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大家本來就隻是利益朋友,沒有人會對你推心置腹。如果對雙方都有好處,大家自然同心協力。可是,若是利益不同時,選擇就不一樣了……


    所以,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和約翰二世這樣選擇,本就毫不奇怪。要是他們主動告訴馬林實情,那才叫傻。


    此外,馬林的另一批盟友——漢薩同盟,他們中的有識之士,同樣也看到了馬林的問題,但同樣選擇了默不作聲。為何?因為他們也希望馬林和別的諸侯關係僵一點,才好讓他們有左右逢源的機會。至於一些不夠聰明、層次不夠的盟友,則又看不到其中的關鍵,無法提醒馬林……


    倒是這一次,因為從符騰堡公國引進的戰俘發動叛亂,讓符騰堡公爵烏爾裏希感到很內疚。所以,就悄悄地派人和馬林說了此事……


    畢竟,烏爾裏希公爵收了馬林一百多萬金幣,吃了個飽。而且,貌似馬林還被坑了。出於不好意思,加上怕馬林反悔,烏爾裏希就派人給馬林提供了這條重要的信息。


    當然,不是說烏爾裏希公爵夠聰明,有眼光。而是因為,烏爾裏希身為大國諸侯,身邊有一群謀士,他們看出來了,並告訴了烏爾裏希。烏爾裏希公爵怕馬林後悔並要求退款,所以賣個人情,把這個消息悄悄告訴了馬林。


    得到了烏爾裏希公爵傳來的消息後,馬林皺眉想了很久,然後恍然大悟!


    這也難怪,現代思想和古代思想的碰撞,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每次搞改革,新派和舊派都要經過一番殊死較量呢,何況幾百年的思想差異?


    本來,馬林想到過進行思路調整的。但思來想去,卻又無可奈何地發現——貌似他不能向那些老牌貴族們妥協……


    為何?如果馬林想要混吃等死,自然可以向老貴族門妥協。可是,他是個有野心的人,還想要吞並德意誌北部,還想獨吞美洲殖民地……


    如此,他就需要北海國變得很強大。但是,如果和那些老牌貴族妥協,任用那些無能的貴族子弟,北海國就無法按照他的計劃強盛起來了。畢竟,老牌貴族的子弟們,都有一套老派行事準則,不會輕易改變。反倒是馬林提拔起來的平民軍官和文官,因為沒有傳統慣例,隻能聽馬林指揮。


    這樣一來,馬林想要通過改革使北海國強大起來,就不能以那些老牌貴族的子弟們為主要官員。即使用那些貴族子弟,也隻能用少部分聽話的。大部分官員,還得靠那些聽話的平民子弟。


    也就是說,馬林就算知道了問題出在哪兒,卻也無能為力。除非,他以後準備混吃等死了,不在乎北海國的強大了……


    ……


    當然,烏爾裏希公爵的提醒,也不是全無作用。至少,馬林知道了真正的問題出在哪裏,不會再瞎花力氣去做無用功了。比如,馬林就不需要向別的諸侯解釋自己不是“皇帝的走狗”了。感情,人家壓根注意力就不在這個上麵……


    另外,馬林知道了真相,也可以安排間諜,做出一些有針對性的宣傳了。比如,馬林“不是不想任用貴族子弟,而是那些貴族子弟看不起他的出身啊!”、“沒有貴族肯投靠他,他隻能選擇培養平民為新的貴族,然後為他賣命了”……


    諸如此類的宣傳,其實就是一種辯解——不是我不想用你們啊,而是你們看不起我啊……


    雖然無法說服那些老牌貴族,但也能減弱他們對自己的敵視。不用扭轉那些人對自己的偏見,隻要降低他們從德意誌南部地區招募士兵惡化移民的阻力就足夠了。


    隨後,馬林又組織了一場公開的政治秀。他召集了整個北海國上千家新老貴族,組織了盛大的宮廷舞會,並開始建立了新的貴族秩序。這一切,讓馬林看起來更像是貴族階層的一員了,而不是泥腿子造反逆襲的首領……


    而且,馬林反複強調了自己是原本的布洛克伯爵家族的後代血親的身份,表示自己不是沒來頭……


    還有就是,馬林還當眾宣布——如果不發生戰爭,北海國軍官會優先從貴族子弟中挑選。隻有戰爭時期,才會戰功優先……


    但這個表態其實和沒說差不多,因為,歐洲戰亂不休,北海國根本就不缺仗打。所謂的“貴族優先”,不過是個空頭許諾。


    不過,貌似這個表態的確讓一些老牌貴族降低了對他的敵視。而且,也讓現有的北海國軍官階層們心安。


    但同時,馬林又讓教師們告訴平民學校的學生們——好好學習,以後機會多的是……


    至於以後怎麽收場?老子拿整個巴西來送給貴族階層,還不夠誠意?至少,平民階層沒有那麽好、那麽大的封地啊……


    ……


    就在馬林對歐洲老牌貴族們進行“戰略忽悠”的時候,未來教皇利奧十世,現在的美第奇家族的喬凡尼大主教,也來到了奧裏希,看望了馬林。


    眼下,尤利烏斯二世雖然因為馬林的幹預沒有駕崩,可身體卻變得不好了,隨時可能見上帝。因此,喬凡尼.迪.洛倫佐.德.美第奇也加緊了私下的活動,以確保能接任下一任教皇。


    而喬凡尼.迪.洛倫佐.德.美第奇知道,馬林和教皇大人私下關係極為密切。因此,趁著這次巡視德意誌地區的機會,他特地登門來拜訪了馬林,希望馬林能幫他說說好話。


    要知道,如果有現任教皇的支持和培養,以後他接任教皇的幾率也能更大些。更何況,馬林才是錫耶納銀行的占股大部分的超級大股東。想要競選教皇成功,自然離不開資本雄厚的錫耶納銀行的資金支持。


    所以,無論從政治資源上考慮,還是從資本支持上考慮,喬凡尼.迪.洛倫佐.德.美第奇都必須取得馬林的支持。


    馬林倒是對此沒啥意見,但這一次,馬林在表態支持喬凡尼.迪.洛倫佐.德.美第奇的同時,也提出了一個要求——讓喬凡尼.迪.洛倫佐.德.美第奇擔任羅伯特的老師!


    “羅伯特是誰?”喬凡尼.迪.洛倫佐.德.美第奇有些懵逼。


    馬林咳了咳,解釋道:


    “羅伯特.德拉.羅韋雷,他的母親叫費麗斯.羅韋雷……”


    “費麗斯……”喬凡尼.迪.洛倫佐.德.美第奇想了想後,忽然瞪大了眼睛……


    “難道是……”他想起了多年前羅馬的傳聞。那時候,尤裏烏斯二世還是個大主教,但也是羅馬城的風雲人物。他的私生活,也是很受人關注的……


    馬林點了點頭,默認了喬凡尼.迪.洛倫佐.德.美第奇的猜測。


    喬凡尼.迪.洛倫佐.德.美第奇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懂了,我會擔任羅伯特的老師的。而且,以後一定重點培養他!”


    就這樣,羅伯特多了一個未來教皇作為自己的老師。同時,也是未來在羅馬教廷他的庇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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