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也無法刺殺這對母子?”馬林沉聲問道。


    “難!現在瑪格麗特的住所被上前法國士兵團團包圍,一隻鳥兒都飛不進去。據說,每次瑪格麗特抱著小亨利出門的時候,邊上都站著幾十個身穿鎧甲的大漢。有他們當肉盾,在遠處用弓弩和火槍都難以射殺。”科勒搖了搖頭道。


    “那就沒有那些板甲護衛離開的時候?”馬林不爽地問道。


    要知道,這對母子,不僅是愛德華的威脅,以後也是凱撒的威脅。愛德華注定沒有子嗣了,凱撒以後隻要娶了愛德華的獨女瑪格麗特,就是英格蘭國王。而這個所謂的“亨利八世”的存在,就會成為凱撒的威脅。所以,馬林是非要將其除掉不可的。


    科勒想了想,道:


    “據說,除了在住所內,也就隻有法王和法國大貴族邀請瑪格麗特母子赴宴的時候,那些板甲護衛才會不擋在身邊……但是,法王和法國大貴族的宴會,我們的人是很難混進去的。除非,能找一個法國貴族當內應。而且,必須至少是法國中層貴族。但目前,我們沒有這樣的內應。”


    “法國貴族麽?”馬林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很久後,忽然問道:


    “你說,我們派個人去法國當貴族咋樣?”


    科勒聽了後一愣,然後直搖頭:


    “怎麽可能?我們派人去法國,能混個騎士或男爵就嚇死人了。而且,還需要潛伏很多年才能混上。沒有天大的功勞,如何能成為法國貴族,而且是中層以上的貴族?”


    “這倒也是……”


    ……


    但第二天,馬林忽然興衝衝地叫來科勒,欣喜地說道:


    “我想到辦法了,我們可以派一個間諜去法國當貴族!”


    科勒曼聯不信,覺得馬林在開玩笑。


    馬林於是解釋道:


    “你上次不是和我說過,康拉德主教死後,明斯特城的間諜的安排的問題嗎?”


    科勒點點頭:


    “是啊,難道您能安排那些間諜去法國當貴族?不大可能吧?法國人能隨便給一個來曆不明的外國人當貴族?”


    馬林得意地笑了笑:


    “嘿嘿,一般情況下當然不可能。但是,如果這個間諜給路易十二送上一份令路易十二動心無比的投名狀呢?”


    “投名狀?那是啥?”科勒不知道投名狀是個什麽東西。


    馬林隻好解釋——投名狀就是忠誠之證,意思是加入一個組織前,以該組織認可的行為表示忠心。不過,一般用於社團,而且“投名狀”一般也都是些非法的勾當……


    “哦,您的意思是——讓那個間諜給法王路易十二送一份其無法拒絕的大禮,以換取路易十二授予其爵位?”科勒反應了過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你記得我們之前故意給7國諸侯假的肥料配方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火山灰嘛。不過,說起來,火山灰如果選對了,還真是不錯的肥料呢。意大利西西裏島金盆地,畝產據說也有200磅左右呢。”


    “是啊,但你記得我當時說過,火山灰主要產自意大利嗎?”


    科勒恍然大悟:


    “您的意思,是讓這個間諜告訴法王路易十二‘火山灰能讓糧食大夫增產’的秘密,換取法國爵位?”


    馬林點點頭:


    “是這樣,但不止如此。你想想,如果法國人知道意大利盛產的火山灰是重要的肥料,會不會重新入侵意大利?尤其是火山眾多的意大利南部的那不勒斯王國!”


    科勒頓時震驚了:


    “這……這就是您說過的‘一箭雙雕’的計策啊!既把我們的間諜打入了法國貴族圈,取得了接觸瑪格麗特母子的機會,又能挑唆法國去進攻意大利,掀起新的意大利爭霸戰爭……主公,您的智慧如天上的……”


    “停,別拍馬屁,你說漏了。其實,派這個間諜,還有第三個任務……”


    “第三個任務?是什麽?”科勒好奇地問道。


    “你記得,我派人去投資阿姆斯特丹的造船廠,將它們改造成家具廠的事情嗎?”


