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敏感得抓住這個字眼,不動聲色得笑:“當然記得,王律師,你們官司準備得如何?”

    “不知道。”

    “恩?”我驚奇。

    “她已將我辭退,另請律師。”

    我默不作聲,他卻又開口:“夢菲的心思其實從沒在我身上。”

    再愚鈍的人,也知道他在說什麽了,惠琪之前用過什麽詞?對,打得火熱。

    他好像不怕我知道,繼續訴苦:“有時候會定定得看著我發呆,好像在想什麽,我總覺得我是某個人的影子。

    我打斷他的話,說:“但是這對你有什麽損失呢?你並不打算全心投入不是麽?”

    “我承認,開頭的確不是真心,但不知不覺被她吸引,她是個神奇的女子,別人越活越老,她卻恰恰相反……”他的眸中現出迷惘之色。

    他的女伴已經迴到席內,正朝他看。”

    “新女友?”我隨口一問,又覺唐突,與我何幹?

    他笑了笑:“永遠無法替代。”

    看著他的背影,我想,假戲真做可是如此?假作真時真亦假,誰分得清楚?

    “臨波魅力無窮,吃頓飯都有人搭訕。”亦心張口就是取笑。

    “有夫之婦,人家搭訕了也沒意思。”

    侍者送來兩份甜點。

    亦心問:“你點的?”

    我搖頭,也納悶。

    侍者禮貌得解疑:“16桌的王先生。”

    我看向他,他舉著杯子,朝我比了比。

    亦心笑:“我不知道有夫之婦的臉上有蓋章。”

    我不欲繼續,扯開話題:“一直想問,為什麽花茶店要叫觸不到的戀人?”

    “因為我很喜歡蒲公英。”

    在心裏搜索半天,也沒發現蒲公英和這個店名有什麽關係。

    “來,考考你,蒲公英的花語是什麽?”

    我想了想:“無法停留的愛,或停不了的愛。”

    “我用了後麵的意思,停不了的愛。”她說。

    我仍然不解。

    她解釋:“蒲公英四處飄蕩,肯定也有想去的地方,為之停住的人,奈何身不由己,隨風而散。哪天風不吹了,就停住,或許為之駐足的根本不是自己愛的人。隻是應該要停留的人。”

    我搖頭。

    她繼續耐心解釋:“曾經的戀人,停留在別的地方,永不迴頭,於是挽留不住,觸及不到,同店名不就很合襯?“

    我聽後,緩緩吐出兩個字:“瞎扯。”

    亦心笑起:“好,真瞞不過你,事實上我當時一直在想,戀人在何處?為何還不現身?書上明明說就在此地,為何我卻觸不到?”

    我警告:“你可知道這個名字非常拗口,是取名的禁忌,稍不小心……”

    “故此險中取勝搏一搏了。”她滿不在乎:“你看,這一把,我成功了。”

    博弈真是世界上最玄乎的遊戲,若條件公平,一切隻能算天意,而她,不過是在同老天爺賭這一局,本來是必輸的,不過老天爺不小心,或說是故意打了個盹,於是便可笑到最後。

    蒲公英?停不了的愛,無法停留的愛,有何區別?不都是得不到?

    一頓飯下來吃得我疑雲更多,師姐還繼續打官司?如是,新律師是誰?是否更勝王君?還有那個“他”是誰?新歡舊愛皆提到的人到底何方神聖?

    將來龍去脈從頭至尾細細想一邊,還是不得要領。

    張來接我。

    一上車,我煩躁得揉揉額頭。

    張在旁邊關切問道:“怎麽了?”

    “頭痛。”

    他笑:“讓我猜猜,肯定不是因為新書和店裏的事。”

    我側頭看他,靜待下文。

    “你認識的人當中,遭遇大事的不多,我想,汪夢菲在其中之一。”

    我無奈得笑。

    他看出來,取笑道:“你不是當偵探當得很興奮麽?”

    “哥哥是否要提點我呀?”我統統接收,不恥下問。

    “進入她的迴憶不就一清二楚了?”

    我精神一振,隨即氣餒:“不行,妄加幹涉他人記憶,我還沒到這個地步。”

    “你還沒到這個地步?”他似笑非笑得看我。

    “好吧,我承認現在是比較三八。”我說:“要等人家開口,沒有自己找上門的規矩。”

    他笑:“會有人說漏嘴的。”

    “你是說……”

    “我什麽都沒說,你的事情你做主,我們互不幹涉。”他擺出一副正人君子樣。

    我雙手抱拳:“高人,高人。”

    “唉,不過我在出什麽主意啊,過幾天又出差竟然白白讓你把時間用在別的地方。”

    “啊?又出差?”我皺起眉頭:“這次去幾天?”

    “一輩子不迴來了。”他嚇唬我。

    “你敢。”

    “我不迴來,你會萬裏尋夫麽?”他問。

    “我會萬裏斬夫。”我比了個揮刀動作:“斬了負心漢。”

    “哇!這麽狠,女俠饒命!”張配合得亂叫。

    我得意得笑。

    他騰出手擰了下我的臉頰:“唉,真舍不得分開。”

    我靠近,笑道:“我這幾天都陪你。”

    “真的?”他的表情驚喜得讓我有點慚愧。

    “是呀,順便把感冒一起傳染給你。”

    “又感冒又煩躁的丫頭,先休息休息吧,到家叫你。”他柔聲哄我。

    調了個姿勢,我閉上眼,安心入眠。

    忽然覺得好幸福,開始的痛苦,失去的悲傷,消失的茫然,似乎都遠遠得離開了我。這個男子,陪我鬥嘴,為我提點,容我撒嬌,給我肩膀,一生一世,我都不願失去。

    曾經有人問我,對愛情如何定義?

    於是想到有一首歌唱:“相愛是讓彼此做自己。”

    嗬……不需要讓彼此做自己,那樣太苛刻了,我的定義是想著念著一個人,想永遠與他在一起,同悲傷,共歡樂,不離不棄,會吵架,摩擦,但是沒用太多的時間,彼此之間有一股默契,那種默契並不是所謂的心靈感應,不是說自己不出口對方就能知道要做什麽的那種,而是彼此照顧的念力,說出話的時候,對方就可領會,他令我信服,信仰,學到更多,讓我有不斷充實自己的動力。我們之間會擁有秘密,擁有各自的空間,每天,除了為各自的工作忙碌外還可以好好的享受到彼此之間的嗬護,在任何時候我們都願意為彼此付出所有。愛是什麽呢?就是有相互扶持的決心,終老不相負,

    感謝老天爺,雖然艱難,卻讓我遇見張,這一次,是真心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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