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順應本心,找來了她。


    沒有得到迴應,阮棠一抬頭,便看到發怔的裴恙。


    裴恙似乎才清醒過來,他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若無其事的繼續之前的話題:“留著它,隻是為了提醒我自己,為了今天握在手裏的權利付出了多少,所以——”


    他蠻橫的一笑,顯得冷酷而極端,“我會想想享受現在的生活,誰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十倍的不痛快。”


    您豈止是好好享受,簡直就是比皇帝還能享受。


    阮棠沒有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過身繼續打量這間玻璃房,卻被男人一把抓住。


    裴恙將人扣在懷裏,輕佻的從她的肩膀往下滑,不緊不慢的說:“你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連我的畫室都敢私闖。”


    “對啊,我吃定了你不會現在就對我動手。”


    那禍水聳肩,靈活的從他懷裏脫離出去,然後好奇的走到玻璃窗前,她坐在藤椅上向外張望,指著遠處漸漸下山的太陽,“從這個角度看夕陽,還是真漂亮呢。”


    她在看夕陽,裴恙卻在看她。


    阮棠一身酒紅色的睡衣,大片的肌膚裸露出來,她坐在藤椅上微微搖晃,澄紅色的陽光灑在身上為她鍍上一層光芒,連雪白的肌膚都變得柔和起來。


    裴恙的聲音微沉:“別動。”


    阮棠轉頭看他,神情無辜而茫然。


    男人已經取出畫筆,迅速進入狀態。


    他雖然說不是不搞藝術,不是畫家,卻比絕大部分畫家都要癡迷於繪畫。


    與上次在地下室不同,這裏陽光充沛,不僅阮棠的美被照耀出來,連裴恙的神情也暴露在她的目光之內,他看起來極為專注,甚至是虔誠。


    不像她認識的那個病態的裴恙,倒像是一位追求藝術的畫家。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落山,光芒漸漸消失,裴恙終於停下了筆。


    阮棠悄然走過來,站在他的身後,目光落在畫作上,他畫的極為傳神,連她的小動作都勾勒的活靈活現,阮棠隻看了一眼便迷住了。


    她圈住他的肩膀,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一瞬間的僵硬,隻是歡喜的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脖頸,纖纖細手落在畫上麵,阮棠順著畫上美人的發絲往下撫摸,又是著迷又是驚歎的與他分享:


    “你瞧,她的眼睛多漂亮.....這唇形、這笑容......這手指、簡直就是美的難以用文字來形容,太好看了。”


    裴恙無語的看著這個自戀的女人。


    她是在誇畫嗎?她分明就是在誇她自己!


    偏偏,她還就是如此美麗,連自誇,都是理直氣壯,有理有據令人無從反駁。


    這作精一反之前對他的嫌棄,竟坐到他的懷中深情的親了他一口,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裴恙,提議:“大畫家,我現在已經完全肯定你的畫技了。你這雙手,天生就是為我的美貌而生的,以後每天一幅畫,你畫的爽,還能把我的美保留下來,咱們合作愉快。”


    這一刻,裴恙已經不是一無是處大變態裴有病,而是她阮棠的知己,欣賞她的美,記錄她的美,簡直不能更有用!


    裴恙:“……”


    男人遲疑的看著她熱情的反應,擰著眉頭,還是不敢確定,“......就因為一幅畫?”


    “這是一幅畫嗎?”阮棠震驚,“這分明是很多幅畫,你是要日常畫,不停地畫的!”


    “…………”


    裴恙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男人微微扶額,他裴恙裴爺的身份,淮州商會會長,在她眼中備受嫌棄,隻能由著她作天作地,結果就因為一幅畫,竟然得了青眼?


    合著裴爺這兩個字,在你心目中還不如畫家來的分量足。


    一時間,他是又覺得荒唐又好笑。


    那作精還在纏磨著他做約定,“說好了咯,大美人。”


    她就這麽自顧自的敲定了。


    連下樓吃飯的時候,都不忘將這幅畫帶在身邊。


    管家詫異的看著兩個人走下來,那女人竟然私闖禁地不僅沒有受到定點懲罰,怎麽看起來還像是一副占了大便宜的得意樣子?


    再看裴爺那態度,看似冷冷淡淡,實則分明就是在縱著她。


    ……裴爺什麽時候這麽寵女人了?


    一時間眾人都覺得很玄幻。


    晚上,阮棠便與裴恙留在了別墅裏過夜。


    以裴恙對阮棠的認知,這個放浪形骸的女孩肯定會爬床,結果相當的打臉,阮棠抱著她的自畫像完全顧不上搭理裴恙,那著迷的態度簡直都要和畫裏的自己百合了。


    一吃完飯,她便跟管家要了畫框,興衝衝的迴屋給自己裱起來。


    至於裴恙?


    算了吧,沒啥用,沒興趣。


    在新的興趣出現之後,阮棠就對吃掉裴恙並不熱衷了,三分鍾熱度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裴·自作多情·直男·恙:“……”


    他一向視女人為衣服,隔三差五就換,還是頭一次被女人當衣服換掉呢。


    -


    隔天清晨


    裴恙眼睜睜看著,吃著早飯的阮棠都不忘帶上她的自畫像,這眼裏隻有自己沒有別人的態度,真是刺眼啊。


    他冷冷的勾了勾唇,但並不認為自己這愚蠢的想法是在和畫像吃醋。


    男人放下刀叉,提醒:“我送你去上學。”


    “好啊。”阮棠隨口應下,走的時候當然也沒忘記她的畫作,連上車的時候都要抱著。


    裴恙製止了她的動作,“放到後車廂裏麵。”


    “不行,會傷到我的。”阮棠將自畫像當做自己,理直氣壯的護著:“我要保護我自己!”


