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麵聖的定王爺未過半個時辰便從禦花園出來,眉宇間掛著淡淡的疏離氣息。

    宮門口的兩個侍衛問了牽馬的小太監,才知道這位氣度不凡的爺原來是八年前便征戰沙場而後又被皇上貶去涼邊的定王。

    元征駕馬過宮門,兩個侍衛看碟下菜,一臉的揶揄奉承,元征輕哼一聲,頭也不迴地飛馳而去。

    宮外的繁榮的街景和宮內的嚴肅隆重對比頗為懸殊,元征放慢了速度,牽著馬走進街市。

    方才在禦花園的事情他已經不放在腦子裏,一雙桃花眼尋摸著好東西給家裏的小少爺帶迴去哄他開心。

    元征素來不喜歡吵鬧的地方,亂哄哄的攤鋪讓他有些心煩,提襟走進一家二層的小閣樓,不出一會兒,手裏拎著個方形漆雕花紋桃木匣子出來,臉上帶著一抹滿意的笑容。

    下馬迴到永安王府,家裏的小廝通報有貴客拜訪,還未見到人,元征心上便有個一二三了。

    負手走過幾十丈長的庭院,亮堂堂的正廳,兩個麵容有七分相似的青年男子端坐在正座上,胡彥原本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見他迴來了,提起衣衫從屋子裏跑向他。

    元征背著手把桃木匣子往袖筒裏藏,嘴角上勾著,再也沒有什麽好事能比得過此時。

    胡彥今天穿著那件海棠紅的長外衫,飄飄欲仙的“飛到”他的眼前,又活潑又嬌俏,那雙水亮晶瑩的眸子專注地看著他,櫻唇輕吐,“你可算迴來啦!”

    元征伸過來一根手臂環住他的腰身,劍眉上挑,“為夫記得,我離開咱們家,還不過一個時辰。”

    胡彥看著朝他笑的蕩漾的元征,伸手便想要打在他的胸前,又想到身後屋子裏還有他沒見過的客人,又連忙收了收,欲打還休的小模樣看的元征止不住笑意。

    “家裏來客人了,我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呢。”胡彥盯著他,語氣滲著三分懊惱,七分嬌嗔。

    元征自是知道他這個小寶貝是依賴他依賴慣了,什麽事都想著從他身上找安全感,順手向上拍了拍胡彥的後背,“不急,都是我的摯友,無需旁的客氣。”

    胡彥這才安心的被他摟著往正廳裏走。

    屋子裏的兩個青年儀表堂堂,身著同樣式的白套衫,高一點的那個明顯年紀比旁邊的青年大一些,麵容上多一分曆練與從容。

    相比之下,矮一點的那位,稱的上俊秀,麵容稚嫩了一點。在胡彥跑

    出去之後,他們二人便從位上站起來,立正了等著元征他們進屋。

    “來了?”元征不緊不慢的看著眼前已經七年未見的摯友,從前的臉龐和個子都發生了些變化,尤其是小的那個,他走的時候,他不過十三歲而已。

    高個子的青年向元征拱手,“師兄,許久不見。”待他說完,旁邊的人也要行禮了,被元征拂手阻止,拉著胡彥坐在旁邊,示意他們倆也坐下。

    “韓太傅的兩位公子,韓遜,韓鈺。”元征拉著胡彥的手給他介紹坐下的韓家兩兄弟。兩個人朝胡彥點了點頭。

    胡彥也朝他們倆點了點頭,他還等著元征給他們介紹他自己,想了想自己也作為家裏的主人,便自助介紹了自己,“我叫胡彥。”

    擺在韓家兄弟桌上的茶還冒著白煙,他們來到王府不過一刻,胡彥原本拿了穿紅提的糖葫蘆坐在庭院裏吃,這裏的院子大的很,胡彥曬太陽曬得很舒服。

    裹在紅提上的蜜糖在暖和的太陽過下化開,一絲絲的墜下來,胡彥舔都來不及舔,甚至有的蜜糖拉了長長的絲掛在他的下巴上,差一點便要落在新衣服上。

    胡彥吃的正狼狽,門口的小廝已經引著韓家的兩兄弟往他這個方向過來。

    那場麵,胡彥正大張著嘴,下巴還上掛著一絲絲的蜜糖,兩個模樣英俊的男子便走到了他眼前,嚇的胡彥差點把手裏的糖墩兒扔到地上。

    虧了春香趕緊去後廚拿了隻碗來,解救了他。

    韓家二公子韓鈺看著元征,臉上掛著喜出望外的笑,“元征哥哥,好久不見,你變得這樣英俊了呐。”

    一旁的胡彥的聽見這個玉麵公子如此親切的稱唿元征,心裏猛的咯噔一下,元征握著他的手,聽見韓鈺這樣喊他倒是沒有什麽意外。

    “你這個鬼機靈,我走時你才多大,怎的現在變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韓遜一個胳膊放在桌麵上,嗓音冷冷清清的,“他小子,這幾年不好好讀書,專挑那些喪頹心智的玩物尋歡,不老實的很。”

    剛剛才過二十一歲生辰的韓鈺聽見自家哥哥在元征麵前這樣說自己,嘴上迅速的反駁,“哥~”他一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蹴鞠、圍棋怎的就是喪頹心智了?裏麵的智慧大著呢!”

