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霍小狼在舞池裏呆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音樂聲都快要把她的耳朵震聾了。
和方誌他們說了一聲，想先走。
“家裏有點事情,”霍小狼說，“挺突然的，抱歉啊。”
霍小狼平時不太和他們一塊玩兒,看著她的表情，挺不開心的,裴燕澤和方誌就沒有留她。
方誌說：“要不要打個車送你迴去？”
“不用了,”霍小狼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家裏有人來接。”
出了門,霍小狼站在街口長長的唿了口氣。
像是往嘴裏灌了一大口冰鎮可樂。
原來不知不覺的,天氣已經這麽涼了。
霍小狼緊了緊自己的衣服。
家裏有人來接,嗬，哪有人來接啊。
晚上沒有吃飯,此時霍小狼的肚子有點餓了,也不知道這是哪裏，往街口那邊走了幾步，竟有個賣麻辣燙的小攤子。
看到那個小攤子霍小狼立馬就想起來這是哪裏了。
還記得剛搬到周暮澤家不久,霍小狼想吃麻辣燙了,周暮澤開著車帶她在市內繞了好久在找到這麽一家。
這家味道不錯，偶爾饞這個味兒了，霍小狼讓張孟岩帶著她轉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今天竟有一次遇到了。
而且依然是黑夜。
那時候是兩個人來的，現在隻有她一個了。
心尖上有細細的疼痛,霍小狼快跑了幾步過去。
一切擺設都沒變，塑料撘就的一個小棚子，一個瓦斯爐連著的一口大鍋，裏麵滾著紅彤彤的湯水。
右邊有幾個小桌子，地上放著塑料凳。
隻是霍小狼記得那時煮麻辣燙的是一個愛說笑的阿姨，一笑起來眼睛眯縫著，說話還挺直爽。
但是現在卻換了一個老伯在煮。
時間太晚了，小棚子裏麵隻有老伯在。
霍小狼甫一進去，老伯抬頭看了她一眼：“吃麻辣燙啊小姑娘？你是今天的最後一碗咯。”
霍小狼選了個上次他們的那個位置坐下。
“嗯，一碗麻辣燙，”霍小狼選了點菜遞給老伯。
老伯接過來在稱上稱了稱，“這麽晚還吃麻辣燙啊，這東西辣，對
胃不好。”
霍小狼笑起來：“老伯您說話也很直爽啊……”
老伯笑了：“也不是我直爽，就是這麽個事兒，咱也——一共二十塊六毛，你就給我二十吧。”
霍小狼掏出零錢遞給老伯，老伯把錢隨手塞進下麵的錢簍裏。
“咱也不能騙了你們這些小孩兒啊不是，”老伯繼續說道，“你先去坐一會兒吧，一會兒煮好了我叫你。”
“嗯。”
霍小狼也是一個人，手機關機了，沒什麽事情，便跟老伯聊起天來。
“我記得原來是一個阿姨在這賣來著，阿姨去哪了？”
老伯開了火，迴頭看了霍小狼一眼：“你是好幾年前來的吧。”
霍小狼想了一下：“嗯，難道換人很久了？”
老伯似乎歎了口氣：“那個阿姨是我老伴，她都去世三年了。”
霍小狼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對不起啊老伯，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老伯笑了笑：“嗨，沒事兒，多少年了，我都習慣了。”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時光飛快，和周暮澤一起吃麻辣燙的事情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阿姨的音容笑貌還印在霍小狼的腦海裏。
“你阿姨是腦血栓走的，”老伯慢悠悠的說：“最後的那段時間挺難受，走了也好，”聲音低低的，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霍小狼，“走了沒那麽多痛苦。”
“要不然你們都不知道，冬天出來賣麻辣燙，手都凍得通紅了，一迴家就喊疼的，多讓人難受啊。”
霍小狼低下頭，想說點別的，讓老伯別那麽難過。
“您跟阿姨很恩愛吧？”
果然，提到這個，笑容緩緩爬上老伯的臉頰。
“你阿姨比我小，”老伯仰頭想了想：“比我小十歲吧大概。就像個小孩兒似的，她出來賣麻辣燙我也不同意的，我倆的退休工資都夠花了，但是這老太太就愛出去掙錢，一天不掙錢就難受，她賣麻辣燙也不是因為別的，純粹是因為她愛吃。”
老伯笑起來，“是不是？像個小孩兒似的。”
霍小狼笑著點點頭。
