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殿下斯裴。”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阮棠的身後響起,她迴過頭來,詫異的微微揚眉,竟然是計霜寒。


    計霜寒有一張美豔動人卻冷若冰霜的臉,經年不化的冷冽氣場,再加上身上這套一如既往的襯衫小西裝搭黑長褲,簡直就是標準的老幹部作風。


    阮棠歪了歪頭,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你訂婚那天也是穿的這一套,所以是從來不換風格嗎?”


    “為什麽要換?”計霜寒冷著一張臉,竟然也跟得上她的腦電波,反問:“你衣櫥裏的衣服都是張揚性感的,不也沒想過換種風格嗎?”


    阮棠抓住重點:“為什麽你連我衣櫥裏的衣服都清楚?”


    計霜寒竟罕見的笑了笑,認真的告訴她:“因為我一直都有關注你。”


    所以都關注到她的衣櫥裏去了?


    這就很微妙了。


    且不說衣櫥那麽私密的地方,更何況她們之間的關係本就比一般還要差,這又是第二次見麵,即霜寒是怎麽做到的?


    又是出於什麽目的?


    這個計霜寒,給她的感覺很怪異。


    在訂婚典禮被毀掉的時候,她的無動於衷是真實情緒,麵對旁人時的冷漠也是真的,而現在的她對她沒有半點敵意,反倒是帶著幾分直觀的親近之意,也是真的。


    但這種情緒越真實,越令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阮棠突然就對這個計霜寒來了興趣。


    她沒有著急離開,而是歪了歪頭,將話題轉迴去:“你剛才說,那人是斯裴?”


    “五殿下斯裴,生母裴氏,出自昔日的雲國最大的權貴家族裴家,後來裴家被上麵那位處理,家族沒落時裴妃還對兒子寄予厚望,盼望著五殿下能夠繼承大統讓裴家重返榮光,後來發現五殿下是吃喝玩樂樣樣精通,花樣百出就是不務正業,漸漸的也就絕望了。”


    計霜寒說起這些八卦簡直如數家常,而且是說的相當大膽,一點都不吝嗇,完完整整的告訴了阮棠。


    阮棠好奇的問:“你說對他很有關注,但是對所有人都很了解?”


    計霜寒:“大殿下為人嚴肅正經且直男癌,不過是一心輔佐儲君登基盼著做賢臣;二殿下的生母是前朝公主,後刺殺君主失敗被判處死刑,斯恕的恕字由此而來,他也知道自己沒機會登基,幹脆就不務正業的做起了宅男,不過這人實際上心思剔透的很,不好算計。”


    “三殿下是皇後所生,名副其實的嫡子,但是先皇後和君主並沒有多深的感情,相反的她是因為手伸得太長被君主冷酷絕情廢掉,後抑鬱而終的,所以三殿下這個冷酷的利益至上的性格,其實也是有跡可循的。”


    “四殿下是三殿下最大的競爭對手,生母地位高貴不說,他本人也是人中龍鳳,年紀輕輕已是財政院主任,這份工作被君主戲稱隻有他來做,才是最大的發揮出這個兒子的作用。


    因為四殿下是個死摳門,掌管著國庫的鑰匙從來隻進不出,有他在的這幾年,國庫的金額起碼翻了一倍都不止。”


    “六殿下……衛自來。”計霜寒近乎嘲弄的彎了彎唇,對於這個前未婚夫半點感情都沒有,冷漠的評價:“他的生母地位低下到幾乎可以不計,他的出生也是不受歡迎的,不過他本人的性子倒是像極了君主年輕時的樣子,張揚跋扈隨心所欲的銳氣,大概是因為這一點,讓那位對他格外喜歡。”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似自言自語:“從年齡上來判斷,說不定還真的也就是衛自來能熬死他爹,登基為帝了。”


    “不對。”她說著又搖了搖頭,抬起頭來看向阮棠,那眼神簡直令人毛骨悚然,她說:“如果那能為他生下第七個孩子,應該就是下一任君主了。”


    阮棠:???


    她突然發現,這貨的腦電波跳的比她還快,不由好笑:“那為什麽會覺得,我會和君主有所牽扯?”


    “那一定會的。”


    計霜寒的語氣分外的篤定,她說:“路輕棠。如果說這個國家會被顛覆的話,那肯定是因為你,也隻有你這種級別的禍水可以做到,魅惑這個朝代的君主。”


    阮棠懶懶的道:“那你可想多了,我對糟老頭子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計霜寒似乎想形容,卻又找不到形容詞,幹脆放棄:“你看到他時就懂了。”


    阮棠驚奇的看著她,“但是我還是不懂你的訴求時什麽?”


