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胡彥睡醒的時候,元征還沒有睜眼他昨夜被元征折騰的要死,弄完了便昏睡過去今早反而沒有貪睡,於是勤勞的胡少爺用自己的拳頭“伺候”醒了一旁還在睡覺的定王爺。

    元征被他錘醒,深唿著氣睜開眼,看到一大早便如此精神的胡彥不由得笑出聲來,一隻大掌扣在胡彥的後腦勺,“怎麽,我的小少爺欲求不滿了?”

    “呸!你這個禽獸!”胡彥撿了枕邊自己的束發帶假裝要往元征嘴裏塞,等他的手挨到元征嘴邊了,胡彥見他還不躲,甩了發帶一邊去,雙手掰著元征的嘴巴向兩邊咧,手段相當之殘忍,畫麵相當之醜陋。

    最終,胡彥“起義”失敗,被元征翻身暴力鎮壓,為了為護夫夫間的生活和諧,元征才忍住了把身下人再“折騰”一次的衝動。

    洗漱完畢,胡彥坐在庭院下看著府上的下人們端著一個個大木盆往後院走,一問材質到是怎麽迴事,如春了,去年冬日魚池裏凍死了一些錦鯉,那錦鯉嬌貴的很,不像小河湖泊裏的魚蝦,受不住冷。

    他們要把死魚撈出來,再放些剛剛買來的錦鯉進去。

    自從經過了上次湊熱鬧看人家吵架之後,元征便發現了胡彥另一個毛病,尤其愛湊熱鬧,典型的哪裏人多他往哪裏鑽,幸好換錦鯉不是什麽壞事,他也就由著胡彥拉著他往魚池去。

    魚池裏的錦鯉都是丁管家奉元征的命令去乾州一家水產大戶家挑來的錦鯉,個個長越半丈,七年的光景,有的已經死過去,有的卻已經產過魚苗,巴掌大的小錦鯉在水池裏暢遊,活下來的運氣比年紀大的錦鯉小的很。

    兩個夥計伸長了木棍打撈,死去得錦鯉有的已經在冬日裏被其他活魚分食完,隻有剩下不多的幾條翻著肚子“仰躺”在水麵上。其他的活魚自在的遊弋著,碰到了翻肚子的魚也不理睬,轉身遊走。

    胡彥瞧著那些活錦鯉不可一世的樣子撅了撅嘴順手撒下一把魚食,“你看看你養的魚,跟它們的主子一個德行,都不管人家死活。”他扭頭看著元征。

    無辜的定王爺注視著胡彥手裏還剩下許多的魚食,辯解道:“為夫真冤枉,我都未曾喂食過它們,何來的和我一樣?”他苦笑的看著胡彥。

    一口要定這池子裏的錦鯉就是和元征一個德行的胡少爺才不管這麽多,剩下的魚食一把全喂給水裏的魚兒們,撇著頭離開,“哼,那你還好意思說?身為這裏的主子,連喂都不喂人家。”

    元征站起來跟著他往外走,“這都是些什麽跟什麽?我的卿卿啊,你莫不是嫌我喂不飽你?”後半句話說著有心,聽著也有意,他的聲音還不小,氣的胡彥轉身抬手連忙捂住他的嘴。

    “元征!”胡少爺一雙杏眼睜的老大,瞪著還在壞笑的元征,眼珠子都快要被他瞪出來了。

    打打鬧鬧又過浮生半日,下半日元征便被正事“叫”到書房去,胡彥乖乖的坐在他迴懷裏,手裏捧著本從外麵攤市上買來的畫本。

    凝重的筆墨在宣紙上落筆,元征似乎還能看到韓遜寫下這封密函時的急迫且緊張的心情。

    “定王元征,師兄親啟。遜現有兩件要事通知師兄。一,司馬國舅正三品兵部侍郎,向聖上領十五萬兵馬,以禦國為領兵之由,聖上宅心仁厚,已準他掌管北關兵符。另,南陲氐羌部落首領來我國朝貢,後與司馬國丈一同迴府,三日內不曾從國丈府邸內出來,吾等人以告知老師,深恐他二人密謀勾當。若師兄收到此密函請務必迴複。師弟韓遜書。”

    胡彥翻完了畫本,元征剛剛落筆,徽州墨香苦纏繞在之間,元征把迴信放入信棧,又在正麵蓋了定王的屬印,叫了外麵的下來人,派於執八百裏加急送往京城太傅府。

    “怎麽了?”胡彥歪抬著頭看著眉頭緊鎖的元征。

    “過寒。”

    “啊?”胡彥乖巧的看著他。

    元征盯著他清澈的雙眸,“要打仗了。”

    胡彥手裏的話本摔在地上,他呆呆的仰著脖子,眼神裏慌慌的,“你要去打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元征抬手揉了揉眉心,良久未再開口,氐羌。

    氐羌諸族緊挨著乾州,處在大明江山的南陲,民風彪悍,以牧羊牧牛維持生計,早年被太祖領兵降服,向他們朝貢多年。

    司馬老狐狸身為六部總管,拉著氐羌的首領迴府上是什麽意思,明眼人一看便知。

    他不怕和氐羌打仗,氐羌人雖然身形都比他們要魁梧些,但是論步兵排陣,冰法上的謀略他們涉獵不深這是從前交戰時,他們的人總結出來的經驗。

    但是他擔心他們使陰損的招數,看來他上次的擔憂沒有錯,那像瘟疫一般的毒,十有八九是這群畜生幹的事了。

    現下最緊人的,還是韓遜剛穿迴來的消息,司馬鑒有十五萬兵馬,禦林軍十萬,那剩下的五萬定時他的親兵,在邊陲敵國氐羌有

    了異動時,司馬鑒向小皇帝要了兵,他那狐狸老爹又和敵國頭子走在一起,元征不禁好奇起來,司馬一家,又要搞什麽名堂?

