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昂貴胎教


    出了飯館彭芳,人行道上疾走,其實是漫無目,直至走到紅綠燈路口時,被風一吹,腦子似乎醒了過來。%&*";


    耳聽聽著後麵尾隨腳步聲一路跟來後,沉穩地站她身後,保持著規矩距離。


    她轉身。


    路燈下,他英俊硬朗臉部線條,如希臘神像抿發著不可褻瀆神威,一雙緘默黑眸無言地看著她。


    她微微地扯一扯唇角:“陳教官,對不起。”


    對不起。


    她不知自己是怎了,怎麽對陸歡話反應那麽大,若真是子虛烏有事情,她何必心裏急成那樣,又羞又窘,巴不得拿被子蓋住自己頭,卻同時心裏有絲高興感覺。


    麵對她這句對不起,陳孝義眼皮子眨都沒眨,石頭縫兒一都沒有裂,沉而穩語氣,宛如八旬老翁教師:“走吧,他們肯定餓壞了。”


    她看著他轉身,朝是對麵賣飯盒一家大排檔,步子從容沉穩,心裏泛起一絲無奈,微扁嘴巴,之後疾步跟上他。


    石頭是沒有心,至少對著她是沒有心,她必須牢記這一。


    人行道上,她與他距離,時而遠時而近。離得近時候,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清汗味,卻是連伸手都不可及。


    脊梁骨上,她兩道目光,專注,炙熱,仿若如夜裏太陽,火烤一般。陳孝義剛毅唇角抿緊,心裏想:年輕,熱情,這些東西,他曾經也有過,誰是少年未曾年少輕狂。歲月,磨去輕狂棱角,沉澱下來是成熟圓滑。他必然不是像姚子寶,想著隨心所欲。


    愛情對他來說,已經不是種追求,不是種夢想。


    他要,隻是一個成年人,一個該成家立業男子要平穩可靠婚姻。


    她,或許如果她再大幾歲,與他年紀相當,或許會有所考慮吧。


    夜漠漠,再也沒有比這樣沉默讓人感到內心裏寂寞。


    走到大排檔,買完付款,付完款,陳孝義一個人走了。


    彭芳一個人,手裏拎著裝著五六個飯盒塑料袋,迴到了幾個同學匯聚地方。


    看隻有她一個人迴來,陳孝義不見,幾個同學都不滿了。


    “彭芳,不是你和教官親嗎?我們才放了你和教官一塊去。結果你怎麽把教官搞丟了。”


    這話,也不知是責怪她,還是寒磣她,或隻是不傷大雅玩笑。


    彭芳當時真有惱,把飯盒扔給他們後:“你們吃吧,我不餓。”甩手走人,也不管後麵人,會不會說她閑話。


    一路奔迴表哥家裏後,找到房間鑽了進去。


    蔣梅恰好廚房裏洗碗,趙文生房間裏輔導兒子做功課。聽到挺大關門聲,蔣梅走出來時望到了她身影,疑心起來,走到兒子房間和丈夫說:“阿芳是不是外麵出事了?”


    趙文生自從接到她電話說自己和一幫同學以及陳孝義時候,心裏就怪怪,眉頭一皺,扶了下眼鏡,對老婆道:“沒事,別管她。”


    蔣梅聽著他異樣口氣,都覺奇怪,想再問兩句,但見他一副不想談論樣子,不敢惹。


    她這老公,要是真硬起脾氣來,她婆婆都得害怕。


    蔣梅縮著脖子走了。


    小東子咕嚕嚕小眼珠看看媽媽,再看看爸爸,攤攤小手,埋頭繼續寫作業,一邊小嘴巴裏咕噥:小姑談戀愛了嗎?


    趙文生聽到五歲孩子都能有這樣疑問,手叉起腰,一絲悶氣。


    他倒不是怪自己表妹,而是怪自己。怪自己或許不該讓陳孝義照顧自己表妹。


    陳孝義那種為人,怎麽可能和他表妹發生越軌感情呢。


    躺床上彭芳,仰頭看著天花板,兩隻眼,睜得大,一片茫然。心口裏現起伏這種感覺,比她當時被姚子寶厭惡嫌棄時候,要難受。


    她是怎麽了?


