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也沒瞞她:“明年八月份以後吧,具體日子到時候再說。”


    領證的日子肯定是明年她生日的時候,但是具體辦酒席得看明年秋收的進度。


    最起碼得農忙結束了,作為大隊長的陸三山才能有功夫再忙活兒子娶媳婦的事兒。


    劉霞不解:“怎麽那麽晚啊,之前陸建軍不是說今年前半年,在春耕之前就要辦了酒席。現在全村都知道你們這兩天就要結婚,有的連隨禮都準備好了。”


    這個時候村裏結婚的隨禮一般都是自己家蒸的花饃。


    蒸花饃挺費功夫的,得在上禮的一兩天前就準備好。


    蘇敏:……


    她知道陸建軍和他家裏人說了他們準備結婚的事情。


    可不是隻有陸家就陸三山這一房知道麽,怎麽就弄得全村皆知了。


    蘇敏有些無語,隻能把鍋全推給陸建軍,說:“嗯,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農閑的時候他們單位沒假,等有了假,又忙綠起來了吧。”


    劉霞一眼就看出了蘇敏的隱瞞:“你說實話,是不是你不想結婚啊?這就辦了結婚酒席,也不是大操大辦,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再說陸建軍把縫紉機都放老家了,我聽嫂子說三轉一響也到位了。”


    蘇敏嘴硬:“也不是啊,我沒不想結婚,就隻是我們兩個不著急結婚,還是先訂婚比較好。”


    劉霞就說她:“敏啊,你老實和我說,是不是你答應了陸建軍,結果又後悔了?我同你講,你現在訂了婚,除了不住在一起,這和結婚其實沒什麽兩樣了。你要清楚,訂了婚,你真悔婚了,那你也是二婚,懂不。”


    說完,劉霞壓低聲音問:“敏敏,你是不是後悔和陸建軍搞對象了?要是真後悔,我來給你想辦法。今兒這訂婚也得推了。”


    蘇敏知道劉霞是為她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沒,我沒後悔要和陸建軍結婚。就是覺得這結婚的日子可以別太近。”


    劉霞問她:“你真打算嫁給陸建軍?”


    蘇敏點頭:“真的。”


    “那婚期是怎麽迴事,無緣無故的推後一年半,你也不怕大隊裏那些人閑得無聊瞎猜。”


    蘇敏隻能把事情和劉霞說了一遍,最後道:“我就沒想到我們兩個說的不是一迴事兒,然後陸建軍就和他爹說我們是要今年結婚。”


    劉霞聽了簡直不知道該說個什麽好:“你們兩個也真是,我真的不知道該說個什麽好了。隻是敏敏,既然你確實看上陸建軍,打算和他過一輩子,那我就要勸勸你了。”


    說完她很神秘的說:“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非揪著年齡的事兒,你現在已經十九了,到了八月份過了生日,你都二十了。這有的地方吧,說十六歲成年,有的地方是十八歲。可不管十六還是十八,你都過這個歲數了。你要是本來就沒結婚的打算,那你按著心意來就行。可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要和陸建軍過一輩子,今兒個也要訂婚了。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把婚期訂的近些好。”


    蘇敏有些不願意:“我都已經妥協到年滿二十歲了。”


    劉霞擰了她一下:“你總是這樣,死腦筋,還總堅持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你訂這個日期有什麽非它不可的原因嗎?”


    蘇敏:國家訂的結婚年齡,這雖然是她那個年代因為人口的問題國家才製定下的。


    她就是心裏覺得不得勁兒,放她那個年代,這個年紀還在上學呢,結哪門子的婚。


    隻是這事情也說不清楚,隻能說:“哎呀,我就是不想今年結婚。”


    劉霞把腦袋湊蘇敏耳朵跟前,問她:“你是不是怕早些結婚你不好要孩子啊?”


    蘇敏搖頭:“不是,結婚時間這事兒還能商量,但要孩子這事情是不行的,我和你說,女性最佳生育的年齡是二十二到二十八。我身體底子又不好。所以在二十五歲之前我是絕對不考慮生孩子的。到了二十五之後,我再考慮是不是家裏要多一個新成員。”


    除了身體因素,還是考大學的原因。


    在上學期間要是有了孩子那簡直就是災難。


    劉霞又問:“那你是不是害怕和陸建軍男女那事兒啊?”