    裴恙擰眉,抬手敲了敲車廂,這是他不耐煩的前兆,卻還是說:“你如果喜歡這種東西,以後還可以再畫,況且有相機可以將你拍的一模一樣,管家,給她拿個相機來。”


    這年頭,相機還是稀罕物,裴爺可是真大方。


    但阮棠可不這麽覺得,她什麽相機沒見過,什麽相片都拍過,電影都拍膩了。


    “相機有什麽好的,那玩意拍出來的都是死板。”阮棠指著她的畫作,深情的說:“隻有她,是有靈魂的。”


    其實換個角度來看,她誇畫作有靈魂,豈不是也是在誇裴恙畫技好,但是裴有病不這麽覺得,他隻覺得這死小孩抱著自畫像一副要和自己水仙的樣子很不爽。


    兩人在車前僵持不下。


    管家戰戰兢兢的提醒:“先、先生,阮小姐要遲到了。”


    阮棠:“遲到就遲到。”


    裴恙擰眉,“上車。”


    阮棠喜滋滋的抱著她的畫上車了。


    管家滿臉懵逼的看著妥協的裴爺,仿佛是在做夢。


    一路上,阮棠在看畫,裴恙在處理公事,秘書遞上來的資料他翻個不停,聲音不緊不慢:“兩國正式和談的時間定下來了?”


    秘書:“定好了,但是y國和p國那邊最近小動作不斷,怕是會從中作梗,畢竟一旦r國退出,他們失去了盟友,很難在天朝繼續掠奪。”


    “從中作梗。”


    裴恙嗤笑一聲,“這種廢物能有什麽手段。”


    阮棠頭也不抬,“你們小聲點,太吵了。”


    裴恙:“……”


    兇殘暴戾的裴爺怒視她一眼,但車內的氣氛還是漸漸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路邊突然發生劇烈的爆炸聲,整輛車都幾乎要翻過來,緊接著便是一陣槍林彈雨的襲擊。


    危難時刻,裴恙抱緊了阮棠並把槍做出防禦動作,厲聲:“這是有預謀的襲擊,做好準備!”


    ——而阮棠,下意識的抱緊了她的畫。


    第64章 動蕩民國


    街道上的人一哄而散。


    司機一個轉彎急刹車, 將被爆炸波及的轎車堪堪停住,輪胎爆炸讓車身劇烈的震動, 裏麵的幾個人身體跟著一陣晃動。


    緊接著, 埋伏在路邊的一群人已經迅速朝車內開槍,輪胎接二連三的漏氣扁下去, 防彈玻璃在劇烈的衝擊下漸漸出現裂縫, 此時已然岌岌可危。


    裴恙將阮棠護在了身上,立刻被畫框懟住手臂, 他低頭一看,就見那小女人抱著她的畫緊張的不得了, 頓時臉色一黑, 怒吼:“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管它!”


    他在管她, 她在抱住她自己!


    這死丫頭怎麽這麽可氣呢。


    阮棠理直氣壯的吼迴去:“我不抱我自己抱誰!”


    聽聽這話多沒良心,你是一點都沒想過第一時間保護住你的裴恙啊!


    要不是事態緊急,裴恙恨不能在車裏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而現在他隻能低低的罵了一聲髒話,然後將阮棠帶畫往下麵一摁, 在車窗碎裂的一瞬間,男人的槍精準的打中對麵埋伏的仇家。


    一個、兩個、三個……


    他的槍法百發百中,每一槍都正中敵人的額頭, 但是隨著一個又一個襲擊者倒下,很快便有新人填補上來,很快裴恙手中的槍便沒了子彈。


    一顆子彈穿透車窗搭在他的肩膀上,男人悶哼一聲, 握槍的動手一顫,卻是麵不改色,迅速將槍與子彈往阮棠身上一丟,“上膛。”


    緊接著便又從車後座下麵掏出一把槍,繼續掃射。


    阮棠抱著她的畫,慢悠悠的接過子彈和槍,為了保持單純大學生的人設,這時候正滿臉天真無邪的胡亂擺弄著,那欠欠的態度,完全不顧裴恙的死活。


    反正這狗直男挨槍子也是家常便飯,一時半會死不了。


    秘書在另一邊,顯然也是位練家子,開槍的時候毫不含糊,隻是臉色格外難看,他看了一眼中槍的裴恙,罵罵咧咧的,“裴爺,咱們這絕對是出了內鬼,不然不可能這麽精準的查到你的行程,艸了!讓老子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泄露的消息,非剁碎了他不可!”


    “還用你說。”


    裴恙抬手一槍崩掉試圖衝上來的敵人,聲音不僅冷靜還帶著一股嘲弄的意味:“為了弄死我可真是下了血本,這些鬣狗是誰家的都是明擺著的事情,隻可惜他們還是不夠格,隻能白白送了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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