    嘟、嘟、嘟——


    手機響了三聲,她百無聊賴地接起來。


    對麵,是一個年輕溫潤有禮男孩聲音:“彭芳同學嗎?我是曾經浙江中學與你同級學生,叫張曉亮。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但我是記得你,畢竟當時我們學校我們這屆高三學生保送時候,就你是保送往清華,而我是保送往了北航。”


    對方這樣具體一提,彭芳自然是記憶了起來。


    都是當年高中時成績名列前茅優秀生,之間競爭意識強,縱使不是同班,都會同學老師口裏耳濡目染,早已熟悉彼此。


    “你,找我?”彭芳疑問是張曉亮這時候忽然打電話找她做什麽。


    她和張曉亮,畢竟是曾經連一句話都沒有溝通過人。


    張曉亮對彭芳以前印象,也僅是留了是一個成績優秀但外貌實不敢恭維女生。若不是這迴遇上了表哥這事,他都不會想過去接觸彭芳。


    “是這樣。”撒謊要有藝術,張曉亮對偽裝這方麵已是滾瓜爛熟,始終保持一種謙和有禮,“我也是正好裏看到你,後來,才想起你是和我一樣北京,就想,老同學之間,打個招唿,彼此今後學習生活上能有個照應,畢竟都是離鄉背井。”


    “喔——”彭芳拉長這一聲,是有兒無聊。


    張曉亮專門打電話給她,隻為了這屁事?


    彭芳怎麽想,都覺得怪。不過,迴想到大學裏搞同鄉會時,都是一個地方來學生見麵後,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感覺,還是有一些。


    張曉亮也聰明,先問起了她學校老鄉會情況,反正不急著先切入詢問話題,又說到自己現是擔任北航老鄉會一個副會長,如果他們清華老鄉會願意,兩個老鄉會可以搞一個聚會弄聯誼。


    彭芳聽他亮出自己學生職務後,對他話,就一疑問都沒有了,想著他或許正是因為自己擔任職務原因,想搞聯誼會,才來與她聯係。


    兩個人聊著聊著,不知覺中,已是過了半個鍾頭。


    張曉亮這邊,正等待情報線索孫靖仁,可是等不及了,催促起了張曉亮。


    “彭芳,我見你今晚裏和一群軍人打招唿,都是你親戚嗎?”


    “不是,是我表哥同事和朋友。”


    “是嗎?我對軍人挺感興趣,以前還想過參軍,你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


    “這——”彭芳為難,表哥領導,她怎敢介紹給同學。


    見她是躊躇了起來,張曉亮擔心前功棄,拐個彎,說:“其實是這樣,我是看你打招唿裏人,有眼熟人影,好像我們北航實驗室裏見過,才想問問你是誰。我隻聽人家說他是姓蔣,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說蔣大哥你們北航?”彭芳不知道蔣衍北航事,一不小心就說溜了嘴。


    “蔣大哥?具體叫什麽名字?”張曉亮趁勝追擊。


    “我記得是,單字一個衍。”彭芳想都沒有想過,像張曉亮這種大一學生,得到了蔣衍名字能做出什麽事。


    “謝謝你,彭芳。”張曉亮嘴角微翹地向她道完這句謝後,掛了電話。


    孫靖仁得到了蔣大少名字,立馬打電話找人去打聽蔣衍來曆。%&*";不久,蔣衍現國防大學擔任教官履曆表到了孫靖仁手裏。


    這份簡單履曆表裏,見蔣衍學習是計算機專業,卻是一直教導隊工作經曆,讓孫靖仁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


    有個熟悉人,向孫靖仁透料:“有人說他是君爺親妹婿,是真是假,不清楚。”


    和君爺是親戚?


    孫靖仁大驚,忙翻開蔣大少履曆表再仔細研究兩遍,看見蔣大少寫家庭成員關係裏麵,妻子一欄標注是溫蔓。


    姓溫,不是姓陸,怎麽會是君爺親妹婿?


    和君爺是不是親戚都好。孫靖仁能親眼看到是,蔣大少和君爺關係,絕對不簡單,不然怎麽能一桌子裏吃飯。


    “表哥,不然,我們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孫枚提議。


    給蔣大少一個警告?


    但是警告蔣大少什麽?


