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賈馬汗之後,馬林迫不及待地派人把那一百多哥薩克人當中的32名哥薩克壯丁請到了自己的王宮內。然後,馬林命人用好酒好菜招待了這群哥薩克壯丁。


    王宮大院內,馬林坐在台階上,身邊有卡恩等侍衛保護著,防止有哥薩克忽然發難。而那32名哥薩克,每人身前都放了一個桌子。然後,王宮的侍者們,端上來了大盤的紅燒肉和啤酒烤鴨等大菜,每份的分量都很足。同時,每個哥薩克男人麵前,都放了一瓶一磅級的黑麥二鍋頭。


    “威士忌?”果然,這群哥薩克壯丁裏,有人是識貨的。這人穿著相對體麵,大概原先是那個哥薩克部落的酋長什麽的。所以,他認識熱銷東歐的威士忌(黑麥二鍋頭)。


    大概是饞壞了,這名長相粗獷的漢子迫不及待地拔開軟木塞,往嘴裏灌了一大口,然後,露出了舒爽無比的表情。


    邊上的哥薩克都愣了一下,於是他們趕緊用基輔羅斯語(烏克蘭語)問道:


    “波什金,你喝的是什麽?”


    他們沒有認出眼前的瓶子裏裝的是啥,也難怪,他們從未見過這麽清澈的酒。畢竟,這些普通哥薩克人平時喝的酒,都比較渾濁。或者說,整個歐洲,現在人們喝的酒,不管是葡萄酒還是啤酒,顏色都比較渾濁。而威士忌雖然因為摻雜了黑砂糖等物質,導致酒水顏色有點深,但和劣質渾濁的酒相比,還是清澈太多了。所以,這群土鱉認不出是酒也很正常。


    那個名叫波什金的哥薩克很滿足地打了個酒嗝,頓時傳來濃鬱的酒氣。這下不用他解釋,其他哥薩克男人也知道是酒了。而且,從波什金打的酒嗝中聞得出來——這就很烈。不然,波什金隻喝了一口,也不至於打出這樣味重的酒嗝……


    然後,不用馬林招唿,這些哥薩克漢子們,紛紛拔掉軟木塞,爭先恐後地往嘴裏倒……


    大概是喝得急了,也可能是有人沒喝過這麽烈的酒,有幾名哥薩克漢子還被烈酒嗆著了。但是,這絲毫無法阻擋他們繼續喝酒的意願……


    ……


    “嚓!我還沒說開宴,這群混蛋就喝上了?太沒規矩了吧?”馬林有些目瞪口呆。


    但是,想到哥薩克整個群體最出名的就是沒規矩,馬林也就釋然了。


    縱觀哥薩克幾百年的曆史,大部分時間內,哥薩克都是紀律差的代名詞。哥薩克騎兵最大的特點就是個性兇猛,但軍紀渙散。這樣的軍隊,打順風仗非常厲害,但打逆風仗……還是不提了……


    不過,哥薩克也有他的優點,就是機動性超強。東歐蒙古馬是耐力型品種,所以哥薩克騎兵和蒙古騎兵一樣機動性強大。


    正是因為哥薩克的強大機動性,所以曆代沙皇招募哥薩克,占領了廣袤的西伯利亞,一直打到遠東。


    馬林招募哥薩克,除了利用哥薩克騎兵幫自己戰勝對手外,未嚐沒有利用哥薩克幫自己征服美洲的意思在內。


    這些軍紀渙散的哥薩克,也許打不過正規的歐洲軍隊,但欺負還沒有獲得戰馬的印第安人,卻是毫無問題的。


    馬林雖然現在人口不足,不足以經營整個美洲,但是,利用幾萬哥薩克先把地盤占下來,卻是沒問題的。


    而且,哥薩克對平民的殘暴,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馬林需要的。要知道,土地的爭奪,想來殘酷無比。


    馬林想要占領全美洲,必然與土地的原主人印第安人爆發流血衝突。畢竟,肥沃的土地誰都想要。


    就好像俄羅斯遠東地區,當初沙俄為了永久占據遠東,把當地的華人要麽殺,要麽驅逐。到了21世紀的時候,遠東地區基本都是毛子了,沒啥華人了。“江東六十四屯”慘案,就是毛子對吞並的遠東地區華人的清洗。


    且不說當年毛子的野蠻,但毛子對遠東地區華人的清洗,的確導致了後世遠東地區華人很少。以至於,華夏想要迴遠東地區也沒法著手——你說要這塊土地,民意呢?當地居民全是毛子,人家肯並入華夏?華夏真想收迴遠東地區,就算占下這塊地了,也會麵臨當地毛子居民的反抗。除非,把他們全趕走。不然,永無寧日。而且,趕走毛子的過程,必然血流滿地。