    蘇敏沒想著劉霞問這個,白她一眼:“你瞎說什麽啊?”


    劉霞說:“我這不是要看看你什麽情況,好好幫你分析分析嘛。”


    “那你分析出什麽了?”


    劉霞:“分析出你就是一頭倔驢,讓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了。”


    第65章 19.20.21


    劉霞已經結婚快兩年了, 她現在考慮事情就比蘇敏全麵些。


    蘇敏一般是從她和陸建軍的意願出發。


    但是劉霞,卻是從大體,從整個陸家的角度看問題。


    她和蘇敏說:“敏敏,作為你的朋友,我還是要勸勸你。既然陸建軍說了今年前半年結婚的話,村子裏的人也都以為是這個時間。那你和陸建軍不如早早的辦了。或許你不想和陸建軍圓房,那在這一年裏你們也能一起生活, 但是分開睡。你不是說陸建軍在縣裏買了房, 還是帶院子的平房。那你們關起門來想怎麽過日子就怎麽過日子唄。”


    她細細的和蘇敏解釋:“主要現在大家都以為你和陸建軍的婚期是這幾個月。你們延後,你倆在縣裏上班, 那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剩下的閑言碎語不就都衝著我三叔三嬸去了。我三叔這個人吧,是難得的明白人。可總被人這麽在背後說蘇知青是不是看不上他兒子了,蘇知青和他兒子這麽那麽了。他心裏也免不了會不舒服。他這一時不舒服不會怎麽地。但敏敏你都說了不到二十五不考慮生娃,也就是說這六七年你和陸建軍是不打算要孩子的。這兒媳婦沒有孩子, 本來當公婆的就容易不滿。要是你再有別的事情讓他心裏不舒服, 那積累起來你們少不得會鬧矛盾。我三叔還能把這不滿忍下來, 等到受不了了再爆發。我三嬸可就不一定了, 她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來。說個不好聽的,你躲了她, 她在鄉下,你在縣裏, 她罵不了你,那她總能罵陸建軍吧。見一迴說一迴,她嘮叨的多了, 陸建軍心裏會不會受影響不說,就是被親媽教訓的委屈他陸建軍得受著吧。”


    說著劉霞也歎口氣:“在我結婚以前吧還有剛結婚那會兒吧,我和我婆婆,我大伯子,我嫂子產生了矛盾,我都是直衝衝的去處理。一直都是讓陸為民兩頭不是人的夾在中間。可是到了今年,我自個兒就會心疼陸為民。對我家那些破事,也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過去了。”


    蘇敏不言語,陸建軍和她說了,以後他是會孝順自己爹媽的,但蘇敏作為兒媳婦,她和公公婆婆能相處就處,不能相處就彼此保持距離。


    隻要每年逢年過節露個麵也就可以了。


    “你現在沒結婚,肯定心裏想著憑什麽我嫁給你陸建軍還得受委屈。你陸建軍就得站在我這頭。但是結婚以後,最好的不是說你男人站你這邊。而是家裏人麵上都和和氣氣的。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等你真結婚就明白了。”


    蘇敏知道劉霞說的也有她的道理。


    像是翠花嬸子,蘇敏也發現她是一個很好麵子的人。


    要是自己害得她又丟了臉,估計這輩子也就逃不過她的嘮叨了。


    翠花嬸子有什麽有殺傷力的行為那不至於,可被她嘀嘀咕咕也會很煩。


    讓陸建軍為了她不認苗翠花這個娘那是不可能的,陸建軍不是這樣的人,蘇敏也不會同意他做這樣的事。


    苗翠花和蘇慶國不一樣,她隻是很普通的一個農村老太太。


    她是偏心,但並沒有把心偏的歪了。


    現在蘇敏說不嫁就不嫁,那村裏女人們的猜疑不會去和陸隊長說,隻會去找翠花嬸子。


    這麽一來,確實給以後留下了隱患。


    蘇敏沒想到這樣一件小事竟然還這麽複雜,她皺著眉和劉霞說:“那我好好考慮考慮。”


    “嗯,你是得好好考慮一下。”