    如果君爺壓根都沒有找蔣大少談論項目事情,這不是主動去向蔣大少說有這一迴事。如果蔣衍是個有野心人,說不定會順藤摸瓜,抱住君爺大腿,要君爺把項目讓給他做。


    這麽遜主意?孫靖仁給妹妹一個不滿眼神,卻是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主意。


    他是要先發製人,但不是給蔣衍警告,而是先運用借調,先把蔣衍調到自己團隊來,收攬到自己麾下,讓蔣衍時時刻刻受製於自己,被自己監視了不說,還能幫他和君爺拉近關係。


    樓下,蔣衍宴請完大舅子和小舅子,送了大舅子離開,接著送小舅子迴學校。莫文洋開著自己叔叔車送他們兩個。


    於是陸歡車上,看見了莫文洋偷偷摸摸將一個大信封塞進了蔣衍口袋裏。


    “姐夫。”陸歡拍拍前座姐夫肩膀,往姐夫耳邊吹著氣,“你收賄賂啊?小心被我老爸老哥知道。”


    “什麽賄賂?”蔣衍立馬掉迴頭,瞪著小舅子。


    陸歡知道他不可能搞賄賂,若是蔣大少是貪汙**人員,陸家陸爸和君爺早大義滅親了,姐姐蔓蔓都不會容忍。隻是,挺好奇姐夫收是什麽東西。


    小舅子目光落到他口袋上麵,蔣衍心不甘情不願地迴瞪他一眼:“你眼睛怎麽這麽尖?該去我們部隊裏當狙擊手。”


    “是什麽不能說嗎?若不是虧心事。”陸歡小盆友故意拉長語氣,表達了無限推測,包括賄賂貪汙,包養小三,國際間諜,等等,並且隨時會有向家裏上級機關匯報調查可能。


    蔣衍不怕他告到公安機關,就怕他告到自己家裏,悻然地一拍口袋,說:“是要給你姐和你媽。”


    “我姐,我媽又不缺錢。”陸歡看信封薄薄,隻能想象裏麵放是人民幣或支票。


    蔣衍對他沒有想象力腦袋,抽出信封往他腦袋瓜上一抽。


    莫文洋早是一邊開車,一邊有趣地聽著他們兩個說話,見到陸歡小弟弟都被蔣大少抽腦瓜了,哈哈一笑:“歡兒,那裏麵放是國家大劇院門票。”


    國家大劇院?


    陸歡驚唿,表情震驚,這驚是:“姐夫,我從不知道你居然有這個雅興。我一直以為你和我爸我哥一樣,對這種東西毫無興趣,隻對槍槍炮炮感興趣。因為姐姐說你隻喜歡看軍事節目。”


    “你不知道我事多著呢。”蔣衍於小舅子對自己浮淺了解,甚是不滿地揚眉。


    陸歡聽他這麽一說,饒有興趣地纏著他:“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說說,姐夫,你業餘除了研究槍炮以外,還有些什麽樂趣?不要說和我爸一樣什麽遛馬登山。對了,我爸現因我姐,據我媽說,馬不遛了,山不登了,立誌要成為書法家了。”


    嶽父竟然有這趣聞。蔣衍摸一把下巴。


    莫文洋挺有興致地又插進話來,對蔣大少,他了解,確比他們都要多:“歡兒,你姐夫,好歹小時候,也是學過書法,不然,怎麽會對你姐一見鍾情呢?你姐夫,當時你姐公司,看你姐裝裱室工作時,整整站了三個鍾頭,我陪著他站都嫌腳酸。”


    “我姐夫懂書法?”陸歡又是一個驚異。


    對這些事,蔣衍極少和外人提起,小時候,他這些畫畫造詣,都是被自己小叔黃濟儒給拘束出來。黃濟儒是個文雅人,愛研究琴棋書畫,因膝下無子,當年曾把他抱過去養過一陣。蔣衍至今尚有一些書畫知識,都是那時候留下。