    計霜寒走上前,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冷淡中竟帶著幾分陰森:“我當然是想看天家父子相殘,看君臣不合,看這個朝代被毀滅,這本很難,但是你來了,我看到了希望。”


    她竟毫無保留的說出了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說完之後,她的唇角微彎,那笑容是如此的天真,帶著期盼和幻想,卻又殘忍的恐怖。


    她的手,著迷的滑過阮棠的臉頰,帶著幾分讚歎:“這張臉,也隻有你配擁有。”


    阮棠聽的眼皮一跳。


    她笑了一聲,短促的幾不可聞,神秘的湊到她耳邊,和她分享:“知道嗎,我訂婚那天,你爬上衛自來的床為什麽會那麽順利,當然是我為你掃清了一切障礙,讓你的願望成真。


    我當時就想,我讓你得償所願,你當然也要同樣迴報,是不是?因此,我已經準備好了實驗台,隻待鬧劇一結束……”


    阮棠冷眼看她,反問:”結束後呢?你想做什麽?“


    ”靈魂配不上皮囊,當然就要講皮囊割下來,換給更合適的人。”燈光下,計霜寒的臉頰白的可怕,更襯她雙眼亮的陰森,帶著病態扭曲的笑,分享給阮棠,她的想法:“但是我很高興你的轉變,現在的你,才是真正配得上這具皮囊的人。”


    計霜寒握住阮棠的手,如同騎士般虔誠的在她手臂上落下一吻,無關欲望,承諾:“你放心,我會守護好你的皮囊,幫助你……完成你的使命。”


    禍水嘛,使命當然是顛覆這個時代。


    禍國殃民。


    阮棠這是第一次被女人如此對待,她皺著眉,倒是沒被嚇到,隻是覺得荒誕,原來計霜寒,竟然是這種瘋子。


    理智的發瘋,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所以在原著中,應當就是這位女主一手推動了原身的作死,在她眾叛親離、孤立無援後,將人困在自己的實驗室內,殺死她,取出皮囊。


    這種行徑,竟然是女主做出來的?


    想到這裏,都覺得無比的荒唐。


    不過,阮棠覺得荒唐,但是計霜寒卻真的粘上她了。


    打那以後,無論阮棠出席什麽場合都會碰到她,她也不會有過激反應,麵對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禍水,計霜寒隻會適時的出現,站在她的身邊,然後對她每一個疑惑都精準的解答。


    她知道的太多了,從每一個人的背景、辛秘,到每一項娛樂,都能聊得上來,仿佛全能。


    盡管阮棠很嫌棄這類瘋子病嬌,卻不得不承認,當計霜寒認真的去討好一個人時,真的是很難拒絕的。


    漸漸的,阮棠也就懶得避開,默許了她在身邊。


    “今天是什麽日子,你知道嗎?”一清早,阮棠就聽到了計霜寒在問。


    “什麽日子?”她問。


    計霜寒打開電視,指了指裏麵的報道:“安國來使,與我國第一次外交,據說是為了一個人。”


    阮棠心裏一動,應該就是來領喬羿領,隻是不知道會是誰來?


    “想不想近距離觀看?”計霜寒一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有興趣。


    不得不說,這貨是真的能搔到她的癢處,阮棠果然心動,“在不被他們發現的前提下,你有辦法郡距離觀看?”


    計霜寒微微一笑:“交給我。”


    第187章 諸國皇室修羅場


    雲曆3026年3月7日, 安國外交官抵達雲國首都機場, 這是兩國曆史上第一次外交。


    自時空屏障破碎, 安國出現在世界版圖上之後, 幾國已經做過頻繁的相互試探, 但是這次卻是第一次正式的外交,倘若不是因為雲國俘虜了一位重要的“間諜”的話,這場外交尚還不會來的如此之快。


    按理說,派出去的間諜如同死士,被俘就要做好舍棄的準備,但是偏偏雲國俘虜的這位背景非同一般, 他老子是安國海軍總參謀李如風上將, 當然這並不是安國對他最重視的原因, 因為他還有一份身份……


    “夫人,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皇太孫被俘已有一段時間,他們為了獲取我國情報信息,必不可少的就是會對他進行嚴酷的審訊, 他現在的處境隻怕不會很好。”


