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公……”明月輝膽怯著喚他。


    謝如卿皺了皺眉,“怎麽又喊謝了,別一天到晚道謝。”


    明月輝:“不,不是,我就叫叫你名字。”


    謝如卿:“……”


    好,你繼續玩這個梗。


    明月輝急忙道,“不,不是,您的肩頭!”


    謝如卿方才慢吞吞地拂了拂肩頭,“都這麽多水漬了啊……”


    “您早就發現了啊……為何不叫阿言。”明月輝囁嚅。


    謝如卿:“他在煮粥。”


    不,不想他來當電燈泡。


    “那……那您為何又不避開呢?”明月輝心懷愧疚。


    謝如卿:“君子當行止端正,如此小事,何必一驚一乍。”


    嗯,怕打擾你吃粥。


    明月輝越來越覺得自己庸俗不堪了,她用一雙盛有星辰大海的眼睛,崇拜地望著謝如卿。


    阿言本來盛了兩碗粥想要端進來,可看見那兩人歲月靜好,不,看著謝如卿明明被淋得後背濕透了,還要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而明月輝一副迷妹地望著他的樣子。


    阿言想,還是要允許主人——


    靜靜地裝一會兒逼吧。


    ……


    喝完粥後,謝如卿頂著幾乎全身都濕透了的衣服出了去。


    而阿言則爬到屋頂,開始了新一輪的修繕工作。


    明月輝一個人撐著腦袋,靠在窗欞邊,享受著梅雨時節清泠的雨滴與空氣中那股獨有的木枝氣息。


    疼痛是突如其來的,小腹現實酸脹,再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墜痛。


    怕是吃壞了肚子吧……


    明月輝連忙移動到阿言做的小輪椅旁,手臂一撐坐了上去,她的腿其實已經能用了,隻是走不了幾節路,需要用小輪椅代替。


    雙手一滑,連忙直抵恭房。


    連忙掀了衣擺來看,發現自己下半身衣物全被血給濡濕了。


    明月輝心底一沉,她竟然忘了還有大姨媽這種事。


    是的,自從來到了這個遊戲世界,大姨媽就離她遠去了,一直直到方才,她都以為不來大姨媽是係統給她的福利。


    想不到這具身體居然是可以來大姨媽的……但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在此時突然來了呢?


    明月輝突然想起了平楚老人交給阿言的那個錦囊,據說平楚老人給他這枚錦囊的時候,笑容非常的詭異。


    她心中思索著師父的尿性,摸了摸懷裏,顫巍巍取出錦囊。


    然後打開來看,裏麵,放著一張信箋。


    信箋上第一句話:


    【親親吾徒親啟。】


    明月輝心底咯噔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對……對不起……狗子請一天假,明天不更,狗子要整理一下大綱。


    合攏小爪爪,鞠躬~!


    下麵會講一講小瞎和小輝過去的一點事,非常甜,甜到小渣都要憂傷(小渣別哭,親媽愛你tvt)


    小渣:老子在打天下,有人在挖牆腳。


    小清:老子在陪著小屁孩打天下,有人在挖牆腳。


    小瞎:嘿嘿嘿嘿。


    牆角:真香。


    第90章 有事找謝公


    【親親吾徒親啟】


    【汝初入哀牢山之時, 五髒俱損, 形容衰敗,為保身體康健,無痛無患, 為師嚐采用保守療法為汝醫治。】


    【然汝之身體根基已毀,雖表麵與常人無異, 卻不能生兒育女, 亦無法感受男女行事之樂趣。】


    【餘窺視天機,算到徒兒命中該有一劫, 遂等你曆劫之後,再為你換除五髒, 革新生機。】


    明月輝看到這裏,歎了一口氣。


    紙箋上平楚老人的字跡依然那樣瀟灑好看,從她上山之始開始,一點一滴娓娓道來。


    原來,明月輝的身體早在上山之前就經曆了嚴重的毀損,導致五髒俱衰, 形容枯槁。


    然而明月輝不清楚, 到底自己經曆了怎樣的對待才會變成這樣,她也一直不知道自己上山之前到底是誰,那些記憶都淹沒在了她後腦勺的兩根針裏。


    她隻知道當自己的意識日漸恢複,她就是這樣一個樣子,這樣一個身軀了。


    就算平楚老人不說,明月輝也察覺得到, 這具身體到底是與平常人不同的。


    她的身體雖不像袁芳塵一般醫無可醫,然一直不算是正常人的好。


    作為一個人來說,她五髒虛廢;作為一個女人來說,她更是發育不全。


    平得快凹進去的胸,寡淡無味的身材,就算被司馬沅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揉也揉了,除了心有觸動之外,其實身體真的很難有感覺的。


