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不懂,跟著楊強,直接把錢交給了掙最多錢的賴明昌,畢竟他是大頭,也進了幾次貨,比較懂。


    當天晚上,他們吃飽喝足,也交了錢,給了訂單,然後說準備第二天去工廠拿貨就行了。


    可哪裏想到,秦光喝醉之後,一覺睡醒,隔壁的賴明昌不見了。


    他們以為賴明昌因為有什麽事情出去了,反正貨單還在他們手裏,也沒不見,賴明昌不會走去哪裏的?


    之後,兩人等了賴明昌半天,也還沒見人迴來,就想著先把招待所的房間退了,跟招待所的人說一聲,他們去了工廠,讓賴明昌要是迴來,就讓他去工廠找他們就行。


    兩人拿這貨單去工廠,準備拿貨,可哪裏想到,進了工廠,找了叫姓李的主任,結果被工廠的人告知,他們這裏沒有姓李的主任,管發貨的人姓張,而且是廠長的女兒。


    他們以為普通工人不懂,就說要找更大的領導,並且把手中的貨單給他們看,他們真的在這工廠訂了一批貨的。


    工人見狀,就叫來了車間的主管。


    主管見了他們手中的訂貨單,說道:“你們這張訂貨單是假的。”


    兩人頓時急了,指著紙張上,說道:“你們工廠不就叫瑞發嗎?上麵都寫著呢,還有你們的印章呢,怎麽可能是假的,這是李主任給我們蓋的章,哪裏有假的?”


    主管說,“首先,我們的主任姓張,其次,這蓋章雖然做的很像,但是我們公司的蓋章這邊,是有個小缺口的,還有,這簽的名字也不是我們工廠張主任的名字,然後就是,這些衣服,我們工廠也沒生產,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工廠的出貨量大,但是不私批給個人手上,我們都是走大單的,兩千塊錢根本進不了我們的貨,所以,你們搞錯了,又或者說,你們可能被人騙了。”


    秦光聽的眼前一黑,因為緊張那些錢,才勉強穩住,連忙說道:“不是,昨天我們也來過你們工廠的啊,當時還是李主任帶我們進來的,我們怎麽可能搞錯?該不會是你們昧下我們的錢,又不想發火給我們吧?我告訴你們,這事情沒門,你們既然收了錢,那就得交貨,不交貨,我們就不走了!”


    楊強也跟著說道:“對,不走了,我們那麽多錢,怎麽可能就這麽沒了呢?”


    主管表示,“這完全跟我們沒關係,你們昨天進來,估計是門衛以為是工廠的人,才放你們進來的,要麽就是那人搞了什麽證件,門衛也不可能誰都記得,所以才搞錯了今天我們工廠還有領導視察,你們要鬧,就去派出所鬧吧,這事情跟我們瑞發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我是你們,就趁早去報警,把騙你們錢大人抓迴來。”


    秦光慌了,楊強也傻了。


    可他們哪裏願意走,那麽多錢呢,說被騙就被騙了?死活不同意,就賴著不走,還說,“你們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就不走了。”


    主管也無奈了,“既然這樣,我就隻能叫人把你們趕出去,我們工廠還要生產運營的,可不能讓你們在這胡鬧,今天領導還要來視察,你們可別害了我們。”


    主管說著,連忙叫了人,直接把兩個撒潑無賴直接丟出工廠外麵去。


    秦光不願意走,還想跑進去,隻是一下子,有被人趕了出去。


    這樣一連好幾迴,秦光根本就進不了工廠,因為鬧起來,還雙方打了起來,工廠的人倒不願意鬧.事,所以也就是教訓他們,不讓他們再進來鬧。


    楊強拉著秦光,說道:“光子,這事情咱們沒辦法了,你再進去之後被他們打的份!”


    “那你說怎麽辦?”秦光大吼,“錢呢,錢呢,那麽多錢呢,說沒了就沒了,你讓我怎麽辦?”