麻辣燙煮好了，老伯端到霍小狼的桌子上，霍小狼吹了吹開始吃，老伯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準備收攤。
老伯應該是很寵阿姨的吧，嘴上說著不願意讓
她賣麻辣燙，但是阿姨去世之後卻把這個小生意給繼續下去了。
和老伯又聊了一會兒，無非一些生活中的小事，但是這些小事卻讓人覺得無比溫暖。
心裏像是有一束陽光照耀進來似的。
吃完麻辣燙從裏麵出來，霍小狼整個身子都暖和起來了。
老伯跟她說“以後常來”的時候，霍小狼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霍小狼從小包裏掏出手機，開機。
老伯最後說的一句話讓霍小狼動容。
他說，當時也沒覺得老太太哪兒好，整天嘮嘮叨叨，但就是習慣了和她相處。
老太太一走，倒是覺得她哪兒都好了。
世間的確有很多溫暖，這句話不假，但是下一句話世人大都忽視了，這些溫暖往往一縱而逝。
在意識到的時候，為時晚矣。
手機剛開，就蹦出了無數條消息，未接來電，短信，微信，卻都來自周暮澤。
還沒等霍小狼來得及看，電話就進來了。
“寶貝兒。”周暮澤的聲音低低的。
聽到他的聲音那一瞬間，霍小狼鼻子一酸，眼淚湧了出來。
“你終於接電話了。”周暮澤說，“我在你學校門口，迴不迴家？”
霍小狼的嗓子眼兒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隻得一味的點頭。
電話裏的周暮澤哪裏看得到，她不說話，周暮澤便開始低低的解釋。
“有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多，對你的傷害就越大，不是我不坦誠，有很多東西不是這個年紀應該承擔的。”
周暮澤坐在車裏，看著校園裏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眼睛很亮很亮。
“大概是因為我從小沒有過過正常人的生活吧，我特別不希望你會這樣，我特別想給你正常的生活。”周暮澤很少會說起這些，聽得霍小狼心裏很難受。
“寶貝兒，現在公司是特殊時期，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卷進來。”周暮澤低下頭：“我知道你在乎霍冕，但是我也在乎你啊，霍冕現在做的事情很危險，我做的事情也是，所以很多事情我都沒讓你知道。你能……”周暮澤頓了一下：“你能理解我嗎？”
“你可以跟我說實話的呀……”霍小狼的聲音細弱蚊蠅，但是周暮澤還是聽得清楚極了。
好幾天沒有聽到她的
聲音，周暮澤這幾天積攢的思念在這一刻爆發。
“你在哪，”嗓音又低沉了幾分，“我過來接你。”
霍小狼報了街道的地址，不出半個小時，周暮澤的車就開過來了，停在霍小狼麵前。
周暮澤下了車，伸出手，不由分說的一把把霍小狼拽進懷裏。
等了這一會兒，霍小狼的身子有點涼了，周暮澤穿的少，但是剛從車上下來，很溫暖。
這個懷抱太熟悉了，耳邊似乎又響起老伯的話：“那些溫暖啊，長著腳，會跑的，所以啊，在它還在的時候，好好感受吧。”
霍小狼伸出手，迴抱住周暮澤。
周暮澤感覺到了，手臂又收緊了一些。
“跟我迴家吧，好不好？”
幾秒鍾之後，霍小狼點了點頭。
車上，周暮澤說：“我電話裏給你說的，你能及接受嗎？”
霍小狼低下頭：“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告訴我，至少讓我知道。”
周暮澤看了眼倒車鏡，確定沒有人跟蹤，“好，那迴家之後，我給你講。”
到了家，霍小狼換了鞋，端坐在沙發上，“好了，給我講吧。”
周暮澤有點無奈：“這麽快啊。”
霍小狼點了點頭：“怕你反悔。”
周暮澤笑了笑：“在你這我什麽時候反過悔啊。”
周暮澤從一開始領養她開始說起，那時候霍冕還是周暮澤的屬下，從香港那邊帶過來的，霍冕這個人看著吊兒郎當的，懶懶散散，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實際上腦子很好使，鬼主意頗多，又肯拚命，所以周暮澤很器重他。
收養霍小狼之前周暮澤“做了”一場交通事故，車子在郊外爆炸，警方從車裏脫出一具燒焦的屍體，周暮澤確認那人是霍冕。
孟爺不信，去查了霍冕的dna，周暮澤早就想到了，那醫院的高層本就是周暮澤的人，所以dna的單子很好處理。
至此孟爺從終於相信霍冕已死。
