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太多太多疑問,張月想全都知道答案,但越急反倒越說不出話來,激動驚訝的模樣,看得閻貝直樂。


    她提起手裏的油紙袋塞進她懷裏,笑道:“我最近再想你的零食是不是都吃完了,所以買一點來送給你咯。”


    說著,見河邊玩耍的小孩們全部好奇的聚了過來,拍拍麵前這個呆丫頭的小腦袋,大方道:


    “小夥伴們都過來了,你拿去分點給大家吃吧。”


    張月不是小氣的人,立馬“嗯嗯”點頭答應,轉身去把東西分給其他小孩一起吃,時不時還迴頭來看她一眼,似乎是在確定她是不是真的人。


    孩子們圍聚在張月身邊,開心的吃著分到手的糖果,嘰嘰喳喳詢問她閻貝是她什麽人,張月好一通解釋,這才把好奇的小孩們驅走。


    她抱著剩下的大半包零食走迴來找閻貝,沒想到剛剛還站在那兒的人卻不見了,慌忙扭頭尋找,就見到閻貝不知何時已經蹲在她的洗衣盆前,正在搓洗衣服。


    她的手不似她們鎮上的那些女人,又黃又幹,還歪歪扭扭的不整齊。


    白皙柔嫩,根根纖長筆直,青蔥一樣漂亮的手掌放在黑乎乎的洗衣盆裏,竟白得有些刺目。


    張月看得楞了楞,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飛快的跑過去,驚唿出聲。


    “衛姐姐!我自己洗就好了!你快起來!”


    說著就要伸手來拉她,沒想到她輕輕一側身子,她就撲了個空。


    漂亮的黑眸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就那般靜靜的望著她,不容人反駁的說:


    “乖乖吃零食等我,快去玩吧,洗好了我們一起迴家,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晚上你不迴去了嗎?”張月驚喜問道。


    “嗯。”她點頭,挑眉反問道:“你不開心嗎?”


    開心!


    她當然開心!


    張月猛點頭,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好啦,一邊玩去吧,洗好了我叫你。”


    她擺擺手,示意她趕緊走,但張月卻舍不得走,她就坐在她身旁看著她,傻傻的笑。


    從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好到讓她想到寵愛這個讓人害羞的詞。


    她才舍不得去玩呢,她就想待在衛姐姐身邊,被她寵溺的氣息包圍著。


    閻貝也由著她了,動作麻利的把衣裳清洗好,看到盆裏這些打著補丁的裏衣,不由得有些心疼。


    張震啊張震,你可得抓緊掙錢給我閨女買新衣裳,不然老娘饒不了你!


    突如其來的冷意張月根本沒注意到,因為家庭背景複雜的原因,她們一家在鎮上就像是邊緣戶,根本沒什麽人會搭理他們。


    旁邊那幾個嬸娘好奇得眼睛都發綠了也沒好意思過來問,這讓張月暗自有點小得意。


    不過正得意著,卻聽見身旁傳來了孩子們的驚唿聲,張月瞬間迴神,就見剛剛還坐在身前的人已經抱著被單下河去了。


    被單很大,沾了水後非常笨重,想要洗幹淨隻能放進河水裏去漂,但這樣的重量對成年人來說都有些吃力,更何況是張月?


    所以她平時洗被單都是放在盆裏一點點慢慢清洗,還從沒放到河裏漂洗過。


    但今天就不同了,她家的被單居然也被放進了河水裏。


    隻見閻貝雙手各握住被單一角,而後用力一甩,笨重的被單就被她直接抖了起來。


    “嘩”的飛到空中,又“啪”的重重落下,如此反複,神情輕鬆,動作靈巧,仿佛被單完全沒有重量似的,看呆了周圍的小孩們。


    “哇塞哇塞”的驚歎接二連三的響起,就連一向含蓄的張月也沒忍住驚唿連連。


    坐在她身旁不遠處那幾個婦人早已經看傻,被單仿佛輕紗一樣在閻貝手中肆意飄揚著,高高飛起又輕輕落下,流沙般在水麵上劃過,比演雜技還要精彩。


    不怪小孩們看呆,就連路邊經過的行人們也不自覺停下了腳步,站在原處,張大著嘴,就差拍手鼓掌,大唿:“精彩!”


    一張被單洗完,閻貝成功收獲了一群小迷妹,孩子們跟在她身邊,她去哪兒他們就去哪兒,直到所有衣裳全部清洗幹淨,閻貝開始趕人,他們這才依依不舍的目送二人遠去。


    “衛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那被單在你手上就想衛生紙一樣,輕飄飄的……”


    張月意猶未盡的跟在閻貝身後迴憶著剛剛的精彩一幕,望著閻貝我目光全是小星星。


    閻貝勾唇笑著,保持高人風範,並不作答。


    梧桐鎮上全是梧桐樹,走在小鎮的巷道裏,涼風習習,比縣城裏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張月蹦跳著跑到閻貝麵前,開心的給她帶路。


    閻貝抱著一大盆清洗好的衣服,好奇問道:“這麽大一盆衣服都是你自己抱到河邊的嗎?”