    當然,比起專業老婆,他是不敢比。但是,論藝術細胞,從小被黃濟儒這樣培養,他不會沒有。


    “是啊,我是知道有裝裱這一行,聽人提過,但是,完全不及你姐夫,你姐夫一看你姐弄裝裱,都能一下懂得你姐內涵。”莫文洋為蔣大少說這話,可不是誇張。


    不懂書畫行業精深人,對裝裱員工自然有種認為是包裝人員那樣看不起。蔣衍豐富書畫知識,使得目光不像外麵人那樣短淺。


    老婆蔓蔓是顆沙子裏埋藏金,他第一眼看到她站工作台邊工作時倩影,篤定了這,堅決了要去追決心。


    陸歡聽得津津有味,不想原來姐夫迷戀自己姐,原來是有這樣一段浪漫幽深曲故。這個一見傾心,絕不是憑著衝動,而是理智。


    “那為什麽突然想請我姐和我媽去聽音樂會呢?”陸歡問。


    首先,是全世界負盛名奧地利音樂樂團來京演出。


    其次,蔣大少想到了胎教。


    他這個做準爸爸,因為身負重責,忙於工作,也不大懂教育孩子事情,每每家幫不上老婆什麽忙時,心裏愧疚很多。


    早聽說了,胎教有利。老婆現沒事時,也會聽聽音樂。


    給即將出世孩子先聽聽有名音樂樂團演奏音樂,相信,沒有幾個準爸爸能想到吧。


    蔣大少,對這個自己想出來主意很是洋洋得意,因此一瞞再瞞,隻等給老婆一個大驚喜。


    至於,順道請上陸夫人,是一直心存感激對老婆照顧有加嶽母。


    陸歡聽完這些解釋,埋怨接踵而至了,不怪他不提醒姐夫蔣大少:“姐夫,你這是明顯重女輕男。你看看你,隻請我姐和我媽,都不提我爸我哥和我。”


    “你不是說你爸你哥對這種活動一興趣都沒有嗎?”蔣衍反過來質問他。


    陸司令曾經大劇院觀看演出時睡著了,這個醜事,嶽母大人陸夫人曾經講述給女婿聽。蔣衍記憶猶,是體恤嶽父想睡覺不必大劇院裏備受折磨。


    君爺嘛,他請大舅子去聽音樂會是不是有些奇怪。要請,也應該是君爺請白露姐姐去看。他請大舅子做這些活動不倫不類。


    “我呢!”陸歡指住自己,瞪直了眼,充分表態姐夫不厚道,居然把重要他給忘了。


    “歡兒。我不是不請你。可是,你看你現連家都沒迴,你忙成這樣,我敢請你不務正業去玩嗎?被爸和你哥知道,少不了我得挨批。”蔣衍以完美理由為自己做了辯護。


    陸歡翻個白眼,氣哼哼:“怪不得我哥經常說姐夫你這張嘴,天生應該是去當律師,卻不知為什麽跑來當軍人。”


    蔣衍拿信封再抽抽小舅子腦瓜:“下次,我再請你去參觀我們學校機器,怎麽樣?比國家大劇院誘惑大吧?”


    對與計算機正迷戀期陸歡小盆友來說,姐夫這個亡羊補牢提議,確實厚道。


    嘴角一勾,暫時算接受了蔣大少和解。


    於是,蔣衍又再三交代小舅子對這事要保密。


    陸歡答應好時,一麵提出令他為心癢癢問題:姐夫,你對這場胎教投資了多少錢?


    蔣大少,未想清楚怎麽迴答小舅子這個問題,畢竟家裏有個省錢專家老婆。


    莫文洋卻以為他沉默是忘了多少錢,沒有他這個中間買票人清楚,替他迴答說:“歡兒,你姐夫這迴可算是投下大血本了,要是好座位,vip票價,三張票下來是五六千。”


    陸歡:“哇。”接著,安慰姐夫:“這不算什麽。等孩子出生後,奶粉費,一罐都要幾千了。”


    奶爸路,漫長且艱巨。


    所以陸歡說什麽都要學自己哥,年輕時多給自己一時間,免得早早背上奶爸重擔。


    蔣衍唇角勾勾:這做爸爸心情,真可謂苦中作樂,既是高興,又是悲催。


    ……


    陸家


    陸夫人吃飯時,與老公說起了女兒孩子起名事。


    陸司令聽到很有感想:“是,囡囡孩子都懷了有七個月了,出生了,這事兒不能拖。我和我爸他們都商量一下,當然,與親家那邊也要溝通好。”


    蔓蔓旁邊聽這意思,長輩們是壓根不會想把她和老公意見放眼裏,一陣心裏鬱悶。


    迴到自己屋裏,便是抓起電話向死黨初夏發牢騷。


    初夏聽到,一都不以為意,露出早知如此語氣:“看吧,當年你還說我起名字講究,你們家,比我講究吧。”


    “講究不講究一迴事,好歹,你孩子,你和師哥可以自己取吧。我看,我和阿衍這個權利,是要被剝奪了。”蔓蔓煩惱得,隻想拿手叉頭發。


    初夏哎呀,說:“這多好,你是身福中不知福,你瞧瞧媽和我老公父母,都說這種麻煩事兒我們夫妻自己來。起名字,真是很麻煩一件事。”


    聽死黨這口氣,一都不像安慰她,蔓蔓撇嘴:“哪裏麻煩了?起名字,是太簡單不過事情了。”


    “怎麽簡單了?名字隨孩子一輩子,哪能簡單了?”


