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顧小姐說還有事要忙就不等了,歡迎您下次有事情再找她。”管家說。


    “知道了。”


    司令夫人甚至沒將稿件打開,便急匆匆的出了門。


    她在外麵等了許久,才被允許進入原欽然的辦公室,一進去便聽裏麵有人在說:“局座,成州那個為虎作倀的漢奸抓住了。”


    原欽然坐在陰影處的一角,翹著二郎腿,聲音漫不經心的說:“先把他的四肢打斷免得跑了,舌頭留著錄口供。”


    司令夫人頓時不寒而栗,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是的,這位司令夫人是一位特情處的特務,不過是外編人員,留在司令身邊也算是一處眼線,辦事不多,籠絡男人的本事有餘,但是論心狠尚還不足。


    那下屬退了出去,原欽然這才轉頭頭看了一眼有些癱軟的婦人,撇了撇嘴,似對她沒出息的反應很不感冒,又問:“什麽事?”


    “顧家大小姐將翻譯好的信件送過來了……”夫人顫顫巍巍的遞過來。


    原欽然接過去,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這才拆開信件看起來。


    這幾封信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倒也放心給阮棠翻譯,他瞧了兩眼翻譯的內容,若有若無的勾了勾唇角,短促的笑了一聲,陰森的麵孔頓時明亮起來。


    “還行,繼續請她翻譯,讓趙淼去拿一些深層次的信函,一點點潤物細無聲的讓她接觸下來。”他愉悅的哼了兩聲小調,慢悠悠的說:“這小姑娘還真有那麽點意思,像是個正在挖掘的寶藏,迴迴都能給我驚喜。”


    他說的輕鬆,旁邊的人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被原欽然看上,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


    -


    最近一段時間阮棠一直混跡在各種社交場合,與司令夫人來往亦是越發頻繁,倒是舒妧經過那一次後可能是格外別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


    阮棠也無所謂,該怎麽過依舊怎麽過,不過這天一迴家就嚇了一跳。


    深夜,廳堂內,顧明香坐在梨花椅上幽幽的看著她,陰陽怪氣:“您還知道迴來啊,我還以為您在安家立戶了,或者您其實已經出嫁了,是我記憶出了問題。”


    阮棠笑的差點嗆住,“小四兒,你這語氣知道像誰嗎,你姨娘每次迎接老頭子的時候,都是這個怨婦口吻。”


    “什麽怨婦口吻,我是提醒你注意分寸!”顧明香炸毛。


    “出去社交有什麽注意分寸的。”阮棠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還是說你想跟著?也不是不行,正巧我得了一隻貓兒,你幫我養養吧。”


    她說著,朝外麵抬了抬手,丫鬟抱著一隻鴛鴦眼白貓走了進來,那貓兒也乖巧,就在她懷裏一動不動。


    誰要幫你養貓!


    顧明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最後忿忿的接過白貓,笨手笨腳的抱起來。


    阮棠聳肩:“好好養著它,明天帶你一起出去。”她說完,便拿著信件朝書房走去。


    她走後,顧明香的貼身丫鬟不解的湊上前,小聲嘀咕著問:“小姐以前不是一直很不喜歡大小姐嗎,為什麽要給她養貓?”


    顧明香僵硬的抱著貓,抿了抿唇,突然說:“你覺不覺得,大姐變了。”


    阮棠坐在書房裏,抽出信封裏的信件,展開看了兩眼,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信件中的內容,的確是尺度越來越大,一開始隻是好友間的互相寒暄,慢慢的開始涉及政務,而現在這封信完全就可以說得上是一封政事上的密函。


    這不是司令夫人能接觸到的,是她背後的人。


    阮棠微微一笑,倒也不懼,提筆將翻譯的國語寫在白紙上。


    既然有送上門的跳板,又怎麽能不踩呢。


    臨寧的上流社交圈內如今要說起名媛,顧明瀾算得上是佼佼者,不僅談吐得體而且美貌無雙,更是司令夫人的閨中密友,連帶的跟在她身邊抱著貓兒的妹妹都進入了大家的視線內。


    這一天,正巧阮棠將翻譯好的稿件遞過去,司令夫人卻沒有著急去看而是壓在身邊,身體微微前傾,故作神秘的附耳講道:“我有一單大單子,就是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阮棠一聽就知道,戲肉來了。


    她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反問:“什麽樣的大單子?”