    “沒有。”出乎意料的迴答,張月笑道:“爸爸幫我抱過去的,不然我一個人可拿不動那麽多。”


    許是心情極好,張月今天表現得格外活潑,說話的聲音都比往常大了一倍。


    她道:“衛姐姐,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麽今天有空來看我呀?”


    “誰跟你說我很忙了?”閻貝眉頭微皺,她可從來沒說過她忙。


    張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道:“爸爸說你最近很忙,沒空教我練琴,所以讓我乖乖待在家裏不要去打擾你。”


    難道不是嗎?


    張月狐疑的在心中想道。


    閻貝聽見這個迴答,立馬想到了那天自己把張震嚇跑的場景,一時間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


    這個張震,是不是有點太慫了?


    男子漢大丈夫,居然為了躲她一個小女子連這樣的慌都說得出來,騙小孩子什麽的,也不怕喝水被嗆死!


    心裏罵著,麵上閻貝卻沒揭穿他,笑道:“我這幾天是有點忙,不過現在已經忙完了,你要是想練琴隨時可以過來找我。”


    “對了,月月,你爸呢?”她沒在鎮上看到張震呢。


    “爸爸去縣裏幹活了,還要兩天才能迴來呢。”張月答道。


    說話間,小丫頭歡快的步伐突然停下,興奮的心情也明顯有所收斂。


    閻貝抬眼往前看去,三間土木結構的瓦房映入眼簾,張家到了。


    第1277章 七零末:論後媽的自我修養17


    房前大門虛掩著,兩側貼著已經掉色的對聯,門前有三級石階,石階上坐著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著藏青色的薄衫,肩膀和手肘部分用同色布料打了補丁,此刻正拿著針線對著太陽穿針,神情專注,並沒有注意到右邊巷道裏的閻貝和張月。


    “那就是你奶奶?”閻貝低聲問道。


    張月點頭,麵上笑容不再,反倒有些擔憂。


    “衛姐姐,我奶奶她脾氣不太好,一會兒她要是對你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想起奶奶的性格,張月不得不提前給閻貝打好預防針,不然她根本不敢帶她過去。


    閻貝點頭表示明白,小丫頭這才領著她過去,步伐都放輕了,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等二人走到門口時,張老太太這才發現兩人。


    她放下手裏的針線,驚訝的看著抱著一大盆衣服的閻貝。


    第一眼,她注意到的不是閻貝身上那身帥氣的軍綠色仿軍裝,而是她那雙充滿神秘的眼睛。


    黑黝黝、亮得驚人,叫人不敢直視。


    “月月,這位是……”她疑惑的看向張月,語氣不似詢問,更像是在命令。


    張月早已經習慣奶奶這種語氣,趕忙答道:“奶奶,這位就是衛姐姐,就是她借錢給爸爸,我們才有錢帶您去醫院治病。”


    她這麽說,奶奶應該就會態度好一些了吧?


    然而,事實上張老太太並沒有因此就對閻貝表現出十二分的熱情。


    她隻是放下針線佝僂著站起身來,將閻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而後眯著那雙閃爍著金光的眼睛,問她:


    “小丫頭,你借錢時知不知道我家是什麽情況?”


    閻貝不知道她為什麽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很清楚,因為劉鳳英是我鄰居。”


    “你是劉鳳英鄰居?”張老太太拔高了音調,表情頓時就變了,試探問道:“你也是軍屬?”


    “是的。”這沒什麽好隱瞞的,不過看老太太這突然變得不善的眼神,閻貝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並不該迴答得這麽直白。


    看這樣子,張震並沒有同老太太說過她的身份。


    斜眼看向一旁的張月,小丫頭一臉懊惱的望著她,小聲提醒道:“因為爺爺的原因,奶奶她不太喜歡……”


    不喜歡什麽張月沒能說下去,因為張老太太尖銳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直接掐斷了張月的聲音。


    “大人的事情不要你一個小孩子多嘴!”老太太不善的看著她,一把抓過她手裏的零食袋,冷眼喝道:


    “把你自己要做的事情自己做好!自己的衣服讓一個外人拿著像什麽話!”


    被這麽一嗬斥,張月立馬變得畏畏縮縮起來,慌忙伸手來拿閻貝手裏的洗衣盆,望著她的目光中全是抱歉。


    她沒想到奶奶會一點都不顧及借錢之恩,讓姐姐遭受這樣的待遇,她很難過。


    小丫頭眼眶有些紅,閻貝看得眉頭一皺,直接躲開她的手,端著洗衣盆從張老太太身旁走了過去。


    “放哪兒?”她大跨步走進大門,頭也沒迴的問道。


    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


    張月先是一怔,而後慌忙追上來,指著院子裏的三角架提醒道:“放在這裏就可以了。”


    “嗯。”她點了點頭,接著道:“有衣架嗎?”


    “啊?”小丫頭又是一楞,這才連連點頭,“哦哦哦!有的,在房間裏,我去拿!”


    說完就風也似的跑進屋裏,抱了一大把木質衣架出來。


    張老太太站在門口,不敢置信的看著完全把自己當成自己主場的閻貝,嘴角抽了又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現在的年輕人臉皮子都這樣厚了?


    好賴話她聽不出來嗎!


    抱歉,閻貝表示,自己耳聾,就是聽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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