    “名字,不也是被人叫嗎?好聽重要。”


    初夏被她這話嗆到,咳咳,猛咳好幾聲:“那你想好什麽好聽名字沒有?”


    光要想到一個順口好聽名字,都不大容易。


    可初夏明顯低估了死黨蔓蔓。


    蔓蔓是手到擒來,早已胸有成竹:“我二姐孩子叫東子,我想好了,我兩個孩子,無論男女,都叫南南和西西,多好聽,多順口,剛好一串兒。”


    還一串兒,感情是賣羊肉串?


    初夏聽完她這話,隻覺一道閃電華麗麗地劈中了自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心裏不免為死黨蔓蔓兩個孩子悲催起來:孩子們,你們母親強,太強了,是要把東南西北全取了,整個一世界版圖。


    “怎麽?不好聽嗎?南南,西西,多好聽啊!”蔓蔓一再強調自己起這名字多偉大。


    初夏從不知道原來自己死黨這般自戀,抹下幹澀眼角,道:“蔓蔓,其實,我早該想到,當你說到你自己名字有多偉大時候,你水平就那樣。”


    丫!


    蔓蔓忍不住爆粗口,竟敢嫌棄她給孩子取名字。


    “沒事。你取怎樣,你老公肯定一句話都不會說。”初夏想到了安慰她話,那就是蔣大少那個寵妻無限,絕對是即使老婆給孩子取名為小醜,都隻會怕拍掌叫好妻管嚴。


    老公,那是絕對不會和她唱反調。


    蔓蔓被死黨這話安慰,一勝利感都沒有,哎聲歎氣,道:“你查給你孩子查那個百科字典,查怎樣了?”


    “什麽百科字典?”初夏一樣當媽媽,有自尊心,不允許她人嫌棄自己給孩子取名字,堂堂介紹道,“我這是康熙字典,華字典,漢語大字典,辭海,古漢語字典,唐詩宋詞,三字經——”


    停停停。


    蔓蔓忙喊停,是被她繞暈了,道:“你查字典就算了,你拿唐詩宋詞三字經做什麽?”


    “名氣要取得有詩意,這樣孩子介紹出去,人家一聽這名字都能串上一句古詩,多文雅,我們這當爸當媽,都很有臉麵,叫做有內涵。不像你那南南西西——”


    “我南南西西怎麽了?你去看古詩,裏麵提到南和西,一大羅。如你說,我隨手都能為我孩子揀出一首江南好和西湖詞。”


    “照你這麽說,你孩子和江南西湖齊名,你不怕國家國土局找上你門說你侵犯國土產權名。”


    蔓蔓切齒。


    “蔓蔓,不是我說你。你和我比,那就是沒有比。”初夏不怕放狠話,因為死黨水平就那樣,“我覺得,你還是老老實實,讓你家長輩為你孩子取名吧。”


    蔓蔓火爆地掛了電話。


    經死黨這一說,瞧不起,她真是打定了決心,非要給孩子取這兩個名。


    不會兒,初夏電話又來了,問道:“蔓蔓,你老公和你說了嗎?”


    “說什麽?”蔓蔓問。


    “哎,演出明晚,他還沒有和你說嗎?”初夏自覺自己是說漏了嘴,忙給自己找借口掩飾。


    “演出?”


    “哎,我不說了。這是你老公要給你驚喜。”初夏趕緊電話一掛。


    老公這兩天都忙到沒有迴家,明天能不能迴家還難說。


    蔓蔓滿腹子疑惑著。


    君爺被妹婿請吃完晚餐,迴到家,見父母都坐客廳裏看電視,梳洗過後,一塊坐了下來。


    “今晚和歡兒去吃飯了?”陸司令邊沏茶,邊問起大兒子。


    “嗯,還有阿衍。”君爺道。


    手機這時響了兩聲,君爺當著父親麵接聽,父子之間並不避諱。


    “陸科,情報,孫靖仁又有動靜,擬調令申請。”