    難道這麽他司馬臣如這麽著急奪了江山?

    良久,胡彥仰頭仰的脖子酸痛不已,但他還是想要從元征的嘴裏聽到答案,他害怕打仗呀,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元征用下巴抵著胡彥的頭頂,讓他低下頭,嘴上慢悠悠的說道:關北有司馬鑒,關東沿海重地不可無人鎮守,關西夷蠻之地兵力不足三萬,氐羌就在我們旁的,離關南不過一條清水河之隔,當然是為夫我去帶兵殺敵。

    “胡彥的發心被元征的下巴牢牢頂住,元征故意不讓他看到自己這幅陰翳的麵孔,“你莫要擔心你夫君我,為夫我十七歲便去過關北打仗,不害怕的。”

    胡彥動不了腦袋,隻能動手,向後去尋元征的大掌,軟軟的手握住滿覆薄繭的手,柔聲道:“打仗,會受傷,會流血,會死人。”

    元征“噗嗤”輕笑出來,打魚尚且要冒著翻船的風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整日裏在家裏吃吃喝喝我還擔心你哪一天吃多了糕點會被撐死,打仗怕什麽?再說,我是主將,上戰場殺敵的是戰士們,你夫君我要做的,是在營帳中商議計策。

    胡彥原本被他說的還有些感動,可元征一說到他自己就搗毀了胡彥所有的感動,聽他說完了又納悶,“打仗的時候,你們吃什麽糧食啊?”

    元征在後麵刮了刮他的鼻子,“三句離不開吃,還不怕撐死。”

    胡彥輕笑,反思元征說的好像有道理,隨即掰著他的手指,“哎呀,你快說,你們吃什麽糧食嘛。”

    “軍中自帶糧草,不過是些粗淡的飯食罷了。”

    胡彥“啊”一聲,“去殺人還不吃點好的。”

    “行軍打仗還想吃什麽好的?大魚大肉吃多了拎的起來刀劍都費力氣,這杖還怎麽打?笑話。”元征低頭吻了吻胡彥的發心。

    “夫君。”胡彥怏怏的喊他。

    “嗯?”

    胡彥張了張嘴,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說,等到元征再次問他,才說出口,“若真的打仗了,你輸了怎麽辦呀?”問完胡彥又伸手給了自己一嘴巴子,怎麽偏問這些不吉利的話,元征說或許要打仗又沒說這就去打仗。

    “打自己做什麽?”元征皺眉握住他的手腕,輕笑道“一群蠻子,大字不識一個,到了戰場隻分的清楚

    東南西北,怎的打不贏?”

    胡彥“唔”地點點頭,“若是真的打仗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戰場,我…我…我不怕死!”胡彥給自己壯膽,若是真的打仗了,他也要做個能上陣殺敵的大丈夫,而不是窩在定王府吃喝玩樂,他也是有宏大報複的人。

    還未等胡彥向元征勾畫他上戰場之後的豐功偉績,元征便冷冰冰的扼殺了他的宏大抱負,“你不能去。”

    “欸?”元征迴絕他迴絕的也太快了些。

    “你不準去。”元征的語氣惡略的很。

    “為什麽!”胡彥鼓著嘴巴,心不平衡的問到。

    “絕不準你去,給我老實呆在王府,門都不許出。”元征沉沉的聲音徘徊在他耳側,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桎梏著他。

    “我不會出事的,你不放心我嗎?我也死很能幹的,就憑本少爺頂天立地的氣概,上了戰場我絕對能夠一步殺一人,十步殺百人…”不等他說完,元征窩在他的後脖頸處悶悶的笑他。

    “你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不害怕遭雷劈?小心肝兒。”元征眯著狹長的桃花眼看他。

    胡彥氣唿唿的“哼”了一聲,“我不管,我要去戰場,我一定要去殺敵!”那剛毅的小眼神,險些便讓元征相信,他是個有誌青年,而不是個習慣了錦衣玉食的小少爺了。

    “我說不準便是命令,若真的打仗了,你給我乖乖待在家裏,哪裏都不準瞎跑。”元征拉著他站起來,表情帶這些耐心的哄勸著胡彥。

    “夫君~你就就讓我去嘛~”胡彥在身後追著往外走的元征,“我是個有宏達抱負的男子漢呀……”

    “邊疆可沒有紅豆糕。”

    “唔,那我便不吃了還不行嘛,你就…”

    “邊疆隻能吃幹餅子喝涼茶水。”

    “啊?”

    “還沒有床睡,睡在地上的時候隨時都有東西咬在身上。”

    “…真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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