    楊強勸他,“你先別激動,咱們想想辦法。”


    “想什麽辦法,不是你跟我說,這穩賺不賠嗎?不是說你有認識的朋友嗎,還說你掙了不少,那我的錢呢,怎麽就被人騙了?”


    楊強被問的啞口無言。


    因為他之前根本就沒有說的掙那麽多,而且,他上一次,也是跟另外一個朋友一起的,當時出了一百塊,然後也沒管,朋友帶著搞,說是跟著這個叫昌哥的男人進貨,隨便就能掙錢。


    而那一次,一百塊,的確讓他掙了七八十,也算是筆巨款了。


    隻是他向來就不愛被人看不起,瞬間掙了七八十塊錢,自己就直接說到了掙了三百,他還想著,現在能掙七八十,以後三百五百都不在話下。


    所以,第二次,他就下了血本,打算投個五六百下去,這錢還是他動借西借借來的。


    畢竟是筆巨款,他也比較放心上,就說跟著一起進貨什麽的,可哪裏想到,人家帶著他那麽多錢就跑了?他以為自己這次能掙更多呢,到時候,就沒人會看不起他了。


    誰曾想,這個叫昌哥的人,居然是放長線釣大魚。


    想到這些,他比誰都難受。


    秦光瘋了一樣罵著楊強,說他混蛋,既然沒這迴事,為什麽要這麽跟他說,害他把血本都下下去了。


    要知道,這些錢都是從家裏房子抵押下來的。


    他雖然平時不聰明,也愛偷奸耍滑不幹好事,但是也知道這次事情的嚴重性,一個搞不好,那就是沒了錢也沒了房子了!


    他越想越可怕,看著這叫瑞發的工廠,他急忙說道:“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讓這廠子把我的錢吐迴來,是他們弄的事情,我比如討迴我的錢。”


    楊強問道:“怎麽討迴來?”


    秦光咬牙切齒說道:“報警,說他們騙錢了。”


    兩人報警之後,警察來的倒是快。


    看著兩人帶著警察來上門討錢,工廠的主管都被兩人氣笑了,並且說明了來龍去脈。


    警察一聽,這才朝兩人問道,“是這麽迴事嗎?”


    秦光卻不管,指著主管說道:“就是他們騙了我們的錢,工廠弄了個李主任出來,說出貨給我們,拿了我們的錢,然後就跑了,現在還死不認賬,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審查他們,他們肯定經常做這種事情,騙我們的錢的。”


    主管表示冤枉,“警察同誌,我們這個工廠是規規矩矩的工廠,平時出貨量也大,這兩人他們那單子上的訂單,我們工作就沒做過那麽少的,那款式我們也沒有啊,你們不信可以進去查啊。”


    “王主管,怎麽了這是?”主管正說著,不遠處一年輕的女人走了過來。


    王主管見狀,連忙喊了聲,張主任。


    說著,他又對警察同誌說道:“警察同誌,這是我們張主任,也是廠長的閨女,她是負責我們出貨這一塊的,你們問她就清楚了,我們工廠就沒接過他們的單子。”


    那兩個警察其實已經大概了解到,秦光和楊強是被人騙了,但是畢竟兩人報了案,他們自然秉公處理,詢問清楚來龍去脈,檢查工廠的出貨情況才行。


    張主任聽了王主管的話,倒是毫不猶豫的說道:“可以的,你們可以跟我到辦公室看看,我在工廠已經當主任三年了,這三年工廠出貨的事情,都要經過我的手批改才可以的。”


    張主任一邊說,一邊領著警察到了辦公室,將自己近兩個月的出貨單給他們看。


    警察仔細的核對了,的確都是很正規的程序,整理的十分公正,上麵除了印章,還有車間主管的簽名和她的簽名。


    而秦光他們那些雖然也有印章和簽名,但是這印章一看就不像用了很久的,反而像是新的印章,而且上麵的簽名也的確不一樣,連紙張也是不一樣的。


    警察在多方認證之後,確定秦光和楊強他們是被人騙了,而且和工廠無關,工廠從另一個角度上說,反而是受害者,有人冒著他們工廠的名義來做壞事,卻讓他們工廠背了鍋。


    聽說和工廠沒關係,秦光當即氣的暈了過去。


    如果和工廠有關,還能尋迴自己的錢,可現在和工廠無關,他們卻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人才行了?