    除了……那次代替司馬沅吃藥,那種感覺是被強製逼出來的,反應也遠沒有裴淺那樣激烈,激烈到居然和一個器具行了夫妻之事。


    雖然,那個器具確實也比裴淺自己的夫婿汝南王司馬辭好用。


    不過這種事還是要看夫妻雙方,幸而司馬辭對裴淺並非真的全是利用,他也願意為了令妻子快樂而一起使用玉如意。


    然而【無法感受男女行事之樂趣】幾個字,莫名又讓明月輝想到了原遊戲裏的袁皇後。


    袁皇後南渡之時曾遭人侮辱,淪為了宮人們買賣湊齊渡江錢的流鶯。


    她就在那時髒了身體,也髒了靈魂。


    袁皇後的這具身體,缺少了某些特性,那該比普通人經曆這種事還要痛苦數倍吧。


    還記得玩遊戲的時候,作為玩家粑粑的明月輝操縱著司馬沅遊戲後宮,她最不喜歡進的,就是袁皇後的宮室。


    並不是袁皇後太過冷淡,相反,從一些零星的劇情裏可以看出,她似乎很想給司馬沅快樂,總是努力地去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她甚至渴望有一個孩子。


    有一次司馬沅到袁皇後的宮室,發現她偷偷做了一雙小鞋子,小嬰兒穿的那種虎頭鞋,特別可愛。


    可是,每每到了床榻之上,袁皇後就如同一條死魚那般,導致司馬沅半點樂趣也無。


    如今明月輝終於懂為什麽了,不僅僅是南渡的經曆影響,還有她自己的身體,根本體會不了半分樂趣。


    一些奇奇怪怪的感情湧入心頭,令她酸楚又難受,明月輝覺得,自己好像又懂了袁皇後一點了。


    這般思索之下,明月會又端起信箋繼續看了下去:


    【若汝如今已來月事,那說明,汝已與尋常女子無異,為表為師之慷慨,為師還贈予了你一些尋常女子所沒有的樂趣……】


    明月輝左眼皮一跳一跳的,總覺得要看到什麽不得了的字眼——


    於是她順著那【樂趣】二字往下看,一點一點挪移了目光。


    【汝現今體質已於之前不同。】


    【一則,由裏到外,敏感之至,助你與夫婿暢享極樂之時。】


    【二則,二次發育,受孕體質,令你與夫婿子孫成群福澤延綿。】


    【乖徒兒,是否滿意為師與汝之禮物,滿意請打勾,並捎一壇建業好酒迴哀牢。】


    明月輝簡直了耳根紅透地看到最後的,這特麽是什麽神轉折,告訴她這特麽是什麽神轉折啊!!!


    她娘的是世情小說看多了吧!


    她明明已經是個成熟的成年人了,看到師父寫的這張紙條依舊麵目通紅,感到羞恥不已。


    別說滿意請打勾了,她簡直就想顧一百個差評師,天天給他打差評。


    意念之至,她手指一個用力,瞬間,這張紙箋灰飛煙滅,毀屍滅跡了。


    做完這一切後,明月會才發現,自己的腿腳已經酸軟無力,她提起了褲子,癱軟地趴在了小輪椅上,就像一個無所適從的孩子。


    比起身體的不適,其實內心的焦灼與茫然,才是一件更大的事。


    因為她完全不知道,在古代來了大姨媽,到底該怎麽做啊?!!


    ……


    由於東吳所建的太初宮太過古舊,司馬沅也未入主宮廷,大部分安排好的宮人並未進入宮室之中。


    就連謝如卿也是為流言所困,才進宮暫避。他為了躲避世家流言,甚至遣退了所有侍者,僅留青衣奴仆阿言在身側。


    而明月輝對外宣稱的是迴會稽袁家暫住 ,可當時的情況壓根不允許明月輝多做移動,遂隻得停留在建康。


    為護得她的安全,司馬沅聽從了平楚老人的建議,將她托付給了謝如卿。而男女終歸有別,為了明月輝的名譽,平楚老人亦清退了她身邊的所有人。


    其實明月輝身邊哪有很多奴仆,除了裴元知配給她的兩個暗衛,就剩下忠心耿耿的陳涼真了,司馬沅那邊終歸是更需要他們的,這數個月來,陳涼真數人也一直跟隨者司馬沅南北奔波。


    謝如卿與明月輝進宮各有理由,卻一直行動在隱秘之中,屬於秘而不宣的事宜。


    所以她和謝如卿算是太初宮新的開荒者了,所謂開荒者,也就是諾大一個深宮庭院,竟隻有謝如卿、阿言與明月輝三個人。


    明月輝之前連死都不怕,麵對這種窘境竟然第一次,感到無比地焦灼。


    她該怎麽辦,她該咋整啊……


    屋外夏雨震震,明月輝搖著輪椅鬼鬼祟祟地從恭房出來,沿著屋簷底下悄悄咪咪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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