我在十幾年前就被軍隊關起來了,不曾想還有放出來的一天,原來就是為了讓我來了卻你的心願,不讓你死得不明不白。”


    沙啞的聲音聽在何墨的耳中,猶如閻王索命的詔令,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中了圈套,這個伏定村已經被包圍住了,隻要進來就不可能活著出去,“人算不如天算,栽在自己手裏了,沒想到二叔會猜到自己的想法。”何墨知道自己無法逃脫,索性放鬆下來,走到那個老人的邊上,盤腿坐下,說道:“您說吧,我想知道一切,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後悔。”在說話的時候,他感受到屋外有幾股陰險的元氣波動。


    “哈哈······”老人一連串的笑聲傳出很遠,說道:“你的樣貌和性格讓我想起了十六年前的一個人,我想應該是你的父親吧,他是一個聰明的人,隻可惜太過自負了,我就和你說道說道當年的事情吧,我的雙腿在十幾年前就被打斷了,起身不得,還得麻煩你坐著聽了。”何墨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老人開始迴憶起往事,“在我們這裏有一個古老的傳說,一位平凡的少年和一位貴族的女子相愛,但是由於家族的阻礙,兩人沒有辦法在一起,少年窮其一生,所有的努力全都化為虛影,他含恨而終,那股怨氣無法吞咽,一直在咽喉之間徘徊,就是因為這股怨氣,這個人死而不僵,血液還在身體中流淌,但是意識全無,經過了一百年,他成為僵王,那股怨恨化成了意識,但是他還是控製住一動不動,再過九百年,滿千年之日,他化為旱魃,意識清晰,但是他還是一動不動,靜靜等待,再過九千年,滿萬年之日,他化為魁魃,這時才破土而出,當時天地變色,萬物凋零,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何墨聽得出神,不知道世間還有這種事情,老人似乎是說得累了,歇息了一會兒,說道:“這個萬年魁魃,仍舊記得當年的怨恨,尋到了那個存在了無數年的遠古家族,強者盡出,前來阻擋這隻魁魃,但是全都不是它的一合之將,最後這個家族被它一招毀滅了,萬年的根基毀於一旦,你能想象那種強大嗎?當時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他是突然出現的,驚動了世間所有的強者,前來阻止它的殺戮,但是全都隕落,最後還是神王降臨,將他製服,神王也無法毀滅它,隻是消除了它的意識,肉身萬古不化,有人族的茅山一族看守,茅山一族經過多年的研究,竟然發現了魁魃的奧秘,蟄伏多年製造出無數旱魃,降臨世界,引來血雨腥風,那是人族最為慘痛的一段曆史,最終還是神王出手平定禍亂,自此茅山一族銷聲匿跡,但是魁魃術還是留存了下來,一直潛伏在世間。”


    何墨聽到這段人族秘辛內心震撼,這應該是一段久遠的曆史,這位老人知道的如此清楚,“老爺爺,你是?”


    “你果然很聰明,當年你的父親也猜到了,我就是茅山一族的後人,這個伏定村就是我們茅山一族的舊址,在這裏有著當年留存下來的魁魃術。”


    “那麽那些紅色眼睛的人也是魁魃術造成的?”何墨向老人詢問道。


    老人眼光黯淡,說道:“是的,當年我與你父親一見如故,成為忘年之交,就和他說了這段秘辛,但是沒有想到他如此聰慧,猜到了我是茅山後人,要和我一起研習魁魃術,我當時以為他隻是隨便說說,就把魁魃術的要訣說給他聽了,你的父親才智過人,僅僅憑借這些口訣就做到了魁魃術的入門,這讓我有了重振茅山一族的想法,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教給了他,並和他一起研究留存下來的旱魃。隻是後來······”說到這裏老人又停頓住了。


    何墨聽得入神,關鍵地方停頓讓他很著急,這裏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後來怎麽了?”


