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張慧珊話還沒說完,就看著秦玲玲提著水桶,叫上傅曉月,“走吧,咱們去食堂吃飯。”完全沒有把剩餘的人放在眼裏。


    這把張慧珊氣的,臉都紅了,“這家夥膽兒肥了嗎?”


    大概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秦玲玲會拒絕張慧珊的要求。


    雖然這個年代有些特殊,大家都是從城裏響應國家號召下鄉到農村,進行再教育的。本來大家都該是平起平坐,可畢竟來的地方不同,跟上麵打好的關係不一樣,直接影響了個人的工作和生活。


    像張慧珊,她是從省城來的女知青,家庭條件聽說就比較好的,加上為人比較潑辣,大多數人比較軟,所以一來二去,就都不敢得罪她。


    原主來下鄉的時候,張慧珊已經在這裏了,剛來的秦玲玲也是誰都不跟他們說話,安靜做事,但是架不住其他人都排擠她,冷落她,這麽一來,她最後也隻能妥協,乖乖聽話,特別是張慧珊這人,隻能隱忍著,說什麽就是什麽,能躲著就躲著,能不製造矛盾就不製造矛盾。


    平日裏,張慧珊經常讓她幫忙的,秦玲玲前期受過她的排擠之後,就再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就連其他人,在看張慧珊能剝削秦玲玲,平時也也是有點什麽事情都找秦玲玲幫忙,而秦玲玲向來來者不拒,一旦她表現為難,大家說些讓她為難的話,直接讓她沒法拒絕。


    林琪琪不解道:“秦玲玲迴了趟家,怎麽感覺跟變了個人似得?”


    “就是啊,咱們平時讓她幹點什麽,也沒見她說不行啊!”


    張慧珊看著進屋裏的人,冷聲說了句,“大概是腦子壞了!”


    眾人進了屋子,準備拿各自的飯碗,才發現,亂糟糟的一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幹淨了,黃泥地板被打掃的幹幹淨淨,窗戶桌子,都是幹淨的。


    “喲,真幹淨啊!”張慧珊說道。


    不用說,他們也知道,是誰打理幹淨的。


    他們走的時候,屋子還亂亂糟糟,現在幹淨了不少。


    這麽一來,張慧珊倒是不奇怪秦玲玲會拒絕,大概是忙累了唄。


    她在外麵用後山淌過來的水洗了個臉,迴到屋子,習慣性的朝秦玲玲床邊走去,準備去拿她盒子裏的雪花膏。


    可這次走過去,隻見經常放雪花膏的盒子裏麵,隻放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卻沒有那盒雪花膏。


    “誒,哪兒去了?”


    林琪琪擦了臉,狐疑道:“慧珊,怎麽了?”


    “秦玲玲盒子的雪花膏誰拿了?”


    其餘的人都搖搖頭,“沒有拿啊,她平時不是都放在那裏的嗎?”


    “是放這裏,我早上還用了。”她記得清清楚楚的。


    林琪琪見狀,不確定的說道:“會不會是她收起來,不給咱們用了?”


    雪花膏對於他們這些城裏來的知青,其實也算是能買得到的玩意,隻是比起自己的,用別人不花錢,他們更樂意用別人的。


    秦玲玲好欺負,所以他們都喜歡用她的,想著用完再用自己的,還能省不少。


    張慧珊臉頓時黑了,啪的一聲,手拍在桌子上,“嘿,長本事了?居然藏起來不給我用,值個什麽錢,跟我玩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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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不會出場太遲的哦。


    ☆、懷疑


    ……


    農場的食堂不遠,一群知青唿啦啦的往飯堂而去的時候,秦玲玲和傅曉月已經打好飯菜在吃著了。


    兩個普通青菜,另外加了兩塊燜煮出來的紅燒肉,配上一碗黃色的糙米飯,已經算是盛宴了。


    糙米外麵那層土黃色的外衣沒脫開,其實是有股子奇怪的味道,按照以前秦玲玲的生活條件,她覺得這樣的飯喂雞更合適一些,就連所謂的紅燒肉,其實也是隨便煮煮,隻是相對麵前另外兩個青菜,要帶了不少油花。


