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多遠,她就看見秦玲玲了。


    怒火中燒,她連忙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秦玲玲,語氣憤憤的說道:“秦玲玲你究竟想幹什麽?”


    秦玲玲卻笑著她,問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張悅悅同誌!你一直要趕走喬菊,究竟是為了什麽?她不過就是一個打雜的工人,又不是和你吃一碗飯的文藝兵,對你在文工團的地位根本造不成威脅,你為什麽那麽害怕她在這裏,還是說,你害怕她和什麽人接觸?”


    秦玲玲的話,讓張悅悅心下突然一咯噔,臉色都變了。


    她穩了穩情緒,一字一句從齒縫蹦出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玲玲從她臉上看出了慌張和恐懼,證明自己的猜測全對了,而且這還和他們口中的章老師,也就是張悅悅的舅媽有關。


    雖然劇情她之前忘記的差不多了,但是經過這麽一提醒,倒是想起了更多劇情。


    她衝張悅悅笑笑,“沒什麽意思,我就胡亂的說說,你不用房在心上。”


    她並不打算和張悅悅說清楚,轉身抬步而走。


    可張悅悅卻知道她話裏有話,哪裏不放在心上。快速的上前,再次拉住她的手,“你究竟知道什麽?你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


    秦玲玲直接甩開她拉著的手,“張悅悅同誌,我不明白你在說什 麽?”


    正這時,又有人過來喊張悅悅,秦玲玲在她怔愣間,這才急匆匆迴去找顧錚。


    顧錚剛和人說完話,轉身看見自家媳婦還沒迴來,的確準備去找人了,正這時人就迴來了。


    顧錚趕緊上前兩步,“怎麽去了那麽久?”


    秦玲玲應了聲,“可能是吃多了吧。”


    “那現在還難受嗎?”


    “不難受。”


    聯歡晚會一直到結束散場,夫妻倆才和大家夥揮手告別,迴宿舍準備瞬間等待過年。


    半道上,夫妻倆和沈營長一家,包括顧瑤分開,這才往營房而去。


    半路上,秦玲玲突然問起顧錚,“你知道文工團一個叫喬菊的女孩子嗎?”


    顧錚搖搖頭,“不認識,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遇到她,剛認識上了。”


    顧錚沒懷疑她話裏有別的意思,還以為她在這部隊想多認識些人,說道:“文工團的人和我們這邊士兵平時倒也沒有什麽來往,偶爾表演就見過幾麵而已,但是各自都不熟悉,可能沈營長和他愛人他們,在部隊時間久的,會熟悉一些,你是不是想和文工團的人認識?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讓王蘭嫂子帶著你去轉轉,她認識的人多,當然,付醫生也可以。”


    秦玲玲哪裏想到顧錚腦迴路居然是這樣的,笑著應道:“行,那我以後找他們領我認識認識。”


    夫妻倆一路慢慢散步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秦玲玲剛進屋,就打了個嗬欠,手掩著嘴巴,還輕輕拍了幾下。


    看她是困了,顧錚說道:“困了就早點睡覺吧。”


    秦玲玲卻搖搖頭,“不要,今天是除夕呢,聽說除夕那天晚上,不能睡覺的,至少要跨過十二點才行,這樣來年才會幸福美滿。”


    換了以前,顧錚也會信了這套道理,可看自家媳婦困的眼皮子都在往下壓,顧錚心疼呢。


    今天也算忙活了一天了,光織那圍巾,就讓她勞累了不少。


    他連忙把床鋪好,勸著道:“咱們部隊不流行守歲,睡好了才好。”


    “可我明明聽很多人都說,今晚守歲呢。”


    “……”


    “要不,咱們一起去守歲吧!這是咱們一起過的第二個年,可去年,咱們那個年過的很普通的,今年才算是咱們正式的第一個過年。”秦玲玲拉著她的手,聲音柔柔,輕輕的,顧錚這心啊,都軟了。


    是啊,去年的時候,他們還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兩人連睡在一張床上,都覺得怪異的。


    可今年卻不同了。


    最後,他應了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知道嗎?有一天晚上,我做夢夢到頭頂上禿了,白白一塊的頭皮,隻有幾根頭發,妥妥的地中海,這就是碼字焦慮的代價,醒來還以為真禿了,幸好照鏡子還是毛茸茸的。


