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一聳肩,也不強求,泰然自若的坐下來開始卸妝,她當然知道為什麽時鈺不進來,因為之前就出過類似的烏龍。


    時鈺推門而入,裏麵的女人香肩半露,換衣服換到一半,還放肆的勾勾手,邀請他加入。


    打那以後,時導就養成了敲門的好習慣,時刻警惕著。


    化妝棉蘸飽了卸妝手,在臉頰上一抹,濃重的妝容被拭去,露出潔白光滑的肌膚,還她本來顏色。


    阮棠對著鏡子,在擦到眼睛部位的時候突然“嘶”了一聲,緊接著蹙起眉頭,化妝棉碰到了眼睛格外的敏感,眼線液暈了一片,黑斑點點在白皙的肌膚上分外的明顯。


    偏偏,這個時候還真是進退兩難,擦也不舒服,不擦仍舊不舒服。


    一隻大手伸過來從她的手上拿過化妝棉,阮棠眯著眼睛瞥過去,就看到曲見琛那張俊美的麵孔,男人的手托住她的下頜迫使她仰起頭,力度不輕不重、輕而易舉的便將她眼角的妝容擦拭幹淨。


    這個男人,就連給女人卸妝,都半點不失從容貴氣,反倒是給他平添了一股多情的氣息。


    阮棠也不覺得受寵若驚,甚至還有閑心調侃:“曲小少這動作真是熟練,平時沒少和情人玩這類情趣吧。”


    曲見琛的麵容放大在她的眼前,修長的手指在女人柔軟的紅唇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反問:“你覺得誰配讓我玩這類情趣?”


    這便是否認了。


    阮棠笑道:“那小少這是在做什麽?”


    曲見琛將她唇邊的口紅盡數擦去,捏著她的臉頰,俯身在上麵咬了一口,不輕不重,酥酥麻麻的像是調情一般,卻又似乎帶著幾分泄憤的意味,他說:“但我現在想試試這種玩法了。”


    嘖,剛才還一副找她秋後算賬的樣子,現在又開始玩情趣,果然是喜怒無常曲見琛。


    “真是男人的劣根性啊。”得到時不珍惜,失去了又犯賤,以及雄性在領土被侵犯時的本能進攻。


    她笑著將人推開,打量了一眼鏡子裏素顏的自己,很好,一如既往的漂亮。


    來的時候沒帶化妝品,阮棠也不準備用化妝間裏備好的,隻是從包裏掏出隨身的口紅抹上,白皙的臉頰姣好的朱唇,素顏仍舊盛世美顏。


    她拉開抽屜,將項鏈拿出來戴好,一側頭,果見曲見琛的臉色一片陰鷙。


    男人與她姿勢親昵,冰冷的手在項鏈上微微摩擦,聲音冰冷陰戾,仿佛從地獄來的魔鬼,“戴著我送你的項鏈和他約會,寶貝兒,你可是真大膽。”


    “不止呢,這就生氣了?”阮棠笑吟吟的在他耳邊親了親,聲音甜膩,說:“我現在住的那套房子好像也是你送的吧,以後我還要帶著野男人在哪裏滾床單呢,到時候你怎麽辦?如果把小少氣出好歹了,那我可真是罪過。”


    “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曲見琛粗暴的扼住她纖細的手腕,薄唇在上麵輕輕摩擦,然後是惡意的啃噬,力度越來越重,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拆骨入腹一般。


    他溫柔的說:“寶貝兒,膽大是好事,但是過於狂妄,便很容易摔下地獄粉身碎骨了。”


    “那我們拭目以待。”


    阮棠隻覺得手腕一痛,隨即便將男人推開,也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爭論,隻是大搖大擺的站起來,從身後找出自己的旗袍,晃了晃,說:“曲小少迴避吧,我要換衣服了。”


    曲見琛被她一推,順勢往沙發上一坐,本是神色莫辨,聞言輕嗤:“你身上哪一寸肌膚我沒看到過。”這麽說著,他卻還是有風度的將頭轉過去不看,身體懶散的靠著沙發,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


    畢竟是豪門名流,就算性情再渣也不至於失了風度,做出急色的舉動來。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換衣服的聲音,不多時阮棠換好衣服走出來,拎著包,徑直走到門口,又朝他迴眸一笑,“曲小少,迴頭見。”


    她說著,毫不留戀的拉開大門,看到外麵那位矜高冷漠的男人,便笑嘻嘻的往對方身上撲。


    時鈺習慣性的攬住她的腰肢避免她摔倒,一雙清冷的眼眸卻越過阮棠,看向裏麵的男人。


    曲見琛懶散的靠著沙發,衣衫不整、端是一副放浪形骸的風流模樣,耳邊尚在一抹淺淡的紅印,時鈺的視線落在上麵,眼眸愈發冷下來。


    任誰看到他這副模樣,都能猜想到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曲見琛咬著一顆煙,未點燃,迎上時鈺的目光時,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似在挑釁。時鈺太清楚他這個表情了,一看就是混合著得意與輕視的勝利者姿態。