    這對於以前吃慣了各種小吃好吃的秦玲玲來說,吃的就真的很差了。


    不過這三天,她在顧家生病著,也沒吃到什麽好東西,唯一好的,應該是顧瑤偷偷給她煮的雞蛋,直接煮熟剝開吃,又香又軟,對比其他食物,簡直是美味佳肴。


    這會聞著糙米的味道,還有那兩塊肉,秦玲玲隻覺得香的厲害。


    這年頭能有米飯吃,已經很了不起了,平時農場很多時候其實都是喝粥的,粥裏加了番薯絲進去一起煮,米少番薯多,就這麽湊合著吃,偶爾來個玉米餅,已經算是很不錯的。


    今天是十號,農場會加菜,所以會吃米飯,另外加兩塊肉,肉很小,但是耐不住這些人都太久沒有吃過肉了。


    她不敢一口氣全吃完,畢竟這樣的肉,不是經常都能吃的,要省著一點點迴味肉的味道。


    想想自己以前的日子,雖然是個孤兒吧,但是也依靠自己的努力堅強奮鬥,好歹在城市裏擁有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反正無父無母沒親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平時有錢就給自己買吃的喝的,哪裏有過那麽狼狽,為了多迴味肉的味道,不過兩塊肉,吃的如同吃了一盆紅燒肉似得。


    傅曉月吃的很快,一邊吃一邊說,“好吃。”


    對於這個年代,一年到頭見不了太多葷腥的他們來說,那可不是好吃的飯菜了嗎?


    秦玲玲吃的慢,傅曉月不一會就吃完了,見她動作慢悠悠,想著應該是她生病了,身體不好,沒什麽胃口吧?


    她看了秦玲玲許久,才忍不住開口問道:“玲玲,你家的情況,怎麽樣了?你家那個……還能迴來嗎?”


    傅曉月口中的“那個”指的是秦玲玲的丈夫顧錚,這年頭一般稱唿另一半都是“我家那個”“你家那個”,反而不喜歡稱唿老公老婆的。


    秦玲玲搖搖頭,“暫時不清楚,消息暫時還不準確。”


    按照書本的描述,原主的老公一直都是沒有出現的,說是死在戰場上了,而原主也得到了一筆撫恤金,可她還沒焐熱,就被婆家的人搶走了,最後婆家留不下她,娘家也不要她迴家,所有人都來欺負她,她才會落得淒慘,最後黑化。


    所以,她想,顧錚應該是死了吧?


    不過,現在確切的消息還沒迴來,她總不能說她的男人真的死了,那萬一真的有奇跡,能迴來了呢?


    餘光一瞥,秦玲玲看著張慧珊正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她的碗裏還剩一塊豬肉和一口飯,見狀,秦玲玲連忙將最後一塊肉以最快的速度夾進嘴裏,然後隨便扒拉最後的那口飯,吃完擦嘴。要不然,張慧珊一來,肉可要跑到她嘴裏了。


    記憶中,原主沒少被張慧珊搶了肉吃,她敢怒不敢言,脾氣軟,包子一個。


    張慧珊看著她碗裏空空,心裏本就憋著一口氣,看到這裏,直接惡狠狠把飯盒朝著秦玲玲麵前放下。


    “咣”的一聲,聲音把傅曉月嚇的不輕。


    張慧珊質問道:“秦玲玲,吃的那麽快,怕我搶你飯嗎?”