    和劉霞說完話,蘇敏就去找陸建軍。


    從陸家老大老二結婚建了新房子以後,陸家老屋子就很寬敞了。


    陸建軍和陸建民又都不在家,他們兩個還是同睡一間房的。


    蘇敏走進去的時候就見陸建軍正拿著一塊布在擦拭他的書。


    那書是什麽書蘇敏看不出來,因為書外頭拿草紙包著封皮。


    陸建軍見蘇敏瞧他的書,就翻開書皮給她看:海的女兒。


    《海的女兒》,這本書是《安徒生童話》。


    蘇敏真的是大吃一驚,她作為一個老師,在學校裏都沒見過這本書,沒想到陸建軍手裏竟然會有。


    而且陸建軍手裏的可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編輯的‘外國古典文學名著叢書’的套書。


    這書很有名的,就是擱在蘇敏上學的時候,她爸媽給她看課外書都是同個出版社在恢複翻譯出版後出的。


    蘇敏爸爸就有一套wenge前出的,還有wenge後七十年代末重新出版發行的一套。


    就是七十年代末的那一套蘇敏親爹也是花了大功夫才湊齊的。


    至於wenge時候的那套,收集的難度就更大了。


    蘇敏爹對那套書寶貝的很,就是蘇敏想看,也必須把手洗幹淨,坐在書房裏看。


    決不允許她拿到沙發上躺著看。


    之前蘇敏也想過去廢品站裏看能不能淘到這些書,但她沒有屬於自己的固定住所。


    萬一被同住的人發現她看這些書,心黑一下把她給舉報了那就麻煩了。


    蘇敏問陸建軍:“你家裏放著這書不怕被人瞧見啊?大隊長沒管你?”


    陸建軍笑:“我爹可能壓根兒不知道我有這些書。這些書我都把封皮拆了,前幾頁出版信息前言什麽的都撕掉,再換上我自己做的封麵。我所有的課本都會自己拿草紙包住封皮。而且在查的比較嚴的那幾年,我這些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書都是另外找地方收著的。”


    蘇敏感歎:“你的膽子真挺大啊。”


    陸建軍說:“像我家這種前頭祖輩沒出過什麽文化人的,一般也不不會有人懷疑說家裏會藏這些書。畢竟全村都知道,我爹雖然認識幾個字,那也是從掃盲班學的。我娘更是上了掃盲班也隻會寫個全家人的名兒。我大哥二哥又都是念書可以,但相比於看閑書還是更喜歡去山上跑,水裏玩。”


    蘇敏聞著書上的黴味兒:“你這是藏什麽地方了,味道真挺重的。”


    “我家老房子的地窖裏。”


    陸建軍說的老房子不是現在陸隊長一家住的房子,而是陸建軍爺爺奶奶的房子。


    陸建軍爺爺五個兒子,在兒子結婚前都是一家子擠在兩間老房子裏住的。


    後來趕上國家按著人口分地,等兒子們結婚就都自己蓋了房子。


    兒子全成家了,老兩口就是自己住,兒子們每個月給糧給錢。


    老兩口沒了,這老房子也沒有分。


    一來是不好分,五個人分兩間房,這怎麽分。就是折出去分錢也分不了幾個錢。


    二來老房子隻是普通的泥土房,還是三零年左右蓋的,到老人過世已經有四十多年了。要是住進去,翻新的錢比重蓋也省不了多少。


    所以最後老房子就一直放著,哪家有空了就過去收拾收拾打掃打掃。


    自從陸建軍在老房子藏了書以後,這打掃的活兒他就攬下來了。


    空房子什麽也沒有,家裏其他親戚見他願意去收拾,也就讓他拿著老房子的鑰匙了。


    陸建軍拿著書隨意的翻翻,然後問蘇敏:“你說我該不該把這書給建設?”


    蘇敏納悶:“怎麽?”


    陸建軍說:“過年的時候我迴家,查了查建設學習的進度,發現他已經把小學的東西全掌握了。”


    陸建設上的這個小學因為學生少,老師也少,是不分班的。


    直接就是五個年級的學生坐一起,老師教一年級的時候其他年級的學生自習。


    陸建設跟著老師把小學的內容全部都學了倒是也有機會。


    蘇敏問:“所以這書,你是想給陸建設一個獎勵嗎?”


    陸建軍搖頭:“要是我給他獎勵的話,本子,筆,我都是給他買這些。是他自己說想要一本有意思的書。但是我也不知道該給他找什麽有意思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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