    ☆、流星


    今年的除夕, 在秦玲玲看來,似乎並沒有去年那麽冷,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顧錚在身邊,而且是那種以真實夫妻的關係在身邊的原因。


    兩人一直沒有睡覺, 要守歲。


    牆壁上的掛鍾緩慢的走著,秦玲玲走到窗戶, 推開, 一陣冷冽的風出來。


    下一秒,一隻手伸了過來,想要把窗戶給關上。


    “誒, 別關啊!”秦玲玲連忙壓著顧錚伸過來的手。


    “風大,怕你感冒。”


    “沒事,今天不算冷。”


    像他們這邊的南方, 冬天再冷也不會有多冷, 更何況年前一波寒流已經過去了,現在正在轉暖,白天太陽熱一點電話,穿一件單薄的長袖都可以。


    “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嗎?”秦玲玲迴頭, 朝顧錚笑著說道。


    她的手握住顧錚的手, 顧錚手心特有的暖意全部傳遞過來,即便是畏冷的秦玲玲,此刻也暖和的很。


    她拉著顧錚, 朝著窗戶更靠近一些,“來看看星星吧,今天沒有月亮,星星卻出奇的亮。”


    “嗯。”


    他們這裏屬於偏遠山裏,空氣好,雲層也少,晚上星星自然是多的。


    顧錚說,“之前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們晚上進行特訓的時候,躺在草坪上,我就經常看著這些星星,好看。”


    秦玲玲看著他,腦海裏想到的是他所說的畫麵,不管嚴寒酷暑,她都在訓練著,或者在出任務,所做的一切,就是為老百姓帶來一定安定和平的生活環境。


    顧錚也突然朝她看過來,問道:“你知道,那時候我看著這些星星的時候,心裏想到什麽嗎?”


    “什麽?”


    “我想到了你,我想到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裏,就像這浩瀚的星空一樣,藏著漫天的星星,美的讓我……”美的讓我舍不得移開雙眼。


    秦玲玲萬萬沒有想到,顧錚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在她眼裏,顧錚應該不會說這樣動人的情話,就算在信件當中,說的最多的也就是“想你了”要麽就是“等我迴來”,那些動人的情話,並不像是她這種人能說出來的,可現在,真真切切聽到的時候,除了驚訝之外,更是感覺滿心都被糖漿包裹著的甜蜜。


    見她發愣,顧錚忍不住問她,“怎麽了,怎麽這麽看著我?”


    此刻秦玲玲的眼底裏,如同顧錚在沒有秦玲玲的日日夜夜裏想象的那樣,眼底裏點綴的都是星光,閃著光,閃進他本來有些灰暗的內心,然後一點點照亮。


    連他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對她產生感情的,就像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到現在顧錚也沒有弄懂。


    上輩子他活到了二十五歲,身邊並不是沒有出現過女人,甚至有些膽大的女人,還敢向他表明心意,可他看每一個人,都是差不多的,沒有什麽情緒的波動,在他看來,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在他眼裏都是一樣的,直到迴來再次和秦玲玲相遇,相處,他才發現,這世界上居然有一個人,能撼動他的情緒,改變他的喜怒哀樂。


    其實他已經記不大清楚上輩子和秦玲玲幾次見麵的事,隻記得兩人都是因為家庭原因,他聽過她的哭訴,突然開口對他說,“要不我嫁給你吧!”


    他不解的看著她,說道:“我什麽都沒有,你是城裏的知青,未來會比我好。”


    可她搖著頭說,“我不要迴去,我不想迴去,我迴去就再也沒有自由了,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不想為難你,如果你真的要娶媳婦的話,你可以考慮我,我什麽都不要。”


    也許是她哭的太傷心了,自己於心不忍她迴到所謂的城裏的家過水深火熱的生活,應著道:“好。”


    可他當時也說了,自己給不了她好的生活,他是軍人,隨時為國家而犧牲,他也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除了讓她留在農村,什麽都不能給。


