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上主教練最大,這個道理誰都懂,但是國家隊不一樣啊!


    主教練從來都不是最大的那一個,在眾人眼裏,主教練就是個打工的,足協的官員才是最大的,別說是領隊蔚大輝了,換了一般的足協工作人員,朱光滬也得客客氣氣,今天倒是好,朱光滬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和新上任的隊長穀成龍聯手,一個說隊長有權管理所有人,另一個更是高吼訓練場上主教練最大,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將蔚大輝一腳踢開了。


    “熱鬧了,絕對熱鬧了!國家隊的天,要被捅破了!”所有人的心裏麵,都閃過了這個念頭。


    “你!你胡鬧!這裏是華夏國家隊,不是你的荷蘭俱樂部!你跟我講規矩?在這裏,老子就是規矩!你個屁事不懂的小毛孩子!如果你不想幹了,就滾迴你的荷蘭去!我這裏用不上你!誰允許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在這裏他媽的扯淡!”蔚大輝喘著粗氣,厲聲斥責著,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已經顧不上保持自己的偉光正形象,粗話都冒了出來。


    “住嘴!蔚大輝蔚領隊!我尊重你這個領隊的身份!但請你也留住自己的那張臉!不要在大家麵前把你那張臉都丟盡了!”


    “你!你!!我開除你!我以領隊的身份開除你!立刻!馬上!你給我滾出這裏!滾出國家隊!”惱羞成怒的蔚大輝爆怒了,一捋袖子,口中叫著要開除穀成龍,就想往穀成龍身邊衝,看樣子不把穀成龍撕成碎片他都不會甘心。


    “站住!我提醒你兩件事,蔚領隊!第一!”穀成龍說著揚起一根手指,大聲說道:“我的這個隊長身份,是足協指定的!如果要撤我的職,必須由足協謝阿龍副主席親自決定!你!不夠資格!”


    說著,穀成龍轉身看向球員,讓大家看清他的手指,接著猛地轉身再次看向蔚大輝,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灑然一笑,道:“第二件事,蔚領隊!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如果想揍我,你還不是個!小心!閃了你的老腰!”


    騰!蔚大輝的臉色一片血紅,穀成龍前不久在荷蘭一招打殘一個身高190cm的歐洲壯漢的新聞,作為一個“揚我國威”的英雄事跡,在國內早已傳的是沸沸揚揚,蔚大輝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雖然他是個性格暴躁的家夥但不是白癡,知道穀成龍既然敢這麽說,也就敢還手,穀成龍說的第一件事也是事實,齊東偉已經告訴了他,還勸他消消火氣,不要和穀成龍頂著幹。


    但是,誰在國家隊讓他蔚大輝如此下不來台?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二愣子球員,打又打不過,開除他更是不可能,這尼瑪窩囊啊!


    全場安靜地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隻剩下蔚大輝唿唿的喘氣聲,如果穀成龍不是明確地擺明了他有後台,直通足協專職副主席謝阿龍,就憑他對蔚大輝這麽囂張的態度,下麵的球員早就一哄而上了,但是,現在發生爭執的一方捧著尚方寶劍,誰還能主動出手幫著蔚大輝?穀成龍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幾十個人吧?


    蔚大輝如果不是有著足協官員、領隊的身份,鬼才會聽他的指揮,現在既然穀成龍是欽差,那麽最好就是兩不相幫,看著他們鬼打鬼,不然惹禍上身,誰也幫不了自己。


    “李冬生、向南!你們還不趕緊扶著蔚領隊迴去休息?有什麽事情,等下午謝主席來了再處理!”


    朱光滬突然開了口,招唿他的兩名助理教練,讓他們扶著蔚大輝迴去休息,這算是給了蔚大輝一個台階,如若不然,雙方卡在這裏,誰都沒有退路了,他說的清楚,下午謝阿龍就來了,蔚大輝與穀成龍徹底撕破臉皮,一個是領隊,另一個是手捧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如果你們不以武力來定勝負,還吵個屁啊?等謝阿龍來處理吧!


    這就是朱光滬的聰明之處了,今天蔚大輝主動撤退,除非穀成龍被謝阿龍撤職開除,否則,蔚大輝從此在國家隊就矮了三分,再也沒資格指手畫腳了,這當然是朱光滬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反正他的前途已經不妙,有了穀成龍這麽一攪合,沒準還能發生奇跡,既然有機會一拚,為啥不試試?


    “你!你!我要找謝主席去告你!你給我等著!”


    蔚大輝怒吼一聲,甩開李冬生和向南想攙扶他的手,怒氣衝衝扭頭就走,再不走能能幹什麽?自己肯定打不過那個小子,鼓動球員去揍他嗎?看樣子也不現實,這夥球員既然沒人主動站出來,也就不會在他的命令下一擁而上,而且朱光滬手下也有人啊,並不是都聽他蔚大輝的,就算能出來兩個球員,那也未必打得過穀成龍,穀成龍可是一招打翻歐洲人的主。


    蔚大輝走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裏翻起了巨浪,這次的風波絕對小不了,國家隊要變天了!