之後周暮澤就把霍冕送出國了，去了美國。
那是孟爺的兒子也是孟氏的法定繼承人孟偉的留學地點，霍冕的任務就是去查孟偉的。
孟偉是個愣頭青，但是孟爺九曲心腸，人又狠辣，如果被孟爺知道周暮澤光明正大派人去調查孟偉，那麽周暮澤不僅什麽都查不出來不說，孟爺也不會再信任
周暮澤。
那麽周暮澤之後的一切安排就都白費了。
霍冕走後，孟爺開始安排孟偉進公司，準備把周暮澤手裏的權利搶迴來。
但是周暮澤怎麽肯。
天下是他打下來的，憑什麽拱手讓人。
於是周暮澤開始跟孟偉周旋，先是從公司的高層開始，周暮澤這個人心思太深，孟偉根本鬥不過他，還都靠著孟爺在後麵支撐。
一個月前，孟爺突發哮喘入院，霍冕在美國那邊的資料也搜集的差不多了，周暮澤便把霍冕調了迴來。
說巧不巧，霍冕迴來的第一天，就被霍小狼給看到了。
霍小狼聽完：“所以霍冕沒死，那你大可以告訴我的，我又不會往外說？”
周暮澤笑了笑：“你知道為什麽直到這幾年我才跟衛綰有來往的嗎？”
霍小狼懵懂的搖搖頭。
“像我們這種人，像公司的這種時期，和刀尖上舔血沒什麽兩樣，衛綰和你都是我的軟肋，如果你們被人控製了，我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你明白嗎？”
霍小狼垂下頭，不說話了。
“不是我故意要瞞你，”周暮澤拉過霍小狼，把她拉到自己懷裏，頭埋在她的頸間，嗅著她的發香：“我是想要保護你。”
周暮澤抬起頭：“結果你還誤會我，還不理我，還搬走了。”
霍小狼“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是在幹什麽？撒嬌嗎？”
周暮澤皺皺眉：“我還沒吃晚飯呢，好餓……”
霍小狼頭一仰：“餓著吧。”
周暮澤冷笑一聲：“好，那我可就吃你了。”
懷抱一空，霍小狼跑了老遠：“蒸個雞蛋羹吧怎麽樣？再來一個西紅柿炒雞蛋？然後我再煎一個雞蛋吧，搭配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完美！”
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跑。
周暮澤看著她的背影笑。
“好，那就先吃飯，吃完飯，再吃你。”
霍小狼在舞池裏呆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音樂聲都快要把她的耳朵震聾了。
和方誌他們說了一聲，想先走。
“家裏有點事情,”霍小狼說，“挺突然的，抱歉啊。”
霍小狼平時不太和他們一塊玩兒,看著她的表情，挺不開心的,裴燕澤和方誌就沒有留她。
方誌說：“要不要打個車送你迴去？”
“不用了,”霍小狼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家裏有人來接。”
出了門,霍小狼站在街口長長的唿了口氣。
像是往嘴裏灌了一大口冰鎮可樂。
原來不知不覺的,天氣已經這麽涼了。
霍小狼緊了緊自己的衣服。
家裏有人來接,嗬，哪有人來接啊。
晚上沒有吃飯,此時霍小狼的肚子有點餓了,也不知道這是哪裏，往街口那邊走了幾步，竟有個賣麻辣燙的小攤子。
看到那個小攤子霍小狼立馬就想起來這是哪裏了。
還記得剛搬到周暮澤家不久,霍小狼想吃麻辣燙了,周暮澤開著車帶她在市內繞了好久在找到這麽一家。
這家味道不錯，偶爾饞這個味兒了，霍小狼讓張孟岩帶著她轉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今天竟有一次遇到了。
而且依然是黑夜。
那時候是兩個人來的，現在隻有她一個了。
心尖上有細細的疼痛,霍小狼快跑了幾步過去。
一切擺設都沒變，塑料撘就的一個小棚子，一個瓦斯爐連著的一口大鍋，裏麵滾著紅彤彤的湯水。
右邊有幾個小桌子，地上放著塑料凳。
隻是霍小狼記得那時煮麻辣燙的是一個愛說笑的阿姨，一笑起來眼睛眯縫著，說話還挺直爽。
但是現在卻換了一個老伯在煮。
時間太晚了，小棚子裏麵隻有老伯在。
霍小狼甫一進去，老伯抬頭看了她一眼：“吃麻辣燙啊小姑娘？你是今天的最後一碗咯。”
霍小狼選了個上次他們的那個位置坐下。
“嗯，一碗麻辣燙，”霍小狼選了點菜遞給老伯。
老伯接過來在稱上稱了稱，“這麽晚還吃麻辣燙啊，這東西辣，對
胃不好。”
霍小狼笑起來：“老伯您說話也很直爽啊……”