    科勒頓時點點頭,這事就是他一手操辦的,當然再清楚不過。幾年前,阿姆斯特丹還是歐洲重要的造船中心,有30家造船廠。


    但後來,經過幫法國人運輸物資的事件,馬林借助仇視法國的英俊王菲利普之手,狠狠地打擊了那些荷蘭船主,並趁機收購了阿姆斯特丹的那些造船廠。


    如今,兩三年過去了,阿姆斯特丹原本30家造船廠,隻剩下了3家還在造船。其餘27家,全被馬林手下間諜收購後,改成了家具廠,專心打造各種精美的家具和木製工藝品。


    也就是說,馬林用這種無形的經濟手段,悄然地廢掉了阿姆斯特丹的大航海能力。很多荷蘭商人,也被拉攏,成為家居代理銷售商。


    而且,隻要阿姆斯特丹有商人想搞大航海,很快就會遭到北海商會荷蘭分部的全力打壓,繼而廢掉。如此,阿姆斯特丹越來越朝著家具城的方向發展了……


    ……


    馬林這次也打算用同樣的招術對付法國,事實上,此前馬林已經派手下人以商人的身份打死收購法國的橡木,尤其是年份久的可以作為造船用的龍骨的高大橡木原木。然後,將原本高大的橡木原木,分解成一段一段的,適合打造家具的材料,而不是造船的材料。


    但是,後來發現,單憑商人的力量,在法國有些吃不開。畢竟,這是一個貴族的時代。單純的商人,根本無法和貴族抗衡。就算你有錢,看上了某根橡木原木,但隻要有法國貴族來搶,你再有錢也沒用。而且,人家說不賣你你也沒辦法。除非,你也是法國貴族,在法國有特權。


    正好,這次馬林打算派間諜送上火山灰肥料的“投名狀”,以換取法國貴族爵位。而馬林手下的間諜,成為法國貴族後,收購法國的橡木原木,就更容易了。畢竟,法國貴族在法國可是特權階層。


    當然,馬林讓其收購橡木原木後,並不會學阿姆斯特丹那一套,打造家具什麽的。畢竟,家具的市場並不那麽大。因為,家具的使用周期很長,更新換代很慢。有的人,一套家具能用幾十年。


    所以,馬林打算給其安排一個木材消耗大的行業——製桶……


    要知道,在法國,因為葡萄酒生產很發達。所以,釀造葡萄酒用的橡木桶消耗很大。而且,橡木桶是有“壽命”的。


    這裏所說的“壽命”專門指釀酒用的橡木桶,因為,橡木桶裏可分泌一種幫助陳釀葡萄酒的單寧。還有橡木自帶的香蘭素、橡木內脂丁子香酚等化合物,對於釀造葡萄酒的作用很大。


    但是,這些物質的量是有限的。釀酒4年後,這些物質基本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拿來釀酒作用就不大了。


    所以,在後世,法國產的釀酒用橡木桶,釀酒壽命是4年。4年後,橡木桶就要淘汰,作為舊桶處理掉。當然,別的行業還是可以用的,而且能用幾十年。


    而馬林的打算,就是在法國推廣“橡木桶釀酒4年淘汰”的規矩,把葡萄酒釀造進行後世的規範化和科學化。而且,特別指出用法國橡木做的橡木桶為最高級橡木桶……然後,再大肆宣傳越是樹齡高的橡木(樹齡高,自然更高大,更適合當造船龍骨),效果越好(事實也的確如此,後世法國橡木桶也的確是最高級釀酒桶)……


    如此,法國橡木的消耗肯定變大。為了釀造出高級的葡萄酒,法國橡木的砍伐肯定會大增。特別是,為了追求葡萄酒質量,會特意尋找那種適合當龍骨的老橡樹製桶。如此,也能避免花冤枉錢去買那些不適合造船的橡木。而且,法國的造船潛力會被大大削弱……


    ……


    聽完馬林的一番解釋,科勒吃驚地長大了嘴巴:


    “這……這……這真是‘一箭三雕’啊……”


    然後,科勒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主公的心思真惡毒,而且都玩出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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