    他開口,慵懶的聲調帶著玩世不恭的意味,卻也是強勢的宣示主權:“既然時小二在,那我家糖糖的新戲就托你多關照了。”


    時鈺淡漠的迴應:“阮棠是我劇組的演員,我當然會負責。”


    一瞬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整個空間跟著硝煙彌漫。


    阮棠朝曲見琛翻了個白眼,又轉過頭拉了拉時鈺的衣袖,開口抱怨:“我餓了。”


    時鈺斂眸,神情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聲音清冽:“走吧。”


    他沒有問對方為什麽在這裏,曲見琛也沒有質疑他的存在,因為兩個人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已經清楚了所有的一切,完全沒必要放在台麵上糾纏。


    隻是沒有人看到,在時鈺攬著女人轉身的一瞬間,曲見琛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宛若被激怒的猛獸,卻也被激起了鬥誌。


    -


    時鈺在阮棠這裏就是一個標準的口嫌體正直,剛才還冷颼颼的說餓死你,現在已經準備好了大餐。


    阮禍水這邊剝著螃蟹正起勁,還不忘指揮他:“給我倒點醋,給蟹肉去去腥。”


    醋沒看到,一隻手卻落入了男人的手裏。


    阮棠的手一抖,螃蟹掉在盤子裏,她不解的轉頭,就見手腕上泛著微紅,除了若隱若現的血管外,竟還有被啃噬過的痕跡……以及一道細微的傷口。


    她立刻想起這是什麽,頓時眼皮一跳,心道曲見琛莫不是狗不成,竟然還給她咬破了。


    關鍵還被時鈺發現了。


    時鈺冰冷的手指在上麵微微摩擦,敏感的刺痛卻阮棠下意識的一縮,卻被男人牢牢地扣住不能動彈。


    旁邊的秦助理看過來,訝然:“阮老師的手怎麽傷著了?”


    如果這點小傷也算傷的話。


    時鈺的麵容越發冰冷,他皺著眉頭,吩咐秦助理:“去那塊熱毛巾和創口貼來。”


    阮棠笑了笑,“這點小傷不用較真。”


    卻不料,男人不僅沒有順勢放手,反倒是用力鉗製住她的手腕,將人往身邊一拉,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厲:“阮棠,你和見琛的私事我不會插手,但是在電影拍完之前——”


    他的手在她的肌膚上一寸一寸的劃過,聲音前所未有的認真:“你身上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發絲都屬於劇組。”


    不能由著你自己隨意禍害。


    阮棠驚了,“這是吃醋?情話?”


    “這是導演對劇組演員的負責。”


    -


    阮棠本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再來梨園,助理小宋率先進去,然後唰的跑了出來,驚恐的對她說:“阮姐,曲小少在裏麵!”


    阮棠走進去,便見曲見琛大爺似的躺在後院的躺椅上,一雙長腿隨意的搭在一側,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得,這位大爺真的賴上她了!


    第9章 豪門娛樂圈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


    遠遠便可聽到後院裏淒婉悠揚的四平調,阮棠穿蟒袍、戴雲肩,手持金扇子,華麗的鳳冠映出精致的麵孔,她站立在中心位置上抖袖正冠。第一句咿咿呀呀的唱到“初轉騰”時,拿起金扇遮住臉,頭微揚眼眸看向天空,好似怕明月自愧不如而羞澀不露麵。


    敢於皎月比美貌,這是何等的自傲,偏偏用那張清麗絕豔的麵孔做出來時,她的一舉一動又是那麽的理所當然,讓人心生信服。


    阮棠仿佛全神貫注一般,雖學的不久卻也唱的格外入戲,而在她的身後,卻是截然相反的世界。


    難得的,阮棠家的助理小宋竟與時導家的秦助理湊到了一起,倆人縮在角落裏降低存在感抱團取暖,阮棠再美再精彩的表現都無法讓她們專心去看,實在是因為那兩位大佬的氣場太強大啊!


    隻見曲見琛與時鈺站在一起,氣質截然相反的兩位天之驕子之間,看似平淡的言語交鋒都帶著一股強烈的攻擊性,即使隔著很遠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緊繃的氣氛與暗流湧動,仿佛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


    秦助理搓搓手,低聲和小宋嘀咕:“你別看曲小少現在是笑的,根據我觀察,他現在的真實情緒應該相當的差,他一心情不好,基本上要讓所有人都和他一起不爽。”


    他忍不住感慨,這阮老師真真就是個禍水,小少和他們時導那是打小的交情啊,愣是因為她給激的……這是要反目成仇的節奏啊!