老伯笑了：“也不是我直爽，就是這麽個事兒，咱也——一共二十塊六毛，你就給我二十吧。”
霍小狼掏出零錢遞給老伯，老伯把錢隨手塞進下麵的錢簍裏。
“咱也不能騙了你們這些小孩兒啊不是，”老伯繼續說道，“你先去坐一會兒吧，一會兒煮好了我叫你。”
“嗯。”
霍小狼也是一個人，手機關機了，沒什麽事情，便跟老伯聊起天來。
“我記得原來是一個阿姨在這賣來著，阿姨去哪了？”
老伯開了火，迴頭看了霍小狼一眼：“你是好幾年前來的吧。”
霍小狼想了一下：“嗯，難道換人很久了？”
老伯似乎歎了口氣：“那個阿姨是我老伴，她都去世三年了。”
霍小狼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對不起啊老伯，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老伯笑了笑：“嗨，沒事兒，多少年了，我都習慣了。”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時光飛快，和周暮澤一起吃麻辣燙的事情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阿姨的音容笑貌還印在霍小狼的腦海裏。
“你阿姨是腦血栓走的，”老伯慢悠悠的說：“最後的那段時間挺難受，走了也好，”聲音低低的，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霍小狼，“走了沒那麽多痛苦。”
“要不然你們都不知道，冬天出來賣麻辣燙，手都凍得通紅了，一迴家就喊疼的，多讓人難受啊。”
霍小狼低下頭，想說點別的，讓老伯別那麽難過。
“您跟阿姨很恩愛吧？”
果然，提到這個，笑容緩緩爬上老伯的臉頰。
“你阿姨比我小，”老伯仰頭想了想：“比我小十歲吧大概。就像個小孩兒似的，她出來賣麻辣燙我也不同意的，我倆的退休工資都夠花了，但是這老太太就愛出去掙錢，一天不掙錢就難受，她賣麻辣燙也不是因為別的，純粹是因為她愛吃。”
老伯笑起來，“是不是？像個小孩兒似的。”
霍小狼笑著點點頭。
麻辣燙煮好了，老伯端到霍小狼的桌子上，霍小狼吹了吹開始吃，老伯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準備收攤。
老伯應該是很寵阿姨的吧，嘴上說著不願意讓
她賣麻辣燙，但是阿姨去世之後卻把這個小生意給繼續下去了。
和老伯又聊了一會兒，無非一些生活中的小事，但是這些小事卻讓人覺得無比溫暖。
心裏像是有一束陽光照耀進來似的。
吃完麻辣燙從裏麵出來，霍小狼整個身子都暖和起來了。
老伯跟她說“以後常來”的時候，霍小狼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霍小狼從小包裏掏出手機，開機。
老伯最後說的一句話讓霍小狼動容。
他說，當時也沒覺得老太太哪兒好，整天嘮嘮叨叨，但就是習慣了和她相處。
老太太一走，倒是覺得她哪兒都好了。
世間的確有很多溫暖，這句話不假，但是下一句話世人大都忽視了，這些溫暖往往一縱而逝。
在意識到的時候，為時晚矣。
手機剛開，就蹦出了無數條消息，未接來電，短信，微信，卻都來自周暮澤。
還沒等霍小狼來得及看，電話就進來了。
“寶貝兒。”周暮澤的聲音低低的。
聽到他的聲音那一瞬間，霍小狼鼻子一酸，眼淚湧了出來。
“你終於接電話了。”周暮澤說，“我在你學校門口，迴不迴家？”
霍小狼的嗓子眼兒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隻得一味的點頭。
電話裏的周暮澤哪裏看得到，她不說話，周暮澤便開始低低的解釋。
“有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多，對你的傷害就越大，不是我不坦誠，有很多東西不是這個年紀應該承擔的。”
周暮澤坐在車裏，看著校園裏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眼睛很亮很亮。
“大概是因為我從小沒有過過正常人的生活吧，我特別不希望你會這樣，我特別想給你正常的生活。”周暮澤很少會說起這些，聽得霍小狼心裏很難受。