    “不僅有錢賺,而且會抬高身價。”她神秘的笑笑,說:“如果做得好,前途不可限量。”


    “那我也要跟著您去長長見識。”阮棠眨眼。


    她早有猜測,隻是到達目的地後還是不由微微詫異,司令夫人口中的單子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大的多。


    軍部專車停在戒備森嚴的軍統大院門前,阮棠與司令夫人一起下車,紗帽遮住了麵容,經過層層排查才由專人領著走進內院。


    一排排軍隊在內院巡邏,手持長槍周身煞氣令人不可直視,司令夫人也不敢東張西望,隻是壓了壓紗帽,低聲問著領自己進來的軍官:“局座想要的翻譯我帶過來了,他現在可有時間。”


    軍官一邊向前走一邊說:“正巧現在就要用,跟我過來吧。”


    “現在?”


    “嗯。那漢奸供出來了一個同夥,不過是個洋人,現在正在地牢裏嚇得屁滾尿流,說話顛三倒四,局座不耐煩的很。”


    漢奸啊……


    司令夫人握著稿件的手下意識的一抖,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畫麵,小臉又白了三分,她的腳步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倒是阮棠挑了挑眉,有幾分興趣的樣子。


    這個時代和真實曆史不同,從晚清時期曆史便發生了轉折,在內憂外患之下,攝政王虞向舟逼的晚清皇帝退了位,改朝換代自己當皇帝,被稱為守舊派。


    而與此同時,以柏晰為首的新銳派軍閥卻迅速揭竿起義,占據了國家的半壁江山,在臨寧創建了共和國政府。


    守舊派與新銳派的元首都算有腦子,暫時停止內戰聯手抗敵,打的外國侵略者節節敗退。


    不過現在要說的是原欽然。


    作為新銳派元首柏晰手裏的一把刀,原欽然的風格之狠毒不僅自己人膽寒,守舊派和侵略者更是對他聞風喪膽,不過這麽爛的名聲下,這個男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在大事上很有風骨。


    他瘋歸瘋,但是愛國,極其憎恨漢奸和侵略者。


    今天說的那個洋人和漢奸,怕是不會好過。


    接下來的畫麵,證明的阮棠的猜測。


    順著長長的樓梯走進地下,鋪天蓋地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似乎還混合著燒炭時劈裏啪啦的火聲,司令夫人頓覺頭皮發麻,忍不住暗暗揣測,局座今天莫不是又在玩烙鐵燙肉?


    阮棠跟著走下來,好奇的抬眼去看,就見地牢內站著幾個軍官,一邊鐵柱上綁著一個男人,而原欽然正拿著手術刀在他身上比比劃劃,似乎在考慮什麽。


    階下囚嚇得渾身發抖,恐懼的大嚷著:“我交代、我全都交代別剮我——!”


    另一邊的洋人正在瑟瑟發抖,嘴裏嘀咕著不知道什麽東西。


    原欽然卻不滿的“嘖”了一聲,對旁邊的副手吩咐:“把他的嘴堵上,老子剮的盡興的再讓他交代。”


    司令夫人嚇得一個哆嗦。


    阮棠睜大了眼睛好奇的探頭張望,原欽然身上軍裝大大咧咧的敞開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樣子,昏暗的燈光下男人英俊的皮囊有些陰森,細長的手指把玩著手術刀,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在那男人的胸口處輕飄飄的旋下來一片銅錢大小的肉片。


    這何止是陰森,簡直就是地獄而來的修羅!