    同樣地,馬林想要穩穩地把美洲占領下來,驅趕當地原住民,幾乎是必須的。要不然,日後少不了民族衝突。就像波黑那樣,塞族、克族和穆族三族打出了狗腦子……


    但德意誌人相對比較文明,而且馬林也禁止軍人屠殺平民。但殖民美洲,必然伴隨著為爭奪土地而進行的流血衝突。既然德意誌正規軍不幹這種髒活,那麽,那些殘暴的哥薩克人,就成了馬林最好的選擇。


    馬林完全可以學習毛子的伊凡四世,一邊利用哥薩克去征服美洲,驅趕和屠殺當地人;另一邊,卻在譴責哥薩克人的殘暴……曆史上,伊凡四世就玩弄這樣的兩麵派手段,用哥薩克洗劫韃靼人,最終統一了東歐大草原。然後,伊凡四世,也被毛子尊稱為大帝和雷帝。


    也就是說,哥薩克將會成為馬林征服美洲的“黑手套”。所有血腥和暴力的一麵,都會推到哥薩克頭上。而馬林,始終會是“英明”的。


    坐在高台上,馬林一時間愣神了,也忘了招唿那些哥薩克人。


    然而,這些哥薩克壯丁,也壓根不知道啥叫“客氣”。大概是威士忌太燒嗓子了,這些哥薩克人便直接用手抓向啤酒烤鴨。侍者們趕緊遞上勺子,然後這些憨貨們又開始用勺子挖紅燒肉……


    “哦,我的上帝!這些菜實在太好吃了!”


    “哦,安拉在上,這些菜太美味了!”


    然後,這些平素就喜歡大碗喝酒和大塊吃肉的哥薩克們,就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猛吃猛喝……


    哥薩克的組成很複雜,烏克蘭哥薩克的主體是烏克蘭人,但也有波蘭人、立陶宛人,還有少量的韃靼人。


    韃靼人是信奉安拉教的,然而,這些成了哥薩克的韃靼人,信仰並不誠心。因為,安拉教的規定是不準喝酒,不準吃豬肉的。然而,這些成了哥薩克的韃靼人,不但大碗喝著烈酒,對於豬肉做的紅燒肉,也是大口吞吃,絲毫不顧教規。別說這些自由不羈的哥薩克了,就是克裏米亞汗國的那些韃靼人,雖然不吃豬肉(主要是東歐草原牛羊太多,用不著吃豬肉),可酒也沒少喝。


    而且,既然成了哥薩克,這幫人本身就是不在乎規矩,也不要在乎信仰的憨貨。


    一頓酒肉下來,這群哥薩克立即被收買了。那個叫波什金的哥薩克首領通過翻譯告訴馬林——隻要以後酒肉管夠,全家餓不著,以後命就賣給馬林了……


    “哈哈哈哈!”馬林開懷大笑。對於他來說,酒肉什麽的,要多少有多少。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高級打手。


    不過,對於這群哥薩克,馬林雖然接收了,卻沒有把他們安排在一處,而是分成兩部分,安排在了已經建好的兩個德式哥薩克村莊內。如此,人數少了,也能防止這些哥薩克勢力太大,以至於不服管教。


    而且,以後馬林會一直依照此例,將這些正牌的烏克蘭哥薩克和冒牌的德意誌哥薩克進行混編,以免哥薩克失控。同時,那些哥薩克村莊的村長和軍事主官,也都會是德意誌人。但為了尊重那些烏克蘭哥薩克,同時也會選出一位哥薩克頭領作為副官。這樣,也能盡可能地保證哥薩克不至於失去掌控。


    最後,就是信仰的問題了。畢竟,這些來自東歐的哥薩克,大部分不是信仰東正教就是信仰安拉教,信天主教的隻占少數。可是,作為一名天主教國家的君主,馬林必須保證全國都信仰天主教啊。


    於是,馬林派人試探了那些哥薩克,試圖讓那些哥薩克改宗天主教。當然,也用了些手段——不改宗天主教的烈酒和肉食的供應減半……


    結果,這群信仰本來就不堅定的哥薩克們,毫不猶豫地改宗了……


    馬林不得不承認,他高估這些哥薩克們的節操了。事實上,原本曆史上,這些原本信仰不同宗教的哥薩克們,也在沙皇的要求下,全都信東正教去了。所以,改宗這個問題,對於沒什麽節操的哥薩克而言,不算什麽大事。要是信仰堅定,也不會成為哥薩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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