    臨下飛機前, 凝露轉頭看向座位上那位優雅而得體的女性,語氣嚴肅的說道。


    她是舒妧, 李上將的夫人, 同時也是安國上下人所共知的、國母最寵愛的公主殿下,即便她們沒有血緣,但是第一夫人仍舊將她視為珍寶, 精心護在羽翼之下。


    而被俘虜的那位間諜喬羿,不,應該喚他舒透,就是舒妧唯一的兒子,被大家戲謔的稱為皇太孫。


    無論第一夫人是在與首腦的婚姻中、還是在第二次神秘的婚姻中,都沒有生兒育女,所以在國母阮棠失蹤之後,舒妧與舒透這對母子,作為她唯一的“血脈”,便成了國民心目中的寄托。


    是以,在舒透自己擅自跑到雲國又被俘虜之後,才會被安國高層如此重視,甚至提前發動了外交,隻為把人給帶迴來,而且還是舒妧以外交官的身份親自來接。


    麵對凝露慎重的提醒,舒妧歎了口氣,她美貌的麵容被一股陳年不散的鬱氣所籠罩,連聲音都是又低又啞,隻是說出的話卻冷淡的可以,“讓他吃點教訓也好,隻要沒死,安全帶迴去就行。”


    “這次的教訓可真是管夠了。”


    凝露神情微微放鬆,打趣道:“接迴去以後,想必他會起碼要安分一段時間。”


    她說完,見舒妧興致缺缺,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次來雲國還是要小心行事,太孫的隱匿潛伏都是從我這裏學去的,雖然尚未出師但是在他跑來之後,我特意安排得力助手守在他的身邊以防萬一。


    但是這種前提下,竟然會被人輕易的抓住,甚至攻破心理防線將身份全部泄露出來,可見雲國也是有這方麵的高手的。”


    她的美目微沉,道:“這人的厲害之處,不在原欽然之下。”


    凝露這輩子最大的心結,就是在專業領域永遠不是原欽然的對手,以至於她根本無法成為主公最忠實的左膀右臂,每次想到這裏,她都恨得咬牙切齒。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認,原欽然的確厲害,沒想到雲國竟然也有這種人?


    凝露保持十二分警惕,同時也不由得躍躍欲試,她很想和這位高手交鋒一番。


    京都的雲山機場早已是重兵把守一片戒嚴,精密的部隊不曾放過每一個角落,腰間冰冷的槍支散發著懾人的冰冷氣息,僅有央視安排的記者有資格守在外麵拚命的拍照,就在這時,伴隨著“踏踏踏”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一群官員簇擁著年輕的執政官穿過外交通道。


    要接機了嗎?


    眾人精神一振,其中一個莽撞的小記者拚命的上前湧過去,誓要拿下最關鍵的照片,隻是他的腿剛剛向前一步企圖越過警戒線時,數不清的槍口便齊刷刷的對準了他的頭部,槍口是冰冷的黑洞,收割性命的子彈仿佛隨時穿過他的眉心,讓他一瞬間臉色煞白,完全不敢再動。


    老記者一把將人往後拉過來,低吼:“不要命了嗎?這都敢闖!”


    “但……但是執政官閣下已經……進去了啊。”小記者結結巴巴的解釋,似乎在說,再不跟進去就拿不到第一手資料了。


    這個反應讓老記者發出一聲冷笑:“你以為這是拍明星八卦呢,還要衝到第一線,以為自己胡鬧保安也不敢用力推搡你、當事人也會忌憚記者的力量不好追究?蠢貨,這是重要的外交政事,這些警戒員都是特種兵,一旦發現你有異動,他們完全擁有就地解決你的權利!”


    就地解決!


    他距離死亡,從未如此之近。


    年輕的記者隻覺得雙腿癱軟,差點就跌坐在地上,一時間鬧騰騰的大廳也變得噤若寒蟬。


    另一邊


    “殿下,安國的專機已經落地……”


    “按照協定,歡迎儀式一切從簡,所有來采訪的記者都是由央視來安排,且隻能遠遠拍照,隻有在正式會談時才會進行采訪。”


    “我知道了,將警戒做好,不要有任何紕漏。”


    為首的執政官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慣於發號施令的威嚴,他一身晨禮服正式且貴氣,肩上的徽章是用特殊材質繪成的豔霞。象征著他的身份——雲國儲君、執政院執行官閣下,衛斯柾。


    這場足以記錄在史冊中的兩國初次外交,由儲君殿下親自來辦,外交部主任、二殿下斯恕為輔,可見君主的重視。


    斯恕站在他旁邊,一邊往裏走一邊笑道:“比起上次大盛來的時候,安全部署讓人安心多了呢。”


    這倒不是瞧不起安國,安國畢竟也是科技國家,他們都和大盛不一樣,上次盛國大都督符東風與首輔楚臨溪一同來訪,文人還好,但是符東風那種深不可測、足以與現代武器相抗衡的武功,誰不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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