    穀成龍也是迫不得已,國家隊這副樣子,病急用猛藥,如果他不趁著齊東偉坐鎮、謝阿龍下午要來的節骨眼上把事情鬧大,等謝阿龍和齊東偉走了,自己憑什麽和蔚大輝鬥?就靠朱光滬的力量嗎?恐怕朱光滬自保都困難,哪裏有餘力幫得了他。


    接下來開始正常訓練,雖然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訓練上,但是訓練還得進行不是?除了孫祥和石俊,幾乎沒什麽人敢往穀成龍身邊湊,誰也不是傻子不是?到底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千萬別說職業球員都是血氣方剛的好漢,是人都是一樣的,能混到國家隊的人,絕對的憨人已經早被淘汰了。


    就連孫祥和石俊都是逼不得已,兩個人早已被劃為穀成龍一派,跑都跑不掉,別的球員就算是朱光滬的派係內的成員,也不敢上趕著往上湊,朱光滬走了,球隊還需要人,到時候換了主教練,還有投奔的機會,如果現在靠上穀成龍,雖然利益很大,但風險實在難以預料,也許下午就和這個二杆子一起從國家隊滾蛋了。


    齊東偉呢?他不是被謝阿龍委派來幫助穀成龍融合進球隊的嗎?


    其實,齊東偉就在不遠處的集訓中心,隔著玻璃窗默默看著遠處發生的一切,他是個精明人,凡是精明人都不願意讓自己卷進麻煩之中,在齊東偉看來,蔚大輝明顯就是要找穀成龍麻煩的,穀成龍應當會選擇隱忍,然後等下午謝阿龍來了之後再處理,這樣的話,蔚大輝和穀成龍發生矛盾時,他齊東偉不在場,兩不得罪,豈不美哉?


    但是,當齊東偉遠遠地看見訓練場上的形勢,即使他聽不到雙方的說話,他也知道壞事了,穀成龍遠遠沒有他想的那麽冷靜,事情鬧大了!他的麻煩也大了!


    齊東偉看到憤怒的蔚大輝離開,連忙慌慌張張去找他,等他找到蔚大輝,兩個人關上房門,蔚大輝這個大漢對著他嚎啕大哭,齊東偉就傻了,在他心目中,蔚大輝就是個絕世猛人,但是現在看來,穀成龍更猛!丫的!這個穀成龍不去混黑,簡直是可惜了一個人才!他和蔚大輝相交十多載,何曾看到這個剛猛的自號“司令”的漢子哭的如此傷心?


    下午,優哉遊哉的謝阿龍帶著手下來到了國家隊集訓中心。


    謝阿龍的心情愉快,就像昆明的好天氣一樣,這裏真是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啊,雖然是冬季,但是氣候舒適,尤其是人的心情好啊,雖然足協被奪權,但是他的運氣好,借機認識了大人物,這就給自己留了條後路,人又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足協削權了,級別還在,等他做的讓領導滿意了,就有了升職的機會。


    足協?別看權力大,但風險也大啊,一旦國家隊成績不好,板子就啪啪打在身上,哪有別的部門悠閑自在?


    謝阿龍看到自己的親信蔚大輝沒有來接他,隻有齊東偉帶著一幫子人來迎接,覺得一肚子不爽,這個蔚大輝也太沒有眼力勁了吧?什麽事情這麽重要能比迎接他還要重要?來不來接是個態度問題,官員不就講究的是個麵子嗎?當初他看上蔚大輝並且委以重任,就是看上蔚大輝會來事,又能管得住國家隊這幫混小子,沒想到,剛幾個月,這個家夥就敢不在乎他?


    如今謝阿龍正在因為足協被削權而急需豎立威信的關鍵時刻,他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立刻臉色就陰沉了許多:“難道蔚大輝這個小子想轉換門庭?這可得防著一點了,以後國家隊就是足協的重頭戲,可千萬不能出岔子!”


    “什麽?你說穀成龍那個小子已經和蔚大輝翻臉了?幾乎要打起來?蔚大輝氣得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聽到齊東偉悄悄在他耳邊匯報了一遍,謝阿龍的臉色精彩如斯,紅的白的藍的綠的都有了,他的腦子裏轟轟直響,後悔地要死,他昨天沒有到集訓中心來,是想顧全一下自己的麵子,一個專職足協副主席,親自送球員到集訓中心報到,這說什麽也有點掉價,雖然晚一天,那就有的說了,視察工作嘛,這個理由夠充分吧?


    但是,誰能想得到,僅僅一天不到,就出了如此大事!球隊領隊和隊長在訓練場上幾乎大打出手!


    “這個穀成龍,也太能搞事了吧!有什麽委屈,你就不能等我來了再說嗎?”謝阿龍簡直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一步沒站穩,幾乎要摔倒,他可是知道穀成龍的後台到底有多硬,別說是他了,就算是體育總局,敢私自開除穀成龍嗎?


    “謝主席,你看,全體工作人員和球員都集中在會議室了,您是不是過去做指示?”集訓中心主任湊了過來,巴結地問道。


    “什麽指示!沒有指示!立刻給我解散了!該幹嘛幹嘛去!全都給我走!解散!”虛火旺盛的謝阿龍變得氣急敗壞,開口吼了出來,在這裏,他就是天,再怎麽生氣發火就算是當場摔杯子拍桌子也沒事,沒有人敢給他捅出去......但是,穀成龍那個小子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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