    傅曉月緊張的拉了秦玲玲的手,生怕秦玲玲又被張慧珊欺負,嘴裏想幫忙解釋點什麽,可剛張嘴,張慧珊卻說道:“傅曉月,這事跟你沒關係,我跟她說話呢。”


    說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秦玲玲。


    此刻的張慧珊有幾分秦玲玲小學時候遇到的初中部小太妹,張牙舞爪,顯示著自己的地位。


    小時候她還會害怕那些兇狠的人,後來漸漸大了,也明白一個道理,你弱,別人隻會欺負你,該強的時候要強,該示弱的時候要示弱,這才是生存之道。


    為此,麵對張慧珊的張牙舞爪,秦玲玲也不過解釋一句,“我隻是餓了,沒想那麽多。”她一臉平靜,完全看不出絲毫反抗的樣子。


    張慧珊愣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誤會秦玲玲,這個秦玲玲依舊是那個見了她就不敢大聲說話的軟包子。


    可想到雪花膏的事,她又壓住起身準備要走的秦玲玲,“雪花膏的事情呢,你又怎麽說?”


    “什麽雪花膏?”秦玲玲依舊一臉茫然。


    一旁的林琪琪忙說道:“你經常放在盒子裏的雪花膏呢,哪兒去了?我們迴去到時候,發現你那雪花膏不見了,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沒有啊!我的雪花膏不見了嗎?”秦玲玲一臉無辜,眼神寫滿了疑惑。


    “怎麽沒有?你迴來收拾了屋子,你雪花膏就不見了,肯定是你藏起來,害怕我們用了。”


    “我真沒有。我迴來就沒看見雪花膏了,我還以為被你們誰拿走了呢,難道,我不在的時候,我雪花膏不見了?”


    林琪琪還想說點什麽,可張慧珊卻先說道:“你真沒藏?”


    “沒有,我沒必要藏呀,以前都一直大家一起用,我為什麽藏起來?”


    秦玲玲那一臉誠實的樣子,倒讓張慧珊更加不解了。


    難道說,秦玲玲真的沒有藏雪花膏?


    “那你沒藏,雪花膏怎麽突然不見了?”林琪琪說。


    “我也想知道。”秦玲玲迴道,依舊一臉的茫然。


    張慧珊看著秦玲玲那張臉,看不到半絲說謊的痕跡,她想,如果秦玲玲真說謊了,她不可能看不出來。


    難道說,雪花膏是別人拿了?


    她目光掃向同住一個屋子的七個女知青,問道:“今天早上,誰是最後一個走的?”


    幾個人左看右看,卻不確定。


    “當時咱們急忙忙走的,也不知道是誰最後一個走的了。”林琪琪說道。


    “我記得好像是招娣最後一個走的。”林芬也開口說。


    被點名的趙招娣連忙擺手,“不是我,最後一個我記得是琪琪啊!我走的時候,還叫了琪琪呢,她當時正好在擦臉,然後才後麵趕上來的。”


    眾人把目光又從趙招娣身上挪到林琪琪身上。


    林琪琪當下慌了,“沒有,不是我,我走的時候,明明看見還在的,我沒拿雪花膏,真的……”


    ☆、秘密


    第5章


    幾個女知青互相懷疑,互相吵的時候,秦玲玲已經吃飽提著飯盒去洗碗去了。


    傅曉月在她身邊輕聲問道:“你的雪花膏真的不見了?我早上的時候還看見張慧珊他們在用的。”


    “嗯。”秦玲玲點頭。


    雪花膏被藏起來的事情,她連傅曉月也不打算告訴了。


    現在她不宜和這些人起衝突,雪花膏藏起來對誰都好,少一個人知道,也少一點麻煩。


    倒是傅曉月忍不住猜測,“該不會是屋子裏的其他人藏起來,打算私吞了吧?”


    大家雪花膏都長的一樣的,要真被偷了,還真的不好拿迴來。


    秦玲玲搖搖頭,表情的一臉無辜加不知情,“我也不知道,不過算了,反正也沒多少。”


    秦玲玲這無辜認真真誠臉,把一屋子女知青都騙住了,所有人都在猜測,究竟是誰偷走了秦玲玲的雪花膏?


    中午一屋子知青休息的時候,張慧珊還在問,“到底誰拿了秦玲玲的雪花膏,趕緊拿出來,別藏著掖著的,拿別人東西算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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