    她頓時“嘶”了一聲。


    司令夫人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一瞬間雙腿發軟,直接就跪了下來,還好被阮棠撈住才沒有出醜。


    階下囚被堵住嘴發出慘烈的悶哼,原欽然充耳不聞的還在剮,不止過了多久才停下來,男人的胸口處已經是一片森森骨架。


    早就知道原欽然憎惡漢奸,但是見到他這般狠辣手段,還是令人觸目驚心。


    原欽然停下手,食指在沾滿鮮血的手術刀上抹了一把,放在唇邊吮了一口,男人的薄唇染上鮮血愈發妖異,他眯了眯眼似乎對鮮血的口感很滿意,這才將刀丟給一旁的下屬,“明天繼續,你來行刑。”


    那下屬接過刀,轉向木凳上苟延殘喘的階下囚,笑了一聲說:“局座放心。”


    男人轉過頭,目光精準的定位到阮棠身上,似笑非笑,玩味的道:“又見麵了,顧小姐。”


    阮棠落落大方的走過來,踩著陰暗潮濕的地麵上,還有閑心提起裙擺做了個禮,笑道:“的確是又見麵了局座,看到您,我便忍不住想起那日我們之間和諧的相處畫麵呢。”


    司令夫人一驚,他們見過?


    而且聽起來,怎麽聽怎麽曖昧。


    原欽然神色微妙,被她一個直球打過來,似乎想起了這個女人當時的表現,頓時有一種被嫖了還說不出口的一言難盡感。


    他哼了一聲,略過這個話題,踹了踹癱在地上的洋人,漫不經心的吩咐下屬:“讓他開口,給我們的翻譯官小姐講講,他都在這片土地上幹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第49章 動蕩民國


    司令夫人被帶出去了。


    副手拎起那嚇到癱軟的洋人, 往漢奸腳邊上一丟,他跌坐在地上一仰頭就看見漢奸胸口一片白森森的骨架, 連髒器都清清楚楚, 在有一下沒一下的起伏著,場麵格外的可怖。


    洋人頓時嚇得大叫一聲, 想要拚命挪開雙手雙腳卻使不上力氣, 嘴裏語速飛快嘰裏咕嚕的說著什麽。


    阮棠接過副官遞上來的紙筆,泰然自若的坐下來開始翻譯並記錄。


    堵在漢奸嘴裏的布條不知什麽時候被拿了出來, 他聽到洋人交代時將責任都推向自己,立刻嚎著嗓子就開始罵,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掙紮著要朝他撲過去。


    阮棠下意識的抬眼去看, 就見男人的胸口處有髒器卡在骨架上似乎要躍出來一般, 場麵著實喪病,她的手微微一頓,當做若無其事的低下頭繼續寫。


    洋人被他嚇得直翻白眼, 說起話來結結巴巴,一副要厥過去的樣子。


    審訊被打斷, 原欽然不耐煩的指了指桌上的刀,副手立刻心領神會,布條又塞迴去他嘴裏, 然後扒下那人的褲子,對著下身那活直接割了下去。


    吧嗒


    那是男人最重要的器官落地的聲音。


    嚎叫聲和鮮血一起噴湧。


    原欽然翹著二郎腿還有閑心喝茶潤喉,慢悠悠的說:“這隻是不配合的一點小小懲戒,元傑給他止血, 淩遲還沒到最後一刀可不能讓他提前死了。”


    “是,局座。”副手羅元傑應下。


    地牢內的空氣混合著殺戮的鮮血和恐懼的氣息,顯得格外的壓抑,洋人被嚇破了膽,聲音混合著哭腔嘟嘟囔囔一口氣不帶停的交代著,看起來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原欽然坐在一側,單手撐著下頜,興味的觀察著正在記錄的阮棠,她握筆的手很穩,字體流暢清晰,不帶一絲顫抖。


    明明隻是一個未經磨難的閨閣少女,竟然可以在這樣的場麵如此淡定,叫人如何不去好奇,不想探究?


    如果她是顧明瀾,這份心智從何磨練而來,亦或者是天生的?


    如果她不是顧明瀾又是誰,敵對勢力派來的間諜嗎,守舊派那邊還是國外那群侵略者的人?


    無論她是誰,原欽然都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對她很感興趣。


    詭秘的氣氛下,女人突然放下筆抬起頭來,一瞬間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朝她看過去,被這麽多人注視著,她微微蹙了蹙眉,對著那語速飛快說的亂七八糟的洋人不滿的道:“說慢點,你又不急著投胎。”


    那洋人瞬間呆滯了。


    她這句話是用外語說出來的,地牢內的士兵們茫然無反應,唯獨原欽然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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