    老人再次開口,“後來我們才體會到魁魃術的艱難,那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觸及的,我建議你父親停手,但是你的父親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最後落得個失敗的下場。那些紅色眼睛的人就是失敗品,沒有意識,隻會殺戮,連僵王都算不上。”


    “那為什麽不停下來,這樣會害死很多人的。”何墨知曉了當年的事情,不禁怒喝道。


    老人無奈的說:“阻止過,但是阻止不了,你二叔那人太過陰險,看到我們研究的成果,想要利用這些失敗品為自己謀取地位,你的父親瘋了,我的雙腿被打斷,要不是知道一些魁魃術的信息,隻怕是早就死了。”


    “哈······哈哈哈”何墨發出一連串慘淡的笑聲,樣貌癲狂,指著老人說道:“阻止不了?一開始就不應該研究這些東西,你們克製不了心裏的貪欲,造成的傷痛卻要我們來承受,我無法原諒他。”


    老人彎下身子,對著石像叩拜,說道:“我知道我有罪,沒有奢望原諒,這麽多年來我早就看透了,牽連了伏定村所有人,我的心裏很愧疚,隻有下到十八層地獄才能洗淨我的罪孽。”說著老人的眼睛閉上,從裏麵滴下兩行血淚,沒有了氣息。


    何墨沒有聽老人的話,慢慢走出小廟,抬眼看到外麵正站著十幾個人,最前麵的那個人正是自己的堂哥何子修,他沒有任何畏懼,走下台階,大聲吼道:“你們這些利欲熏心的混蛋,到底害死了多少人。”抽出後背的寬刀,他知道自己沒有逃跑的機會,但是他不甘心,他還有好兄弟等著他一起去實現夢想,眼前這些汙穢的東西讓他無比憤恨,為了自己的權利與地位什麽事情都可以幹得出來,甚至是死人都不放過。


    “墨子,你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給你兩條路,第一跟我迴家,從此不出家門半步,我們留你一命,第二就是自己了斷,你那麽聰明應該知道怎麽選擇吧。”何子修戲虞地看著何墨,哪裏還把何墨當成自己的弟弟,此時在他眼裏何墨就是一隻任他宰割的羔羊。


    何墨將寬刀架在身前,說道:“哼!我是不會向你這個膽小蠢貨低頭的。”


    “你!”何子修最恨別人說他蠢,當下壓製不住怒火,大喝道:“那我就讓你看看你父親研究的東西,讓你們這些頑固的人看看血僵的厲害。”他一抬手,身後的十幾個人猛然抬頭,麵目蒼白,雙眼通紅,就是他所說的血僵。


    “啊!”尖利的嚎叫聲響起,十幾個血僵猛衝向何墨,狀態瘋狂,就像是在拚命。


    何墨此時非常平靜,既然跑不了,那就把自己厭惡的東西全部消滅了,提刀上前,自上而下一記劈刀,砍向了最靠近自己的血僵,那個血僵似乎是看不到何墨的刀,手臂迎著寬刀衝去,“噗”一聲,血僵的手臂被砍斷在地,但是那個血僵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另一隻手臂向何墨抽去,打在了何墨的肩頭,將他拍在小廟的柱子上。


    “咳咳”何墨咳出兩口血,“他們不知道疼嗎?”看到血僵衝上來,他右腳踹在柱子上,身體避過一隻血僵的鞭腿,這記鞭腿掃在了柱子上,木屑紛飛,何墨隱約間看到了木屑中的血肉碎塊,趕緊撐起身子,猛提元氣衝上去大喝一聲“狂刀斬”寒光閃過,幾個人頭落地,沒有頭顱的血僵身體軟下來,他想起那天在演武時處決的那個魔族,被砍了頭顱就沒有動作了。


    何墨趁勝追擊,再次衝上去,但是在經過一具血僵屍體的時候,這個無頭的走肉突然暴走,從地上跳起來,撲向何墨,他猝不及防,被這具屍體從後麵環抱住,緊接著,其他的無頭屍體紛紛跳起撲向何墨,寬刀落地,他如何反抗也掙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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