“寶貝兒，現在公司是特殊時期，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卷進來。”周暮澤低下頭：“我知道你在乎霍冕，但是我也在乎你啊，霍冕現在做的事情很危險，我做的事情也是，所以很多事情我都沒讓你知道。你能……”周暮澤頓了一下：“你能理解我嗎？”
“你可以跟我說實話的呀……”霍小狼的聲音細弱蚊蠅，但是周暮澤還是聽得清楚極了。
好幾天沒有聽到她的
聲音，周暮澤這幾天積攢的思念在這一刻爆發。
“你在哪，”嗓音又低沉了幾分，“我過來接你。”
霍小狼報了街道的地址，不出半個小時，周暮澤的車就開過來了，停在霍小狼麵前。
周暮澤下了車，伸出手，不由分說的一把把霍小狼拽進懷裏。
等了這一會兒，霍小狼的身子有點涼了，周暮澤穿的少，但是剛從車上下來，很溫暖。
這個懷抱太熟悉了，耳邊似乎又響起老伯的話：“那些溫暖啊，長著腳，會跑的，所以啊，在它還在的時候，好好感受吧。”
霍小狼伸出手，迴抱住周暮澤。
周暮澤感覺到了，手臂又收緊了一些。
“跟我迴家吧，好不好？”
幾秒鍾之後，霍小狼點了點頭。
車上，周暮澤說：“我電話裏給你說的，你能及接受嗎？”
霍小狼低下頭：“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告訴我，至少讓我知道。”
周暮澤看了眼倒車鏡，確定沒有人跟蹤，“好，那迴家之後，我給你講。”
到了家，霍小狼換了鞋，端坐在沙發上，“好了，給我講吧。”
周暮澤有點無奈：“這麽快啊。”
霍小狼點了點頭：“怕你反悔。”
周暮澤笑了笑：“在你這我什麽時候反過悔啊。”
周暮澤從一開始領養她開始說起，那時候霍冕還是周暮澤的屬下，從香港那邊帶過來的，霍冕這個人看著吊兒郎當的，懶懶散散，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實際上腦子很好使，鬼主意頗多，又肯拚命，所以周暮澤很器重他。
收養霍小狼之前周暮澤“做了”一場交通事故，車子在郊外爆炸，警方從車裏脫出一具燒焦的屍體，周暮澤確認那人是霍冕。
孟爺不信，去查了霍冕的dna，周暮澤早就想到了，那醫院的高層本就是周暮澤的人，所以dna的單子很好處理。
至此孟爺從終於相信霍冕已死。
之後周暮澤就把霍冕送出國了，去了美國。
那是孟爺的兒子也是孟氏的法定繼承人孟偉的留學地點，霍冕的任務就是去查孟偉的。
孟偉是個愣頭青，但是孟爺九曲心腸，人又狠辣，如果被孟爺知道周暮澤光明正大派人去調查孟偉，那麽周暮澤不僅什麽都查不出來不說，孟爺也不會再信任
周暮澤。
那麽周暮澤之後的一切安排就都白費了。
霍冕走後，孟爺開始安排孟偉進公司，準備把周暮澤手裏的權利搶迴來。
但是周暮澤怎麽肯。
天下是他打下來的，憑什麽拱手讓人。
於是周暮澤開始跟孟偉周旋，先是從公司的高層開始，周暮澤這個人心思太深，孟偉根本鬥不過他，還都靠著孟爺在後麵支撐。
一個月前，孟爺突發哮喘入院，霍冕在美國那邊的資料也搜集的差不多了，周暮澤便把霍冕調了迴來。
說巧不巧，霍冕迴來的第一天，就被霍小狼給看到了。
霍小狼聽完：“所以霍冕沒死，那你大可以告訴我的，我又不會往外說？”
周暮澤笑了笑：“你知道為什麽直到這幾年我才跟衛綰有來往的嗎？”
霍小狼懵懂的搖搖頭。
“像我們這種人，像公司的這種時期，和刀尖上舔血沒什麽兩樣，衛綰和你都是我的軟肋，如果你們被人控製了，我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你明白嗎？”
霍小狼垂下頭，不說話了。
“不是我故意要瞞你，”周暮澤拉過霍小狼，把她拉到自己懷裏，頭埋在她的頸間，嗅著她的發香：“我是想要保護你。”
周暮澤抬起頭：“結果你還誤會我，還不理我，還搬走了。”
霍小狼“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是在幹什麽？撒嬌嗎？”
周暮澤皺皺眉：“我還沒吃晚飯呢，好餓……”
霍小狼頭一仰：“餓著吧。”
周暮澤冷笑一聲：“好，那我可就吃你了。”
懷抱一空，霍小狼跑了老遠：“蒸個雞蛋羹吧怎麽樣？再來一個西紅柿炒雞蛋？然後我再煎一個雞蛋吧，搭配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完美！”
一邊說著一邊往廚房跑。
周暮澤看著她的背影笑。
“好，那就先吃飯，吃完飯，再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