    不過秦光也沒暈多久,就被人掐著人中掐醒了。


    張主任看著兩人,說道:“工廠出貨給個人並不是那麽容易的,而且,一般出貨錢,我們都是收取貨款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訂金,剩下的尾款是後麵再一次性付清,而且還是直接交給工廠會計,而不是誰都能收錢的,我們很同情你們,但是真的和我們工廠無關,現在警察同誌也在,你們最好把騙你們的犯罪嫌疑人的情況給警察同誌說清楚,沒準還能追迴錢款。”


    沒有辦法,這事情和工廠沒關係,兩人再想賴著也賴不下去,隻能迴派出所去立案調查。


    警察雖然立案,可這人顯然有預謀的算計著他們,這麽多錢,將近上千塊錢,就這麽被騙走了,想要找迴來哪裏那麽容易?


    而且,警察調查發現,這個叫賴明昌的名字都是假的,他們了解的所在地區根本就沒這號人,連姓賴的都沒有,也就是說,這人名字都是假的,還很聰明,取了個賴字。


    警察還沒抓到人,秦光沒辦法隻能迴去,他和楊強的錢基本都花光了,走迴去的時候因為沒臉,還在外麵徘徊了好久才迴家。


    他把發生的事情跟家裏人說了,張花當即嚎啕大哭,秦父更是氣暈了過去,張花沒辦法,又把人送到醫院。


    幸好秦父沒什麽大礙,也就是氣暈了而已。


    隻是醒來的時候,卻一直喊著,“那怎麽辦,那麽多錢,咱們要怎麽還給人,咱們給人抵押了咱們的房子,到時間了,咱們怎麽辦?”


    因為以為能很快的賺到錢,所以他們抵押給人的時間也不長,也就五十天,這是秦光當初的膨脹,而秦父見利息要低一些,也同意了。


    可是這五十天,不過眨眼就過去了。


    之前秦家人一直在煎熬著,那麽多錢,一口氣沒了,他們這房子就要給人了,秦父氣的一直上火,一直暈,秦光罵自己傻,但是又找不到方法,張花覺得天都塌了,家裏還有個上學的妹妹,還欠著學校一筆錢呢。


    於是,那些天,一家人都到處借錢,隻希望趕緊借足夠還給人,把房子要迴來。


    可是,他們這兩年的時間,已經在街坊鄰居親戚麵前丟臉都丟盡了,借錢都借過不少次,也沒有人再願意借給他們,即便他們說的再可憐,也說自家要過日子,沒辦法借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另外想辦法。


    張花罵他們沒良心,“當年誰家有困難,我們誰沒幫忙啊,現在都這麽對我們,你們不得好死。”


    那些不想和他們起衝突的,幹脆悶不作聲,任由張花胡亂咧咧,遇上個脾氣暴躁的直接罵道:“你們這兩年也沒少借錢吧,哪次還錢了?我們就是記著你們當初那點恩情,給借了你們幾次,三塊五塊不多,但是也不少吧,你們有還過嗎?現在好意思來借?我告訴你們,這都是你們自己作的,當初玲玲媽在的時候,我們什麽時候受過氣,也就你張花後娘做的壞事做,老天都要收了你們一家,可憐了玲玲,從小沒了媽,還讓你這麽欺負,現在總算擺脫你們,過上自己的好日子了。我告訴你們,別再來我們家借錢了,門口都別走進來,看見你們就煩,自己作死還要別人陪著啊!”


