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寄青的視線掃視,落在了葉梔的無名指上:“婚戒不見了。”


    眾人紛紛看向床頭的戒指盒,發現戒指盒被打開,裏麵是空的,但是戒指卻沒有戴在顧忍和葉梔的無名指上。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趙天師所說的話,顧忍的死劫就在今天。難道說,兩個人的消失跟這個死劫有關嗎?


    現在,是應該再讓趙天師來一趟顧家了。


    但顧忍和葉梔昏迷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事關顧家和盛家,還有諸多記者緊盯著,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有可能引發恐慌。


    顧知河神情嚴肅,看向管家和醫生:“除了你們,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嗎?”


    管家和醫生搖頭,事情一發生,他隻告訴了醫生,並在檢查期間,全程保持房門緊閉。


    顧知河:“這個消息必須全麵保密,不能傳出去。”


    顧忍和葉梔的性命垂危,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多生事端。


    這天中午,雙方的工作室就在微博上發了聲明,聲稱顧忍和葉梔決定去蜜月旅行,行程保密,歸期不定。


    配圖是昨日大婚的照片,顧忍掀起了葉梔的白色蕾絲頭紗,輕輕吻在她的唇上。


    任憑是誰,都會覺得他們的婚後生活極為幸福。


    顧家人人緊張萬分,對外營造了歲月靜好的假象,隻希望能把此事瞞下來,等他們恢複。


    趙天師趕到顧家的時候,聶寄青已經踱步了很久。


    見到趙天師,聶寄青匆匆忙忙地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趙天師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兩人身上,他垂眸深思:“顧忍和葉梔雖然昏迷了,但是他們暫時還不會死。”


    “除了昏迷之外,還有別的古怪之處嗎?”


    “他們的婚戒也消失了。”


    趙天師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如果身邊還有這個世界的東西,那也不算和這裏失去了聯係,終究有迴來的機會。”


    那對婚戒是重要的信物,經過曲折的道路後,會峰迴路轉。


    在場的人雖不明白趙天師在說什麽,但也能清楚,這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命數。


    “他們能迴來嗎?”聶寄青問,“什麽時候?”


    “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他們能在一個月內迴來,就算是度過了死劫,未來會一生順遂。”趙天師頓了頓,“如果不能……”


    剩下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但每個人都已經能猜到了。


    趙天師已經給出了期限,顧忍和葉梔能否繼續活下去,就看著這短短的一個月了。


    按照兩人的身體情況,要有團隊隨時待命。


    醫院人多口雜,顧家聘請了頂級的醫療團隊,在家中備了全套的醫療設施,確保性命無攸。


    在這一個月裏,他們必須要照看好顧忍和葉梔,然後,耐心等待兩人歸來的那一天。


    當顧忍睜開眼的時候,他還記著昏迷前的最後一個瞬間,葉梔和他一同躺在婚床上。


    顧忍從床上坐起身,環視了一圈,房間裏的擺設陌生卻又熟悉。


    房間的一角擺放著架子,擺滿了他曾經出過的專輯,也就是說,他現在迴到了原來的世界。


    顧忍立即查看手機,屏幕上的日期昭示著,他距離意外發生的那天還有好幾年。


    他沒有成為盲人,沒有住進那家療養院,也沒有遇到成為義工的葉梔。


    那麽,他來這裏了,葉梔在哪呢?


    顧忍就立即想到一個地方,療養院。


    他和葉梔在療養院裏相識,那是他在這個世界對葉梔的唯一了解,他不知道葉梔家中的地址,甚至沒看過她的臉。


    如果葉梔現在還在療養院裏做義工,那麽他隻要去那裏,就能找得到葉梔吧。


    顧忍翻身下床,加快步子走出房間,正當他下樓的時候,大門打開了,他在這個世界的經紀人杜衡開門走了進來。


    再次見到杜衡的時候,顧忍怔了幾秒,恍若隔世。


    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麽漫長的時間,但這個世界對他來說,仿佛一直靜止著。


    杜衡幾乎沒看過顧忍走神,覺得有些奇怪,走到他麵前的沙發上坐下:“顧越,你在想什麽呢?”


    顧越,是顧忍在這個世界的名字,他已經很久沒有聽人這麽叫他了。


    顧忍迴過神來,止住了他腦海中走馬燈似的迴憶,他以為會模糊的記憶一點一點變得清晰。


    顧忍按捺住性子,聽一聽杜衡的來意:“有點累,剛才沒緩過神,你過來有什麽事嗎?”