    韓遜當著元征這個大師兄的麵也不避諱,斜眼看著這個從小自己帶起來的弟弟,“一月中二十日踢蹴鞠,九日下圍棋,剩下一日沐休。夜裏不好好休息和

    人家棋鋪子裏的人賭棋堵到四更天,你說不是喪頹心智是什麽?”韓遜一條一條的舉出他的罪狀,臉上雲淡風輕的悠然。

    元征和胡彥看著他們兩兄弟一來一往的鬥嘴,嘴角悄悄的上揚,看著他們繼續“爭鬥”。

    “堵棋是我發家致富的法子,你可別瞧不起。你書房裏那對鎮紙,便是我拿堵棋的錢買來的,上好的珀石。”韓鈺的語速大概要比他哥哥快上兩倍。

    “我還當你是從哪個廢石廠撿來的玩意兒,那鎮紙不過是普通的大理石,”韓遜頗為無奈的看著他,“鈺兒,你被人家騙了。”

    韓鈺呆滯稍許,臉上有些掛不住,嘴上依舊不輸他哥,“反正那是我的心意!我賭棋,都是為了日後成為棋聖做準備的。”

    韓遜平常話便不多,該說的說完了,便敗下陣來,拂額看著旁邊的元征二人,苦笑道:“你瞧瞧,這樣我怎的管教他?嘴皮子上的功夫厲害的很呐。”

    胡彥看著韓遜無奈的樣子便同情起來他,後又想到,好像他自己也是這幅樣子,時常搞得元征十分無語,下一刻便笑不出來了,元征哪能不知道他?

    扭身刮了刮他的鼻子,“笑不出來了吧,小少爺,你不也和他一樣麽,嗯?”說完還要朝著他壞笑。

    一旁的韓遜看著他們倆親密的樣子臉上淡定,坐在他身邊的韓鈺倒是不習慣,不自然的叫了句,“元征哥哥。”

    被打斷的元征和胡彥扭臉看著韓鈺,二人的臉上還掛著揮之不去的笑意。

    韓鈺喊完了元征也不知道接下去他自己要說什麽了,臉上僵硬,看著胡彥,扯出一個不能算得上自然的笑容,“你不解釋解釋,胡彥哥哥是…你的什麽嗎?”說完,笑也笑不出來了。

    胡彥方才咯噔了一下的心又開始猛的跳了跳,被元征扣著的手緊了緊。

    元征輕笑,“我還以為你們早知道了,”元征輕鬆的看著韓鈺,“韓鈺,叫嫂嫂,論年紀,你嫂嫂比你大一歲。”

    胡彥哪接受得了別人這樣喊他,連忙朝元征搖頭,他在王府都不要下人喊他王爺,怎能讓人家喊他嫂嫂呢!

    韓鈺其實早便知道胡彥和元征的關係,他隻當元征是獨身慣了,身邊缺個作伴的,可是看著他們二人親密又甜膩的樣子,直覺告訴他兩個人十分恩愛,可是他心裏依舊有些不舒服,大家可都是男兒身啊。

    不過,他的胡彥嫂嫂,麵貌真是傾國傾城,隻一眼便叫

    人難忘,和他所有見過的俊男靚女相比,那便是相形見絀了。

    韓遜其實早知道元征和胡彥的事情,他原本也當元征是日子悶了,看這架勢,便曉得是自己想歪了,當著人家的麵不好說太多。

    隻是自家弟弟這個反應,有些失禮了。

    元征迴握著胡彥,未感受到韓鈺眼神裏的波動,隻是瀟灑的看著他,“你嫂嫂不願意這樣的稱唿,我也不能叫你喊他胡彥哥哥,不然,我會吃味兒的。”說完,又狡黠的看向胡彥。

    胡彥連躲都沒地方躲,垂著頭當做什麽都沒聽見,元征哈哈兩聲,抬頭看著座上的兩兄弟,“留在這裏吃飯吧,我讓人弄點好酒。”

    韓遜微微一笑答應下,韓鈺沉浸在剛剛的尷尬情緒裏,什麽也聽不進去。

    胡彥是真的餓了,出門買迴來吃掉的鴨子肉仿佛早已在他的肚子裏他消化完了,又想起來方才吃糖葫蘆的事,忍不住想要告訴元征。

    礙著韓遜他們不怎麽好意思,抬手拽著元征的脖子和他耳語,說完了,元征看著他樂,說他準是上輩子餓死的小饞老鼠,羞得胡彥十分懊悔把這件事告訴元征。

    韓遜看著眼前甜倒牙的情景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仿佛一切事在他眼前都像是過眼雲煙,淡的很。

    坐在一旁的韓鈺一顆處男心裂的稀碎,他自小和哥哥還有元征在一處讀書,元征年齡最大,是他們一群弟子的大師兄,因著他爹和永安王的關係,他們兩家也便親密了些,他自小跟在元征和韓遜身後,對元征的印象極好。

    後來又趕上他父親早逝,元征裏裏外外的幫著他們操持,讓韓鈺在心裏對他又增幾分崇拜與敬仰。心想著日後誰家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他定王爺,然而萬萬沒想到元征喜歡的是個美男子。

    韓鈺都擔心他以後的良人到底是男是女了……

    小劇場:

    韓鈺:哥,你喜歡男子還是女子?

    韓遜:你呢?

    韓鈺:我喜…我問你的問題,怎的扯到我身上啦。

    韓遜:你哥我無心兒女情長,還是問你比較好。

    韓鈺:我從前喜歡姑娘了,但自從見了胡豔麗哥哥……(被韓遜捂住嘴)

    韓遜(厲聲):長嫂比母,小叔子是兒!!

    韓鈺:你想到哪裏去啦…我是說見到了胡彥哥哥之後便喜歡更加美貌的姑娘啊!

    韓

    遜(扶額):沒出息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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