    張花臉皮厚,被罵了隻覺得生氣,隻想著迴懟迴去,但是秦父卻覺得老臉燒的慌。


    他最看重麵子,看重男人的尊嚴,可沒想到有一天,被人指著鼻子罵的那麽難聽。


    迴去的時候,夫妻倆一個沒臉見人,一個臉皮都不要了,借不到的都開罵。


    等罵完之後,他們還是沒借到錢。


    而距離還錢的日子也近了,他們還是一分錢都沒有。


    到時間了,人家直接上門要錢。


    秦父坐在屋子,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出一句,“李哥,那個,你要不再寬限我們兩天吧,我們的錢過兩天才能湊齊,你看……”


    那被叫李哥的人也是這附近的人,家庭條件比較好,有些人有困難,也會幫助一二,誰家要抵押東西,就愛抵押給他。


    這不,見秦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說,“那我再寬限你們三天吧,三天就把錢給我了,要是給不了,你家這房子隻能抵押給我,這是之前說好的。”


    秦父連連說著,“是是是,我們知道,你放心吧!”


    可嘴上答應,秦父卻一個子都沒有,更別五百塊那麽多。


    “我們要去哪裏籌錢啊?”張花白天到晚上,張嘴就是這句話。


    她怨恨秦光做事不經過腦子,也怨恨當初秦父不堅持著。秦父更怨他們兩個母子敗家,什麽都不懂,說的頭頭是道,結果什麽都沒有了。


    秦光也恨,恨他們不勸著他點,“當初你們要堅持拉著我不讓我去參與就好了,你們什麽都不做,都怪你們。”


    至於秦家小妹,更是怨恨家裏的三人,讓她過的那麽苦,“學校要教學費,你們再不給,我就沒書讀了!”


    於是,一家人怨言四起,你怨我,我怨你,反正就不是自己的錯。


    可是,再怎麽怨,這三天期限就要來了。


    當李哥再次到秦家的時候,秦父還是那句話,“李哥,你能不能再寬限我兩天啊,我就快湊齊了,就差那麽點,你給我幾天時間,你看可以嗎?這次我保證一定全部錢給你交上。”


    可這迴李哥卻不再給秦父麵子了。


    李哥笑道:“秦老弟,不是你哥哥我不給你麵子,而是你這樣一次一次都讓我寬限幾天,這究竟是要寬限個幾天啊,你這不會就是想拖著我吧?我告訴你啊,我李哥雖然好說話,但是也不是個隨便被人忽悠被人騙的人,該我就是我的,你也別想抵賴的。”


    李哥長的胖胖,圓圓的臉,留著板寸,慈祥起來倒是慈祥,但是狠起來,卻也是個狠人的,他這人樂善好施經常幫助人,但是也不是是非不分吃虧的主。


    秦父當然知道這點,可他現在根本沒有錢,這些天,籌的錢連零頭都沒有,要真說有,就他之前留下的五十塊錢,現在還剩下三十塊,剩下二十塊被之前張花拿走,說是花了。


    張花認為兒子很快就能掙錢了,所以這二十塊自然毫不猶豫的拿去買了自己看中許久的衣服。


    這些日子他們東挪西借,但是基本沒有人借給他們的錢,就算借,也是一塊兩塊,說是借,不如說是故意的施舍。


    秦父都借的不好意思了,但是不借又沒有辦法,他們要沒房子住了。


    此刻麵對李哥,秦父張了張嘴,可卻說不出別的話來。


    張花在屋裏頭,沒敢出來,李哥來了,她最不想應付了。


    可是秦父那頭一直解決不了,屋裏頭的張花也急了,連忙走出去,堆滿了笑容,“李哥來了,來,先坐下喝口茶水吧?”


    李哥卻擺手說道:“不用了,我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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