    小宋問:“那時導呢?”


    “時導正在處於被小少激怒的邊緣。”


    “嘶——”小宋嚇壞了,“那怎麽辦啊,他們別是要打起來吧!”小宋朝罪魁禍首阮棠的方向探了一眼,欲哭無淚,“你說阮姐怎麽做到的,一點都不受影響,竟然唱的這麽安穩。”


    簡直了,這心理素質,不服不行。


    她哪裏知道,阮禍水又不是第一天應付修羅場,就在穿越之前她包養的小鮮肉還在和她的追求者明爭暗鬥,而她呢,那是隻管看戲從不參與。


    這才是她的狡猾之處。


    想要不翻車,就必須讓隊伍撕逼,一是因為雄性自覺領土被侵犯時會將仇恨值放在對麵的雄性身上,這樣就不會去找罪魁禍首算賬,二是因為……


    如果你隊伍裏的兩個男人相處的和和氣氣,大概率他們要聯合起來對付你了。


    所以,阮棠唱戲唱的認真、唱的投入,就是打定注意不摻和就去了。


    -


    曲見琛慵懶的靠著亭子,酒紅色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處,白襯衫解開兩粒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他噙著笑,俊美的麵容帶著一股隨性的邪氣,漫不經心的與旁邊的友人在說些什麽。


    時鈺與他截然相反,男人西裝筆挺嚴謹到一絲不苟,清冷的麵容冷淡的聲音都帶著一股禁欲的氣息,此時正專注的看著阮棠的表演,不知聽到曲見琛說了什麽,眉頭一皺,隨即是強勢的警告聲:“見琛,別胡鬧。”


    曲見琛笑了,桃花眼微眯,從容而戲謔的反問:“怎麽算胡鬧?”


    他說著,外套往石凳上隨意的一丟,邁著長腿朝阮棠走去。


    阮棠正在為下一個動作發愁,她正在嚐試《貴妃醉酒》裏最經典的動作之一,臥魚嗅花,但由於隻學過一遍,眼下宣庭葒又不在身邊,所以始終不得要領。


    她嚐試著背著地壓在右腿上,身體卻不自覺的倒下,緊接著便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避免了栽倒在地的命運,男人的身上帶著一股紅酒的醇香氣息,讓她微微慌神。


    阮棠一仰頭,正對上曲見琛那雙多情的桃花眼。


    他來湊什麽熱鬧?——這是阮棠第一個反應,雖未說出,但是眼中的嫌棄已經暴露無遺。


    曲見琛將她扶起,細長的手指輕柔的掰正她的動作,好笑又好氣,卻講:“臥魚講究的是身體柔軟,卻又並不能柔而無骨,強調控製力,你這樣側麵彎下,仰頭臉朝上……”


    他說著,動作專注的一點點引導著阮棠的動作,當最後一個動作完成時,已然是一個標準的臥魚動作,阮棠一手放在胸前,一手向後背過,仰著頭露出似嗔非嗔的麵容,鳳冠下的珍珠直起直落而不搖擺,端是嫵媚動人。


    阮棠斜睨著他,倒是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意味在其中,說:“你還懂這些。”


    曲見琛輕嗤一聲,“你當我來聽戲,真是看小姑娘的身段不成?”


    他十歲跟在七爺身邊,那才是真正的梨園霸主,耳濡目染十幾年,聽過的戲不計其數,也隻有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媒體會蠢到以為他進梨園是為了包養小情人。


    阮棠做完臥魚嗅花的動作,眼波流轉嫵媚多情,笑著反問他:“那小少來這湊熱鬧,不是為了小姑娘身段,又是為了什麽?”


    曲見琛托住她的手,兩人姿勢曖昧,他的唇在她的耳邊,說:“你是一般的小姑娘嗎?”分明就是個妖孽,一個看不住就容易出亂子。


    這曖昧的氣氛尚未完全形成,阮棠隻覺得身體被強勢的力度所箍住,緊接著便被人攬住腰肢拉了起來,她踉蹌兩步才緩緩站定,映入眼簾的赫然便是時鈺冷厲的側臉。


    時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工作領域不接待外客,曲小少如果想調情,可以去找你那些小情人,不要打擾我的演員練習。”


    曲見琛懷裏之中,遺憾的歎了口氣,跟著站起來,似笑非笑的道:“時導這話就不對了,你是導演,我是她男朋友,來探班有什麽不對?更何況……梨園有我三分股,你拍的電影有我上億的投資,你覺得哪一寸土地是我不能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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