    她說這就夠了,隻要不迴去,就這麽在農村一輩子,她也甘心的。


    他答應了,既然她什麽都不要,那他就向上級申請,這事情很快就落實了,她戶口沒改,直接領證,然後他把人領迴家。


    當天領證天還沒完全黑下來,他就迴部隊。也就是這麽隨意一次結婚,他沒有想到,耽誤了秦玲玲的一輩子,讓她變成了後來的樣子。


    所以剛迴來的時候,即便身體不舒服,他也要趕緊趕迴去,想要告訴她,自己還活著。


    可再迴來,曾經相處過短暫的時間的人,卻變了個人。


    自己重生在錢,所以顧錚對她的變化,也並沒有什麽懷疑,畢竟隨著他活過來,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當然,他也不敢去詢問,畢竟詢問害怕會牽扯出上輩子的事情,他害怕身旁的人會怨他,恨他,讓她剛結婚就守寡了,被人欺負著。


    現在他們的生活過好了,他隻想過好當下,也不希望將過往不好的事情被揭開。


    顧錚看著窗外的漫天星海,突然開口問道:“玲玲,你以前在城裏的生活是怎麽樣的?”


    秦玲玲微微一愕,笑著問道:“怎麽突然這麽問?”


    “有些好奇。”他依舊看著外麵的星星,聲音像是很隨意。


    關於秦玲玲娘家的事情,顧錚並不了解,也就她上輩子說的那幾句話,然後就是前陣子秦玲玲養母到家裏鬧的事情。


    雖然從沒有可以去了解,不過顧錚也知道,能讓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寧願選擇留在農村也不迴到城市家人的懷抱,就證明,那個家庭,是她不願意逗留的。


    知青大多數不是自願下鄉的,政策下達,大家就遵照了國家的安排,甚至有些人會選擇讓別人來代替自己。


    而就算是願意帶著滿腔熱情下鄉的知青,在被農村艱苦生活的打壓下,很多人也開始向往迴城裏的生活,多少人為了能夠迴到城裏,所有關係所有辦法都用上,卻從沒有人自願留下來的。


    以前和秦玲玲隻是兩個因為各自原因而組合在一起的普通夫妻,甚至連夫妻的實名都沒有的人,顧錚從不敢詢問關於這些。


    如今,他卻想好好了解她的過去,想要知道更多她的曾經。


    而秦玲玲聽到他這話,第一個念頭卻是,顧錚是不是懷疑她了?懷疑她不是秦玲玲。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顧錚不可能知道她是誰的,畢竟她頂著的這張臉,就是秦玲玲本人的,隻是性格變了,但是在大喜大悲下性格大變是不奇怪的。


    她笑了笑,沒正麵迴答,而是問道:“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沒什麽,隻是想更了解你的過去。”


    “其實也沒什麽好了解的,都是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


    在秦玲玲看來,那些都是原主的經曆和生活,和她關係並不大的,不管是原主是父親,還是她的繼母或者哥哥妹妹,和她關係都不大,是沒有關係的陌生人,自然沒有什麽好說的。


    可在顧錚看來,是因為那段記憶不大好,所以她才不想去迴憶,更不想跟人訴說。


    說完這些,兩人沉默了好久,一直盯著外麵的天空看著。


    氣氛有些怪異,至少在秦玲玲看來,這氣氛好像是隨著她不願意透露原主原來生活而導致的。


    她小心的朝著顧錚看了眼,見他正看著外頭的星空,像是在緩解此時尷尬。


    此刻她的心裏亂亂的,被顧錚握著的手緊了緊,想說點什麽緩解一下尷尬,但是又不知道從來緩解。


    她很想告訴顧錚,她並不是原來的秦玲玲,她是從幾十年後的真實世界來的秦玲玲,可她害怕讓顧錚知道,她還害怕顧錚現在對她的所有溫柔全部都是因為原主,即便顧錚和原主結婚的時候並不是因為感情走在一起的。


    這個年代結婚的男男女女,並沒有後世那麽多自由戀愛結婚的,他們更多是通過家長鄰居介紹,在確定條件合適之後就結婚了,即便沒有感情,大多數夫妻都是能相敬如賓過一輩子,這大概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環境導致的優點,也是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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