    孫靖仁單位裏風吹草動,君爺都找熟悉人盯著,以免中途發生變卦。


    “調令?他自己想離開嗎?”君爺微動下眉毛,問。


    “看起來不大像是他自己想走。”


    當然不可能。如果孫靖仁自己先主動提出離開,等於是自掃顏麵,那還何必一直與他們糾結。


    “查清楚他調令申請是誰?”君爺指示。


    “這個,據我們現得到風聲是,他今晚好像打了很多電話去問人,問是蔣中校名字。”


    這個話一出,孫靖仁打什麽主意,似乎一目了然了。


    君爺眼眸裏,便是凍如冰霜:“你先不要和他上頭人接觸,以免打草驚蛇。至於蔣中校這邊,我會找人安排。”


    話畢,他轉向了自己父親。


    陸司令一直旁聽他與對方說話,大致有些眉路,問:“是不是阿衍學校出了什麽問題?”


    “爸,我知道你和阿衍學校裏人熟悉,這樣,你讓他們卡著,不要讓他們放走阿衍到其它單位,哪怕是借調都不行。”君爺不惜借用父親力量。


    這事不是鬧著玩。若一旦妹婿真被孫靖仁給拉走,孫靖仁能借生一大堆借口來誣陷他們。


    “行,這事我來辦。”兒子委托事,陸司令當仁不讓,扛下來。


    陸夫人看他們父子談完話,才把一盤水果端到桌子上,問大兒子:“衣服給歡兒了嗎?”


    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小兒子了,陸夫人沒有不掛念不擔心。小兒子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麽久。


    “歡兒挺好,都不像寶兒曬黑了一層,是白了一層。”君爺對自己弟弟向來不怎麽擔心,但是,對弟弟能混到軍訓裏麵白了一層能力,都不免刮目相看。


    陸夫人和陸司令,聽完這話,都是愣了會兒後,忍俊不禁。


    陸司令拍著腿,哈哈,哈哈,是被小兒子逗到笑岔氣。


    “對了,爸。”君爺想到聽聞一件事兒,對父親略勾唇角,“聽說你近來練書法。”


    陸司令當即赧顏,擺著手:“不值一提。”


    “你爸今天練字剛給囡囡看過,你爸都自愧不如。”陸夫人笑眯眯地說。


    “爸,有這雅興不是不好。這樣,我這裏有人送來兩張演出門票,你和媽有空去看看吧。”君爺說出緣由。


    “演出門票,哪裏?”陸司令挑了下濃眉,問。


    “國家大劇院音樂廳,奧地利維也納音樂樂團,不是來京演出嗎?據說一票難求。我這個票,也是人家轉了幾次給我。”君爺說。


    國家大劇院音樂廳,奧地利維也納樂團?


    陸夫人猛地眨起了眼皮。蔣衍把後驚喜留給老婆,卻是先和嶽母打好招唿了。


    陸司令聽到什麽交響樂,搖頭晃腦:“這是你們年輕人喜歡東西,我和你媽不感興趣。還有,你怎麽不和白露去看呢?”


    “爸,你看歌劇能睡覺,不代表媽不愛看啊。”君爺記得母親是愛這些東西,不然自己父親當年不會為了追求母親,硬著頭皮陪母親去看演出,搞到自己鬧笑話,有意提醒父親。


    陸司令皺起眉。


    豈知陸夫人突然插上話說:“這個恐怕不行吧。陸君,你爸,明天要正常上班,他每周一上班,是忙,晚上經常加班你不是不知道。”


    陸司令和君爺,父子倆齊齊抬頭,驚訝地看向陸夫人。


    誰讓陸夫人不善撒謊,一旦撒謊,明顯特征就是,從平常不愛說話變得很會說話,一句話可以說成三句話。


    陸夫人被老公和兒子盯得紅了臉,吞吞吐吐說出實情:“阿衍先邀請我和囡囡了。囡囡還不知道而已。”


    陸司令和君爺又都是一愣。


    緊接君爺冷冷一哼:他這妹婿挺會做人,私底下都賄賂起他媽了。


    陸司令哈哈笑,對兒子對妹婿冷哼,笑哈哈地說:“陸君,阿衍不是今晚請你吃飯了嗎?你不用妒忌你媽了。”


