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的雲天受到了父母有生以來最嚴厲的批評,雲天低眉順耳的受教著,心中卻是幸福的。


    因為在這時,他才覺得自己還算是個人,還有爹媽管著,不規矩就會挨罵。


    雲天被禁足了,母親把洗衣服打掃的活全部罰給了他。


    每天吃過早飯開始打掃衛生,將家裏人的換洗衣服洗洗。


    說真的,活真不重,雲天每天幹完那點事,就是看電視,玩手機,或者坐在院子裏對著天空發呆。


    他摸著胸前的觀音像,一直在等待一個消息,一個讓他害怕的消息。


    又過了一周,離雲天奔往前程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等待的消息也來了。


    失蹤了一周之久的錢家父子被找到了,喪命與坍塌的亂石堆。


    當地電視台的新聞將這起事件報道成違法開采石料,當地富豪錢大龍害人害己。


    邊陲城市的警力偵辦水平有限,清理完現場時,他們看到四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地麵上還有兩根被砸彎的長杆金屬夾子,以及錢大龍手上的槍,警局為此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會議,他們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錢大龍一夥拿著這些工具,帶著自己的兒子,跑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小石料廠做什麽?這些工具和本案又有什麽必然的聯係?但是屍檢報告很明確,均是被重物砸傷而死,沒有其他致死傷,也沒有蓄意的爆炸掩埋痕跡。


    因為錢大龍身份的特殊性,各方麵相互都有博弈,但最終都得出一個結論,他死了是好事,特別是收過他好處的官員們,更是這麽想的。


    上麵睜隻眼閉隻眼,不想過問,下麵被錢大龍打壓的勢力也暗潮湧動,想要接而代之,各有各的心思,誰還懶得深究他究竟是怎麽死的!?


    當然,這台麵下的一切,雲天是不會知道的,看完了新聞,又提心吊膽的在家趴了幾天,也終於漸漸放下心來。


    這次之後,雲天暗下決心,無論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都要把這個秘密保守下去,像個正常人一樣重新開始新生活。


    剩下的日子,他做著很多畢業生該做的事,走親訪友,升學宴,忙的不亦樂乎。


    因為他高考狀元的身份,雲天的升學宴來了很多人,現在這個時候,人們不是衝著他父母的麵子,而是衝著他的麵子來的。


    小城市的人對於能去一線大城市求學深造的學生充滿著羨慕,並認為他們將來必成大器,都想著能結這麽一段善緣,以備不時之需。


    席間,眾人閑聊,又有人提起錢大龍父子,均是唏噓不已。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雲天聽了自然心情大壞,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暈頭轉向,到散席的時候竟然醉的不省人事。


    是夜,雲天躺在床上,腦中鬧騰騰的一片,像是有很多人在其中對話,很多自己經曆的事也片段式的閃爍,迷迷糊糊他爬了起來,感到口幹舌燥。


    跌跌撞撞的進了洗手間,打開燈,擰開水龍頭,喝了幾口水,又洗了把臉,這才感到輕鬆了一些。


    他長出了一口氣,直起身,猛然看到鏡中的自己竟然是一副駭人的模樣,自己的左臉生滿了黑色的鱗片,左眼眶中,一顆如紅寶石般剔透的眼瞳正散發著淡淡的寒芒,冷冷的盯著自己。


    雲天張大嘴巴,但是怎麽喊叫,他都發不出聲音。鏡中的自己也是張大嘴巴,露出左側一排鋒利的牙齒。


    驚嚇,除了驚嚇還是驚嚇,雲天手足失措的慢慢向後退去,腳下一滑,仰麵跌倒。


    “啊!”雲天猛然坐了起來,再看周圍竟然還是坐在床上,剛才的一切居然是夢。


    雲天喘著粗氣,渾身大汗淋漓,好一會才定下神來。


    忽然他麵色一變,快步走到了洗手間外。


    他猶豫了一下,緩慢的推開了衛生間的木門。


    “吱嘎”這聲音在安靜的早上顯得那麽的刺耳。


    雲天盯著地麵,探身走了進去,打開壁燈,鼓足勇氣向鏡子看去。


    那是一張正常的臉,還是原來的自己,雲天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


    他擰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抬頭端詳著自己的臉,想著剛才的夢境。


    忽然他看到自己的左眼閃過一絲紅芒,再眨眼仔細看去,自己的眼睛又變成了夢中那般。


    雲天驚慌的用手去摸,臉上的皮膚卻順著手的觸碰寸寸龜裂,露出了裏麵的黑色鱗片。


    “雲……天……!”那怪物在鏡中對著自己突然一笑,露出了滿嘴的利齒,聲音雖然不大,竟然震的周圍嗡嗡作響。


    “雲天!你在幹嘛?”


    “雲天!快醒醒!”


    雲天啊的一聲慘叫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父母焦急的表情,他本能的捂住臉,不確定的問道:“我……,我在哪裏?”


    “雲天!真得好好說說你了,平時你的表現這麽優秀,怎麽一遇到酒就這麽不靠譜!”父親表情嚴肅的嗬斥道。


    “天兒,你怎麽了?躺在床上,一會慘叫,一會哆嗦,像得了癲癇一樣。”母親焦急的問道。


    雲天穩定了一下情緒,見外麵天已大亮,便咽了口唾沫說道:“我……,我是做噩夢了,怎麽都醒不過來。”


    見他這麽說,父母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略為放下心來。


    父親又說道:“雲天,這個酒我看你以後最好少喝。”


    “是,我知道了。”雲天又看了一眼父母,確定沒從他們眼中看出什麽異樣,這才稍有安心的迴道。


    見兩人離開,雲天急急忙忙的進了衛生間,鏡子中的自己讓他鬆了一口氣。


    他對著鏡子捏捏臉,拉拉鼻子,扣扣眼角,雖然沒有發生夢境中的那般,但雲天隱隱覺得這個夢恐怕也沒這麽簡單,特別是現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


    撫摸著胸口的觀音像,雲天有些迷茫的看向窗外的晨光。


    臨行前的三天,雲天將搬石頭賺的幾千元錢拿到了父母麵前說道:“爸媽,學費我都湊齊了,剩下的一點也夠我幾個月的生活費了,到了學校,我會勤工儉學,至於家裏的閑錢就抓緊拿去還債吧!”


    父母聽此,明顯楞了一下,隨即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父親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就不說什麽了,總之要記住,你是出外求學的,一切都要以學業為重,永遠也不要忘了,家是你最忠實的後盾,哪怕我們再苦再累,你在外麵遇到難處也別忘了告訴我們。”


    “唉!”雲天微笑著點了點頭。


    “老婆,咱們的兒子長大了。”


    父親一隻手摟著滿是淚光妻子,一隻手摟住雲天,三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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