    杜衡找顧忍,是想和他討論一下演唱會的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細節,舞台方麵……”


    顧忍聽著杜衡的話,心思卻不在這了。


    如果葉梔來了這裏,他沒有第一時間找到她,葉梔會如何?顧忍隻要想到這一點,僅有的耐心就徹底耗盡了。


    顧忍從沙發上站起身:“抱歉,我突然有點急事,迴來再和你說。”


    顧忍外套都沒拿,直接拿過車鑰匙,立即出了門。


    杜衡看顧忍一副急匆匆的模樣,生怕他在演唱會前出什麽意外,在他身後喊著。


    “開車小心點,別受傷了。”


    而此時焦急萬分的顧忍已經聽不見杜衡的話了,他滿腦子都在想著葉梔。


    顧忍坐到駕駛座上,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冰冷得怎麽都捂不暖。


    這一刻,顧忍突然發現自己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正是他和葉梔的婚戒。


    顧忍立即踩下油門,車往療養院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時,灰青色的天空突然落起了雪,大雪紛紛揚揚,在空中迴旋起伏,雪一落到地麵上,就瞬間消失殆盡。


    溫度愈發低了,顧忍卻恍若未覺,他握住方向盤的手甚至都微微滲出了汗。


    顧忍的身體是冷的,但是他的心是熱的,隻要一想到葉梔,他的心跳就緩不下來,他慣有的冷靜也不見了。


    顧忍之前眼睛看不見,卻一直記著療養院的地址,但他從來沒有在眼睛完好的時候去過。


    所以在他沒有親眼確認療養院之前,一切都還隻是變故,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任何意外都會導致他見不到葉梔。


    越是臨近目的地,顧忍的心中越是忐忑,當他的車子逐漸靠近,當他看到連排的居民區時,心都冷了。


    車子停了下來,顧忍打開車門,那凜冽的寒風無孔不入地肆意襲來,顧忍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冷。


    雪無聲地落下,悄然地停在了顧忍的眉梢,他的肩膀,雪一化,那冰冷直往裏鑽。


    顧忍怔怔地望著不遠處的居民樓,一點也沒有療養院的蹤影。


    那時顧忍無法接受他成為盲人的事實,連自己身處在哪家療養院都漠不關心。


    直到葉梔的出現,他開始對這裏有了興趣,療養院的地址,療養院有幾層樓,以及療養院的構造,他都從葉梔口中聽過。


    現在這裏沒有他想要找的地方,他和葉梔初次相遇的那家療養院甚至都還沒有開始建造。


    重迴幾年前,他獲得了光明,卻把葉梔弄丟了。


    顧忍在這裏站了許久,一些來往的居民頻頻往他看過來,他們覺得奇怪,這個傻得站在大雪中這麽久的男人是誰?


    有些人認出了顧忍是當紅的明星,推推嚷嚷地想要上前,卻因為顧忍此時的狀態猶豫退縮。


    顧忍身子都冷得發僵了,他才坐進了車內,駕車離開了這裏。


    顧忍在這個世界裏過了一個星期。


    為了找到葉梔,他在拍攝的海報中,特地戴上了那枚婚戒。


    然而,顧忍和葉梔雖然一同穿越,但是他們到來的時間點,卻相隔了一個星期。


    葉梔準備洗把臉讓她鎮定下來。葉梔站在鏡子前,抬眼的時候,她愣住了。


    鏡中的那張臉,五官精致,不笑時神色冷靜,笑的時候眼角微微挑起。


    這是葉初的臉。


    葉梔在這個世界的名字是葉初,一樁樁一件件都表示,她的魂魄來到了這裏,卻完全脫離了有著顧忍的那個世界。


    葉梔低頭,麻木地打開水龍頭,麻木地把手放在水下,麻木地洗著手。這時,她忽然感覺到手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葉梔垂眸看了過去,眼底閃過震驚。


    她的無名指上竟然帶著她和顧忍的婚戒!


    葉梔奇怪,她既然是魂穿,那為什麽她的婚戒也跟著來到了這裏?


    葉梔沒有多想,她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撫上婚戒。鑽石發著璀璨的光,此刻,那光卻似乎能夠灼痛她的手。


    葉梔一看到婚戒,心裏就生生地疼。


    葉梔眼角凝著淚意,這似乎是唯一一件能夠證明她和顧忍有聯係的東西了。想到顧忍,葉梔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葉梔迴到房間裏,整理好自己的思緒。


    雖然葉梔到現在為止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就要努力去麵對。


    葉梔沉思,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到顧忍,因為如果顧忍也來到了這裏,他們兩人一定會迫切地想要找到對方。


    葉梔仔細思索,去哪個地方最有可能碰到顧忍呢?


    葉梔腦海裏浮現了一個場景,紛飛的大雪,沉寂的病房,背對著她的那個孤傲寡言的男人……


    那是他們在這個世界的初見。


    葉梔眼睛一亮,她第一次和顧忍見麵是在療養院,如果她去療養院的話,就有可能會碰到顧忍。


    葉梔立即起身離開,她走到路邊攔出租車,可是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一輛車。


    她沒辦法,隻能往公交站台走去,去乘坐公交車。


    葉梔到了站台,隻有寥寥的幾個人。她瞥了一眼,站台上貼著男明星顧越的海報。


    顧越半側著頭,他的側臉線條英俊好看。


    葉梔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這時,葉梔突然想到什麽,她飛快地抬頭,一瞬不瞬地看著這張海報。


    葉梔視線下移,她的瞳孔微微張大,眼底掠過深深的欣喜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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