    “他那哪是請我吃飯,他那是掏自己錢進他老婆口袋。”君爺用蔣大少今晚上自己話來說,嘴角難免流露一些酸氣。


    “囡囡不是你妹妹嗎?”陸司令教育起兒子了,不該宰自己妹妹。


    君爺唇角扯一扯,不動聲色。


    既然老婆都被女婿先約走了,陸司令倒是一身輕鬆,實是怕去了以後自己打唿嚕影響國人形象,要兒子把票留著去請白露,說:“你近來和白露不是經常出來吃飯嗎?偶爾情侶間去看一場演出,是應該。”


    君爺沉默,似乎是首肯了父親提議。


    於是,蔣衍想留給老婆驚喜,不知什麽時候起,變成了眾人皆知。他那天,還專門提前請了半天假迴家,街邊買了一束花。


    迴到大院時候,有熟悉人遇到他,與他打招唿,說:“蔣中校,買玫瑰,是今晚打算邀請你老婆去聽音樂會嗎?”


    蔣衍被一驚:“你怎麽知道?”


    對方向他神秘兮兮地擺擺手:“放心,知道人都知道了,就你老婆還蒙鼓裏。”


    蔣衍:瀑布汗。


    這還能叫驚喜嗎?


    果然,等他心驚膽戰捧著玫瑰花進到家裏,媳婦蔓蔓似乎一早已等著他,對他手裏花,一都不感到驚奇,當然,也是很高興地接過了,說:“初夏說你有驚喜給我,是什麽?”


    這能叫做驚喜嗎!


    蔣衍簡直是無語望青天了。


    看老公扭扭捏捏像個小學生站門口,蔓蔓把花束插花瓶裏,對老公眨眨眼:“阿衍,你不說嗎?”


    “我,我——”眼見這驚喜貌似變成了一場鬧劇,蔣衍欲哭無淚地摸出了口袋裏演出門票,想他這是第一次邀請老婆去看演出,這一想,緊張起來,像隻毛猴,臉都浮起了一層紅。


    “這是什麽?”蔓蔓走到老公麵前,笑吟吟地望著像是害羞了蔣大少,胸口裏一顆心,不知怎,一怦一怦,好像當初剛和老公談戀愛時一樣。


    夫妻兩人麵對麵,居然都扭捏了老半天,直到樓梯裏有人上樓把他們驚醒。


    蔣衍把拳頭放嘴邊,是要掩蓋紅了大半臉,說:“蔓蔓,這是奧地利維也納樂團演出門票,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陪我,和孩子一起去聽交響樂?”


    老公邀請詞說一本正經,蔓蔓心裏一慌,一樣一本正經:“喜歡,怎麽會不喜歡呢?”


    “真!”蔣大少雀躍,是要把老婆抱起來旋轉三圈,不過,想到老婆大著肚子還是算了,但是,還是把老婆抱著親啊親,興奮無以言語,“我本來以為你會說我,因為這票價挺高。”


    蔓蔓聽到票價高,立馬清醒了過來,質問:“多少錢?”


    說漏嘴蔣大少忙把媳婦一摟,堵住媳婦嘴,說:“歡兒都說沒有關係,不就相當於孩子出生後幾罐奶粉錢。可你想想,有多少個寶寶能媽媽肚子裏時候聽到全世界著名交響樂團演出,這個可值了。”


    蔓蔓總算聽明白了:老公這是投資胎教。


    想不到老公對養育孩子舍得下這麽大血本,愛孩子男人是好男人,蔓蔓始終堅信這一,巴不得老公能和孩子多親近些。


    於是老公這筆投資胎教費,她這個老婆準了。


    “我還請了媽一塊去看。”蔣衍喋喋不休,向老婆表示自己不僅愛孩子愛老婆,還很孝順,絕對是個好老公好老爸好女婿。


    蔓蔓一隻指頭住老公嘴,笑眯眯:“我都知道。”


    …。


    初夏家裏


    初夏問老公杜宇:這門票和蔓蔓他們是連號嗎?要不要約和蔓蔓他們門口見麵?


    杜宇說:不是。


    初夏疑問:怎麽不是?


    杜宇道:蔣大少票是托莫文洋買。而他們自己,是王經理讓人幫忙拿來。


    初夏一聽,可驚了:王學斌,王經理?他請我們看戲?


    杜宇說:王學斌有好幾張票,本來也想給蔓蔓,不過知道了蔣大少自己要請老婆看演出,就沒有給蔓蔓。


    初夏:喔。王經理自己也去嗎?


    杜宇聳聳肩:應該去吧。</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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