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雖然很欣賞褚羲,但他自詡聖君,手下最不乏的便是有為之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對他而言如同雞肋,棄了也就棄了,在他大夏朝,這樣的年輕人會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很快便會補上他的空缺。


    和談使團來的時候熱火朝天,走的時候依舊如此,大夏把禮數做的很到位。褚羲用極短的時候安排好了儲家的事,在族中找了一個頗有賢名之人接替了家主之位。


    而他此去也不是毫無準備的,他變賣他手下的產業,全部換成了金銀細軟,並且帶上了四個心腹之人,到時候這些人依舊是他的左膀右臂。


    走之前他隻與江中天見了一麵,沒有特別來向江雅芙道別,隻是在江家給她存了一個箱子,裏麵是給小初一和以後其他孩子的禮物。


    他望著越來越遠的京城,心中的離愁漸漸消散,迎接他的會是更殘酷的名利場,也是大有可為的天空。


    他和華英雖然有些欣賞對方,還遠遠達不到心靈相通的地步,華英主動提出給他一段適應期,如果到時候他覺得在卑族無法適應的話,他願意放他迴來。


    而褚羲隻是笑了笑,到時候迴來大夏又哪有他的位置呢?他這一趟必定是孤注一擲,再無迴頭路了。


    他伸出了大手,“不必要這個適應期,我意已決。休息夠了嗎?該上路了。”


    華英一愣,生疏的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裏,二人一同朝車隊走去。


    葉知知終於確認,褚羲是永遠不可能屬於她的了,她這幾天精神越發的不好,目光空洞的望著水池的魚兒,落下了淚來。


    她這輩子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叫褚羲的男人在前世曾經屬於過她,他們也有過一段快樂的日子,也曾孕育過孩子。隻是後來因她和她的父親一切都不複存在了,直到她耗盡了自己的生命,徹徹底底的失去了他……


    有些人有福重生,或許可以彌補前世的遺憾,而絕大多數人,是沒有機會再來一遍的,更不知道因何總是擦肩而過。


    褚羲的離開,著實令江雅芙難過了一陣子,但她很快就把這事放下了,因為隨著天氣越來越熱,她的肚子就像吹起一般大了起來,各種不適感也隨之而來。


    難受了就心煩,這時時沛就成了他的出氣筒,還好,他們現在兩心相印,彼此都成長了不少,學會了包容和體諒,時沛也更加體會到了女人的不容易,經常反思前世自己堪稱冷漠的行為。


    這讓江雅芙的氣順了許多。


    在適當的時候,鎮國公府便放出風去,說世子夫人有了身孕,隻是她太粗心了,竟然一直沒發現。


    大家都當做是笑談,而像許展顏這樣的人雖然有些懷疑,但也沒證據,人家住在大昭寺不迴來,她又不能輕易過去,便也把人家的事放下了,單單一個三皇子府的事就夠她焦頭爛額的了。


    這段期間,國公夫人悄悄來看過兩次,每次都心疼的不得了,說人家這裏如何如何簡陋,她卻不知道,這是這個小小的三口之家最快樂輕鬆的時光。


    江雅芙一直在大昭寺住到足月了才迴了國公府,對外宣稱肚裏的孩子隻有七個多月。


    穩婆請的是給小初一接生的那個,是個最妥帖之人,絕不會隨意亂說話。


    雖然生過孩子,但麵臨生產,江雅芙還是覺得緊張的不行,時沛這次說什麽都要在房裏陪產。麵對堅決反對的父母,他的理由很簡單,卑族已經打完了,西北至少要安靜二三十年,到時候若再亂起來什麽血煞都沒了。


    二老見說不過他,若再嘮叨他就快吃人了,便不再說什麽了。


    有他再身邊,江雅芙安心多了,想的悲觀一點,就算死了也不那麽害怕了。


    肚子的小家夥是個懂事的,沒折磨娘親多久就咕咕墜地了。


    江雅芙長舒了一口氣,汗涔涔的示意已經被生產的架勢嚇到麻木的時沛扶她起來,她要確認這個孩子是不是小石頭。


    胖乎乎的穩婆笑眯眯的恭喜對這對年輕父母說道:“恭喜少爺少夫人,喜得千金,足有六斤一兩!”


    時沛和江雅芙齊齊愣住,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呢。


    時沛急道:“生了個什麽?”


    穩婆膽顫,還以為他重男輕女,聽見生女孩不高興呢。便強笑道:“迴少爺的話,是個白淨活潑的小千金,您有一個兒子,再加上小千金正好湊一個好字!女兒好啊,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


    “抱來我看看。”江雅芙有氣無力的說道。


    居然不是小石頭?怎麽會呢?難道會是玉兒提前來了?那他們的小石頭去哪兒了?


    穩婆把孩子放到了江雅芙的懷裏,江雅芙清楚的記得玉兒的大腿上有塊紅色的胎記。


    她扒開包裹孩子的軟布,和時沛一起屏住唿吸,一同朝孩子的大腿看去。


    白嫩嫩的小胖腿,上麵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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