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自然的和諧,其實是非常脆弱的。人們愛護那些動物,隻因為他們不危害自己。在現代,其實是城裏人更熱衷於保護動物。因為,城裏沒見過啥動物。在這方麵,城裏人才是土鱉。見到那些動物,自然大為驚奇。


    馬林上輩子小時候,看到過很多到鄉下來玩的城裏小孩,圍著豬圈驚奇不已,跟看大熊貓似的看那些醜陋的家豬。或者好奇地攆著雞鴨鵝……當然,大白鵝可不是好攆的,敢攆“農村三霸”之一的大白鵝,肯定要受到血的教訓……


    總而言之,對於那些動物,城裏人因為見得少,自然更稀罕。而崇尚保護自然,保護動物的,其實多半是城裏人。但是,他們永遠看不見那些動物可惡的一麵……


    比如小麻雀,嬌小可愛吧?城裏人也許會說著要保護鳥類,麻雀嘰嘰喳喳,使得大自然生意盎然。但要換作一個農村的莊稼漢,聽說你要保護小麻雀,肯定吐你一臉——保護你麻痹,不知道麻雀是吃莊稼的嗎?


    還有被譽為吉祥鳥的喜鵲,其實也是個賊,喜歡偷吃田裏的穀物。城裏人喜歡稀缺,而被偷吃穀物的農民,卻恨不得拿霰彈槍殺了它們。


    事實上,這些鳥,對於莊稼的危害要低得多。因為,它們其實更喜歡吃害蟲。隻有害蟲吃光了,才會偷吃稻麥等穀物。當然,也要控製量,不能太多。不然,莊稼肯定遭殃。但是,華夏禁槍,而鳥類體型太小,弓箭很難射中,需要用霰彈獵槍才容易打中,所以,隨著禁槍和鳥類保護,很多鳥類多了起來,漸漸成為危害。比如,傳說中花喜鵲偷吃糧食,甚至偷吃鳥蛋和雞蛋。這主要是因為,鳥類多了,食物壓力也大了。蟲子吃光了,隻好去偷吃糧食了……


    凡事皆有度,不可過量。鳥類也是,若是過多,它們沒蟲子吃了,不吃莊稼吃啥?滿田都是莊稼,來得多容易啊?現在還沒有獵槍打它們……


    城裏人沒有糧食被偷吃的切膚之痛,當然在那兒吹噓保護鳥類了,反正又不危害他們。但事實上,鳥類有時候也需要控製一下量。否則,多了就是危害。


    鳥類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體型巨大的食草動物?鳥類對莊稼是一粒一粒偷吃的,如同小雞啄米。而犀牛、大象等食草動物,一張嘴,就是論斤啃食莊稼的……一頭大象每天要吃300千克食物,也就是600斤,要是跑到農田裏……完了,今年沒收成了……即便是華夏農民平時膽小懦弱,但看到莊稼被這麽糟蹋,肯定拚了命要殺死大象……因為,在進城務工興起前,對農民而言,地裏的糧食,就是全家人的命!


    所以,在華夏,隻要是平原農墾區,都不可能出現大量能夠危害到農田的食草動物出現,不管是犀牛,還是別的什麽。春秋戰國時期,南方尚且能有不少犀牛。而到了東晉時代,漢人大量下江南逃難,並開發江南。然後,江南地區的犀牛也越來越少。南齊時代,尚且能看見成建製的犀甲軍。再到了唐朝,就看不到什麽犀牛了。然後,隻剩雲貴高原的山林裏還有犀牛了……


    ……


    馬林派出團隊,指導西非的黑人獵殺犀牛,對於犀牛而言,固然是滅頂之災,但對於西非黑人們而言,卻是天大的福音。


    因為,隻要殺光了這些危害大的食草動物,像塞內加爾河和岡比亞河等大河的河畔,必然會成為很適合農業發展的富饒之地。


    事實上,馬林還動過幫助當地黑人發展水稻種植的念頭。比如,派幾個印度賤民農夫過去,指導老黑們如何種植水稻,完全可以刺激當地經濟的發展,使之成為農特發達的地區。或者,在塞內加爾河沿岸種植甘蔗也行啊。


    但是,塞內加爾屬於葡萄牙理論上的殖民地。馬林幫黑叔叔們發展,最終還是便宜葡萄牙人。因此,他最終打消了指導黑叔叔們發展農業的念頭。而且,塞內加爾離葡萄牙的確很近,葡萄牙出兵上萬,也很容易。這種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馬林才不幹呢。


    不過,塞內加爾草原上,有一種行業,卻對馬林十分有利。那就是——養牛業……


    塞內加爾是馬裏帝國的邊區,自然受到馬裏帝國經濟文化的影響。因此,塞內加爾河畔,有簡單的水稻和高粱種植,也有養牛業。不過,因為農業技術落後,以及犀牛、大象等大型食草動物的破壞,當地農業始終發展不起來。而養牛業,倒是沒啥影響。為啥?草原那麽大,總有牛群吃草的地方。遇到那些巨無霸,大不了驅趕牛群躲開唄……


    這些牛,對於當地黑人而言,不過是用來吃肉剝皮的。但對於馬林而言,卻是意義重大。因為,這些都是熱帶牛啊!


    熱帶牛,可以完美地適應古巴和格林納達等地的熱帶氣候,不用擔心牛被熱死。所以,從塞內加爾草原引進熱帶牛,比從克裏米亞汗國引進寒溫帶的牛要靠譜多了。


    因此,在指導塞內加爾的黑人們獵殺犀牛和大象的同時,馬林還會派出幾名莫日根和巴特爾的弟子,教授當地黑人獸醫知識,主要是牛的疾病的防治。然後,還會指導當地黑人合理養牛,最大程度地刺激當地人發展養牛業。他們的牛養得多,到時候能賣給馬林的就更多。所以,這是雙贏的好事。


    同時,馬林還打算提供一些放牧用的馬匹給他們,並提供射殺獅子和豺狼的弓箭和火槍(火繩槍)。如此,他們也可以騎著馬在草原上像韃靼人一樣牧牛,而不用像現在一般,如同博爾特一般,赤腳奔跑去追趕跑偏的牛……


    赤腳飛奔去追趕走失的牛,固然能夠培養出後世博爾特那般的飛翔的黑人,可是,不是每個人都有博爾特的天賦啊。而且,這樣很不效率。而韃靼人騎馬驅趕牛群,挽弓射殺豺狼,比這個年代的黑人土著們要先進多了。


    隻是,馬林不知道,他的這番動作,在塞內加爾草原上,培養出了一支擅長騎射的黑叔叔遊牧民族,戰鬥力強悍,差點改寫了西非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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