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看到日曆,張已經過了出差時間,該迴來了,卻不見蹤影,我忍不住打電話去他公司詢問,卻被告知請了年假,我有些精神恍惚,惴惴不安,從未試過如此思念一個人,上一次有此感覺,是在張離開之前。他又要離開了麽?

    正吃得起勁,張又找我,略微放下心,忽然又覺得這男子有些粘人。

    “喂?”

    “你有沒有想過最近一段時間出來旅遊?”他問。

    “沒有。”我幹脆迴答:“事務繁忙。”

    “江臨波,張喬在此同你約個檔期。”

    “檔期?”

    “請你撥點時間,讓我全權安排你的日程。”

    “咦?你要改行當經紀人。”

    “當然不是,快答應我。”

    “好。”我答應,又追問:“可是同那個約定有關?”

    他但笑不語。

    “說呀。”

    “給我兩天時間就好。”他說完掛掉電話,就是不告訴我。

    男女之間的約定果然多不勝數,我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張訂過多少約定,其中是否有把自己賣掉的約定?

    為了不被人繼續騷擾,我將手機扔到臥房,調至無聲,而後迴來,繼續看那二人如何步入禮堂吧。

    我撥開迴憶。

    陸師兄離去之後,郭浩輝仍舊在她身邊,待她那麽得好,最艱難的時候,鍥而不舍的是他,安慰她的人是他,逗她笑的人是他,照顧她的人也是他,朋友之間要做的事情,他做了,朋友之間不需要做的事情,他也義無反顧。不知為何,對這個男子,夢菲的依賴多過於愛戀,是比朋友多一點的感情吧,甚至是知己,彼此之間有那麽多相似的地方,一樣倔強,一樣固執,一樣對愛著的人念念不忘,有一樣的喜好食物、運動、音樂乃至小習慣。夢菲常常想,若沒有陸齊銘,也許和他在一起會是很適合的一對,隻是此時,她的心再容不下第二個人。

    將傷害一個人就已足夠,何苦再連累第二個人?

    原以為這樣的關係可以持續很久,接下來的一件事卻將其徹底改變。

    誰會知道旦夕禍福竟也會降落到汪家。汪父在一次身體檢查中被查出患有白血病,這無異於晴天霹靂。母女四處籌錢,奈何汪家本就交友不多,出此巨變,更無人搭理,剩餘的數字離治療費還有好長一截。一家三口一籌莫展,院方偏在此時找到相配骨髓。本該是好消息,反讓他們更加焦急。

    該怎麽辦?此刻即便賣身也沒辦法籌到如此巨額款項。

    就在此時,院方卻通知他們,準備骨髓移植手術,追查之下,竟有人替他們將數目全部付清。資助者執意不肯將身份透露,夢菲的追查卻毫不鬆懈。

    郭浩輝仍舊陪伴左右,他說:“我知道你難,不要擔心,我說過不會離開,一直做到。”

    可以忍住的眼淚,不是眼淚,可以承擔的痛苦,不是痛苦,有人知道的委屈,不是委屈。

    那一刻,她終於落淚。

    夢菲開始重新衡量彼此之間的感情,經此一難,看透了世間冷暖,忽然懂得,要好好珍惜身邊之人,盡管他並沒有在金錢上對自己有任何幫助,可是若非有他,自己絕對不會支撐到現在。也許這是愛情的另一種方式,相互扶持,她決定接納這段感情。

    而陸師兄,杳無音信,自此從人間蒸發。

    郭浩輝欣喜不已,待她更是盡心盡力,想著法子讓她開心。

    當身為護士的好友將資助者的名字透露予她之時,夢菲是震驚的,竟然是鍋浩輝!

    她這才開始重新審視眼前這名男子,她隻知道他家有錢,卻不知道竟可如此輕易即將這筆巨款掏出。

    “為什麽不告訴我?”她質問。

    “我不希望你是感激我才接受我。”他的反應並無異樣。

    原因就是如此簡單,她有些哽咽,倔強得表示:“傾盡一生,也會將債務還上。”

    “若你要還債,請將我的深情還給我,用一輩子的時間。”

    二人緊緊相擁。自此形影不離,如連體嬰般,一出現便是兩個人。

    不久,夢菲懷孕,在一次聚會上,兩個人都喝多了,次日醒轉,米已成炊。

    她打算私自打掉,卻被他阻止。

    “我們結婚吧。”他在她耳邊說誓言:“我要用幸福打造一根繩子一直把你牢牢地牽在手裏,一頭連著你的心一頭連著我的心,從此之後再不分離。“

    夢菲的心頭,泛起暖意。

    這一次,她先被帶到他父母麵前,被審視般的目光打量著,她有些難受,甚至可以清晰得見到浩輝母親不悅的眼神。

    然而他們還是同意了,夢菲忍不住想,是這樣的結果,他在父母麵前,到底做了多大的努力?

    他隻字不提。

    汪家父母自然是高興的,特別是得知他就是那位資助者。救命之恩,以女相報。父親的話令她有說不出的厭惡。

    我忍不住懷疑,到底是為了她好,才將陸齊銘拒絕,還是為了自己好?

    我長長歎息,隻覺得口渴,起身找水喝。不知不覺,一天又過去,歲月荏苒,我的光陰就是這麽蹉跎下去的吧。

    去臥房找被我遺棄的手機,一看,這幾天有許多個未接來電與短信,先一個便是張的。

    “丫頭,今天很安靜,沒想我嗎?”

    “丫頭,電話都不接,在做什麽壞事?”

    “丫頭,想吃你做的菜,七號迴來,要備滿一桌給我。”

    然後是一連串陌生號碼,皆從境外撥來,估計也是張的傑作

    惠琪也發了許多條都是收到消息速迴電。咦?這小女子忽然急切找我有何事?

    我撥了電話過去,她才一聲,就接起來:“臨波……”

    我開她玩笑:“怎麽突然這麽想我?莫不是同紹謙吵架來找我訴苦吧?”

    “臨波……”她那頭有些哽咽。

    我關心問:“真被我猜到?別擔心,吵架正常,你不是不知道……”

    “你在家裏對不對?”她問。

    “恩。”

    “那你先煮點東西,我去找你。”

    “怎麽突然想吃我做的?你不是最討厭?”我好奇問,心裏亂猜測,難道傷心糊塗了?

    “別管,快去做,我立刻過來。”她說。

    煮點東西?我愣愣的,開了冰箱看裏麵有什麽可以加工的。一塊牛肉,幾個蛋,能做什麽?牛排吧。先前學過。

    我才將東西做好,她便到了,眼睛紅紅的,果然吵架了。

    “你吃吧。”

    我一愣:“不是你麽?”

    “我想看著你吃完。”她說。

    “好吧。”我點點頭,惠琪一傷心,總喜歡讓人做奇怪的事情,多年好友,一早習慣。

    我開始動刀,幸好今天效果不錯。

    直到我將食物掃幹淨,惠琪說:“臨波,就當他從未迴來過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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